红楼:从拯救贾敏开始 第135节

  唔,不错!言传身教!这都是老子平日教得好啊!

  姚绍璟目光一亮,拍掌而笑:“好!难为你能有这般进益,为父心中甚慰啊!”

  姚弘旭谦逊笑笑,又悄声问道:“父王,那改投二伯的事情?”

  姚绍璟脸色一垮,恨恨咬牙道:“......行罢,老子明儿上个保举老二的折子就是了,只当是哄老头子开心了。”

  姚弘旭连忙起身长揖:“父王受委屈了,都是孩儿不孝......”

  “这事与你不相干的,反正老头子既有了主意,其他人也拗不过他,反正老子也叫了几十年的太子,这个顺水人情做了也就做了,倒也没有什么委屈的。”

  姚绍璟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忽又摸着下巴一乐:

  “而且正如你小子所言,老二这坏种迟早还要坏事的......哼哼,老子且等着到时候再去看他笑话!”

  姚弘旭好奇抬头:“父王如何竟有这般把握?”

  “嘿,那自然是你皇祖母......咳咳,大人的事情你少打听!”

  姚绍璟刚要顺嘴秃噜出来,忙又止住了话头,板着脸就训斥了一句,憋着古怪的笑意就往外头走。

  将出门时忽又回身整容道:

  “你皇祖父近日上了火,老子先前去问疾的时候,除弘皙、弘历、弘春那几个外,其余那些个成年的也都有问安折呈了上去,你也快些写了折子,赶在宫门落钥前递进去,也好表表孝心。

  我今儿可是听你八伯说了,内阁最近正在拟定册封的名单,要给你们这些没爵位的皇孙赐爵,你小子原就有份筹款的功劳,再用心准备一份顶好的寿礼,这次没准就能封下长子来了。

  这样,老子这就去国库再借五万出来,给你一万去置办礼物,千万别给老子省钱,务必要把其他人给压过去咯!”

  说着,也不顾姚弘旭的婉拒,便风风火火地一径去了。

  借了修戏楼的二十万还都还呢,这张口又是五万......我这老爹还真不见外啊!

  大约也是想着,和八伯生出龃龉之前,再从他管领的户部里薅上一笔银子?

  姚弘旭恭立门外,目送着队伍去得远了,方才失笑回府。

  先仔细写了一封问安的折子,用敦王府的函套装好,打发傅恒送去了通政司,又把给姚绍璟的礼物——七把有“扬州七怪”作画的新扇子送去了他的寝殿。

  ——身为美术生的他自然知道得名于晚清时的“扬州八怪”,没费太多工夫便在扬州集邮成功,只除了金农的弟子罗聘没有寻见。

  而后便随着来传饭的小太监去了安福堂。

  不必细说。

第197章 攀科技德卿初试手

  接下来的几日,姚弘旭仍借着敦郡王的名义逃了学堂,每日早出晚归地忙个不停,不过晨昏定省仍是一丝不苟。

  中间并未等来兴泰帝宣见的旨意,可见单是筹款的功劳,并不能改变他还是个小透明皇孙的景况。

  甚至连二皇子也并未见到,只被姚弘皙接待了几次,说他爹连日去宫里侍疾,却也不知真假。

  倒是被自家出奇坦然的父王带着和态度和煦的八皇子和九皇子见了好几次,不仅以五十换的单价买到了两支重逾八两的人形带叶参,以妙玉所说经验来看,足够小黛玉药方所需了;

  ——在如今寻常上等人参都要三十换,即三十两银子换一两人参的情况下,全须全尾的人形带叶参,且还是八两一支的上上等,价格少少也得翻倍,且还颇难寻购。

  【注:上等人参价格30换来源于原著77回,王夫人给凤姐找人参一节,而且正好符合史料中康熙晚年价格。】

  而且也未废多少唇舌,只说自己如今房里丫鬟空缺,正在寻找合意的丫鬟,就被展示了大大小小上百个少女,里头自然也就包括了一个与贺双卿眉眼相似,却尚未长开的、怯生生的小丫头。

