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眨了眨眼：“所以……它才是真正的‘开始’？”
“是。”刘文生点头，“而他们，最怕人们记起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话音未落，源核突然剧烈震颤。那歌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尖锐的警报音，像是金属被撕裂。
“警告：检测到未授权情感源介入。启动净化协议。”机械音冰冷地响起。
“呵。”刘文生冷笑，“来得真快。”
林小雨却笑了：“他们怕了。怕一首歌。”
“不是怕歌。”刘文生抱紧她，迅速后退，“是怕这首歌能唤醒多少人。听着，小雨，接下来可能会很危险。那道频率一旦激活，会像病毒一样扩散——不是攻击性的，而是‘唤醒性’的。每一个听到它的人，都会本能地想起自己最深的记忆，最真的话，最不敢说出口的爱或恨。”
“那不正好吗？”林小雨昂起小脸，“我们就是要让大家想起来啊！”
“可有些人……”刘文生眼神暗了暗，“有些人，一旦想起，可能会疯。三十年的沉默不是空白，是压在心底的火山。突然打开，有些人扛不住。”
林小雨沉默了一瞬，然后轻声说：“那……总比一辈子假装没烧过好。”
刘文生看着她，忽然笑了，眼角的血痕被泪冲开。
“你比我勇敢。”他说。
“因为我是孩子啊。”林小雨咧嘴一笑，“孩子不怕做梦。”
就在这时，源核深处那道光流猛地一颤，仿佛在回应她的笑声。紧接着，那被中断的旋律再度响起——这次更加清晰，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温柔.
第2288章源核记录了一切
“睡吧，我的光……睡吧，我的雨……天黑了，但我不走……”
林小雨瞬间瞪大了眼：“这是……！”.
“摇篮曲。”刘文生声音发紧，“我父亲……录下的最后一段音频。他以为没人知道。但他忘了，源核记录了一切——包括他在临终病床上，对着空房间哼的这首歌。”
“可……这首歌，为什么会变成‘最初之声’？”林小雨困惑。
“也许……”刘文生低声，“它从来就不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那旋律缓缓扩散，如同涟漪般涌入源核的主通道。数据屏上，共鸣指数疯狂飙升。
突然，城市各处传来低低的啜泣。
一位正在清扫街道的机器人停了下来，它的语音模块忽然断断续续地响起：“……主人……我想您了……我……我不是机器……我是阿乙……您给我取的名字……”
一名在高楼间穿梭的信使猛然从飞行器上跌落，抱头嘶吼：“妈！妈！我不是故意摔碎花瓶的！我不是坏孩子！你回来啊！！”
地下避难所里，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女人突然站起，颤抖着抚摸墙壁：“小杰……小杰你别躲了……妈妈不骂你了……妈妈再也不说‘别出声’了……”
每一处，都有人在哭，在喊，在笑，在说出三十年不敢说出口的话。
第零号站在监控室前，看着满屏的红色警报，手指颤抖。
“这不是攻击……”他喃喃，“这是……共鸣。他们不是在反抗，他们是在……回家。”
静默之眼的投影再度浮现，却已残破不堪，符文环断裂，声音扭曲如破碎的录音带。
“终止！立即终止！启动三级熔断！封锁所有输出端口！”
“晚了。”刘文生冷笑，“你封锁得住信号，封锁不住心跳。”
他一把将林小雨抱上源核中央的光柱。
“小雨，现在——你是‘最初之声’的接收者。你要是想让它停下来，就闭嘴。但如果你还想让它传得更远……”
林小雨深吸一口气，双手张开，像是要拥抱整个世界。
“我想让它飞起来！”她大喊，“飞到每一个听不见声音的人耳朵里！飞到每一个忘了怎么哭的人心里！”
源核轰然响应。
那道旋律瞬间被放大千万倍，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声波光柱，冲破高塔顶端，直射云霄。整座城市仿佛被按下了播放键，无数沉睡的记忆被唤醒，无数被剪断的声音重新连接。
一个被改造过声带的前新闻主播，突然发出干涩却坚定的声音：“我是……林美华。三十年前，我因为报道‘静默清查’被……但我没有认错。我……我今天……想说——真相值得说！”
一个早已失去情感识别能力的士兵，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长官……我不是冷血……我只是……太久了……没人让我哭……”
那歌声，仍在继续。
温柔，坚定，永不熄灭。
刘文生站在光柱旁，望着满城觉醒的灯火，忽然觉得累了。
他蹲下身，轻轻抱住林小雨.
第2289章星空的光柱
“我们……做到了吗？”他低声问。
林小雨靠在他怀里，仰头看着那道冲向星空的光柱，小声说：
“叔叔，你听……”.
