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辩,三兴汉室 第87节

  何进没有陷入回忆太久,思来想去,觉得只按照袁绍的思路去做还是不靠谱。

  忽然他想到,假如王谦在,会如何劝他呢?

  大约会劝他不理会,或者将此事上报……

  想到此处,何进有了主意。

  三封信照写不误,除了联络感情,承认过去的错误之外,何进还将袁绍通过何咸联系他的事也写了上去。

  写完之后,何进在心中默默感慨:“本初在外还不忘给我献策,我这么做真是对不住他!”

  然后毫不犹豫地交待何咸:“明日将这三封信送出去。有人问你本初与你交谈之事,如实回答就是。”

  ……

  何进的信辗转来到刘辩手中,刘辩一看,好家伙,不愧是你,真不禁夸。

  继续闭门思过吧!

  在刘辩接到信后,果不其然,何皇后派人来找他,希望刘辩就算不想再拜何进为开府将军,至少让何进能出出门。

  而之后何苗也向刘辩坦白他收到了信,也向刘辩求情。

  对此,刘辩只说了一句话便让两人不再求情了——“这封信就是大舅还要继续闭门思过的原因!”

  他没说的是,这也是他没对何进动手的原因。

  云台殿内。

  “拜见陛下!”

  刘辩抬头看了一眼袁隗:“司徒公来了,先坐!”

  然后刘辩继续看起了手中的奏书。

  来者正是袁隗,他与刘辩的接触不算多,可也知道刘辩不是无礼之君。

  如今这般做,一定有缘故。他索性耐心等待起来。

  如此,刘辩又看了四五份奏书,才收起了朱笔,看向修养极佳的袁隗。

  “朕似乎与司徒公还未亲切交谈过。”

  袁隗拜道:“陛下日理万机,臣不敢轻易烦扰。”

  “朕早就听说过司徒公的名声,从安公至司徒公,已是四世三公了吧!司徒公亦三为司徒,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正是如此吧!”

  袁隗推辞说:“臣之先辈得帝室信重,方有今日。臣不如先辈多矣。”

  “何必过谦?汝南袁氏人才辈出,世代俱有朝中肱股之臣。”

  袁隗只是推辞,他知道皇帝的称赞之后必有后话,一副面对夸奖诚惶诚恐的模样。

  不过刘辩本也没指望袁隗这只老狐狸露出什么破绽,他继续说:“朕读史书,看到昔日安公面对窦宪外戚专权,屡次谏诤朝廷,刚正不阿,仗义执言,心中甚是向往。”

  听到外戚二字,袁隗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只附和道:“不瞒陛下,臣小时候便是听着曾祖的故事长大的,曾祖风度,臣亦万分向往。”

  “那朕明白了,司徒公是想效仿安公,这才想要知道前将军当初请辞大将军的原因,防患于未然,避免再次出现外戚专权的情况。”

  袁隗大惊,他的演技十分纯熟,比刘辩强了不知多少,既激愤又委屈地拜道:“陛下何出此言啊,臣从未有过此念!陛下,定是有奸佞从中恶意挑拨构陷,臣问心无愧,请陛下严查!”

  “司徒公真不知道?”刘辩高兴地说,“司徒公德高望重,朕相信!”

  袁隗却高兴不起来,他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可表面上,他依然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臣斗胆,敢问陛下,是何人构陷臣?”

  “倒也称不上构陷,是前将军的故吏袁绍,朕原本还以为是司徒公指使的,现在知道与司徒公无关,那就无碍了。司徒公记得回去后告诫一下朕的屯骑校尉,毕竟身居要职。”

  “这知道的,明白是屯骑校尉不忘旧主,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是屯骑校尉想要为前将军打抱不平呢?”

  袁隗哪里听不明白,就算只是不忘旧主,也意味着这个屯骑校尉是不称职的。

  “陛下恕罪,臣管教不严,致使侄儿张狂无知,做下错事。任凭陛下处置,臣绝无二话。”

  明面上,何进是没有罪的,联系何进自然也没有罪。

  但何进其实是可以有罪的,而袁绍自然也是可以有罪的。

  别的不说,离间天家亲情,此罪可大可小。

  

  “朕只是先同司徒公说这件事罢了,司徒公何错之有,何必请罪呢!”

  “哦,对了,朕这里有前将军的亲笔信,司徒公可要一观。”刘辩说着,竟还真的拿起了信。

  袁隗拒绝道:“陛下还能蒙骗臣不成。”

  随后拜退。

  此次见面,袁隗确认了一个早就有的猜测——“陛下果然不喜袁氏!”

  可新君虽年少,却地位稳固,登基后便直接执政,黄琬、羊续这样的党人都对新君赞许有加,如之奈何啊!

