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从拯救贾敏开始 第137节

  “放屁!除了弘春,就你力气最大!弘春还在老前头,这里不是你是谁?”

  “你......”

  姚弘历还要解释,姚弘旭已当起了和事佬来:

  “弟弟们都别吵了,后面还有那许多空地,再挪挪也就是了。”

  “要你管......暧,姚弘历你怎么又挤人!”

  “......都说了不是我!”

  “你他......暧呦,别挤了,别挤了!别踩我靴子了啊!我他娘的退三步还不行吗——”

  “咚——咚——咚——!”

  一通鼓毕。

  “咚——”

  二通鼓响。

  “进——宫——!”

  鸿胪寺的引礼官引吭高唱,引着陡然噤声的百官,分成文武两条长列,向着面阔九间的午门门楼那最左和最右两个掖门行去。

  门后的太和宫便是万寿节朝贺的会场所在了。

第200章 文武列队朝太和

  太和殿面阔11间,进深5间,座落在三层汉白玉台基上,通高臻于十丈,为紫禁城第一大殿,即民间俗称之“金銮宝殿”。

  只有皇帝登极即位、成婚册后、命将出征,以及“三大节”在此接受文武官员的朝贺,并向王公大臣赐宴这般重大典礼才会在此举行。

  此外,即便是千万读书人心向往之的殿试,也在太宗朝被挪到了中和殿举行,之后只在这里传胪唱名,宣布殿试结果。

  至于前世影视剧中常见的朝会,自前明开始就只在太和门前举行了,压根就不会让官员上殿,更别说是在太和殿内了。

  亦步亦趋的队伍中,姚弘旭扭头瞧了瞧身后巍峨轩阔的太和门城楼,在姚弘历警惕的眼神中失笑地挪开了目光,将北面的太和殿和广场四周环顾了一圈。

  入目所及,兵着金甲,人皆花衣,楼宇辉煌,彩旗招展,当真赫赫扬扬。

  太极殿前的丹陛两侧,正罗列着明黄色的卤簿、仪仗,还架设着编磬、编钟这类大型乐器。

  在丹陛之南则是一张硕大宝案,上面正列鼎焚香,有青烟直上。

  在太和殿的两座配殿之前,则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骏马、犀牛和大象,在典牧官的控制下东西相对,温顺静立。

  而视线远远地越过正前方的汉白玉台基,则能见到太和殿宫门上垂落的明黄帘幕,将恢弘幽深的大殿遮得严严实实,更给人神秘威严的感觉。

  ——哪怕按照礼制,皇帝眼下还在后面的保和殿休息,根本就不在此处。

  随着队伍抵进白玉台基,宫门渐渐瞧之不见,中轴线线上那朱红色的丹陛变得愈发显眼起来。

  通身一体的汉白玉石上刻着九龙戏珠五凤翱翔的凹凸图案,那就是皇帝才能走的御道了。

  当然了,这并不是要让皇上去攀岩——毕竟历史上从来不乏几岁的新君,万一走上面不慎摔死了,那丧礼就可以和登基大典一起办了,实在是有碍观瞻。

  而是说,只有皇帝可以乘坐御辇凌空而过,其余的王公大臣就算得了皇帝隆遇,最多也只能像抬轿的太监一样,走紧临着丹陛的台阶上去。

  姚弘旭自然是没这个待遇的,只得老老实实地按着文左武右,从东边外侧的台阶举步而上,连爬了三层白玉台基,又是一方小广场,不过这下能见到太和殿的宫门了。

  因此处铺着深红方砖,故名“丹墀(chí)”,因地方不大,所以只有四品以上的文武官员才可列位于此,余下的便只能呆在下头的大广场上了。

  此刻丹墀上早有两排膀大腰圆的金甲龙禁卫持旗而立,又有纠察御史、赞礼官、传制官、宣表官、执事官等站在丹墀北面,肃容东西而立。

  等姚弘旭等人各按位置站好,正巧二通鼓毕,三通鼓响,这时候前头的执事官才快步出列,领着早备好的玉辇仪仗转往后面的中和殿,奏请兴泰帝衮冕升座,升殿受礼去了。

  又是好一阵等待,但这下子却再没人敢说小话了,就连下面的广场上也是鸦雀不闻。

  忽然,三通鼓毕,钟鸣亦止,太和殿内奏起了《圣安曲》。

  圣驾要来了!

