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从拯救贾敏开始 第92节

  说着似乎还不解气,抽手就拍了上去,直把微带炫耀和得意的姚弘旭打得“呼痛告饶”,她才轻哼一声收回手来。

  但看着微微发红的手心,她不觉咬了咬下唇,心内更添羞恼,因又没好气地探手轻拍了姚弘旭几下才算作罢。

  “无辜”的姚弘旭也敏锐地察觉出了美妇人刻下烦乱的心情,当下不敢再逗,只一面享受着她细心轻柔的服侍,一面与她说些这几日的经历,商议接下来的安排。

  至于他从大如州带回的三万两银子,贾敏虽不多问,他却主动说道:

  “这三万银子也和之前那三万现银一样不大好见光,除了提一万出来给那净尘,其余的还得请姨妈替我收着,一并带上京去。”

  贾敏已给他擦干了头发,正趁便在给他梳头,闻言唇角微弯,口内却轻轻哼道:

  “这难不成是姨妈给你擦头发的报酬吗?不过一万现银我还是有的,哪有用你银子的道理?”

  “姨妈对我的关心哪是一万两银子就好报答的?侄儿思来想去,也就只有......”

  姚弘旭话到一半,不觉就想去瞧那裙下金莲,却立刻就被满心羞恼的妇人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

  “你...你坐直了,不准低头!”

  姚弘旭余光瞥了眼半掩的房门,压低了声音嘟囔道:

  “姨妈也太小性了,只准你关心侄儿,却不让侄儿也尽尽孝心吗?”

  “呸!你...你闭嘴!”

  贾敏悄悄缩了缩脚,红着脸蛋低啐了一口,又气呼呼地哼道:

  “既如此,你还是给姨妈银子算了,那份孝心...你且留着去孝敬王爷王妃罢。”

  说话间她已替姚弘旭挽好了发髻,戴好了金冠,又退开半步打量了一眼,便一径扭腰去了。

  给爹娘洗脚?这倒也是个讨欢心的法子......

  甚至还可以举一反三去给皇祖父洗脚,到时候且看弘皙、弘历、弘春他们跟还是不跟。

  若有人流露着些不情愿来,那可就有乐子可瞧了。

  不过贾敏这副模样......自己到底还有没有再尽孝的机会呢?

  姚弘旭一面思绪微微,一面胡乱用些茶点充饥。

  少时,他擦着嘴出来,到内厅见到那位正和宝钗、黛玉说话的布裙女儿,叙过寒温之后,又将她仔细打量一番,才满是欣慰地笑道:

  “比起五六日前,邢姑娘总算长了些肉......不知姑娘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当着称他为哥哥的两位贵女的面,邢岫烟虽早已羞红双颊,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儿却不知怎得就安宁了下来。

  大约是因他并不遮掩对自己的亲近,显得他对这两位堪比妙玉的绝色女儿并无情愫?

  哪怕那位薛姑娘似是对他有意呢。

  又或许是他见到自己厚颜登门,却并无半分轻视,仍待她如那日一般平等......

  少女抿了抿唇角笑意,也就如那日一般与他说起话来。

  等到宝钗含笑告退,还拉了乌珠顾盼,满脸好奇的黛玉一起,只剩下两人的内厅中,微微的沉默之后,邢岫烟才浅抬双眸,羞启粉唇:

  “姚...姚公子,你......你还缺丫鬟吗?”

第135章 终得偏方将踏归程

  大约国朝定鼎之后十年,为了保证生产,维护税基,《大虞刑律》中就已经加入了“不得买卖良人”的条款。

  虽然在实际执行中未必就能严格落实,但实务中除了赤贫之民于饥寒待毙时可自卖、卖妻、卖子女外,其余情况下,买卖皆是有罪。

  而邢岫烟的情形自然也在其中。

  不过姚弘旭之意原就不再于此,见她眼下竟生自卖之心,其破门离家的决心还超自己的预料,便带她去后宅见了贾敏。

  费劲唇舌又挨了好些嗔骂之后,才算将她说动,打发人去找来邢父、邢母,说要见邢岫烟聪慧大方,有意为自家女儿寻个伴读。

  邢父、邢母原是高兴地无可不可,当即欢天喜地地应了,但等听到贾敏还要带邢岫烟上京后,却看着一旁的姚弘旭犹疑了起来:

  女儿要是这样被带走了,自家岂不就少了一次大进项?