  因在船上时,姚弘旭曾凭借贺双卿的口述绘过其女贺小青的肖像画,所以也就一眼认了出来。

  等花了十两银子买下,又带去给贺双卿一瞧,果然正是她的女儿无疑。

  ——由此他虽然知道九皇子是在做面上人情,好拉拢自家父王,但也记下了他这两次的情份。

  至于其他儿女情长之事,因贾敏深居荣府,虽轻装简从去过一次,却被贾赦、贾政全程接待,和贾敏除了转交人参,再问问黛玉的身体和药方的缺口外也再难有多余闲话;

  而薛姨妈处虽还算自由,但一来京城薛宅不大,二来背井离乡,宝钗也就和薛姨妈住在一个院里,稍稍咳嗽一声都能听个清清楚楚。

  因此都未能有太多亲近。

  再至于去正阳门外寻尤三姐再叙旧情,还有对秦可卿不可言说的心思,姚弘旭一时却无暇抽身,只打发了高泰先送去信以安尤三姐之心,又让傅恒亲自去暗查秦家和贾府之间的往来,看看可有什么“惊喜”可趁。

  ——虽说除非是惊天弊案,不然绝动摇不了宁国府的根基,但如果能查明其中的利益输送,秦业的官帽未必就能戴稳,到时候这场本就门不当户不对的联姻也未必还能完婚。

  不管成与不成,这已经是他这个平头王子能做的极限了,毕竟也只是为了个素未谋面的秦可卿。

  而其余的所有时间,几乎都和王贞仪呆在了一处,只为了研制出四轮马车,来给兴泰帝献礼。

  前身以往出行多是骑马,只在小时候偶尔与年妃或白氏坐车串门,再加上习以为常的思维惯性,故而从未在意过此世的乘用马车竟全都是两轮的。

  从庶民乘坐的皂幔黑油车,到命妇乘坐的青绸翠幄车、朱轮华盖车、翠盖珠璎八宝车等,乃至皇后的凤车、皇帝的玉辂,不管车厢再大,装饰再奢华,驾车的马再多,也统统都是两轮车。

  而姚弘旭前世虽从未坐过马车,但日常通过诸多渠道接触到的全是四轮马车,因此在扬州那几日乘坐贾敏的青绸翠幄车时心中便存了疑惑:

  四轮马车的外观、载重、稳定性等等方面,都比二轮马车胜过不少,哪怕寻常人家养不起多余的马匹,城外的道路也难让四轮马车通行,但达官显贵在城内往来尽可用得,尤其是在炫富风气浓郁的扬州,不该一辆都见不到才对。

  就算旁人受礼法所缚,不敢逾制,但帝后御车总该以华贵为要,想要承载更大更高更威严的车厢,也得是四轮车才好。

  他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便去问了“百晓生”宝姐姐,果然得到了一个十分合理却又出乎意料的答案:

  四轮车无法自主转向,除了车夫外还得另配一个“杠夫”,拿着大木杠子在车旁步行,遇到拐弯的时候要眼明手快,迅速把木杠插进一只前轮的底下,用尽全力往上一扳,方可让马车转向。

  这样一来安全性、便利性便大大折扣,关键场面还十分丑陋,因此就只被用来运货了。

  姚弘旭虽不了解前世的中国古代是否也是如此,但他分明记得,前世同时期的西欧国家,虽然仍处在第一次工业革命之前,但四轮马车却频频出现在关于那个时期的电视电影中,而且转向灵活,浑然无碍。

  由此可以想见,四轮马车的转向技术的关键并不依赖于工业化的程度,更可能是某种设计上的突破。

  正好彼时离万寿节不过两月,他便生出了研制四轮马车为兴泰帝贺寿的念头,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他虽能信手画出包括英国皇室马车在内的许多经典四轮车型,却并不清楚英国马车的底盘构造,自然也就不知道四轮马车灵活转向的原理。

