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辩,三兴汉室 第232节

  “不然,只待曹侍中离开长安,彼辈必然会依照谋划贪墨物资,彼时灾民的生计必会受到影响!”

  说着,魏杰从怀中掏出了一纸文书,乃是证词。

  在张温的示意下,他先把证词交给了陶谦:“此中谋划,皆记于此上。其中所涉及到的人,京兆尹一看便知真假!”

  陶谦接过,细细观之,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曹宏的手笔,他不信张温能作假作的这般真。

  

  “曹宏!此事当真!你怎敢如此?”

  不待曹宏回答,便有另一个陶谦的乡人承受不住压力,率先松了口:“府君明鉴,当初曹宏他说要这么做的时候,属下是极力反对的。”

  陶谦愤怒地质问道:“伱既然反对,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属下,属下……猪油蒙了心,愧对府君……”那人说罢泣不成声。

  陶谦见到这一幕,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待他猛烈地咳嗽两声,气息恢复正常,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曹宏对财货的野心出乎陶谦的预料。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失去了对曹宏的掌控,而被他带来的乡人们竟都跟着曹宏欺骗他。

  陶谦忽然想到了杜畿辞任功曹前劝谏他时说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或许,当初他第一次知道曹宏贪墨了那十斤煤炭的时候,就该及时制止,这样,今日的事情大概就不会发生了。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

  念及此处,陶谦哀叹一声,承认道:“我确有御下不严之罪,愿上书陛下,请陛下责罚!”

  虽然认了栽,可陶谦也有他的硬气。

  天子可以责罚他,但你张温……不行!

  但……

  张温回应道:“恭祖上书陛下请罪自无不可,然等待责罚就不必了。”

  陶谦正要借此讽刺一句“汝岂可替天子决定”,却猛然想到张温此行从一开始就言必称陛下旨意……

  他意识到了什么。

  正了正支踵上的坐姿,看向张温。

  张温也在此时正襟危坐,指着曹宏说道:“曹宏此辈焉能值得我专门来一趟长安?”

  “我此来,正是因为陛下念及恭祖劳苦功高,所以才要在恭祖铸成大错前亲自来此,点醒于你!”

  “须知二千石者牧守一方,些许懈怠便会影响百姓生计!绝不可有一丝大意!”

  “……”

  虽说此次长安之行对于张温来说是为了躲避雒阳潜在的风波,可他对着陶谦说教了这么一通,而向来对他不假辞色的陶谦面对他的训斥只能受着。

  这滋味,让张温别提有多开心了。

  等到张温将圣贤道理连同治政理念说了一大通,自己都口干舌燥,方才停下。

  又说道:“此次京兆再震,陛下十分重视,命吾至此留意灾民安置,日后,还望恭祖务必记住今日的教训!”

  对此,陶谦心里再憋屈也只能受着。

  谁让他犯错在先呢!

  ……

  雒阳。

  近日,新组建的羽林郎中出了一桩新奇事,让不少羽林郎心生不解。

  他们中或是高官子弟,或是军中可造之材,混杂在一起,久而久之,在孙策马超这样算是两者兼顾的俊杰的带领下,也能和谐共处。

  甚至于因为五什之间隐隐的竞争关系,让他们内部能够不分出身的团结。

  可典韦和许褚的出现却打破了之前的和谐。

  因为两人并不属于这五什羽林郎的两种来源。

  但很快,羽林郎们就明白这两人为什么能来到这里了。

  ——“佑维,你这次是大意了,下次,下次做好准备,一定能将典韦给揍趴下!”

  张绣面对来人的关心却一点都不领情,毫不客气地揭破了来人的虚情假意:“曹子脩,莫要装模作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找了皇甫司马,想要把典韦调去你那一什!”

  两人虽都是从并州而来,但却是在出发之时才互相结识的。一个是高官子弟,一个是军中良才,后来两人都被选为一什之长,彼此之间虽有竞争,关系亦颇为亲近。

  曹昂见自己做的事被张绣戳穿,却一点都不尴尬,为自己辩解道:“上个月我什中张式因病而退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有了新人,怎么说也得补齐吧!”

  张绣冷哼一声,忽然牵动了被打留下的淤青,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佑维,别想太多了,安心养伤才是要紧,我瞧着你麾下的李利可是巴不得借此机会将你取而代之呢!”

  “哼!”张绣这回倒是吸取了教训,只轻哼一声,“你的事还没完呢?你不就是看重典韦的勇力吗?要不然,在我与典韦对战之前你怎么不去找司马?”

  曹昂这时却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道:“这么说来,佑维,我还欠你一声谢!”

  说罢,竟朝着张绣拱手行礼,道:“若非佑维,怎能让我什中实力更上一层楼呢?下次考核,第一必是我!”

  张绣怒极反笑,问道:“你莫要高兴地太早,那典韦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他勇武非凡,可他却是个不识字的,武试好过,文试呢?”

  曹昂却胸有成竹:“这就不劳佑维费心了,佑维有这心思还是好好想想你麾下的李利吧!”