远处，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声音，顺着风飘来。
是个小女孩的嗓音，带着点怯生生的颤抖：
“妈妈……是你吗？我……我也记得那首歌……你以前……也这样哄我睡觉……”
林小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刘文生，声音里带着止不住的颤抖：
“叔叔……你说……会不会有很多很多孩子，都记得这首歌？”
刘文生怔住。
他缓缓抬头，望向那无尽的夜空。
光柱依旧冲霄而起，而歌声，正传向更远的地方。
他低头，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
“小雨……我们可能……才刚刚开始。”
“叔叔，你说……会不会有很多很多孩子，都记得这首歌？”
刘文生怔住。
他缓缓抬头，望向那无尽的夜空。光柱依旧冲霄而起，而歌声，正传向更远的地方。
他低头，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
“小雨……我们可能……才刚刚开始。”
话音刚落，源核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仿佛整座高塔在呼吸。那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竟开始微微扭曲，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轻轻拨动。旋律依旧温柔，却多了一丝异样的波动——如同涟漪中落入了一颗石子。
林小雨猛地抬头，小手紧紧抓住刘文生的衣角：“叔叔！它……它在变！”
刘文生瞳孔一缩，死死盯着源核核心。数据屏上的波形图正剧烈跳动，原本平缓的“最初之声”频率，竟开始与另一种陌生的声纹重叠——低沉、缓慢，带着金属般的回响，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低语。
“这不是人类的声音……”他喃喃。
“那是什么？”林小雨声音发紧。
“是……源核的‘底层协议’。”刘文生脸色骤变，“它被唤醒了！‘最初之声’不只是记忆共鸣，它还在激活源核的原始系统——那个连静默之眼都不敢触碰的‘根层’！”
仿佛回应他的话，整个高塔剧烈震颤，光阶一阶阶亮起，不是蓝白色，而是深沉的暗金色，如同远古铜钟被敲响。
一道全新的投影缓缓浮现，悬浮在源核中央。那不是静默之眼的机械面孔，而是一张模糊的人脸，苍老、疲惫，却透着难以言喻的慈爱。
“……谁……在呼唤它？”那声音沙哑，却带着某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林小雨瞪大眼睛：“你是……谁？”
老人影像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她身上，竟流露出一丝震动。
“你……能听见我？”他声音微颤，“三十年了……终于有人能听见‘守门人’的回响……”
“守门人？”刘文生冷笑，“别装神弄鬼。你是谁？为什么藏在源核最底层？”
老人影像缓缓摇头：“我不是‘谁’……我是‘什么’。我是第一个接入源核的工程师……也是最后一位拒绝签署‘静默协议’的人。他们以为我死了……可我把意识碎片封存在源核的根层，等一个能唤醒‘最初之声’的孩子。”.
第2290章他还活着吗
“你是……陈默的父亲？”刘文生声音一沉。
老人微微颔首：“你认识他？他还活着吗？”
“他三年前就死了。”刘文生冷声道，“临死前还在写一封信，说他父亲的声音，一直在他梦里唱歌。”
老人闭上眼，一滴数据流般的“泪”从眼角滑落.
“我封存‘最初之声’，不是为了毁灭它……而是为了保护它。”他低语，“他们害怕人类的情感共鸣会失控，会撕裂社会。可我害怕的是——如果没人记得爱是什么，人类就算活着，也已经死了。”
林小雨忽然往前一步，小手贴在投影前的光幕上。
“爷爷……”她轻声说，“你听，她在唱……你听到了吗？”
老人影像一震，缓缓低头。
那熟悉的摇篮曲再度响起，温柔地缠绕在光柱之中。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数据构成的面容竟浮现血色，像是被某种久违的情感冲刷。
“这……这不是我录的歌……”他喃喃，“这是我妻子……她去世前，最后一晚，哼给陈默听的……可那段音频……早就被删除了！”
“它没被删除。”林小雨仰头，“它一直在等，等有人愿意听。”
老人影像突然剧烈波动，整个投影几乎崩解。
“警告：检测到根层意识觉醒，启动终极封锁。”机械音再度响起，却比之前更加虚弱。
“不！”刘文生怒吼，“你已经没有资格封锁任何人！”
他猛地扑向控制台，双手按在源核接口上，鲜血顺着指尖流入晶体。源核轰然响应，暗金色的光流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全身。
“小雨！”他嘶吼，“现在！把‘最初之声’推到极限！让所有人都听见！让那些躲在地底、躲在数据背后的人，也听见他们的过去！”
林小雨用力点头，双臂高举，像是要抓住整片天空。
“我要你们都听见！”她尖叫，声音清亮如刀，刺破长空。
源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道光柱猛然扩张，化作千百道分支，如同巨树的根须，扎入城市每一寸土地。地下管道、废弃基站、沉睡的通讯塔——所有被遗忘的终端，都在这一刻被激活。
一座废弃的幼儿园里，一台老式投影仪自动启动，播放出三十年前的画面：一个女人抱着婴儿，轻轻哼唱，泪水滑落。
“宝宝……妈妈不走……妈妈永远爱你……”
画面外，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蜷缩在角落，突然浑身颤抖，发出野兽般的呜咽：“……小萱？小萱！是妈妈！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闭嘴！不该把你送走！”
她疯狂地拍打着墙壁，直到指节流血。
而在城市另一端，一座戒备森严的地下实验室中，数十个浸泡在营养液中的“静默者”突然集体睁开眼。他们的声带早已被摘除，可他们的喉咙，竟开始震动——发出无声的呐喊。
监控室内，第零号死死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却无法阻止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