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就此温顺下来。
原本揪着他发髻的手,渐渐放松,随后如蛇双臂从颈后绞缠上来。
绞的很重,很用力。
外间,徐九溪的贴身侍女舒窈听到动静,推开雅间房门一看.吓了一跳,不由愣在原地。
这时,却见老徐环在丁岁安颈后的手自下而上挥了挥.像是要撵舒窈出去。
舒窈会意,低头一笑,悄悄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三五十息,也可能是百余息。
反正两人都有些喘不上来气时,丁岁安忽觉下唇一阵钻心刺痛,赶紧往回撤头。
可这回,攻守易型。
徐九溪似被激发出了掠夺本能,还带着股惩罚的意味,穷追不舍,不依不饶。
从始至终从未闭合的双眼,并不似旁的女子那般情意绵绵,反而冰冷专注.
丁岁安抬手,紧紧捏住她的鼻子十余息后,完全没法呼吸了的徐九溪这才松口。
“嘶~呼.”
丁岁安先疼的到抽一口凉气,紧接又深吸一口,缓解缺氧。
唇齿间,一股腥甜,抬手一抹.手心尽是被口水稀释了的淡红血水。
下嘴唇.生生被徐九溪咬出一排渗血小坑。
“老徐,切磋一下而已,你下嘴这么重?”
丁岁安嘴里嚷嚷着,身体却处于一种看似放松,实则随时可以暴起的微妙状态。
徐九溪双腿交叠侧坐,纤长食指揩过唇角那点淡淡猩红,缓缓放入口中吮了吮,笑道:“是你先动的嘴,也是你先咬的。”
“我又没舍得使力气!”
“没舍得?”
徐九溪掩嘴,发出一串娇娇低笑,带着几分邪气的桃花眸望着丁岁安道:“原来是小安不舍得呀?你若不服,咱们再来我温柔些。”
第178章 竑哥带你飞
“兄长,兄长~”
午后,丁岁安从抱朴斋茶馆返回西衙,刚走到六合街口,便听几声低唤。
转头一看,正是姜轩那小子狗狗祟祟站在拐角处。
“阿轩怎么来了?”
“兄长嘴巴怎么了?”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哦,嘴啊?”
丁岁安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唇伤口,“方才抓捕小贼,跑的急了些,撞了门框,呵呵。”
姜轩盯着他一动不动,“兄长,你觉得小弟傻么?明明是齿痕!”
“哟!这都被你看出来啦!轩弟果然火眼金睛!”
丁岁安摸了摸已经和他差不多高的姜轩脑袋,赞许道:“善于在细节中发现真相,明察秋毫,穿透表象直达事物本质!由表及里洞察幽微,见伤痕而知其势,观创口而辨其形,可谓明心见性、明察秋毫、明明白白.哦,对了,你知道明心见性是什么意思么?明心见性是说.”
“兄长,那是齿痕。”
“.”
诶!这小子,不翻篇了是吧?
“咳咳,轩弟啊,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那我实话跟你说吧,今日追贼,被门槛绊了一脚,摔倒时刚好压到一条狗,那条狗又刚好在张嘴打呵欠,我下唇刚好又撞了上去”丁岁安有点不自信的问道:“这么说,你信么?”
姜轩摇摇头,“兄长,齿痕平滑,明明是人的牙齿,按照齿痕长度算,对方是个樱桃小口的女子!”
我靠,这么吊!
丁岁安一脸惊悚,姜轩却指了指他的唇角残留的一抹殷红口脂,“兄长下回再说谎时,能不能先把别人的口脂擦干净?”
“.”
人设有点绷。
丁岁安伸出大拇指在唇角胡乱抹了抹,换了副严肃神色,“不在家好好做学问,跑这里来作甚?”
“是这样的,昨日乐阳王世子韩敬汝突然跑到我家,让我请兄长明日去章台柳赴宴。彼时母亲在场,小弟为了在家人面前装逼,便答应了下来。”
装逼这词,也是跟着丁岁安学来的。
“哦?”
徐九溪方才提到要他与临平郡王亲近,这边就找上来了,丁岁安稍一思索,“好吧,你告诉他,我明晚赴约。”
姜轩一愣,很是意外,随后左右瞧了瞧,放低声音道:“兄长,您如今掌整饬军纪之权,正是敏感之时,与他见面合适么?”
丁岁安也意外了,不由笑道:“他让你做说客,我不答应,你岂不是很没面子?”
“兄长能为小弟的面子着想,小弟感激的恨不得以身相许。”
“那就不必了!”
