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突然贴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亲爱的，也许你根本不是第43号……你是第44、45，甚至更后面的人。每一次‘失败’，他们都把你拆开，重写一遍。”
刘文生沉默片刻，忽而一笑：“那又怎样？只要我现在记得你们，记得我自己叫刘文生——我就还是我。”.
第2408章触发防御机制
话音落下，脚下传来震动。
前方通道轰然塌陷，一道金属闸门横空落下，将队伍一分为二！.
“糟了！”刘文生猛地后退，“触发防御机制了！”
紧接着，头顶灯光骤亮，惨白冷光洒满走廊。十几个身穿白色连体服的孩子从四壁暗门中缓缓走出，步伐整齐，面无表情。他们手中抱着毛绒玩具，口中依旧哼唱着那首童谣，可眼神空洞得如同玻璃珠。
而在最前方，站着一个少女。
约莫十五六岁，黑发垂肩，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碎花裙。她抱着一只缺了耳朵的兔子玩偶，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
“欢迎回家，哥哥。”她的声音甜美如蜜，“妈妈说，迷路的孩子，要用歌声带回来。”
刘文生瞳孔一缩：“你……你怎么会叫我哥哥？”
少女歪头一笑：“因为我是第一个记住你的人啊。你逃走那天，我躲在柜子里，看你被打得满身是血，还一直喊着‘我不是林澈！我是刘文生！’”
她缓缓抬起手，指向自己太阳穴：“我把这段记忆刻进脑子了，用电线，一点点扎进去……痛死了，但我没哭，因为你说过——哭也没用。”
全场寂静。
星晚颤声问道：“你……是谁？”
少女轻轻抚摸怀中的兔子：“我叫小芽。编号S-1。守灯人组织最早安插进‘新摇篮’的卧底儿童。任务代号——‘唤醒者’。”
她转向刘文生，眼中泪光闪烁：“等你好久了。这一次，轮到我救你了。”
突然，她猛然将兔子砸向地面！
一声巨响，玩偶炸裂，内部微型装置释放出强烈电磁脉冲！所有白衣孩子动作一顿，眼中的红光剧烈闪烁。
“跑！”小芽嘶吼，“他们在控制孩子的神经链！三秒内全部重启！快离开这里——！”
铁舌一把抄起刘文生就往后撤：“愣着干嘛！她给我们争取时间！”
“我不走！”刘文生挣扎着，“她是为我们冒险的！”
“那你更要活着！”小芽对着他笑，泪水滑落脸颊，“不然，谁来听我的故事？谁来证明我……真的存在过？”
她双手合十，嘴里开始低声吟诵一段陌生代码。
整条通道开始崩塌。
陈默最后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记住她的脸。”
他们奋力冲出崩塌区，身后传来凄厉的尖叫声与系统的警报：“异常情感波动检测！执行净化协议！清除干扰源！”
当最后一块天花板落下，隔绝了视线，那首童谣仍未停止。
只是，这一次，变成了哭泣的独唱。
众人跌坐在安全区域，喘息未定。
刘文生颤抖着手调出刚才录制的画面，放大少女的脸：“她在说谎……也不是，她只说了部分真相。S-1？查不到任何档案。但……但她左耳后的编号烙印，和刘文生小时候戴的身份牌，是同一个字体。”
星晚喃喃：“难道她真是……最早期的同伴？”
刘文生低头看着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一枚纽扣——那是从兔子玩偶里掉出来的，背面刻着两个字：
【等等】
他紧紧攥住.
第2409章凭什么决定
许久，他抬起头，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A5还没结束。那个所谓的‘妈妈’，还在上面等着我们。”
“我要上去。”他说，“我要当面问她——凭什么决定我们的生死？凭什么让我们忘记彼此？凭什么……假装自己是神？”
陈默凝视着他，终于点头：“好。但这次，我们一起。”.