  众人心中一凛,神情更肃,执礼更恭。

  姚弘旭因位置在丹墀东边的栏杆处,居高临下中余光正瞥见了太和殿东中左门内逶迤而出的威严仪仗,队伍当中那顶圆盖方座、金彩云龙,自带五级纳陛(木台阶),舁以三十六人的玉辇夺目非常,四周珠帘轻黄,隐约见得内里的云龙宝座和明黄人影。

  当下也不敢多瞧,只与周围人一般敛目垂手而待。

  又过得一会儿,尚宝官捧着宝玺先至宫门之前,而后导驾官引着玉辇来到,内外登时齐声传唱:“俯伏——”

  “哗啦——”

  一片整齐的衣服响动之声,众官皆俯而拜之:“臣等恭迎陛下升座——”

  宫门处黄幕卷起,大殿内朋扇打开,通往高台的道路再无遮拦。

  玉辇停在了宫门之前,纳陛尽头正是殿内,一双云头玄缨、黄绦为饰的赤色革履稳稳地踩在了墁地金砖之上。

  彩绣龙纹的红罗蔽膝随意摆动间,身着十二团龙十二章玄色衮服,头戴五彩十二毓冕冠的高大老者已脚步橐橐从容而入,信步上得蟠龙金柱拱卫间的高台,缓缓坐在了“敬天爱民”大匾下那张髹金漆云龙纹宝座上。

  内官此时方唱:“兴——”

  众官起。

  殿门外,有一太监挥舞长鞭,呼啸环身,忽然落地炸响,一面口中唱报道:“巳时至——”

  赞礼官唱:“鞠躬——”

  众人躬身,雅乐大作。

  而后便是冗长无趣的进贺表,宣贺表,以及许多繁琐复杂的礼仪,好在姚弘旭不用多管,只混在人堆里适时兴拜就成。

  一时终于等到了内官戴权捧着圣旨出殿,面西而立,引吭高唱:“有制命——”

  众人身心皆松,随着赞礼官的指挥再次跪倒,听完了圣旨里一通客套谦逊的说辞,又随赞礼官引导起身。

  此刻大乐方止。

  赞礼官突然手持笏板,朝殿内三躬,然后.......就开始跳起了舞来。

  丹墀上的众人默默瞧着,面色都很正经,但耳尖的姚弘旭分明听到了身周传来好几声“噗嗤”低笑,想来这些“古人”也觉得这套传自隋唐乃至更早时候的拜舞礼有些太老土了。

  一时舞毕,表情神圣的赞礼官再次跪倒,高唱:“山呼——”

  上下两层的足有几千之数的官员,便拱手加额,齐声高呼“万岁——”

  如是者三,每次殿内殿外的所有乐功将校也都齐声应和,当真山呼海啸一般,格外恢弘盛大。

  如此朝贺也就到了尾声,众官又是四拜之后,仪礼司官员跪奏礼毕,乐工奏起了《定安曲》。

  百官再次跪倒,恭送帝驾回去了中和殿。

  等到韶乐停下,百官才依礼起身,按序离开,各寻地方更衣去了。

  人还未曾散尽,便有许多的太监涌出,与鸿胪寺的官员一齐忙着准备起午正时分的百官宴来。

第201章 捧高踩低皇孙明攀比

  按制,万寿节的赐宴除超品勋爵和各国使节外,惟有文官一、二品和武官一品才可入太和殿内列席,与皇帝当面而饮。

  姚弘旭虽为皇孙,能穿从一品镇国将军的服色,但在太和殿位置紧缺的情况下,到了午正时分还是只得在殿外丹墀上坐了。

  又因鸿胪寺平常惯是做大锅饭的,手艺远不如御膳房精湛,再加上中间还有不少兴拜礼仪,一顿饭吃得十分没滋没味。

  好容易等到圣驾回宫,宴席结束,才刚半饱的他正要先回去填填肚子,就见得姚弘历被一众八卦的皇孙众星捧月地围了起来,正如数家珍地点评着各家送进去的礼物,不觉便缓下了脚步,竖耳偷听了起来。

  什么姚弘皙送了九样礼物,里面还有一件米芾手书的《神仙篇》、唐寅画的《华封三祝图》;

  大皇子、三皇子两家的郡王长子也是九件礼物,里面还各有三五样的古董,价值都在一千两上下的;

  八皇子、九皇子、十四皇子的大儿子都送了六件,但价值只多不少;