  因此在寻木匠、铁匠等“工科专家”咨询无果后,他便将目光投向了此世他所知的唯一一位科学家——王贞仪,正巧王贞仪想救她大父脱罪,也没有比求兴泰帝开恩更好用的法子了。

  事实证明,大家虽然都是顶着一个脑袋,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实在不可以道理计。

  哪怕王贞仪并未学过木工与机械,此前也从未接触过四轮马车,但在听了姚弘旭的需求,并且看到了西方马车小前轮大后轮的造型后,只去随匠人、车夫学了两日工夫,就能自如驾驭马车,学会了制作小车模型,且给出了解决转向问题的思路:

  将四轮马车的车架分成前后两辆两轮马车的车架,然后再试着用一根垂直于车轴的轴将两部分连接起来,以让前面小轮的转向来带动后面大轮的转向。

  而在乘船北上的一个月里,王贞仪更是成功做出了车架的模型,当真就能转向灵活,看得姚弘旭叹为观止。

  及至回到了京城,姚弘旭第二日便通过主持修造戏楼的雷藻亭请来了五位活计精湛的大匠着手打制四轮马车。

  这雷藻亭虽然才二十出头,技艺平平,但他父祖两代都是样式房掌案,曾为皇家修过宫殿、陵寝,以及主持过扩建圆明园的工程,所以引荐的几人都是当世顶尖的能工巧匠,各自带着一群徒弟,按照王贞仪修改完善、姚弘旭亲笔定稿后的图纸,三五日工夫就已功成。

  只是由于西方马车的悬架系统似乎不单是设计上的灵光一现,姚弘旭虽和王贞仪说得清楚,王贞仪也十分理解其用途,但匆忙之间还是无法设计出来,因此还是采用的传统东方马车的“悬架”——

  除了在连接车轴和车厢处用木质“伏兔”缓冲,还有用上乘革带连接车轴和车厢等部件,利用皮革的弹性吸收部分震动外,便再无其他避震效果了。

  但好处是,车厢风格仍能用传统的东方样式,想来更容易让兴泰帝喜欢才是。

  西直门外的驰道上,被颠得七荤八素的姚弘旭晃了晃有些晕乎乎的脑袋,丢开马鞭跳下了车衡,从长方的车厢中扶下了同样晕乎乎的,束发戴冠,一身男装的高挑少女,又喜滋滋地回身打量了一遍,方才志得意满地嘿嘿笑道:

  “此车开国朝之先,又奉于皇祖父万寿,想来必是要名留青史了!

  德卿,到时候纵过了千年百年,后人也当知你我之名的!”

  心忧祖父的少女虽不在乎能不能留名青史,但看着面前欢喜不禁的青年,较金陵初见时颇为清减下去的秀美面庞上,也不觉荡漾出了点点浅浅笑意,但只是稍绽即收。

  她悄悄挣开了被轻轻握住的手儿,麦色的肌肤恰到好处的掩去了腮边的点点晕红,明眸轻闪间语气微含踌躇:

  “子明......这马车的想法和设计原是你的,打制和安装也是你花银子请来大师傅们做的,我......我其实只不过想到了把车架分开而已,哪好就与你一齐列名呢。”

  姚弘旭笑着摆了摆手:

  “德卿有何苦自谦?若没有你拨开迷雾,我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悟透关键,更别说能赶上皇祖父的万寿节了。

  明儿进贺礼的时候我会向皇祖父为你大父陈情的,最少也要求得皇祖父准你大夫交赎才是。

  这放在以往也是有先例的,你只管放心就好了。”

  “那就多谢子明了。”

  王贞仪便不好推却,只重重点了点头,半晌,又强忍着心内的羞涩,极轻声地道:

  “我......我家一定会报答你的。”

  少女的声音细弱蚊蝇,姚弘旭却听得清楚,当下便笑着转眸,也轻声回道:

  “我帮德卿虽原不求回报,但眼下还真有一事想请德卿答应。”

  这些时日两人天天探讨,日日研究,一个有意无亲密,一个不忍推拒,也就偶有耳鬓厮磨,十指相扣的举动,互相之间也大约明白了心迹。

  只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乍闻此言仍不觉便心如鹿撞,羞口难开。

  好半日,才粉面低垂着颤声道:“你......你说罢。”

  姚弘旭又轻轻握起那只正不安地管弄着衣角的纤美玉手,缓缓十指相扣上去,柔声笑问她道:

  “南北两京相距数千里,往返一次就得月余,德卿以后就在京城安家吧......你说好不好呢?”