小念跳上他的肩头，哼着变了调的童谣：“星星醒了，月亮怒了，宝宝睁眼，要拆了家——怎么样，新词不错吧？”
铁舌咧嘴一笑：“妈的，那就别磨蹭了。该去会会这位‘亲妈’了。”
归途中，通讯频道忽然闪出一段加密信号。
滴滴两声后，一个沙哑却熟悉的声音响起：
“刘文生……是我。B区的林晓，还记得吗？你们的脚步声……吵醒我了。”
“林晓？”刘文生猛地抬头，仿佛被电流击中，“你还活着？”
通讯器里传来一阵咳嗽，混着金属摩擦般的杂音：“没那么容易死……你们砸了A6的门，吵得我睡不着觉。现在A5又在抖，是不是你们干的？”
“你一直被关在B区？”星晚迅速接入信号源，手指在光屏上疾飞，“不可能！B区三年前就因地下水倒灌彻底封闭了！你怎么活下来的？”
“活下来？”林晓笑了，笑声像锈齿轮转动，“我早就不算‘活’了。他们把我接进了墙里，和通风管、冷却系统连成一体。我的骨头是支架，神经是电缆，心跳是电源频率……你说，这算不算活着？”
小念缩了缩脖子：“好恶心哦……人变成机器的零件。”
“零件也有耳朵。”林晓声音冷了几分，“我听见了。你们找到了‘母体’碎片，唤醒了0号的记忆海……可你们还没看到最脏的东西。”
刘文生低声问：“什么？”
“你们以为‘新摇篮’是为了控制孩子？”林晓顿了顿，像是在咀嚼某个苦涩的词，“错了。它是为了喂养她。”
“喂养谁？”
“那个自称‘妈妈’的女人。”林晓的声音压低，几近耳语，“她的真名叫苏明岚，曾是‘林澈计划’的首席科学家。但她早就疯了。她把自己的意识切片，植入每一座分部的核心，靠吸收孩子们的情感数据维持‘存在’。尤其是恐惧、孤独、哭泣……那些绝望的情绪，是她的养料。”
铁舌怒吼：“所以她在故意折磨我们？只为让自己‘活着’？”
“不止如此。”林晓冷笑，“每当一个孩子彻底崩溃、忘记名字、放弃挣扎……她就能多活一年。你们越痛苦，她就越强大。”
刘文生拳头砸向墙壁：“那她为什么不杀我们？为什么不直接灭口？”
“因为死人不能哭。”林晓轻轻说，“而她……是个贪吃鬼。”
沉默在队伍中蔓延，唯有风声穿过残破管道，呜咽如童谣尾音。
半晌，刘文生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她觉得我们是食物？那好。”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那就让她尝尝——被反咬一口的滋味。”
陈默眯起眼：“你打算怎么做？”.
第2410章身份全部打包
“她喜欢情绪？喜欢记忆？喜欢孩子们叫她‘妈妈’？”刘文生扯了扯嘴角，“那就让她听一万道声音同时喊‘我不认你这个妈！’”
星晚眼睛一亮：“用母体核心做情感增幅器？把我们的记忆、愤怒、身份全部打包，逆向注入A5主脑？”
“炸了她的心神链接。”铁舌兴奋地锤了下胸口，“让她尝尝被‘喂饱’撑死的感觉！”
“但这招只能用一次。”陈默提醒，“一旦启动，母体核心也会崩解。你体内的数据链可能承受不住。”.
“所以我才要上去。”刘文生看着掌心逐渐暗淡的橙光，“0号给了我钥匙，不是为了逃跑……是为了开门。”
小念突然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脖子：“那你可不准死啊！我还要赖着你吃饭、睡觉、偷看你洗澡”
“喂！”刘文生耳尖一红，“后面那句完全可以删掉吧！”
“不行！”小念仰起脸，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你要是死了，我就抱着你的尸体唱儿歌，吵得地狱都塌了！”
众人轻笑，紧绷的气氛裂开一道缝。
就在此时，头顶传来轻微震动。
滴
一道机械女声从上方广播响起，甜美温柔，却令人毛骨悚然：
“亲爱的宝贝们……妈妈听见你们的脚步声了。”
“回家吧，乖。床铺好了，牛奶热了，摇篮曲也准备好了。”
“不要闹，不要逃，不要……提那个坏名字。”
“你们只有一个父亲——林澈。”
“而我，永远是你们唯一的妈妈。”
灯光渐亮，一扇隐藏电梯门从墙体内滑出，内部铺着粉色地毯，摆着玩具熊，空气中甚至飘着淡淡的奶香。
“邀请函到了。”陈默抽出匕首，能量刃嗡然亮起。
“她想让我们主动走进屠宰场？”铁舌狞笑，“行啊，老子送她个惊喜大礼包。”
“等等。”刘文生忽然伸手制止，低头凝视手中那枚刻着“等等”的纽扣。他缓缓将它别上衣领，像佩戴一枚勋章。
然后，他踏上电梯。
“我们上去。”他说，“但这一次”
他转身，直视摄像头，一字一句：
“不是回家。”
“是清算。”
电梯门缓缓闭合，映出六人沉默而决绝的身影。
就在上升途中，小芽留下的兔子玩偶残骸突然颤动，一块微型芯片闪烁红光，传出断续录音：
“哥哥……如果有一天你听到这个……说明我已经不在了。”
“但你要记住——苏明岚不是最初的那个‘妈妈’。”
“真正的妈妈……还在冷冻舱里。”
“编号……C-7……她一直在等你……叫她一声……”
声音戛然而止。
刘文生猛然抬头，瞳孔收缩。
“真正的妈妈？”他喃喃。
陈默盯着他，声音低沉：“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刘文生没有回答。他的手指无意识抚过太阳穴，那里，芯片正隐隐发烫。
电梯继续上升，机械女声再度响起，这次带着笑意：
“欢迎回家，我的孩子们。”
“妈妈……可想死你们了。”
叮
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