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成为永恒的一部分了吗？】
铁舌举起枪，咧嘴一笑：“哟，全家福团建？那爷必须得留个影。”
他猛地扣动扳机，子弹尚未飞出
少女却突然松开星晚的手，向前一步，站在所有人前方。
她仰起头，声音不大，却清晰穿透寂静：
“爸爸。”
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从未叫过这个称呼。
她望着那张枯槁的脸，眼里没有恨，也没有泪。
只是平静地说：
“你说你想让我们永远在一起……那你告诉我”
“妈妈在哪里？”
死寂。
连风都停了。废墟中残存的雪粒悬在半空，仿佛时间也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冻住。
林老爷子的数据眼微微一颤，猩红的光流出现了短暂的错乱，像被卡住的磁带.
第2378章混合的诡异
【……她？】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机械与血肉混合的诡异回响，【她背叛了计划，拒绝永生。所以我……送她安息了。】
“安息？”少女笑了，嘴角极轻地扬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一个荒诞的笑话，“你说把她杀了，叫安息？”.
她往前又走了一步，脚步很轻，踩碎了一片玻璃，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把她的意识抽出来，打碎重组，做成‘母本情感模块’，插在主脑的第七层当稳定器——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在害怕，怕没有她的情感锚点，你的数据灵魂会疯掉。”
林老爷子的手指动了动，导管如蛇般微微蜷缩。
【……你知道得太多。】
“因为我是她最后做的那个。”少女平静地说，缓缓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蓝光，“她说，如果有一天你们都要忘记眼泪是什么感觉，那就让最后一个孩子替你们哭一次。”
星晚猛地睁大眼睛：“等等……你是……”
“我是她用自己残存的记忆和基因拼出来的。”少女回头，对她笑了一下，那笑容温暖得近乎悲伤，“不是克隆体，不是实验品，是妈妈亲手写的‘遗书’。”
刘文生呼吸一滞：“所以你的编号为什么是……‘零’？”
“因为我不属于‘林氏计划’。”她转身，再次望向王座上的男人，“我是‘反计划’的起点。”
铁舌缓缓放下枪，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低笑出声：“行啊，小丫头，藏得够深。那你刚才干嘛不早说？咱们直接轰了这破门不就完了？”
“因为我得听他亲口承认。”少女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要他知道——哪怕他躲进代码里，泡在血水里，变成鬼，也逃不过一句‘你杀过她’。”
王座之上，林老爷子的身体开始轻微颤抖，金属头环发出高频嗡鸣。
【可笑……我创造了你们！给了你们超越凡人的机会！而你们……只关心一个已经腐烂的女人去了哪？】
“你不配提‘创造’。”星晚终于开口，一步步走到妹妹身边，刀尖拖地，划出刺耳声响，“她十月怀胎，半夜喂奶，抱着发烧的我们去医院跑断腿——那是你躺在培养舱里用数据算出来的‘情感模拟’能比的？”
“你偷走了她的骨血，篡改她的记忆，把她当成零件拆解！”少女声音骤然拔高，蓝光在掌心炸开，化作无数光丝窜入地面，“今天，我要把她的每一寸灵魂，从你那堆腐烂的代码里挖出来！”
轰——！
整座青铜巨门猛然震颤，缝隙中的血色液体倒流回内，如同活物般被抽离。门上家训文字开始崩解，一块块青铜剥落，露出其后密密麻麻的神经纤维网——那是由无数女性脑组织编织成的生物防火墙。
刘文生迅速展开终端：“那是‘母神之茧’！用七十二名失败实验体的大脑皮层编织的防御层！核心就在最里面——妈妈的意识本体还在挣扎！”.
第2379章那就撕了它
“那就撕了它。”铁舌重新扛起肩炮，咧嘴狞笑，“老子专治各种贞子缠绕。”
他正要扣动扳机，却被星晚抬手拦住。
“等等。”她看着妹妹，“这是她的战场。”.