  说罢,告辞离去,只留下了躺在榻上的张绣无能狂怒后恢复了正常,心想——李利既然将曹昂都骗过了,那一定也能骗过其他人。那么他们什说不定能借着被忽视的机会一鸣惊人!

第397章 领头羊

  “不行,绝对不行!”孙策坚定的说道,“若是军令,属下自当奉令,可若非军令,就是不行!”

  “典韦和许褚入了我的什,那就是我什之人。他曹昂要是缺人,那就再另外招募!”

  对于孙策来说,吃到碗里的哪有再送出去的道理?

  而且这几日他也逐渐摸清了典韦和许褚二人。

  两人颇有些相似——上天给予了他们不太灵光的脑袋,却又同时给了他们强健的身体作为补偿。

  放到游戏里妥妥地“因为不需要脑子技能全点力量上了”。

  孙策不说自己就武艺非凡,对同类人惺惺相惜,单就以他被作为将官培养的身份,就足以让他重视两人了。

  皇甫郦见孙策态度坚决,笑了笑,不复多言。

  相较于皇甫嵩,皇甫郦的为人处世上要灵活多了。

  面对这些来历大都不凡的羽林郎们,除非必要,否则他也不愿意强行使用自己作为军司马的威权。

  但眼下,典韦和许褚的突然加入的确造成了五什之间的实力不对等。这对于五什之间的良性竞争显然是不利的。

  天子日夜操劳,可能忽视了这等小事,但皇甫郦却不能忽视。

  孙策忽然说道:“典韦与许褚的优势无疑是在武力之上,司马,若是我什愿意以一敌二,不知可算公正了?”

  “你有这想法,同与你一什的人商量过了吗?”

  “还未!”但孙策依旧坚定地强调道,“但我相信,他们绝对都会同意的!”

  皇甫郦却轻轻摇头,否认了孙策的提议。

  刻意牺牲一方可不算是公正。

  而且……他留意到孙策话语中俨然是把他所在的什当成一个小团体了。

  长久来看,这同样不是个好迹象。

  皇甫郦跟在皇甫嵩身边,并不缺乏决断,他心中思量,如今的什伍有没有必要换上一换?

  于此同时,作为争夺对象的典韦虽还不了解外界的争端,心中却颇有些不爽利了。

  最近几天,他简直就要被那些让他头大的文字给逼疯了。

  天知道他只是想当个上阵杀敌的军官,若是能靠着军功撞出一个封妻荫子,那就是他平生所愿了。

  可是在他的所有想象之中,都没有读书识字这一条。

  终于,他忍不住了,将眼前的书本一把推开,嚷道:“俺看不下去了!”

  一旁的许褚比典韦好些,却也好不到哪去。

  毕竟他是個一个敢在敌军面前薅着牛尾巴倒拽牛的人物,见典韦扔书,他当即大叫一声,把眼前的桌案给掀了。

  陪着他们的张方等人倒没被吓住,尤其是张方,幼时跟着张燕长在山匪窝里,见人耍横早就见多不怪了。

  他说道:“两位若是觉得屋中实在憋闷,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无妨,只是……这书本,这桌案,皆是同僚们的一片心意,不可辱没。”

  典韦素有侠气,一听这话在理倒是慨然认错,老老实实地捡回了被他推开老远的书本。

  许褚见状,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扶起桌案。

  等呼吸到了外面的寒风,他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然而刚走两步,许褚就看到了孙策迎面而来。

  即便是他也能看出孙策的心情似乎并不好,当即脸色一垮。

  但孙策只同他和典韦打了声招呼便回去了,这虽让他有些奇怪,但能继续远离那些晦涩的文章,许褚也不愿多想了。

  ……

  云台殿,刘辩问张让道:“张公,近几天雒阳物议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张让答道:“回陛下,臣并未从贾校事处听闻有什么异常。”

  刘辩小声道:“这么正常?倒有些奇怪。”

  张让心中腹诽——哪里奇怪了,一点都不奇怪。

  这边还在西园大张旗鼓的征召猛士,另一边京兆地震刚开始就同意了北军五营的扩军。

  谁还看不出来天子磨刀霍霍的意思?

  经历了过往这几年这些事,又有几人真的敢出头去当领头羊?

  ——当然是有的。

  袁隗的侯府近日来时常有客人到访。

  

  虽说袁隗有过前科,但袁氏的基本盘犹在——只要袁氏在中央与地方的高官子弟还在,总有门庭若市的时候。

  侯府门外,袁隗再度婉拒了一位客人隐晦的请求,将他送出门去。

  袁隗有些不解为什么最近这些人会找上自己,按理说,在外界看来,他的身上已经被打上了皇帝心腹的印记。

  但眼下,前来拜见他的人似乎都知道了其中内情。

  “次阳公莫要再送了,就此告辞!”

  “祝君一路顺风!”袁隗目送着客人登上马车离开,在回府时,忽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正朝他这边看。

  久违的记忆浮现,他很快想起了来人是谁——前御史中丞韩馥,曾经他被天子逼迫着变节后的最大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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