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辩,三兴汉室 第145节

  韩遂明白阎行的意思,没了援兵,打着的火把的他们就是活靶子,只因他方才惊慌失措,竟未想到这一点。

  但要是连火把都熄了,羌兵本就乱了,谈何指挥?不过是四散而逃罢了。

  韩遂仍在犹豫,他还想坚持到下一处援兵所在,手中的羌兵可都是他留待来日的本钱。

  “大人,当断则断!”阎行有些急迫。

  韩遂终于反应过来,刚欲下令熄灭火把,却已经来不及了。

  马腾已然带着羌骑,不顾夜间意外损伤,穿越了无人组织的韩遂部步卒,突进了韩遂军的骑兵中。

  阎行见状,咬了咬牙,竟拨马就走,他身后早就丢了火把的心腹见状,俱策马跟随,很快消失在了暗中。

  而韩遂则偏头看到了朝自己突来的黑压压的兵马,他分不清马腾在哪,却明白阎行为什么跑了……

  他听到有人大喊:“在马上戴鞮瞀的是韩遂!”

  赶紧摘下头盔策马奔逃,然此举却让更多人盯上了他。

  又有人大喊:“着好甲,没鞮瞀的是韩遂!”

  韩遂这时却没法卸甲了,然他失了进退,马速过快,跑了没多久便马失前蹄,整个人摔在地上一时起不来,竟被一追上来的一个寻常羌骑一枪取了性命。

  

  这羌骑下马就要砍掉韩遂的头颅,不曾想后面竟来人与他争抢起来。

  等马腾来时,却见韩遂已经被分成了四五块。

  这位从中平年间就杀官作乱,在历史上曾割据一方,活了七十多的一方诸侯,最终抛弃过旁人的他也被人抛弃,并因此而死,不知算不算得上死得其所。

  而另一边,有韩遂甘当靶子,成公英一直等到韩遂出兵约莫半个时辰后才出发。

  他带着追随韩遂时间最久的那五百羌兵,带着粮草,带着汉羌家眷,借着昏暗的月光摸着黑,连火把都不敢打,人只能互相搀扶着,或推着辎重车,往出塞方向的山陇上去了。

  至于掉队的,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而这一路竟出乎意料的顺利,直到抵达湟水河谷边缘,成公英才敢亮起火把,刚准备派人回去向韩遂报信,却见不远处有数人跑来。

  待近了些,成公英认出来人,心中亦是惊慌——“彦明何至于此?”

  却是见阎行坐骑不在,甲胄不存,全身上下写满了狼狈。

  等到天亮之后,马腾的探马才发现了昨晚离开人的踪迹,不过对于马腾、毌丘毅两人而言,这些人已经不重要了。

第251章 小举措

  卢植与马日磾建议放慢改革的速度,与民休息不是说说而已的。

  而是打定主意要趁着现在没有什么大的天灾人祸、内忧外患,先安稳一些,尝试着积累些钱粮。

  包括南方三州的屯田进程——虽然实际上因为投入不足,想快也快不了。

  刘辩着重盯着州郡长吏的吏治与各处的钱粮,并习惯性地将小事托付出去,只留意条目之后,他整个人都空闲了不少。

  现下的三公九卿,除了樊陵外、包括刘焉在内,名声其实都不错,也都颇有私德。

  整体而言,也能称得上一句众正盈朝了。

  别管是不是贬义,人家确实在这个时代有这样的名望,做的也确实不算差。

  而能出现在刘辩面前的历史名人,普遍已有官职,至多就是刘辩要不要插手来“揠苗助长”的问题。

  最典型的就是诸葛亮了,诸葛丞相年十一,跟着叔父诸葛玄在山阳郡,应当还处于为父亲异地守孝的阶段,就算刘辩想见一见他,最合理的方式就是待他孝期结束,让诸葛亮以神童的方式成为童子郎。

  但有没有必要这么做?

  刘辩不确定。

  又如刘辩从前在整顿吏治时心心念念的满宠,从前他不知道满宠在哪,结果却在贾诩上奏请求批准的的校事部军假司马以上官员名录上看到了满宠的名字。

  然后刘辩才知道满宠是山阳郡人,此前为郡中督邮,后来奉太守之命代理县令,因拷打贪污的督邮张苞用刑过重而致其死,虽有了张苞明确的罪证,满宠仍弃官回家。

  这样刑罚手段过重的人虽然当过官吏,可除非刘辩用大力气去查,否则他的名字不太可能出现在刘辩的面前——作为犯人的情况除外。

  对于要被任命为军假司马的满宠,刘辩大可以将之升一级,以作施恩。可刘辩终究没有,只是批复了贾诩奏书上的官员任命。

  知道有这么个人在这,需要的时候能拿来用,便足够了。

  而在人事之外,静极思动之下,刘辩不是没想过如改良造纸术一般,再搞出点朝堂之外的东西。

  比如说取了郡邸中一个字的邸报,用以引导中央地方的舆论。然后,在了解完从雕版开始到像报纸那样大规模发行天下所需的费用后,刘辩觉得,还不如拜托他的老师郑玄多去太学谈经论道呢!

