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还是有些不信白杨的说辞，“可要是真按你这么说的去讲，我是佩服你，但最大的问题是，那些货真价实的资金流水和权力，必然有你一份的。”
对于张老的这份温柔的咄咄逼人，白杨其实也挺头疼。
他老人家这么做恰恰是因为他要对这个事儿负责，如果不负责只谈钱财，可就出问题了。
只是他老人家的表达方式和行为处事，实在无法圆滑的跟他解释，这就让白杨不知道怎么说了。
而张老还在逼问。
“况且，你要搞私营手段，这一点完全没必要，就好像是想要横插一脚进来，想掌握国家企业一样。”
白杨挠着头，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直到对白杨有些了解的周厂长笑着发话。
“您或许不知道，那么大一笔钱，白总工不仅没往自己腰包里塞，还发出去不少。”
“就比如我这个机器厂，原本只是负责采矿机器研发的，结果一年时间，就出来那么多的工程机器，都是用白总工分红的那些钱。”
“还有就是中科院这段时间有奖金下发吗？虽然也是挂在中科院名下的，但也是通过白总工的分红里取出来的，一下就是大几百万啊！”
“而且随着科研人员增多，今年还会有奖金，怕是得直接抽调上千万！但白总工一点也没有心疼，说这些钱都不是他的钱。”
张老听完这些，虽然表情有些震撼，但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那不还是让他掌握了这么大的权力？我就不信有人对这么庞大的权力会不动心！”
白杨苦笑，“您要是这么觉得，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不是因为您猜对了，而是您抱着假定的结果跟我求真实，我怎么说都是错的。”
张老皱眉，“那你还有什么说法？”
白杨郑重的看着他，“张老，我这么问您，如果现在真的要全国铺设乡镇主干道，您工程部统一安排的话，会怎么做？”
张老想了想，“全面开展不现实，如果真的要这么做，就得先划分地区和优先程度，把工程部的人手和地方公社的人手组织起来。”
“但相对来说，时间大概不会在一个五年计划里实现，至少得两个，组织修路的人简单，但常年维护和修理路况等问题，一般公社没办法实现。”
“还得进行各种规划，总之情况很多。”
白杨点头，“这就是需要类似于私营机构的原因，也是一个试点，我们要做的就是地方工程部，建筑队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只要有建筑队成功，那后面完全可以在全国各省市铺开，大小建筑计划都可以同时开展，建筑就不在单单只是国家架构，而是一个新的职业。”
“您能想象这能增加多少新的就业岗位吗？”
“我承认自己或许真的有那么点私心想赚钱，但不代表我是贪钱，而是想要更多的钱能参与建设国家的重任，毕竟咱们现在真的太缺钱了。”
张老听着白杨这么说，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轻叹口气。
“好吧，这事儿反正已经报备完成了，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提醒，国家现在资金紧张，如果不能有快速见效的资金回拢，工期过长，保准不会有新项目的。”
“而关于修路这件事，太大了，目前还不能直接你们去做，我会去找一些其他工程项目来，至少要先看看你们的机器到底好不好用。”
白杨报之以一个自信的表情，“我们的工程机器绝对会让您感到惊喜的。”
……
洛都机器厂虽然只是负责研发，真正生产的话得交到别的工厂手上。
但因为生产线的原因，目前不能大批量生产这种工程机器，主要也是现在国内能支持这种工程机器的汽车制造厂没几家。
而面对这种新式车辆，也没几个敢真正另开生产线的。
所以只是额外加了定单，生产了大概七十台，虽然不多，但对目前的建设任务是完全够用了。
所以说，这次是多方面的试点计划，必须要完美才行。
很快，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前期的操作员们对工程机器的使用已经熟练，而张老给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合作建厂。
这也是因为周厂长的功劳，在得知白杨生产新式引擎的计划后，就开始跑业务，想让更多汽车制造厂用上他们的新引擎。
于是，洛都就有了一家新的汽车制造厂被批了下来。
这个项目，就交给了白杨出资的建筑公社。
而盯着这个项目的人，却远比白杨想象的要多，不仅仅是因为工厂用到新的引擎，还有其他各种部门，以及民间有搞私营想法的人。
可以说，如果白杨出资的这个建筑队成功了，那虽然不会直接放开私营手段，但至少国私合营这个想法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现在就看这建筑队的成果了。
只是任何人都没想到，这座新厂子的建成，要比任何人都想的快。
一个月后，张老站在水泥才刚刚干透，且气势恢宏的厂房前，一脸的瞠目结舌不可置信。
“一个月？这么大范围面积的新厂房，就这么造出来了？”
白杨站在张老跟前，笑着拍胸脯，“工程机器就是为了增加效率诞生的，虽然国外也有类似的工程机器，但讲实话，我们的工程机器可能还要比国外的先进一点。”
张老咽了咽口水，“但这也太快了……”
周厂长在一旁有些无奈的道，“其实还可以更快，只是因为本身建筑公社的成立没多久，机器的使用也有一些不熟悉，还有一些管理上的不规范。”
“如果没有这些拖延，还能把工期缩短五到十天。”
张老彻底说不出话了。
原本，想要将一座工厂建设起来，少说需要三个月到六个月的时间。
