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做丫鬟哈。”田小娥惊喜道。只要不是做哪泡枣的屈辱勾当，做啥她都愿意。
开锁推开院门，小白立刻呜咽站直了扑到他胸前，你带小青去快活，咋把我落家呢，小白饿！
抚摸了下狗头，指着马上的田小娥介绍道：“这是咱的家人，你好好看护，不许咬她，知道不。”
田小娥愣住了，低头回味他的话，他说了家人，自己成了他的家人。
“到家了，下吧。”
“哦。”
“黑娃哥，我我下不来……”田小娥带着哭腔说道。她从没骑过马，这会双腿已经麻木不听使唤了，大腿内侧酸痛无比。
黑娃嘿嘿一笑，“让那你别夹得那么紧，你不听。小青温顺咋能把你掀掉嘛!”
揽腿扶腰公主抱，黑娃直接把她抱进了窑洞，放在炕头。点燃油灯才出门系马。
炕头的田小娥心头扑通扑通，脸上像是天边的火烧云，这是她懂事后第一次被除了他爹之外的男人抱，厚实的胸膛，他的呼吸打在她的秀发上，头皮都在发麻，特别是他那双手抚过的地方，隔着嫁衣都在颤抖起小疙瘩。
原来男人是这样的啊。
胡思乱想之际，黑娃打了一盆温水进来，递给她两条崭新的毛巾，看了眼说道：“洗洗吧，没有准备换洗的衣物，你先将就些，明儿个咱再去买。”
“哦。”
田小娥不敢抬头看他，听到门被带上的声音，才连忙站起来跑到门缝里看，只见那个男人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抱着一盆水从头往下浇。
他只穿了一条里裤。
不敢再看，连忙回炕头，洗把脸再脱鞋子洗脚。水温有些高，小脚放进去舒服的呻吟了下。迅速捂住嘴不发出声音。
泡脚这会功夫，她左顾右盼打量了下屋内，很快她就确定这屋子有女主人。
应该是他的妻子吧，不知怎么的田小娥心里泛起一丝失落。
晚上，她被安排到了隔壁窑洞的房间睡觉，闻着新被面特有的味道，田小娥心里想到咋不见女主人呢，他半夜会不会跑过来啊，要是过来了自己该怎么办啊。
不会的不会的，他人那么好，让自己坐马，还给她打洗脚水，还让她睡新被子……
她在旁屋胡思乱想着，黑娃躺在炕上也是夜不能寐，不过不是想她，是在考虑怎么对冷秋月讲这事，该怎么善后才能不让她伤心。
次日，黑娃吃了一顿丫鬟田小娥做的早餐，还不赖比之冷秋月也不差，两个女人都是自小操持家务的，煮菜做饭手艺都不差。
见她端着小碗，蹲在厨房门口吃，黑娃喊道：“蹲那远干啥哩，过来上桌吃。”
“我大说女人不能上桌。”
“我家我说了算，上桌。”黑娃皱眉道，咋和刚开始的冷秋月一个毛病。
他对现在这套女人是窗户纸，坏了再换的习俗相当不习惯，后世男女平等的思维让他接受不了老爷们坐桌吃饭，女人躲屋里吃残羹的低下风气。
除了这，别的习俗黑娃很喜欢，比如以丈夫为中心，丈夫说啥就是啥啊，伺候好丈夫…………
也不知道这些传统咋就在后世慢慢失传了，当真是可惜的紧。
“你在家待着吧，我去镇上给你买两套换洗衣裳。”
昨天走的急，啥也没带，田小娥还穿着那套桃红的嫁衣，做事不方便不说，也不能出门见人啊。
田小娥顺从的乖巧点头，送男主人出门随即把门给拴上。
镇上没有成衣店，黑娃无奈只得去了老丈人的药铺，春梅明天出嫁，冷先生去街头的饭店定早点果子去了，冷秋月在后院忙和，见丈夫来了，连忙扔下手里的活，上前问他吃了没。
“吃过了。”黑娃看了眼一屋子的老娘们，偷偷拉了下她的手说道：‘出来我有话给你说。’