  而若是只到郡县,与公文又有什么区别。

  与之相比,《汉律疏议》虽然耗费更多,但其作为“吏事”必考的内容,印完之后却是实打实的可以拿来卖钱回本的。

  最终,刘辩倒也没完全放弃邸报的想法,而是在和卢植等沟通之后,选用了最省钱的方式先把此事定了下来——一至两月一刊,只下发到县一级,张贴布告,就连印刷都不必了,抄录足矣。

  上面记录一些朝堂上定下的大略等内容,等同于定期公文罢了。

  先留個引子,以备来日。

  第一份邸报开篇明义,在介绍了何为邸报之后,后面就是治政安民、鼓励农桑、崇尚节俭等等,都是些放到哪里都不算错的东西。

  在刘辩看来,最有价值内容是邸报的最后,通告百姓,从御史台在雒阳的府衙和校事部在南市的亭子到郡国中的监察从事所在,这些都是能受理百姓冤屈的去处。

  但实际上能起到多少作用,恐怕寥寥无几。

  然后偶尔微服出宫,刘辩也派人去寻王粲、孙策、马超、陆俊来作陪过。

  只是他没听说陆俊有个叫陆逊的亲戚,有些奇怪罢了。

  平日里,刘辩也有节制的进出蔡琰和唐婉的宫殿,他倒不是担心董太后和何太后联合派来的“间谍”,主要是刘辩不说想要长命百岁,起码要突破一下四十岁的魔咒吧!

  然而,轻松的日子没过去多久,刘辩便收到了一条坏消息——冀州刺史贾琮在任上染病离世。

  在刘辩被正式立为太子前那会,贾琮是第一个上书的,其在任上兢兢业业,冀州因此政治清明。

  就连平难中郎将张燕都感念贾琮的德行,允许贾琮派属吏进入山谷,贾琮也曾上书称,不出三五年,黑山军便可无患了。

  按照礼制,三公九卿、二千石、刺史等重臣离世,朝廷需要拨款用于葬礼。

  然冀州别驾沮授上书言明贾琮遗愿——“薄敛,不受赗遗”,替贾琮拒绝了朝廷和当地人捐献的礼钱。

  两汉厚葬之风盛行,薄葬往往与子孙不孝挂钩。如张汤幼时父亲去世,其母亲为了筹够下葬的黄金,不仅卖掉了家中的田地,还向富户借贷,一场葬礼,直接破产。

  早就有有识之士看出了其中的隐患,其中不乏名士以身作则,薄葬自身。

  

  对于这样的大臣,朝廷自当有所表示。

  但贾琮自举孝廉为郎官后,历任京兆令、交趾刺史、议郎、冀州刺史,最高不过千石的县令。

  最终,在尚书台的数个建议中,刘辩取了最高的一档,赠贾琮鸿胪卿,荫其长子为郎官。又计划将贾琮为刺史时的施政连同其身后事列入下一份邸报之中,以作称赞。

  而在继任的人选上,刘辩点了回京参与编修《汉律疏议》的应劭。

  其实从贾琮的履历中也能看出点汉室升官的特点,从郎官到县令,再由县令到刺史,而刺史之后,一般会是两千石。中间可能会夹杂着议郎、谏议大夫之类的内臣官职,也可跳过中间刺史的环节。