结果白杨现在的机器，愣是给缩短到一个月！
这简直是奇迹！
良久之后，张老才欣喜的笑出来，“这成果，确实足够了。”
……
第273章 别把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我们现在的建筑形式，几乎全是泥瓦工一砖一垒上去的，你们这工程载具本身却能把大多数的重体力工作代替……”
张老看着从厂房区陆陆续续推出来的挖机推土机等，脸上的皱纹绽放的跟花一样灿烂。
“这些东西要是都拿来搞建设，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让我们国内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白杨很认可的回答，“就以我理解的，我们国家对最在意三件事，一个是国仇家恨的历史，一个是够不够吃的粮食，以及盖房子。”
“做出这些施工车辆，就是为了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
张老眨眨眼，一副好奇姿态看向白杨。
白杨解释道，“我们在工程方面的技术，已经属于世界第一梯队了，虽然我们的机器都是逆向研究的矿产设备，但事实上，矿产设备一般都可以分化成不同的工业器械。”
“我们逆向的就是他们最先进的部份，而且我们还远远比他们外国人要团结，我们的设备只会越来越好，很快就能走到他们前面。”
“粮食和盖房子的事就更不用说，基础建设只要能起来，道路就能修好，各种可以促进生产的商品也能更方便的流通，甚至可以把各式各样的厂子都开到农村里去。”
张老听完白杨这番话，表情十分感慨。
“你说的太美好了，但如果不是见到你这些工程车，我是断然不会相信能实现的。”
白杨谦虚的点头，“那我们的这事儿是否算同意了？”
张老重重点头，“你们想要纯私营不可能，这种机器还是国家的机器，但我会上报你说的乡镇建设部，也会尽可能给你多找一些人脉，来生产这种工程机器。”
白杨点头，“那可太谢谢您了！”
这种应允，也是默认白杨可以注资搞分红这一套。
当然，白杨对分红不分红的没有什么兴趣，毕竟他手里的钱已经多到数不清了。
他这么做的原因，主要是想给全国所有的科研部门都加强一下待遇。
换句话说，就是搞“专利”。
这个问题，在白杨回到厂子里后，钱老再次跟他沟通时，白杨跟他老人家探讨过。
“白杨，虽然我不太认可你这么做，但不得不说的是，你这事儿做的很漂亮，但你下一次再有这种计划，先来问问我。”
白杨揉着自己发酸的脖子，“我就真的不是搞行政这方面的材料，太复杂了，还不如让我在科研事务上演算个几千遍。”
钱老有些不满的道，“那你说你自己撞上去做什么？我知道你积极的想要给国家带来发展，可你这太急切了。”
“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已经涉嫌掺政了！之前奖金的事儿都才刚落下！”
白杨沉默片刻，脑子里想了很多。
钱老说的没错，有些权力上的问题，不是看实际官位的，而是实际掌握在手里的。
当白杨成了给全国科研人发奖金工资的那个垄断者，他的权力就几乎站在了龙国科研界的顶峰。
哪怕白杨科研实力不够，但只凭着钱财，就能在科研界一人独大。
这样的道理放在其他方面上也一样。
负责国内建筑工程的张老之所以一开始对白杨那么咄咄逼人，就是因为，如果真的放开了私营建筑队，那建筑队本身就是别人注资掌控的。
何况工程机器也好，初始资金也罢，都是从白杨这里掏出来的。
换句话说，白杨又成了一个发工资的。
这么大的权力，国家不会允许的。
甚至于，白杨可能会陷入一个很危险的境地。
钱老的数落，也是担心白杨走弯路。
毕竟，白杨可是没有通过任何报备，且还是跨行业的去牵扯工程部门的事情。
甚至还会因此让工程部门遭遇另一种洗牌格局。
毕竟，是要让全国乡镇一级的单位，也能有自己的工程建设部门，而且也算是从国家已有业务里开辟出一个新的行业。
良久之后，白杨才终于开口，对着电话那头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现在还是国有计划经济的模式，也可以说全国不管是工人士兵还是医生科学家，都是拿着国家给的工资。”
“没办法，之前条件不好，能给的钱很有限，所以就得在这有限的条件里，给出最均衡平缓的薪资方案。”
“可是这种事不能一直存续下去，眼看这时候的日子越来越好，我必须要想办法让社会环境变得良好起来。”
钱老纳闷着，“也不是该着急这种事情的时候，外敌环伺，国家侧重点自然是在防御上，况且现在还不够好吗？”
白杨很想说确实还不够，现在没问题，但有些事一直拖着，就必然会出问题。
后世那批明星歌星动辄出演费用就是成百上千亿的，绝对不能再出现了。
可以有娱乐，但绝对不能神化娱乐！
真正需要敬仰的，始终是伟人和有着重大贡献的科学家！
而想要引导这方面的事情，最简单的就是提高科研工作者的待遇。
“钱老，您放心好了，我不会过多干涉后续事情的，目前我仅仅只是想要把这笔钱挣到手，然后挂靠在咱们中科院。”
“后续发奖金，就可以按照成绩越好，参加项目越多，就给越高的年终奖金，且还能因此以专利文件来约束厂商，让双方的关系有一个合理的对冲。”
“这是一个多方面的好事，虽然这么做也不是很保险，但我只打算开这个头，不打算管后面的事，毕竟要是在管下去就真的涉政了。”
钱老犹豫片刻，最后还是重重叹口气。
“我知道你有这个好心，但还是那句话，你要有什么想法不要单干，先来找我商量商量。”
“不过你搞得这个就目前来说，确实不能再由你和你们机器厂继续掺和了，只要有这个开头就行，国家领导者们会自己调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