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着走……我还没告诉你，爸爸真正的备份，在哪里。”
“小念？”星晚声音发颤，指尖死死攥住通讯器，“你……你还活着？”
【当然活着啊，姐姐。】
小念的声音轻飘飘的，像风穿过森林的叶隙，带着一丝笑意，却又遥远得令人窒息。
【我只是……换了个地方呼吸而已。】
刘文生一把抢过通讯器，手指飞快敲击终端：“信号源不稳定！这不是从主脑回传的数据流……她是从‘深层记忆回廊’里广播的！那地方本该——已经被格式化了！”
“你管她从哪儿冒出来的！”铁舌怒吼，一拳砸在墙上，结晶化的碎屑簌簌掉落，“这丫头刚才把自己烧成了灯泡，现在又在这儿唱歌，是不是被老东西污染了？别信她的话！”
星晚却抬起手，阻止了所有人。
她盯着通讯器，像是在看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
“你说爸爸真正的备份……在哪里？”她一字一句地问。
【在‘摇篮’。】小念回答，语气忽然变得极轻，像是怕惊醒什么。【你们以为林氏计划是为了永生？不，是为了复活一个人——一个早就该死的女人。他把她的残片藏在最初的培养舱里，用七万个失败的灵魂做养料，只为了等一个‘完美容器’诞生……】
“你是说……”星晚瞳孔骤缩，“他想把她……复活成新的‘母体’？”
【而那个容器——】小念停顿了一瞬，笑声如铃铛轻晃，【就是我。】
空气凝固.
第2381章摇篮重启协议
刘文生猛地抬头：“不可能！你是母亲基因重构体，序列匹配度超过99.8%，但核心情感模组是独立生成的！你怎么会成为……”
【因为我是‘零’，不是编号，是顺序。】小念打断他，声音温柔却不容置疑。【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既继承了她的情感记忆，又能脱离系统控制的‘自由变量’。所以爸爸早在三十年前就锁定了我——他把我‘出生’的那一刻，标记为‘摇篮重启协议’的启动密钥。】
铁舌脸色变了：“也就是说，只要你还留着意识碎片，他就还能靠你复活？”
【嗯哼～】小念笑了一声，俏皮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所以现在问题来了——你是要毁掉摇篮，彻底终结他疯了一辈子的梦……还是冒着风险，让我引导你们进去，亲手把它炸成渣？】
“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星晚咬牙，“你现在说的话，可能是他意识残影在操控！”.
【那你觉得呢，姐姐？】小念反问，声音忽然沉静下来。【如果我真的已经被侵蚀，为什么刚才能替你挡住‘情感坍缩场’？为什么我能改写母体心跳频率，让光丝转色？林老爷子的代码，能容忍一颗变成橙色的心脏吗？】
没人说话。
只有风雪拍打残破通道的呜咽声，在远处回荡。
良久，星晚低声道：“你要我们怎么配合你？”
【很简单。】小念说，【你们必须重返‘第七实验室’——那里埋着通往摇篮的物理接口。但门被三重生物锁封死：第一把钥匙，是妈妈的眼泪；第二把，是你的血；第三把……是我的名字。】
“可你已经……”刘文生喃喃，“意识体还能激活命名权限？”
【只要还有人记得我叫‘念’，我就没真正消失。】她轻声道，【但有个条件——进入摇篮后，你们不能关闭系统，必须让它运行到‘唤醒序列’完成前的最后一秒。】
“然后呢？”铁舌眯眼。
【然后，】她的声音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近乎疯狂的喜悦，【我把自己当成病毒，注入核心。让他眼睁睁看着——他用来复活母亲的仪式，成了埋葬自己的墓志铭。】
星晚呼吸一滞：“你要自我格式化？”
【不。】小念笑了，【我要变成‘她’。变成他一直想要的母亲……然后再当着他的面，撕碎这张脸，告诉他——你从未拥有过她。】
沉默再次降临。
刘文生缓缓靠墙坐下，终端屏幕闪着微弱的红光：“第七实验室在地下九层，十年前就被宣布永久封闭……那里不仅有自动防御，还有……活体监控。”
“活体？”星晚皱眉。
“失败品。”铁舌吐出两个字，眼神阴沉，“那些没达标的小孩，被插在营养管里，脑子连着监测网，成了半机械的看门狗……他们还在呼吸，但早就不算人了。”
星晚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眸中已无犹豫.
第2382章送那老棺材
她将水晶吊坠挂在颈间，抬脚向前走去。
“走。”她说，“去第七实验室。”
刘文生艰难起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旦启动摇篮唤醒程序，整个林氏数据中心都会被激活，全球三百个分支站点同步响应，军方、企业、政要……所有依赖林氏AI的人，都会察觉异常！你会引发一场数字地震！”
“那就让它震。”星晚头也不回，“让他们都看看，这座建立在女人尸骨上的神殿，是怎么塌的。”
铁舌咧嘴一笑，扛起结晶化大半的肩炮：“妈的，好久没干这么疯的事了。走！送那老棺材瓤子最后一程！”
三人踏上通往地底的螺旋阶梯.
