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215节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滑过去。

  转眼,一个月将尽。

  桂宁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这鹰愁涧地处偏僻,别说人烟,连个鬼影子都难见,更别提什么稳婆产妇。

  临盆这等大事,便只好由柳秀莲领着姜钦,在里头张罗。

  姜义与老桂两个亲家公,则只能在外头候着。

  换作寻常人家,此刻怕早就乱成一锅粥,一阵鸡飞狗跳。

  可这二位,面上神情,却都还算镇定。

  尤其老桂,他家在那阴曹地府里,不知攀着多少沾亲带故的门路。

  旁人眼里的生死大关,落在他眼中,怕是与回趟老家也差不离。

  横竖等着也是等着。

  姜义端起手边的凉茶,呷了一口,像是随口闲谈般,开了腔:

  “亲家公,前些日子你说的那桩‘小麻烦’……眼下,可方便说说?”

  这念头,他心头搁了小半月,总归不大落底。

  如今到了节骨眼上,问明白些,心里也好有个计较。

  老桂听了,脸上先漾出一丝笑意,摆手道:

  “不碍事,当真不碍事。”

  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目光里添了几分莫测,打量着姜义:

  “亲家公可曾听说过,有那天赋异禀的胎儿,降世时会引得天地有所感应?”

  他顿了顿,自顾自续道:

  “譬如紫气东来,或是异香满室,经久不散。再或者,百鸟来朝,绕梁三日之类的景致。”

第197章 天降异象,日升沧海

  姜义闻言,端着茶盏的手,在半空里便是一顿。

  心头那点闲适,似被人投了颗石子,漾开些不大不小的涟漪。

  这念头……他还真没往那上头去想过。

  这些年翻过的杂书里,倒确有类似的记载。

  世间凡天赋异禀、或身负天命者降世,常伴些异象,以昭不凡。

  譬如玄天上帝说报父母恩重经中,便记载武当那位真武荡魔帝君降生时,天边有紫云弥天。

  云中九龙吐水为浴,水落之处,泥沙化金玉,百花齐开,四时不谢。

  又譬如民间传说,本朝世祖降生时,亦是方一落地,便有满室赤光,屋旁嘉禾自生,一株竟生九穗。

  这些轶事,载在丹书黄卷之中,他向来只当个故事看。

  隔着纸墨,隔着几百几千年的光阴,玄乎归玄乎,终觉与自家无干。

  可如今,老桂一张嘴,偏偏把这般神神道道的光景,安在了那未出世的曾孙头上。

  一时间,饶是姜义几十年磨砺的心性,也不免生出几分荒唐与恍惚来。

  茶盏在唇边停了停,终究轻轻搁回桌上。

  他抬眼,目光里那点闲散敛去,多了几分探究:

  “亲家公的意思是……以这娃儿根底,或能与那武当祖师、本朝世祖一般?”

  话音才落,老桂的手便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声道:

  “僭越,僭越了!”

  说着望望天,神色间竟带了几分敬畏:

  “那等人物,十成十皆是大能转世。从投胎前一步步算起,哪一步不是天大的布局?这等福缘,咱们这般寻常人家,万万不敢觊觎。”

  姜义若有所思,轻轻颔首,话便按下不提。

  老桂一瞧,便知这位亲家对里头关窍还是半懂不懂。

  反正屋里还有得磨蹭,他眼下也不忙,身子往椅背一靠,慢悠悠地开了腔:

  “说起来,家里头要真出了个大能转世,是福,也是祸。”

  “福嘛,好说。根骨顶尖,悟性顶尖,机缘更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旁人九死一生,他或许打个盹就过去了。”

  “可坏也坏在这。修到某个关口,了却某桩尘缘,前世记忆若是一醒,到那时,他还算不算你家的儿孙?今生的爹娘祖辈,在他眼里还能剩几分斤两,就难说咯。”

  话到此处,老桂似是想起什么,自己先笑了一声。

  “有处得好的,认着血脉香火,还肯留这门亲情,家里跟着也沾些光。”

  “也有那处得不好的……亲家公可听过托塔天王父子的故事?割肉还母,剔骨还父,闹到反目成仇,也不是没影儿的事。”

  姜义瞧着他,也跟着扯了扯嘴角,只是笑意浅淡。

  指尖在茶盏上轻轻一叩,微凉的触感,让他心头那点波澜渐渐平了。

  这般福缘,寻常人家怕真消受不起。

  记忆中那天河元帅错投猪胎,落地头一桩事,便是将一窝亲族咬得干干净净,断尽尘缘。

  念及此,他心境便又沉稳下来,抬眼淡淡一问:

  “那亲家口中的异象……”

  老桂面上仍旧波澜不兴,从容开口。

  “大能转世,往往会伴生异象。可天降异象,却未必都是大能转世。”

  他饮了口茶,慢条斯理地续道:

  “这漫漫长河,天地间总会有些……异数。既非谁的转世,也无甚来历,只是天地间一缕清气、一捧净土,机缘巧合得了灵性,聚而成形。生来便与这方天地契合,魂魄清净,无关前尘因果。”

  “此等生魂灵魄,自古罕见。非得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方有一见之幸。”

  “天时地利人和?”