  姚弘旭一看便知他们在动什么念头,因就随手掏出一份借契,拍在了两人面前:

  “日前我曾借令爱百两市平银,约定五日还清,听说后来被两位寻了去。

  既如此,如今期限已经到了,两位也该还了才是。”

  两人瞧了两眼,竟真是自家女儿的名字和手印,再看看垂眸不言的邢岫烟,登时大惊失色,忙忙否认。

  姚弘旭只轻描淡写道:

  “虽说没有子债父偿的道理,但令爱这笔银子到期不还,我少不得就要告到县里,请史县令做主。

  到时候两位若还袖手旁观,令爱便只能被罚籍为奴了,日后可就再与两位没了关系,两位自然也别想再从她身上得到一两银子的。”

  这法子虽说看着不错,但其实仍是“逼良为奴”的经典案例。

  说起来,带封氏上京之事只是不大合情理——

  就算冒绪光反悔,也无由上告拖自己入罪,最多只是曝光出来让自己风评受损,然后再将封氏索回大如州。

  而冒绪光那老登若真要如此为之,要么是因为自己失了势,要么是因为有人许了他更大的利益......

  如果自己真失势到护不住封氏,此事曝不曝光都已经无所谓了,且那时她留在京城反而会更艰难危险......

  但自己也不会因此就留她在大如州,惹得香菱思念,更不舍得将香菱留给她,所以少不得就要委屈她们与自己荣辱与共了。

  而如果是有人愿意许给冒绪光更大的利益,却只为了恶心自己一下,自然是因为自己已有足够的资格成为别人的眼中钉了......

  那正好以此引蛇出洞,分辨敌我——

  相比之下,“逼良为奴”的事情可是实实在在地违背了刑律,一但上了秤,轻则降职减爵,重则夺爵除官......

  那就不是引蛇出洞,而是授人以柄了啊。

  故而倒不如先带了邢岫烟上京,让她在贾府寄居一阵子,如此一来邢父、邢母还能看到捞钱的希望,又没由头到衙门告状——最少在邢岫烟出嫁之前该是能消停的。

  只是这里面唯一可虑的是邢夫人的态度,若她死活要赶邢岫烟回去,那贾敏也都难阻止的。

  相反,她若肯帮忙,作为姑妈把侄女养在身边就十分名正言顺了,而且她对拿捏邢父、邢母似乎很有心得......

  看来自己还得想个法子搞定了她才是。

  不过一个无儿无女,精致利己的悭吝妇人,听着就觉得难搞啊......

  邢父、邢母自然不知道姚弘旭的苦恼,也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加上两人早从邢砚钧那里知道那史县令就是金陵史家族人,当下对姚弘旭的话深信不疑。

  因此虽然不甘心自家摇钱树一下子跑到了千里之外,但想着等日后自家女儿被这姚弘旭占了,还能以父母的名义登门打秋风,两人还是如丧考妣地应了,又签了份将女儿交托给贾敏,带上京去寻邢夫人的文契。

  最后,邢父拿着邢岫烟“预支”的十两银子伴读月例,喜出望外地先跑了。

  邢母倒是拉着邢岫烟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好半日,又抹了几回泪,才又恼又忧,依依不舍地去了。

  而邢岫烟虽带着篆儿在林府住下了,却并不真拿自己当客人,尤其待姚氏姊妹和香菱更是亲密无间。

  暂且不提。

  到了第二日,姚弘旭和贾敏带着黛玉又去了蟠香寺,先将万两现银交付净尘,得了一张古古怪怪的方子。

  只见上面写着:属相相合的头胎紫河车,长逾一尺的人形带叶参,三百六十两不足龟、千年何首乌、千年松根、茯苓胆......