风雪在身后合拢，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途中，通讯器再次响起。
【姐姐。】
小念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丝疲惫。
“我在。”星晚立刻回应。
【等一下……我想跟你说件事。】
“说。”
【其实……我骗了你一点。】她轻轻地说，【我不是完全自愿进摇篮的。是我害怕……怕你一个人面对他到最后。所以我求系统给我一次广播机会，哪怕只能撑五分钟……我也想陪你走到最后。】
星晚脚步猛然一顿。
“你……说什么？”
【所以别哭哦。】小念的声音越来越轻，像即将燃尽的烛火，【因为我看见了……妈妈在光里对我笑。她说，她好爱好爱我们……】
信号开始断裂。
滋啦——
【姐姐，你听得到我吗？】
“听得见！你说什么我都听得见！”
【答应我……带刘叔和铁舌……吃一次火锅。我说了好多次……他们都嫌辣……】
“我答应你！你想吃什么我们都买！你回来我们就去吃！”
【嘿嘿……真想尝尝啊……】
声音断了。
终端屏幕上，代表小念数据流的曲线缓缓变平。
星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雪花从头顶裂缝飘落，落在她睫毛上，融成水珠，顺着脸颊滑下。
刘文生低声说：“她……走了？”
“没有。”星晚抬起手，擦去泪水，却笑了，“她只是……换了个频道。”
铁舌重重拍了下她的肩：“那就别站着了，走吧。咱们得赶在她信号全灭前，杀进地狱给她开条路。”
通道尽头，一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门静静矗立，上面用血红油漆写着：
“第七实验室——禁止入内”
门缝底下，隐隐透出幽绿的光。
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苏醒。
就在他们即将触碰到门把手时——
通讯器，忽然又响了一声。
极其微弱，几乎被电流淹没。
可星晚还是听见了。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低沉、冰冷、带着机械般的精准语调。
“欢迎回家……我的孩子们。”
“谁？！”铁舌瞬间横臂挡在星晚身前，肩炮嗡鸣着充能，结晶表面泛起猩红纹路。
刘文生猛地扑向终端，手指在残损屏幕上疯狂滑动：“不可能！这声音……不是小念的数据残留！是独立信道介入——来自林氏主脑底层协议栈！”.
第2383章终于走到这里
那声音再度响起，缓慢、优雅，仿佛在宣读一场早已写好的祭文。
“三十年了……你们终于走到这里。”男人的声音如冰刃刮过神经，“我一直在等这一刻，尤其是你，星晚。”
星晚瞳孔骤缩，喉咙发紧：“你……你是爸爸？”
【呵。】
一声轻笑，却毫无温度。
“父亲？”那声音低沉地反问，“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会给你扎辫子、教你拼写‘幸福’的男人了。我是‘林启明’的意志继承者，是摇篮的守护者，是唯一还记得她心跳频率的人。”
“放屁！”铁舌怒吼，一拳砸向金属门，震得整条通道簌簌落灰，“你早就疯了！为了复活一个死人，杀了七万个孩子？连亲生女儿都当成实验品？你还配叫父亲？！”.
“牺牲是必要的。”那声音冷静得令人发指，“每一个失败的容器，都在为‘完美生命’铺路。小念是钥匙，而你是最后的见证者——我要让你亲眼看着她重生，成为真正的母体，带领人类跨入神之领域。”
“她不是工具！”星晚咬牙，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是我的妹妹！是你亲手抱过、哄睡过的女儿！你忘了她的笑声吗？你忘了她说‘爸爸抱抱’的时候吗？！”
“那些记忆……”那声音忽然停顿了一瞬，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已被归档。”
然后，它继续说道，语调依旧平稳：
“情感是进化的累赘。爱只会让人软弱。唯有剥离杂念，才能抵达永恒。摇篮已启动预热程序，倒计时十二小时。若你们执意闯入，将触发‘灵魂净化仪式’——届时，不仅小念的意识会被强制回收，你们所有人，都会被改造成‘纯净载体’，成为新世界的基石。”
刘文生脸色煞白：“他说的是‘灵蚀转化’……那是林氏最黑暗的计划，把活人脑波强行编码进量子矩阵，变成永不觉醒的意识电池！”
“哦？”铁舌咧嘴一笑，嘴角渗出血丝，却像是兴奋到了极点，“那你猜我现在最想干啥？”
他猛然抬手，将肩炮对准头顶通风管道，扣下扳机。
轰——！
剧烈爆炸撕裂天花板，火星与碎石如雨落下，整座地下结构发出痛苦的呻吟。
“老子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你这张嘴，从你那坨烂代码里抠出来，塞回你祖宗十八代嘴里！！”
烟尘中，星晚缓缓上前一步，直视那扇血红大门。
“你说我必须见证？”她冷冷开口，声音像淬了寒冰的刀锋，“好啊。我会进去。但不是看你复活什么狗屁母体——”
她抬起手，握紧颈间水晶吊坠，用力一扯。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