  刺史低于二千石是毫无疑问的。

  这种现状与刘辩想要提高刺史地位、加强其监察权的想法背道而驰。

  不是刘辩不想提高刺史的官秩,然……好吧,就是刘辩想省钱而已,毕竟真要给刺史升官,不顺带着升一升别驾从事这样的从事史是说不过去的。

  其实如尚书令、御史中丞皆是千石,但要真论起权力,尚书令甚至还要高过寻常的三公。毕竟严格来说,三公府是执行机构,尚书台才是决策机构。

  刘辩想从刺史的任命入手,让刺史在官僚体系中的实际地位等同于二千石,毕竟刺史的权力早在几年前便得到了提高。

第252章 西域来信

  应劭的才能在他担任陈留国相时就已经显露的很明显了,去年往兖州巡查的田丰对其评价为上,认为其治下的情况当属兖州郡守国相之首。

  在他赴任前,刘辩像当初接见陈纪一样接见了应劭。

  应劭此任,除了本职外,还有一项重任,张燕在山中的国中之国已经持续了太久,尤其是现在中原各郡国趋于平稳的情况下,刘辩许了应劭专断之权。

  应劭离开后,周晖的案子也有了定论。

  周晖周曙两兄弟算是典型的纨绔子弟,仗着祖辈余荫有些名气,前途无忧。自小被人奉承着,也有些胆气。

  也因此,没遭受过社会的毒打,受了“委屈”之后,便要想方设法地报复回去。

  然却撞到了铁板而不自知。

  考虑到周忠的先父周景终究对宪帝有拥立之功,随着雒阳的物议因为各方作为消失之后,此事也随着周忠被免官,周晖、全柔等私下串联之人俱徒刑(劳役)多年不等,周曙则被处以罚金而结束。

  虽没见血,但一个九卿因此直接被免官,也足以让人警醒了。

  这个结果最终并未引出多少波澜,起码明面上是这样。

  而经此天灾人祸,三公中人竟无一人受到罢免,也让一些敏感之人意识到了什么。

  刘辩坐有这一年多来汉军在各地的大胜,也有与他分享权力的公卿们的支持。对于在内的卢植和在外的皇甫嵩这样的重臣,他总是充分信重的。

  而他本人崇尚节俭——其实刘辩没觉得自己真的过得很节俭,衣食住行都是按着定制而来的,不会日日想着吃荔枝,吃鸡舌。

  此外,他只是削减了宫女数量,一直未选采女充实后宫,既没有盖园子、修建宫室的喜好,也没有什么费钱的爱好……

  然后,刘辩的节俭就得到了大臣们一致的推崇。

  对此,刘辩只能感谢前面的好几代皇帝。

  而宦官参政这一汉室明面上最大的矛盾,也逐渐被缓和了下来。

  这其中,固然有刘辩的努力,也有以卢植为首的士人们改变了态度,不再一味地对宦官喊打喊杀。

  国事艰难,总归要顾全大局,相忍为国嘛!

  而张让等人更是拥有灵活的底线,只要不将其逼上死路,他们的身姿便一直很灵活。更别说只要他们不触犯律法,刘辩对他们的保护是一以贯之的。只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嚣张跋扈了,而接受不了这一点的,渠穆便是榜样。

  至于底下的内侍,在东汉版的“养老金”施行之后,谁不感念何太后与皇帝的恩德?

  光熹朝虽在吏治方面不怎么宽松,但整体上仍行的是仁政。

  减免的三年口赋不敢说百分百落到了实处,但有过一次侍御史巡查,大体上应是执行了的。

  由此,从大略上说,刘辩的位置是非常安稳的,只是还未有子嗣罢了。

  此时的刘辩想要罢免一个三公,完全可以用灾异外的方法,而且任命三公本来就需要他的同意。

  在此种局面下,凉州传来了韩遂授首的大好消息,而与此消息一同来的,还有西域鄯善、龟兹、于阗三国使者来朝的消息。而将与三国使者一同来的,还有大批白叠子的种子。

  如此振奋人心之事,自然引起了一阵歌功颂德。

  西域诸国的使者既然能来,那说明河西的道路已经通了,就算边地情况特殊,太守还是要由朝廷选派,本地的县中长吏也要由朝廷任命。

  年前重新被征为议郎的赵岐听闻此消息,深耻于七年前没能上任敦煌太守,主动上书,愿请为敦煌一县长。

  只是刘辩看着赵岐的奏书,犹豫不决……倒不是县长的问题,以赵岐的资历,当个敦煌太守绰绰有余,刘辩也不会真让他去当县长。

  可作为一個老党人,赵岐今年已经八十了。而在重为议郎之前,他干脆是因病去职的。

  虽然赵岐此时头脑清醒,口齿清晰,没有能力上的问题,这也是他这么大年纪仍被征辟的原因,但敦煌毕竟偏远。

  面对赵岐数次情真意切地请求,刘辩将此事拿到云台殿议论,赵岐能否为敦煌太守。

  卢植直言说:“敦煌无太守已有七年,此七年朝廷诏令不达,虽不足让敦煌大族失了向汉之心,然其把控郡府,太守须得有声望有魄力将之压服。赵公京兆人,两经党锢去职,正属此列。且赵公既能治政一方,又知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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