  这方子真的就能刺激动脉导管闭合?

  姚弘旭面上虽是狐疑,心中却觉很有几分希望。

  因为这些药物足够珍贵稀奇,在前世绝难一见,再加上有着高成功率、低成本的手术治疗方法在,药物治疗在研究上成了盲区也是极有可能的。

  但为防净尘藏私,他先抓着净尘问个不住,问遍了他个中详情,见他对答如流并无支吾之处,连那“不足龟”即是玳瑁也不隐瞒,才稍稍放下心来。

  等到了庵里给黛玉举行过皈依仪式之后,他又悄悄给净莲师太看过,见她虽不言语但仍轻轻点头,便已放了七八分的心。

  因而又要去问妙玉,却得知妙玉十年修行圆满,又在知道净莲师太要北上寻觅观音遗迹之后,便选择了归家修行,但并未还俗。

  想来原著中在没有自己的情况下,妙玉此时仍是在随净莲修行,直到几年后观音遗迹现世,才一齐北上京城。

  不过眼下她父亲常煦还活着,她归家修行倒也自在安定,可按原著来看,这几年里常煦就是要死的......

  到时候她一个清冷孤傲的女儿家,在没了师傅陪伴照顾的情况下,也不知能不能挺过那段悲惨时光?

  姚弘旭心中微生感叹,又向净莲师太问了李宅地址,并和她约定了明日登舟渡口,也不管她如何去和净尘去说,便先和贾敏带了黛玉回府,然后自去李宅登门求教。

  因想着是自己的缘故才害得妙玉早离了师傅,因此哪怕只是檀云拿着方子来回跑,最后回说“小姐吃的也该是这些”,他仍让檀云去问了句妙玉,可要随净莲师太一起上京。

  不成想这一等竟足等了半个时辰,红着小脸的檀云才出来支支吾吾地回绝了他,倒让姚弘旭惊奇了起来:

  “她思考了这许久,难不成还真有此意?”

  但自己离开在即,而妙玉以后又未必还会上京,这个问题注定要没有答案了。

  不过此世的可爱女儿太多,姚弘旭也并不十分可惜,因此只留下谢礼,便一径告辞而去。

  檀云目送姚弘旭去得远了,才拿着那个诗筒回后花园的亭中,说与妙玉听了。

  诗筒是装诗歌草稿用的竹筒,时人也常将诗笺盛入其中,以作往来传递。

  妙玉抬眉瞧了两眼,方才清冷出声:“打开瞧瞧,若有诗在内......就拿去作了柴火。”

  “啊?”

  檀云一惊,忙就劝道:“小姐,这竹筒作柴火会爆炸呢!”

  妙玉瞥她一眼:“打开罢。”

  “哦。”

  檀云苦着脸扭开了盖子,麻利地取出一卷纸来。

  他...果然是个登徒子吗?

  妙玉眸中掠过一丝失望,轻轻垂下了眼睑:“烧了。”

  檀云忙把纸摊开捧到她的眼前,口内小声咕唧道:

  “小姐你要不瞧一眼嘛,姚公子写的好像不是诗呢。”

  不是诗?那就是词了?

  妙玉余光瞥过,却不觉怔在了原地。

  (下段不计入收费字数)

  只见上面写道是:

  〔世难容〕气质美如兰,才华阜比仙。天生成孤癖人皆罕。

  你道是啖肉食腥膻,视绮罗俗厌;却不知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可叹这,青灯古殿人将老;辜负了,红粉朱楼春色阑。

  到头来,依旧是风尘肮脏违心愿。【涂抹】

  好一似,无瑕白玉遭泥陷;【涂抹】

  又何须,王孙公子叹无缘。【涂抹】”

  好半晌,檀云才悄声问道:“小姐,小姐......这诗筒还烧吗?”

  “......留下罢。”妙玉水眸轻闪,缓缓回神。

  檀云又问:“那这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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