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随口胡诌起来。
“推理?”
芬格尔神色一肃,眼神莫名。
“是啊,诺诺既然和楚子航师兄一起发邮件来,那么就不是抱着玩我们两个的心思啊。但我们两个却从未听到关于请柬的任何信息,所以被拦在门外。”
“恺撒是主席,而且他应该不屑于做这种事情,所以在主办方中,会有谁对我们有敌意呢?”
“而且还能安排人专门等着我们两个,当然只有那位副主席喽,毕竟你是二把手,一把手在别处吃瘪了,肯定要想些办法收点利息之类的,报复一下,用以维持一把手或者整个部门的权威,而且还能顺带着抹黑我,让我更声名狼藉一点,挺阴险的。”
路明非摊了摊手,说。
“草,敢阴我师弟!我要杀了他全家!”
芬格尔啐了口唾沫,眼神狠辣。
“杀谁全家?”
有人在他们身后说。
路明非和芬格尔一起回头,女孩站在他们的背后,深紫色的套裙,月白色的丝绸小衬衣,黑色的丝袜,全套黄金嵌紫晶的定制首饰,暗红色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
蹬着十厘米高的玛丽珍高跟鞋,手上却拎着一罐啤酒。
诺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两个的身后。
“哎嘿,女主人亲自出来迎宾哎!”
芬格尔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诺诺。
“迎你身边的小师弟还差不多,你和他走在一起就像个保镖。”
诺诺不屑地呵了一声后说道。
芬格尔:“.......”
.......
“师弟,怎么样?有没有被我的表现所惊艳,这就是所谓的青春么.....这种熟悉的充满活力的感觉,我现在的血液仿佛都沸腾起来啦!”
芬格尔已经下台半天了,依旧兴奋得不停手舞足蹈。
路明非躲在角落里,一边剥着龙虾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声。
台上的精彩与他无关,台下的欢呼也与他无关。
说到底,他就是穿得正式了一点来这里吃顿饭而已。
还不如以前他随便穿着几件地摊上的货色去街边吃炒面来得舒服呢。
“路明非,你现在有事么?”
身边传来好听的声音打断了芬格尔的喋喋不休。
他和芬格尔一起扭头,映入眼帘的是那位肌肤白得近乎透明,脸上表情也淡得近乎透明的女孩。
近乎银白的淡金色头发扎了起来,穿着一身银色嵌水晶的礼服,身材娇小,介乎孩子和少女之间,路明非看着她的神情有些恍惚,觉得这一幕是无比的眼熟。
零把她的小提琴盒放到了路明非身边的椅子上,他记起来了,刚刚零在台上有一曲小提琴独奏,拉的是帕格尼尼的一首难度很高的曲子。
“那个......那个......我不会.....”
路明非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什么我啊!师弟!上!饿死胆小的!”
芬格尔一把拉开路明非,自己坐到了位置上,开始把路明非才剥好的龙虾全部吸入嘴里,就着一大口香槟。
“啪!”
一双银色的高跟鞋被放在大理石地面上,水钻折射着耀眼的光辉,像是童话里灰姑娘的那双水晶鞋。
冰雕女孩脱下自己脚上的黑色皮鞋,踩进高跟鞋里。
她原本娇小的身材在高跟鞋的衬托下挺拔起来,收紧的小腹和挺起的胸膛让她兼具了少女的婀娜多姿和女皇般的威仪。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女孩,眼底恍惚之色更重了起来。
......
“额......我觉得你跟芬格尔一起跳的话会更好一些.....他跳得比我好。”
路明非有点不敢看零的眼睛,弱弱地说道。
俄罗斯女孩手搭上他的瞬间,轻声道:“他个子太高,身高不搭配。”
虽然和零一起做过任务,修过课,考过试,但是总觉得这种场合一起跳舞有些尴尬。
但被高中舞蹈老师一再摇头说属于手脚并用不协调类型的路明非在女孩的控制和眼神暗示下,居然立刻就跟上了节奏。
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自然,那么轻松,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如此流畅地跳探戈。
两人的舞蹈收放自如,像是当彼此舞伴当了很多很多年。
周围和他们作伴的舞者已经纷纷下台离开或者溜达到了舞台边缘地带,把中心的所有光线留给这对“璧人”。
“路明非,你今天有打算向谁表白么?”
零做完一个360°的旋转后,突然开口道。
第40章 世纪之吻(求追读!!!这章发糖了!给我追!)
“我.....我没有啊.....”
路明非隐隐感觉话题的方向有点不对。
“那么,从18:30到现在21:13的这段时间中,有人跟你表白么?”
