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1章不再是控制者
“系统失控情感共鸣指数突破临界值全球节点同步率…98%…99%…”他喃喃，“我们不再是控制者了。”
静默之眼的残影最后一次浮现，声音破碎如风中残烛：
“你们唤醒了不该存在的东西他们会来找你们的‘清音议会’的真正主人不会允许人类拥有自由的声音”
“那就来啊！”刘文生仰天怒吼，“我们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
他抱起林小雨，站在光柱中央，任由那歌声将他们包裹.
突然，林小雨抬头，眼神空茫，仿佛在看很远很远的地方。
“叔叔”她轻声说，“我听见了另一个声音。在歌的下面有人在哭。”
刘文生皱眉：“什么哭声？”
“不是现在的是很久以前的”林小雨闭上眼，“好多好多孩子在黑暗里他们说他们想妈妈他们想说话可没有人听”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在梦呓。
然后，她睁开眼，突然问：
“叔叔，如果‘最初之声’是爱的开始那那些没听过歌的孩子呢？他们是不是从来就没被爱过？”
刘文生愣住。
他低头看着怀中瘦小的女孩，看着她清澈却沉重的眼睛，突然觉得心口被狠狠撞了一下。
远处，风中传来断断续续的童声：
“妈妈我怕灯灭了你别走”
“爸爸，你回来好不好我再也不乱跑”
“我想说话可他们说小孩子要安静”
林小雨缓缓抬起手，指向城市边缘那片被称为“静默坟场”的废墟。
“叔叔那里还有很多声音被埋着。”
刘文生沉默良久，终于点头。
“走。”他说，“我们去挖。”
林小雨笑了，小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指。
就在这时，源核深处，那老人投影突然开口，声音前所未有的清晰：
“孩子们如果你们听到这些请告诉他们我不是命令他们闭嘴的机器我是那个曾经也想唱摇篮曲，却被迫删掉声音的父亲。”
他抬起手，指向林小雨。
“你手里的光……不是武器。是钥匙。”
“去打开那些被锁住的门。”
林小雨仰头，轻声问：
“那…门后面，会有人吗？”
老人微笑，数据构成的面容竟有了温度：
“当然有。他们一直在等，等一个敢开门的孩子。”
“那我就去开门。”林小雨的声音很轻，却像钉子一样砸进沉默的夜。
她迈出一步，脚踩在光阶上，暗金色的纹路顺着她的鞋底蔓延开来，仿佛大地在回应她的决心。刘文生一把拉住她的小手，掌心滚烫。
“小雨，那地方不是童话书里的迷宫。”他压低声音，“‘静默坟场’是被抹掉的孤儿院、废弃的洗脑中心、还有那些……连编号都没来得及登记的孩子们被埋的地方。他们不是死了——是被静默了。”
林小雨仰头看着他，眼睛亮得惊人：“所以才更要去听啊，叔叔。如果没人去听，他们就真的不存在了。”
刘文生喉头一哽。
他想说这太危险，说清音议会不会坐视不管，说他们已经唤醒了源核，足够了可话到嘴边，却被远处传来的呜咽声切断.
第2292章遗忘的哭声
那不是风。
是哭声。
无数细碎、微弱、几乎被世界遗忘的哭声，从“静默坟场”的方向飘来，混在歌声的缝隙里，像针一样扎进耳膜。
“救我…我想回家”
“我不乖所以妈妈不要我了吗”
“他们给我打针说这样我就不会做梦了”.