  “才不好呢!我家的银子估计最多只够交赎的,我爹虽在外城找到了个坐诊大夫的差事,每月议到了三两的薪酬,可也不够我们一大家子在京城赁房久居啊,迟早......迟早都是要回金陵去的。”

  王贞仪红着脸蛋匆匆抬眸,瞧向了远远随扈前后的王府侍卫们,见他们都打马背立,方才轻轻舒了口气,又微微瞪了眼身旁越贴越近的青年,那只小手却安安静静地没有挣扎。

  “那我养你吧?”

  姚弘旭悄悄贴到了她身侧,轻轻撞了撞她柔嫩的肩头。

  王贞仪似恼似嗔地横他一眼,抿着唇儿没有说话,却也没挪开步子。

  姚弘旭把玩着手内软嫩的柔夷,一面轻笑着解释道:

  “单说这马车,往后就还有悬架、轴承、橡胶轮胎之类的要你费心,更别说还有那蒸汽机的事情,等我托人从西洋带回来样品和相关文献后,还得你帮着看看能不能改进改进呢。

  我往后只以西宾之仪待你,每月薪俸二十两,你觉着怎么样呢?”

  “说是要我费心,可我这些都不懂的,明明你自己才是最厉害的,真个就如生而知之的圣人一般了!

  如那‘悬架’,你随手画的‘板簧’形状,那铁匠大师傅就惊得连拍大腿,说是神来之笔;

  如那‘滚动轴承’,木匠师傅说他从未见过这般事物,但细细一想却觉极是合理,而且木质外壳他也能做的,只是里面的滚珠他做不来,不过铁匠大师傅说可以尽力打磨出大小一致的熟铁珠,想来也是可为的;

  再如那‘橡胶’,你直接就说要去找什么花花草草,杜仲我倒还知道,可那也会流白汁的蒲公英我连听都没听过的,又哪里好帮到你的?”

  王贞仪轻轻咬了咬唇,明眸忽闪着很是纳罕。

  唔,那板簧是在一门工业设计的选修里见过,可也仅仅是知道形状而已,连怎么安装都不清楚;

  那滚动轴承自然是在自行车上见到的,原不过随口一提,只以为此世是造不出来的,不成想那大木匠竟说,除了滚珠之外其余的木头就能做,这倒是意外之想了;

  至于能代替“橡胶树”的那两种植物,原是家中曾经种过杜仲这种中药,本以为只有树皮能卖钱,不成想茎叶果实也有人收,而且还是收了去做天然橡胶。

  惊愕之下问了来人才知道,原来除了原产地在巴西的三叶橡胶树,世界各国都有好些替代的植物,比如新疆一带就还广泛种植有一种叫橡胶草的蒲公英,比杜仲的产胶量还要高。

  如今虽因造马车将这些无用的知识翻了出来,却也都是一知半解,还是得有个聪明又可靠的人替自己跑通工序,除了王贞仪之外哪里还有其他人想?

  但这些自然不能诉诸于口,因此面对王贞仪的好奇,姚弘旭也只能一味地摸着小手,面上笑而不语。

  最终成功收获了一个羞恼的白眼,并被重重地拍开了手。

  聪慧的少女不再多问,却也不说留与不留,只瞧瞧天色便说该回家了。

  姚弘旭便命常保带上几人护着马车回府,自己则笑吟吟地牵来了枣红马,拉着少女同乘一骑,打马归去。

  初夏的凉风阵阵拂过面庞,少女两腮的烫意才稍稍缓解,又在一次颠簸的起伏后,缓缓偎进了身后宽阔温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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