  其余几家长子的礼物则以五六百的居多,余下的年幼者二三百的有,百八十两的也不少。

  当朝皇孙总有大几十人,到年纪送贺礼的也有二三十个,各自礼品还送得不一,偏这姚弘历记得分毫不差,几能倒背如流。

  ——要知道大家的礼物都是昨儿才统一送进中和殿去的,他就能如此熟知,除了受兴泰帝喜爱,能在宫中行走无碍外,还非得有过目不忘的能耐才可。

  其中手头拮据的,礼物送得少的皇孙,个个脸生惭色,就想掩面而走。

  而众皇孙当中送得多、送得贵的自然面有得色,愈发追问起其他人的底细来,一时就先问到了姚弘历头上。

  姚弘历语气微滞,半晌才支吾着说是送了一部恭楷的《孝经》,然后忙又追加道:

  “不过我还为皇爷爷作了二十篇祝寿诗,整整写满了一扇诗屏,皇爷爷见了可极是喜欢的!

  你们若不信,且就听我吟来,《万寿诗o其一》,‘紫禁春深丽景融,蓬莱仙仗五云中.......’;

  “行了行了,谁爱听你作了什么诗,且快说说姚弘时送了些什么。”

  说话的是个剑眉锐目的高壮青年,正是十四皇子的大儿子姚弘春。

  他跟四皇子的三儿子,如今实际上的长子姚弘时同年,目今年过二十的两人都已考到了一等镇国将军的爵位,又因四皇子和十四皇子的矛盾,几乎处处都在别着苗头。

  旁边的姚弘时登时黑了脸,呵斥着姚弘历不准告诉,又上到姚弘春跟前讥嘲道:

  “大伯、三伯家的两个堂兄可是正经的郡王长子!你才不过是个镇国将军,哪来的脸就越过了他们去?”

  “郡王长子又怎么了?他们只不过早生个几年,赶在了皇祖父五十大寿前加了冠,才被恩封了爵位罢了。”

  姚弘春一脸倨傲,语气哂笑,竟毫不顾忌也在现场的两个“好好先生”,而后又不耐烦地去催姚弘历:

  “不过是为了省几步路才来问你一嘴,你再不说我可就自己去看了,真当谁还没有块‘内廷行走’的牌子吗?”

  说着便在腰间一捞,将一块青绦垂系的牙牌握到了手里把玩,上面隐约见得“内廷行走,不许借失”的字样。

  一众皇孙都看红了眼。

  别的不说,有了这块牌子,便能自如出入宫禁,虽未必真敢到处乱窜,但最起码进宫看望祖母是极方便的。

  可这牌子如今在皇孙里头也不过只发下了五块,分别就是姚弘皙、姚弘春和姚弘历,还有直郡王长子和诚郡王长子两人。

  那边姚弘历与姚弘时虽都是姚绍瑀的庶子,却也并非同母——姚弘时的生母是雍郡王侧福晋李氏,而姚弘历的生母钮枯禄氏原只是个旗下侍女,生了姚弘历之后才升得姨娘。

  且因他格外受宠,李氏常有意寻他母亲晦气,加上姚弘时总以长子自居,动辄颐指气使,心中早存下了嫌隙。

  所以也就说了姚弘时送的寿礼是一柄如意麻姑爪和一只双螭捧寿鼻烟壶,加起来只勉强过了百两。

  于寻常皇孙而言倒还可以,但在有爵有俸的皇孙里头就有些扎眼了。

  不过姚弘时考爵之后就向内务府申请了宅子别居,一年的410两俸禄估计也只够日常开销,加上姚绍瑀是又有名的家风严谨,勤俭节约,连姚弘历也只得另辟蹊径,好避开和旁人的直接对比,所以他更难免有些捉襟见肘了。

  刻下被亲弟弟揭开伤疤,听得众人在小声议论,姚弘时直气得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瞪了好半日姚弘历,才冷冷地说了几个“好”字,一径拂袖而去。

  众人稍稍冷场,姚弘历却不以为意,反还微微勾了勾唇角:

  呵,一得爵位就要出府,父王那虽看不出什么,可皇爷爷却很是不满呢。

  正又瞧见那远远站着的姚弘旭也蹙着眉抬步要走,不由心头一动,笑朝众人道:

  “诸位兄弟可知此番谁的礼物送得最大?”

  有人就笑:“最大?那舍弘皙兄长其谁!”

  姚弘历摇头:“非也,非也,我说的是大,可不是贵!”

  “又卖关子,本将军自去看一眼就是了。”

  姚弘春听得不耐,甩着手就往后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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