“嗯，啥事啊？哦，对了，春梅说明天想让你背她走门，这丫头胆大了……”
“泰山咋说？”
“大说可以，他说你是咱家的男丁嘛，哥哥背妹妹走门，理所应当！”冷秋月骄傲的说道。
大能同意姐夫背小姨子走门，代表了她大十分认可她丈夫了，这是她这个做妻子的骄傲。
“哈哈，行，你看我明儿个不颠歪她个小妮子。”
笑完了，冷秋月才想起丈夫找自己有事来着，问道：“啥事啊？”
黑娃深呼一口气道：
“跟我回去一趟，我弄了个女人回来……”
………………
第30章 两女初相见
两个女人的第一次会面，波澜不惊。
没有黑娃想象中的混乱和争斗，冷秋月在路上听丈夫讲过了事情的原委，对他赛马赢来的女人，抱着深深的同情，特别是听说让自己爹卖给年过半百的老头做药鼎这事，进屋前一直板着脸的冷秋月说了句你做得对，就笑着进院了。
田小娥就简单多了，丫鬟的角色进入的很快，黑娃出门了，她就把屋子擦了一遍，因为冷秋月几天不在家的缘故屋里落了一层灰，又把黑娃攒了几天的衣物全给浆洗了，冷秋月进院时，她正在晾衣服。
“你就是田小娥？我是黑娃的妻子冷秋月。”
田小娥连忙放下水桶，低头蹲身道：“夫人好，我是！”
我见犹怜的样儿，让冷秋月一楞，回头狠狠剐了丈夫一眼，你个大黑炮你没告诉我这女人这么漂亮啊。
“叫啥夫人，我们小门小户的，叫姐就行了。”
“是，夫人姐。”
“哈哈……”在后面竖着耳朵偷听的某人发出无良的大笑。
“走，进屋里，咱俩说会话。”冷秋月拉起她的手，温言细语道。
冷秋月个高，田小娥身材娇小，被拉着根本无法拒绝。
黑娃想跟进去，冷秋月啪的一声带上门，差点撞到了他的鼻子，悻悻返回井边，把还未晒的衣服晾上，无事后又去马房和小青说了会怨话。
小青斜眼打着喷嚏回应了他。
“你是不是也那么想的，我没有想要齐人之福……小青你要相信我，是不是小白……”
中午时分，在黑娃惊奇的眼神中，两女手拉着手出来，田小娥嫁衣褪下换了一身粗布衣裳，黑娃一看就知道这是冷秋月前两个月新做还没穿过的。
“掌柜的，想吃啥让小娥给你做，我先回镇上了，明儿记得早点来。”
“啊，这就走啊。”
“不然呢？”
“呃，哦，吃完午饭我送你嘛。”黑娃挠头道。
冷秋月噗嗤一笑，上前抚平他的头发，道：“好了，别瞎想，我没事，后院没个主事的女人不行，我大他也不好老往女人堆里凑，你别送了，我就走。”
黑娃坚持把她送回镇上，再返回家时，田小娥已经做好饭菜了，估计是冷秋月告诉了她，自家男人喜欢吃米饭和重油重盐的口味，这顿饭黑娃吃的相当可口。
“你吃啊，看我干嘛？”黑娃摸了下脸，没啥东西啊。
“哦，哦。”
田小娥连忙低头，她想起女主人说的话，黑娃哥果然怪经看的，大眼睛大鼻子粗眉毛，整个人看着粗狂，却有股子西北男人少有的独特韵味。
也许这就是书上说的气质吧！
下午午休，田小娥熬了一碗凉茶递给正在伏案看书的黑娃哥，大胆问道：“黑娃哥，看的啥啊？”
黑娃喝了一口，甜甜的沁心透爽，翻过封面，道：“聊斋志异，聂小倩篇。”
朱先生的藏书无所不包，黑娃前世只看过王祖贤主演的电影倩女幽魂，书籍还从没看过，见猎心起取回家当做茶余看本，这会正看到聂小倩篇。
“你听说过吗？”
田小娥摇摇头，她爹是秀才，可她不会书写，她爹从没教过她，从小就是女红家务。但她爱听戏，好几回村里有戏班子来了，她都躲着墙角偷听到散场，哪怕回去被他爹骂都愿意。
黑娃一口干掉碗里的凉茶，清清嗓子念道：“宁采臣，浙人。性慷爽，廉隅自重。每对人言：生平无二色。适赴金华，至北郭，解装兰若。寺中殿塔壮丽;然蓬蒿没人，似绝行踪……”