  ……

  见完袁隗之后,刘辩还要做另一件事。

  在汉室,征辟官员有时会变成一场精彩的养望表演,而拒绝征辟便是其中的一环。

  如以《孝经》平定黄巾的向栩,便屡次拒绝征辟,还干过骑驴入市、乞丐于人等等事,随着名望日增,其甫一为官便被拜为二千石。

  实际上,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其实拒绝本身没有什么,刘辩的三个老师都有拒绝征辟的经历。

  郑玄自不必说,这位是真心不愿当官,不然以他现在的名望,九卿乃至于三公都不在话下。

  卢植也曾拒绝州郡征辟,后应征为博士。蔡邕初以琴鼓之技被征,称病推辞,后应司徒桥玄之征为掾属。

  对于刘辩来说,他以公车为征,博士为引,拒绝之后就没下次了。

  而且他还令州郡官吏以礼优顺、勿失其意,虽说强扭的瓜也能解渴,但这些大儒年过半百,万一因为强征出事了,得不偿失。

  颍川距离雒阳甚近,其中接受了征辟的颍川荀爽、陈纪、韩融最先抵达了雒阳。

  同为颍川人的庾乘拒绝了征辟,而比颍川稍远的陈留人申屠蟠同样拒绝了。

  刘辩要先见一见这三人,根据见面的结果安排官职。

第158章 荀爽的建议

  如果说免除口赋是向百姓展示恩德的话,那么举荐和公车征辟大儒就是向士大夫示好了。

  申屠蟠的拒绝倒没什么,但刘辩对于庾乘的拒绝还是有些失望的。

  公车征辟,他自然要对征辟的人有所了解。

  庾乘出身寒微,连寒门都算不上,却很聪明。他服徭役为县廷门卒时,得到了名士郭泰的看重,推荐他到太学给太学生们当佣工,还能借此机会学习经典。

  庾乘也不负所望。他学有所成后,与太学博士、诸生讨论经典时,因自觉身份卑贱,每次都坐在下座。

  因他,时太学以下座为贵。

  庾乘的出身让他具备很高的示范价值,而且他又在家乡教授经典,多次拒绝征辟,很有名气。

  可惜无论其是真心不愿为官,还是为了养望,都不能为刘辩所用。

  抛开这些不愉快,刘辩带着笑脸,等待着荀爽等三人的到来。

  刘辩知道,荀爽等人来了,并不等于他们真的决定入朝为官了。

  他想要考察大儒们的能力值不值得重用,而大儒们也绝不会因为他是皇帝而死心塌地为他效命。

  毕竟士人在接受征辟时献上自己的政治理念和为政建议,或因得不到回应,然后辞官,也是有许多先例的。

  初次见面,刘辩摆出一副礼贤于人的态度。

  言不称朕,而自称为辩,虚心向三人求教治国的策略,以及汉室存在的问题。

  荀爽在三人中名望最高,最先回答:“昔者圣人建天地之中而谓之礼,礼者,所以兴福祥之本,而止祸乱之源也……”

  他最后总结道:“故省财用,实府藏。宽役赋,安黎民。”

  荀爽提倡礼制,要求官员为百姓榜样尽孝道,行三年之丧。他认为君主应首倡节俭,使上行下效,强调父子君臣尊卑之别,等等。

  随后陈纪韩融所言,言不务华,事不虚饰。

  尤其是陈纪,话语间难掩其实干派的作风,他们的经学功底是十分深厚的。

  刘辩到底还学了些经典的,师从郑玄和蔡邕,评判能力还是有的。

  相较于荀爽陈纪,韩融则显得平庸了点,不过依旧称得上大家。

  这次见面,只是提及大政方向,并未谈及具体施政。

  刘辩听后称赞不已,三人皆拜为侍中。

  侍中清要之官,为皇帝近臣,比二千石,无定员。

  汉室原本就有拜名儒为侍中的先例,此举足以显示刘辩对于大儒的重视。

  至于要在侍中的位置上待多久,且看以后了。

  目前三公九卿之中,太常空缺,尚书台还有一个权力比之三公都不弱的尚书令。

  刘辩暂时不打算立刻补上,尤其是尚书令,此前宪帝时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设尚书令,只以尚书仆射代管。

  在刘辩心中,盖勋为尚书令最对他的胃口,其整顿吏治的作为不能不赞赏。可河东的位置也很关键,若是贸然将他调回来,新任太守但凡做不到萧规曹随,继承盖勋的政策做法,先前的努力很容易毁于一旦。

  荀爽三人拜别皇帝后,荀爽和陈纪有在京的子侄等候,与之相比,韩融的下一辈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接见三人的次日,刘辩收到了荀爽的奏书,这一次,他所言者,俱是实事。

  刘辩不知道其中有几分荀彧和荀悦的功劳,但荀爽所言,甚合他意。

  荀爽久居颍川,因颍川人杰地灵,常有外地士人前往游学,彼此交流。

  由此,荀爽不出门,亦知天下事。

  历史上,荀爽在被董卓强辟为官后,在国家危难之际,一直致力于举荐智谋之士,在暗中积蓄力量,谋划铲除董卓,可惜事未靖而病死。

  荀爽的治理风格与荀彧一脉相承,他首先向刘辩提出,改革之事需缓缓图之。

  对于最关键的土地问题,他认为关西召胡人屯田的举措应当继续执行,选拔能吏,将之编户齐民。

  而能行此举的绝非止于关西,在荆扬两州南部兴修水利,开拓沟渠,仍可以开垦出许多耕地,散布在两州的蛮人也可效仿关西,施以教化。

  刘辩知道,两地没有关中早年的基础,开发起来相对困难。

  而且没有北方战乱所带来的北人南迁,南方的开发必然会滞后,南方的潜力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在气候日冷的当下。民间缺乏动力,就需要朝廷予以指引。

  开发南方绝对是个好政策,但对于主持政策之人道德才能的同样很高,否则这么多年了,南方的蛮族叛乱为何一直没解决呢!

  以如今的现实条件,一地主官的施政所能造成的影响过于大了。

  

  还是需要人才啊!

  荀爽还提及了大赦天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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