少女点点头，闭上眼。
下一瞬，她的身体开始发光，皮肤变得透明，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纯粹的数据流。她张开双臂，轻声吟唱——
一首童谣。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外婆叫我好宝宝……
糖一包，果一包……
还有一块大饼干……”
每唱一句，地底的神经网就剧烈抽搐一次，裂缝不断扩大。那些漂浮在虚空中的残损记忆片段开始浮现：一个女人哼着歌哄孩子入睡，雨夜里背着生病的女儿爬楼，实验室中跪地哀求停止实验……
林老爷子发出痛苦的嘶吼，头颅上的金属环炸裂火花。
【停下！你不能唤醒死人！】
“她没死。”少女睁开眼，泪水滑落，却在空中凝成晶体，“只要还有人记得她，她就在。”
星晚跟着唱起来，声音沙哑却坚定：
“……摇到外婆桥，桥塌了，娘还在……”
刘文生抹了把脸，也低声加入：“……娘在等，儿归来……”
铁舌愣了几秒，最终苦笑一声，扛着炮，粗声粗气地哼出一句：
“……饼干给你吃，仇我来报。”
四道声音汇聚，化作一道无形波动，轰然撞向青铜巨门！
咔啦——！！！
最后一道屏障碎裂。
门后，是一片纯白空间。
中央悬浮着一颗由光丝缠绕的心脏，缓缓跳动，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一声微弱的叹息。
而在心脏之下，一个模糊的身影盘膝而坐，长发披散，身穿早已褪色的病号服。
是她们的母亲。
她抬起头，面容温柔，却透着无尽疲惫。
“晚晚……小念……”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们……不该来的。”
星晚冲上前，却被一层光幕挡住。
“妈妈……真的是你？”她的手指颤抖着贴上屏障，“我找了你好久……他们说你死了，说你逃了，说你从来就不爱我们……”
“傻孩子。”母亲笑了，抬手，与她的手掌隔着光幕相贴，“我一直都在。只是……被困在了爸爸的梦里。”
少女——小念——慢慢走过来，轻声问：“你还疼吗？”
母亲摇头：“只要看到你们，就不疼了。”
可话音未落，她忽然皱眉，身体剧烈一颤。
黑色的丝线从她背后钻出，如毒藤般蔓延至整个空间。
林老爷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扭曲而疯狂：
【既然你们如此思念她……那就一起留下吧！】
【一家人，永远在一起……这才是永生的意义！】
【谁也别想带走她——她是我的！】
地面裂开，无数机械触手伸出，直扑四人。
铁舌怒吼一声，肩炮瞬间充能完毕，正要开火，却发现炮身正在缓慢结晶化——某种高频情感共振正在瓦解所有电子设备！
“操！这老东西把老子的炮都搞成艺术品了！”.
第2380章别怕，有我在
刘文生猛砸终端：“他在用母体情感场反向污染系统！再不切断链接，我们全会被拖进意识深渊！”
小念站在原地，望着母亲痛苦的脸，突然笑了。
“妈妈，你还记得你最后一次抱我时，说了什么吗？”
母亲喘息着，勉强点头：“我说……‘别怕，有我在’。”.
“那现在，换我说一次。”小念抬起手，全身光芒暴涨，化作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别怕，有我在。”
她的身体开始消散，化为无数光点，融入那颗跳动的心脏。
星晚瞳孔骤缩：“小念！！”
“姐姐。”光中的女孩回头，笑容灿烂如春阳，“我不是来救你的。”
“我是来替你活着的。”
轰——！
白光吞没一切。
当光芒散去，林老爷子的意识场剧烈震荡，王座崩塌，导管一根根断裂，猩红的眼眸彻底熄灭。
而那颗心脏，依然在跳。
只是这次，光丝的颜色变了——从冰冷的数据蓝，转为温暖的生命橙。
星晚跪倒在地，手中握着一枚小小的水晶吊坠，里面封存着一缕银发，还有一句细若游丝的低语：
“……回家吧。”
铁舌喘着粗气，扶起刘文生，看向星晚：“接下来呢？毁了这鬼地方，还是……”
星晚站起身，将吊坠贴在胸口，望向通道尽头。
远处，第一缕晨光正刺破风雪。
她轻轻地说：
“该回家了。”
突然，通讯器滋啦一声，传出一道陌生却熟悉的声音：
“星晚……你能听到我吗？”
她猛地停下脚步。
那是——小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