“我只是举个例子。我是说,韩敬汝的夫人是临平郡王的妹妹,此时他急切想见你,恐怕.恐怕会牵涉进皇嗣之间的争斗。兄长不必顾忌小弟面子,若不愿去,就随便找个理由,我自会将此事推了.”
“.”
丁岁安望着姜轩的目光渐变锐利,又带了丝审视意味。
虽然这大半年里两人见面机会不多,但今日不管是他稍微展示出的政治敏锐、还是条理清晰的分析,都和以前的姜轩差别太大了。
姜轩那双还残留些许少年稚纯的眸子,坦然和丁岁安对视,随后道:“兄长,怎了?”
丁岁安意味深长一笑,“轩弟,不但个子长高了,就连脾性也变了。”
“小弟未变,只是将您视作了真兄长。”
姜轩口吻诚恳,接着自嘲一笑,“兄长果真以为小弟蠢的连几个成语都记不住么?”
丁岁安的目光重新柔和下来,抬手拍了拍姜轩的肩膀,“也是难为你了。”
高门子弟也不是那么好做的,高门子弟中的庶子更难做,更别提连庶子都算不上的私生子了。
私生子蠢笨、不学无术、胸无大志、混吃等死,符合刻板印象,符合嫡母的期望,符合嫡兄的期望,甚至就连他亲爹可能也乐见于此。
他但凡显露出过人聪慧,或某些志向野心,恐怕在余家眼皮子底下也活不到这么大。
露拙,方能保命。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少倾,两人议定赴宴之事,就此作别。
刚一转出六合街街角,便听姜轩咋咋呼呼对等在远处的随从道:“快,去乐阳王府禀报世子一声,便说我兄长看在我的面子上答应赴约了,这就叫打狗还需看主人.”
“少爷,这词好像不是好话。”
随从小心提醒,姜轩大咧咧一挥手,“嗐,不重要。”
“少爷厉害!连世子都要托您办事!”
“不想想小爷是谁?报上小爷的诨号!”
“冷面银枪锦玉郎天中最帅仅次兄长排行第二!”
“哈哈,不错!喏,这角银子赏你了。”
“谢少爷~”
翌日,酉时正。
章台柳门外。
余博闻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变作在候在门口等人的迎宾。
但想到楼上雅间内的那位贵人,他暂且能忍。
可身边这位聒噪不停的少年,却让他有点受不了。
“.那谷堆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看着便是个狠角色,但我兄长见大吴军卒受辱,如何忍得?当即越出了众,一刀,一刀啊!我兄长就用了一刀,便斩了那谷堆的子孙根!一旁观战的南顺郡王,呃,也就是如今的吴帝,当时就吓的嘤咛一声,瘫在李秋时李大人怀中,自此再不敢逼逼赖赖,直接放了咱们七千将士归国”
兄长兄长喊的亲切,人家和你有一毛钱关系么?
he~tui~
就算你是私生子,也总归是名门之后,没一点淡泊明志的清矜骨气!
简直丢我世家子弟的脸面。
羞于与其为伍。
正暗自腹诽间,却见丁岁安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了过来。
余博闻面色一凛,当即小跑上前,离着还有三丈远,已一揖到底,“哎呀!兄长可算到了!”
“.我记得,余兄要比我还大上两岁吧?”
“嗐!不重要,兄长在南昭一刀斩断谷堆子孙根,壮我国威,小弟佩服的紧!”
“呃小事小事。”
“小弟听说,把谷堆身高八尺,腰围八尺”
刚刚迎到近前的姜轩一脸愕然.诶!这都是我的词啊!
他怎么说了?
丁岁安在姜轩和余博闻一左一右簇拥下,登上章楼三层。
“丁兄弟,别来无恙!哈哈”
雅间房门一开,韩敬汝口中便已爆出一阵高门子弟特有的爽朗却又不失亲切的笑声。
也不知他笑个鸟毛。
丁岁安客套一番,目光却落在端坐主位的那名胖子身上一身奢华常服,肉脸上带着一抹矜持笑容,似乎是想给人留下一种礼贤下士的风范,却又藏不住那种向下审视的态度。
临平郡王陈竑。
正主竟直接来了.
韩敬汝上前,把了丁岁安的臂,笑吟吟道:“丁兄弟,临平郡王听说愚兄今日要宴请兄弟,特意赶了过来。”
“丁司马,本王临时起意,不会搅了你们的雅兴吧?”
“今早出门闻听喜鹊鸣叫,等了一日却不见有喜事,原来这喜兆应在了今夜得见郡王”
虚伪客套的话,咱也张嘴就来。
“哈哈,丁司马请坐。”
“谢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