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月光下凌乱的床单……
各种画面碎片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翻腾。
鬼使神差地。
姜在勋掀开被子。
像只夜行的猫,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无声无息地走到李圣经房门前。
这次。
他没敲门。
手指搭在冰凉的门把手上。
屏息。
轻轻一拧——
咔哒。
门没锁。
心脏在胸腔里猛地撞击了一下。姜在勋立刻侧身闪进去,反手将门虚掩上。
房间里很暗。
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点街灯的微光,勉强勾勒出床上隆起的轮廓。
姜在勋无声地站在床边看着她安睡的身影。
一天的喧嚣在此时沉淀。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动作极其小心地掀开李圣经那侧的被子一角。
床垫微微下陷。
姜在勋伸出手臂,极其轻柔地将背对着他的李圣经圈进自己怀里。胸口贴上她温热的后背,鼻尖蹭进她散在枕上的柔软发丝里。
好香……
悬了一天的心终于归位。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心猿意马。
手掌下隔着薄薄睡衣的腰肢线条清晰流畅,前夜的记忆碎片瞬间点燃了沉寂的火焰。就在他心跳失控的瞬间——
怀里沉睡的身体猛地一震!
像是猎豹从梦中惊醒,李圣经几乎是同一时间屈肘狠狠向后撞去!
动作快、准、狠!
“唔!”
一声沉闷的撞击肉响在寂静房间炸开!
姜在勋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然而。
李圣经根本没停!
猛地挣脱环抱,翻身坐起,另一只拳头带着破风声抡起来,眼看就要朝着他面门砸下!
“自己人!别打!”
姜在勋手忙脚乱地挡脸,声音压到最低却急得变了调。
拳头硬生生停在离他鼻尖不足五厘米的空气中。
“……”
认清是“敌我识别”错误后,她眼神里的杀气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恼怒和被搅扰清梦的不爽。
她没说话。
只是冷冷地、从鼻腔里用力地喷出一个气音:“哼!”
然后。
在姜在勋做好被暴力驱逐的准备时,她却出乎意料地——
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身体砸回枕头,重新裹紧被子,猛地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和脊背对着他。
没骂。
也没踢他下去。
只是背对着他。
这是……
默许?
这个认知在脑海中浮现的瞬间,心底炸开的烟花无声欢呼。刚才挨打的那点委屈和疼瞬间被一种奇异的、巨大的窃喜冲得烟消云散。
狂喜之下是更大的勇气。
或者说是得寸进尺。
这一次。
他动作更快,也更坚定有力,重新将那温热柔软的身体紧紧圈回自己怀里。
刚抱紧。
怀里的佳人立刻传来警告:
“睡觉。手……不许往下!”
“……就抱着。”
“……”
黑暗中。
李圣经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男人体温的升高,和他逐渐变得不那么“规矩”的、带着试探意味的细微动作。
“……说了不许往下!”
李圣经咬着下唇内侧的软肉,手肘微微动了动,似乎想给他再来一下警告。
“嗯……”
含糊的声音像是无意义的回应。
李圣经微不可闻地“啧”了一声,像是妥协又像是无奈,逐渐放松了绷紧的抗拒线。
很快。
轻微的窸窣声和压抑的呼吸取代了所有言语。
直到窗外更深沉的夜色,吞噬了最后一点细碎的动静,只留下沉睡中的、平稳悠长的呼吸。
……
晨光艰难地钻过窗帘缝隙。
李圣经从沉沉的睡眠中醒来,还没睁眼,身体就先感受到了异样——尤其腰腿的酸软感格外清晰。
睁开眼。
枕畔已空。
她撑着坐起身,目光落在身侧被揉得一团凌乱的床单上,沉默了几秒。
掀开被子下床时。
身体细微的迟滞和某些部位的陌生感让她眉头无意识地轻皱了一下,随即又平复下去。
推开卧室门。
煎蛋的焦香混着油烟味飘来。
厨房里。
姜在勋正背对着她,一手拎着锅盖当盾牌挡着四溅的热油,一手用铲子试图给煎锅里那个边缘有些发黑的荷包蛋翻面。
“醒了?”
他眼角余光瞥见厨房门口的身影,头也没回地问。
李圣经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目光扫过锅里那两个可怜兮兮的煎蛋,又落在他紧绷的手臂上。
“你……”
姜在勋成功翻过一个蛋,稍微松了口气,疑惑地转头看她。
李圣经下巴朝锅里点了点:
“以后少进厨房。”
“嗯?”
“难吃。”
李圣经说得干脆利落,几步上前,直接从他手里抽走了锅铲。
姜在勋:“……”
他握着空空的手,看着李圣经动作娴熟地接管了锅铲和锅盖,三下五除二处理了那个奄奄一息的荷包蛋。
她关掉火,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明晃晃写着:闪开。
姜在勋摸着鼻子乖乖让出灶台,转而走向一旁的咖啡机。
磨豆、打奶泡、蒸汽棒发出嘶嘶轻响。
手腕微旋。
动作流畅地将绵密的奶泡注入浓缩咖啡液。
李圣经端着重新煎好的、色泽完美的太阳蛋走出来。视线落到那杯咖啡上——
拉花。
一颗轮廓清晰的爱心。
李圣经眉头狐疑地蹙起:
“你什么时候学的?”
“在华夏拍戏时候学的。”
“哦。”
李圣经应了一声,没再多问。
随即拿起自己的手机,对着那杯带拉花的咖啡,“咔嚓”一声,拍了张照片。然后才放下手机,开始吃早餐。
饭吃到一半,姜在勋想起什么,放下筷子:
“对了,接下来一阵子,可能没法送你去片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