  姜义口中轻声喃喃,目光便在这鹰愁涧四顾一圈,旋即又望回老桂面上。

  荒山野水,除了嶙峋险峻,便只余几分冷清萧索,哪点看得出什么钟灵毓秀?

  姜义也不知这“天时地利”,究竟从哪儿说起。

  他眼里的疑惑,终是藏不住。

  老桂被瞧得微有些局促,轻咳两声,眼神往旁一挪,终是低声道:

  “咳咳……主要是人和。”

  话音未落,里屋忽有些动静。

  先是一股温润的气息,自门窗缝隙缓缓漫出,扑在人脸上,如沐春阳。

  紧接着,那扇糊着窗纸的小窗,忽地映起一圈赤金光晕,将整座院子都镀上了暖意。

  光晕之中,细小的火星凭空生出,宛如彩蝶绕梁,一旋便消,无半点焦痕。

  也就在此刻,一声清越的啼哭破空而起。

  啼声一起,那赤金光华骤然大盛,气机冲荡,似要穿云裂石,将这婴儿的到来,昭告天地。

  院中,老桂原本坐得稳稳当当,此刻嘴角终于抿出一丝笑意,却并无意外神色。

  与此同时,蛇盘山四周布下的阵法无声流转。

  一道若有若无的涟漪自院墙荡开,将那冲霄的光与声息轻轻一收,再慢慢压下。

  院外依旧山风寂寂,虫声如常,仿佛方才那通天动静,不过是院里几人心头的一场错觉。

  气息渐渐敛去,天地又归清静。

  “吱呀”一声,产房的门开了。

  姜钦怀里抱着个襁褓,脚步还有些虚浮,脸上却是掩不住的激动与恍惚。

  两位老者几乎同时凑上前去。

  襁褓里的婴儿,小脸皱巴巴,双眼紧闭,睡得极沉。

  只是眉心处,有个淡淡的日轮印记,色泽浅金,不细看几乎难辨。

  除此之外,倒也寻常,看不出什么太大异象。

  可即便如此,两位老头子已是乐得合不拢嘴,轮流抱着,稀罕得怎么都看不够。

  姜义细细端详了一番,这才把目光转向自家孙儿,笑问:

  “瞧这精神头,是个好小子。想好叫什么名儿了么?”

  姜钦面上难掩激动,说话倒还算镇定:

  “咱家第四辈的娃儿,都从‘水’字起名。这孩子落地时,天有异象,煌煌如朝阳升沧海……便取个“朝”字,唤作‘姜潮’,阿爷意下如何?”

  说起方才那桩异象,他倒是神情坦然,只当是一桩寻常喜事。

  想来早从老桂或桂宁口中得了几句分说,心底也就笃定了。

  姜义听了,口中细细念叨:“姜潮……姜潮……”

  眼角的笑纹渐深,忽地一拍大腿:

  “好名字!潮者,水之盛也。配上这生来的气象,日升沧海,好!好得很!”

  话音一落,忍不住朗声大笑。

  一旁的老桂也抚掌相和,那爽朗的笑声冲散院中清寂,满满都是喜气。

  两位曾祖辈过了过眼瘾,姜钦便又小心将襁褓收回怀里,要往山下的水神庙去。

  他那在城隍庙当差的老爹,如今道行还浅,离不得供奉牌位的一亩三分地,此刻怕是早就心急火燎。

  姜义自是随即跟上,指尖一捻,渡出一缕温润的阴阳气,如轻烟般将襁褓裹住。

  隔绝了山风野气,免得惊扰了这初生的细小身子骨。

  爷孙二人一路行去,到了水神庙,果然见姜亮那道神魂凝成的虚影,早在庙门口踱来踱去。

  一见人来,立刻迎上前,目光径直落在襁褓上,凑得极近。

  细细打量那张皱巴巴的小脸,眼神里满是掩不住的欢喜与稀罕。

  又问了名姓,听得“姜潮”二字,他那本就有些虚幻的神色,竟笑得眉眼都舒展开来,连连点头。

  正说得热闹,庙外忽传来人声与马嘶,远远的,带着点急切。

  姜钦在这一带早摸得门清,立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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