零平静地投下了第二枚炸弹。
“没......没有.....我觉得我一直很透明的......只有芬格尔师兄在台上的时候会时不时地对我挤眉弄眼的.....”
路明非语气低得近乎很难听见他在说些什么。
“那么,这是今天最后的一支舞曲,你现在没有追求的目标,以及没有追求你的对象,鉴于以上的情况,你可以把‘自由一日’的特权用到我身上。”
“我可以接受当你三个月的女友。”
零毫无征兆也毫无表情地说,精致的下颔微抬,纤细的脖子轻轻挺起,像只优雅高贵的白金天鹅。
“啊?”
路明非目瞪口呆,眼神呆滞地看着零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余光扫到零背后一直搂着空气跟随着他们两个一起翩翩起舞的芬格尔也是一脸震惊,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的表情。
这这这......我....我......我是被表白了?
被,......被.....被表白这三个字是如何和自己沾边的......
难道说零刚开学两个多月就被自己的人格魅力折服了?
已经快进到那种压制不住自己那炽热的心意了?
可....可......
路明非觉得自己好像走错了剧本,属于他的剧本不是应该是衰仔一个,光棍一个么?
而且现在他好像还是学院公敌来着......
女生见到他和见到了大灰狼的小绵羊差不多,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不不不!淡定淡定。
为什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上平签-可以应允,解决悬在整个学院男同胞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失去了追求任何女孩都必须答应和你在一起三个月的特权,人际关系可改善约13%。”
赤金色的字体出现在他的眼底,路明非心绪平静下来后差点忍不住抽自己一耳光。
这种时候居然还怯场!
零都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不仅一直帮自己还在现在提出这种类似“表白”的要求,他还扭扭捏捏的。
两人的性别反过来了么?!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妹子表白啊!不管了!
上平签,不!这是上不封顶的好签!
这一刻太值得珍惜了!
路明非此刻的两条腿都有点发软,他整个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接受还是拒绝?这支曲子还有两分三十秒结束,你还有时间考虑。”
零淡淡地说。
他们两个的角色完全颠倒了,零是个霸气的纯爷们,敢爱敢恨,人生格言是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和对喜欢的女人就要竭尽全力去抢。
路明非则是脸红羞怯的少女,得到学长的肯定和表白只会脸红和头顶上冒起热腾腾的蒸汽。
“我接受.......”
细若蚊吟的声音低低响起,路明非脸颊开始火辣辣地烧了起来,心也咚咚地跳个不停。
零淡定地点点头,“契约完成,我当你三个月的女朋友,条件是一个星期请我吃次饭就行。”
“拜托,等等啊喂!能不能不要这么淡定啊.....还有你这话的语气是那种我会考察你这个男友有没有资格通过未婚夫测试成功晋级的语气啊......”
“你是芬格尔这家伙派过来玩死我的吧......”
路明非舌头开始打结,烂话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零什么也没说,轻轻踮起脚尖,在男孩那如同麋鹿一般慌乱的眼神中,轻轻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
路明非完全宕机,呆呆地瞪大眼睛,女孩身上那令人沉沦的香气如潮水般包裹着他,又带着海水般的冰冷。
明明只不过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在他眼里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好像连世界都安静下来了,洋溢着音乐的会场不知为何突然安静下来,正在跳舞的人仿佛被定格在一张彩洗的照片里。
恍惚间他又看见了路鸣泽,这小家伙穿着精致的黑色晚礼服,坐在一张铺着洁白餐布的桌子上,手里摇晃着装满红酒的高脚杯。
对着路明非高高举杯示意后,变戏法地从身后拿出一大束玫瑰花来,不停地往空中抛洒着鲜红色的玫瑰花瓣。
穹顶下飘零起来玫瑰雨,零沐浴在玫瑰花瓣中,那是属于路明非的世纪名画。
路明非受惊得如一只彷徨的麋鹿,逃也逃不掉,心都快从嗓子眼跳了出来。
零的一吻和她整个人一样冷冰冰的,他还来不及细细感受和思考呢,时间从静止中挣扎出来。
整个舞池的人纷纷掏出手机.......
路明非大惊失色,妈的,整个舞池怎么全都是和芬格尔一样的二货!你们不都是心怀鬼胎和居心叵测地和对方热舞着,伺机表白么?!
忙你们自己的事儿还不够是么?!
你们这些家伙怎么掏手机的速度比掏枪还快啊?!
“嘿!这一届新生可真有意思。”
恺撒摇晃着玻璃杯中的冰块,酒水和冰块混合碰撞的叮咚声唤醒了趴在围栏上的诺诺。
她暗红色的眼眸一直愣愣地看着舞池里的那对“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