见她一脸不解，恍然大悟又改用白话文说道：“宁采臣，浙江人。性情豪爽，品行端方。常对人说：除妻子外，不爱别的女人。这次去金华，来到城北，御下行装进了一个寺庙。寺内殿塔壮丽，可是草高没人，似乎没有人迹……”
聂小倩篇幅不长，故事却引人入胜，田小娥听完没有感到太多的害怕，反而是对聂小倩佩服不已，觉得她敢冲破人鬼之隔和宁采臣在一起，当真是人所不敢想。
“黑娃哥，世上真有宁采臣吗？”
黑娃眉头一皱，道：“瞎咧咧啥，去睡会等会和我出村里一趟。”
“哦。”
傍晚时分，黑娃带田小娥到了村乡约所找到鹿子霖，他是乡约，田小娥落籍的事要过他的手。
“买的？”
鹿子霖诧异看着他俩，一双鱼泡眼在田小娥身上来回打量，黑娃不动声色挪身挡住，鹿子霖端起水烟壶猛抽了几口，喷出一口浓雾道：“身契带来没有？”
黑娃从怀里掏出一个邮封，笑呵呵递给他，“子霖叔，身契掉落了，您给补一个呗。”
手在口袋里咂摸了哈，鹿子霖变脸道：“你娃莫瞎搞咧，女娃子你是甘愿的不？要是黑娃拐骗了你，你给叔说，叔给你做主……”
田小娥期期艾艾点头道：“官家，额愿意咧！”
“你个女子可知道落户到黑娃家，你就是一辈子的小婢咧！”
“知道咧！”
鹿子霖抽着烟迟迟不肯落印，黑娃烦了，拉起田小娥就往要外走，说道：“鹿乡约不愿，田总乡约总不能拒我咧！”
鹿子霖连忙站起来，笑脸道：“你娃就是心急，这就落嘛。”
开玩笑，真要找田福贤，那还有他的份嘛，口袋里两块大洋能买多少担粮食咧。就是黑娃这狗日艳福不浅，冷家姑娘还不够，又搞了个娇滴滴的可人。
妈滴，也就是老子这身份，不然咋滴也得买几个女子耍耍。话说有段日子没去找冷先生喝罐罐茶咧，等会就去谝谝他家这个好女婿。
黑娃拿着书契出来，自此田小娥就成了黑娃家的一份子了，只不过是下人的身份。
晚饭桌上，盛饭前，黑娃把书契推到她面前，说道：“你自己收着，咱家没有下人，要是觉得在咱家呆不惯，你来去自由。”
田小娥愣住了，接着小嘴瘪落，抱着饭碗哭的稀里哗啦。
“黑娃哥，你别赶我走，我没地方去…”
………………
第31章 兵与匪
冷家。
冷春梅一身大红吉服，趴在姐夫的背上，从闺房跨过小院前厅，踩在簸箕里和白孝武拜谢过先人和爹爹，接着又被黑姐夫背至花轿里。
她姐昨晚还说姐夫会颠新娘，结果他没有，背一直弯着平稳的驮着她。进花轿前对春梅说：“扶着点，我不颠他们会颠。”
一直没哭的春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不知道白孝武会不会像姐夫对姐姐一样好，两人能不能处得来，人人都说孝武老实忠厚是个好人，但再好能有姐夫好吗？他对姐姐咋样，自己可是看着哩。
迎亲队伍出发，黑娃回屋里陪了会老丈人，在给他倒茶时，突然发现老泰山额头上添了不少白丝。
以后，偌大的冷家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黑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也许每个有女儿的父亲都会有如此伤感的一天吧。
田秀才除外！
“鹿子霖昨晚来我这坐了会，你买的那个女子，要是合适你就收了吧，传宗接代乃人伦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