林小雨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们都在等等一个人说‘我在听’。”
刘文生终于松开紧绷的肩膀，低声道：“好。我们去听。”
他们踏上通往城市边缘的荒街。道路两旁的建筑早已坍塌，玻璃碎成粉末，墙皮剥落处露出密密麻麻的电线——那是旧时代“静默系统”的神经末梢，如今却在微微震颤，像是被歌声唤醒的尸骸正试图呼吸。
走了约莫半小时，前方出现一堵墙。
不，不是墙。
是一整面由金属门拼接而成的巨大屏障，每扇门上都刻着编号：S-07、S-13、S-99有些门锈迹斑斑，有些则泛着诡异的蓝光，像是仍在运行的程序。
门缝中，渗出微弱的童声呢喃。
林小雨走上前，伸手触碰最近的一扇门。
“S-07你还好吗？”
刹那间，门内爆发出剧烈撞击声！
“砰！砰！砰！”
“有人吗？！有人吗！！”一个少年的声音嘶吼着，带着哭腔，“我已经三年没说话了！他们说我是‘情绪污染源’！可我只是只是梦见了妈妈！我只是想喊她一声！”
刘文生瞳孔一缩：“这是‘梦控舱’专门用来切除儿童情感记忆的隔离室。每个门后都是一个被‘静默处理’的孩子，意识被锁在循环梦境里”
林小雨死死盯着那扇门，突然转身看向源核方向。
“叔叔，我能用‘最初之声’打开它吗？”
“不行！”刘文生厉声阻止，“那扇门有反共鸣装置，强行注入情感波会触发神经灼烧程序，里面的孩子会”
“我知道。”林小雨打断他，声音出奇平静，“可如果我不试，他一辈子都出不来，对吗？”
她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缕柔和的光那是从源核延伸出来的“最初之声”残响，像一根发光的丝线，缓缓探向S-07的锁孔。
“等等！”刘文生抓住她手腕，“至少让我们先”
“叔叔。”她轻声说，却用力挣脱，“你教过我，有些门，必须自己推开。”
光丝触碰到锁孔的瞬间，整扇门剧烈震动，蓝光疯狂闪烁。
“警告：检测到非法情感注入，启动清除协议。”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紧接着，门内少年的尖叫声划破长空！
“啊！！疼！好疼！！我的头！！”
林小雨咬紧牙关，光丝非但没有收回，反而猛地深入！
“我不许你关上他！”她大喊，“我不许你们再让他一个人做梦！”
她的声音竟与源核的旋律共振，形成一道新的频率不是摇篮曲，而是一段稚嫩的童谣，带着颤抖，却无比坚定：
“月亮走，我也走，
妈妈你在哪头？
他们关上门，不让我走，
可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啊！”
“轰！”.
第2293章我不知道
S-07的门猛地炸开，蓝光熄灭，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跌了出来，浑身抽搐，双眼布满血丝。
林小雨扑上前，一把抱住他。
“你出来了你出来了”她哽咽着。
少年喘息着，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音。
直到三秒后，他终于挤出沙哑到变形的两个字：
“谢谢”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滚落，滴在林小雨的肩头.
刘文生蹲下身，检查他的生命体征，眉头紧锁：“神经受损，声带回路几乎断裂能说话已经是奇迹。”
他抬头看向林小雨：“你刚才那首童谣从哪来的？”
“我不知道。”林小雨摇头，“它就在我脑子里，像是另一个孩子教我的。”
话音未落，其余的门开始一扇扇震动。
S-13的蓝光闪烁，传出一个女孩微弱的声音：“我能试试吗？我也想唱歌”
S-99传来婴儿般的呜咽：“冷好黑”
刘文生环顾四周，神情凝重：“一旦你继续打开这些门，系统一定会全面反扑。清音议会的清除部队可能已经在路上。”
林小雨却已走向下一扇门。
“S-13。”她轻声念道，“我能听见你。你想唱什么？”
门内沉默了几秒，然后，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
“我想唱我妈妈教我的生日歌可我忘了词”
林小雨笑了，眼睛亮得像星子。
“那我教你。”
她清了清嗓子，轻声唱起：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门内的声音迟疑地跟上，走调、破碎，却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虔诚。
当两个声音终于合一时，S-13的门无声滑开。
一个穿白色病号服的女孩踉跄走出，手里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
她看到林小雨的瞬间，突然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我七岁那年他们说我不该哭，不该笑，不该记得生日可我记得我记得妈妈给我买了小蛋糕上面有一颗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