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悍师:从教太子逆袭开始 第10节

  “但切记对事不对人,始终站在维护礼法、维护朝廷和睦的道德高地上。一次如此,两次如此,陛下和朝臣自会心中有数。”

  李承乾听得心潮澎湃,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运用策略,一次次化解李泰攻势的场景。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怒火和压力的废物太子了。

  “逸尘,若非你,孤至今仍在迷雾中挣扎,恐已行差踏错!”

  李承乾感慨道,语气中充满了真诚的感激。

  李逸尘微微躬身。

  “此臣之本分。”

  若我不来,你确实已经踏上了最错的那条路。

  希望现在还来得及。

  就在这时,殿外隐约传来一些喧哗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李承乾和李逸尘立刻停止了交谈,警惕地看向殿门方向。

  “何事喧哗?”李承乾提高声音问道,语气恢复了太子的威严。

  一名宦官慌忙在殿门外回道。

  “启禀殿下,是……是魏王府的人送来一些书卷,说是魏王殿下主编的《括地志》新成数卷,特送来请太子殿下阅览品评。侍卫依令阻拦检查,故有些许动静。”

  李泰送《括地志》来?

  李承乾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分明是炫耀,是挑衅!

  《括地志》是父皇大力支持、李泰负责主编的大型地理志书,父皇多次夸奖。

  如今成书部分,不先送入宫中,反而先送来东宫给他“品评”?

  李逸尘立刻看向李承乾,微微摇头,眼神示意他冷静。

  李承乾看到李逸尘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和嫉妒。

  他明白了,考验来了。

  这就是博弈的开始。

  他沉吟片刻,朗声道:“既是魏王好意,收下便是。代孤多谢魏王。就说孤正在闭门思过,潜心读圣贤书,地理杂学,暂且无暇细览,待日后得空,再慢慢拜读。原话转达,不得有误。”

  门外的宦官应了一声“是”,脚步声远去。

  李承乾看向李逸尘,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逸尘,孤如此回应,可算‘合作’中的‘防御’?”

  李逸尘点了点头。

  “殿下应对得宜。收下,示以礼节。强调读圣贤书和闭门思过,呼应陛下要求。言暂且无暇,既委婉拒绝立刻品评,也未彻底拒绝,留有余地。此乃稳妥之举。”

  李承乾松了口气,同时感到一种奇异的成就感。

  这是他第一次有意识地运用策略应对李泰的挑衅,而且似乎效果不错。

  “看来这博弈论,果真有用。”李承乾低声道,眼中闪烁着新的光芒。

  “然切记,策略是死的,人心是活的。”李逸尘提醒道。

  “需灵活运用,随时根据对方动向调整。且最终,自身实力才是根本。殿下仍需刻苦攻读,真正增长见识和才干。否则,空有策略,而无实学,终是镜花水月。”

  “孤知道。”李承乾郑重应道。

  “从明日起,孤会更用心读书。不只是圣贤书,还有史书、律法、政论!孤要让他们看看,孤并非朽木!”

  李逸尘看着李承乾眼中重新燃起的斗志,虽然知道前路依然艰险,但内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至少,太子已经开始思考如何正确地下这盘棋,而不是只想着一把掀翻棋盘。

  东宫的书香气似乎比往日更加浓厚了。

  接连几日,李承乾不仅维持着与三位伴读轮流论学的日程,甚至变本加厉。

  案头堆积的书卷越来越高,深夜偏殿的烛火也熄得越来越晚。

  他读《春秋》,读《史记》,读《汉书》,甚至开始翻阅《贞观政要》和近几年的部分政事堂议事摘要。

  这种近乎癫狂的勤奋,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悄无声息地荡出东宫高墙,蔓延至长安城一座座深宅府邸。

  赵国公府,书房。

  烛火噼啪一声轻响。

  长孙无忌挥退了所有下人,独自对着一盘未尽的棋局,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一枚温润的黑子。

  “闭门……读书?”他低声自语,眉头锁紧。

  “太子?那个因为张玄素几句劝谏就摔杯子骂娘,因为一只跛脚就自暴自弃,恨不得把东宫拆了的太子?”

  他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仿佛要驱散这个荒谬的念头。

  可密报不会错。

  陛下震怒,两仪殿问对,太子竟以圣人之言,直叩玄武门!

  “这不是他……绝不是他自己能想出来的。”长孙无忌的眼神变得锐利。

  “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又这般诛心?”

  他闭上眼睛,喃喃自语。

  “问得好啊……句句都在理,句句都戳在陛下的痛处。用陛下的刀,去砍陛下的盾。”

  他喃喃着,语气里听不出是赞叹还是恐惧。

  “可这是寻死之道!陛下是何等人物?岂会受此胁迫?”

  脑海里浮现出妹妹长孙皇后的面容,随即又是李承乾那张时而倔强时而阴郁的脸。

  “蠢货!即便有人教你,这般锋芒毕露,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他心中暗骂,一股恨铁不成钢的烦躁涌起。

  他是国舅,是嫡长子最天然的维护者。

  但他维护的是能坐稳江山、能让他和整个关陇集团继续荣华富贵的太子,不是一个自作聪明、疯狂挑战底线的疯子!

  “读书……哼,”他冷笑,“读的是圣贤书,还是屠龙术?”

  他必须弄清楚,东宫里到底藏了条什么毒蛇。

  在这之前,他绝不能轻易表态。

  沉默,才是最好的盾牌。

  梁国公府,夜。

  房玄龄披着外袍,听着老管家的低声回报。

  内容无非是东宫近日依旧安静,太子读书不辍云云。

  老管家退下后,房玄龄并未起身,只是就着昏黄的灯火,看着跳跃的火苗出神。

  “……舜帝……避害全孝……”

  他苍老的嘴唇微微翕动,重复着那几个零星传来的、足以让人心惊肉跳的词汇。

  “殿下啊殿下,”他在心底长长叹了口气。

  “您这是要把天捅个窟窿吗?”

第15章 福兮祸之所伏?

  他侍奉陛下太久,太了解那位天可汗光辉伟岸形象下,对过往某些事情的复杂心结。

  那是禁区,是逆鳞,是所有知情者心照不宣、绝口不提的暗伤。

  如今,却被自己的儿子,以“请教”的名义,血淋淋地撕开。

  “背后之人,其心可诛。”

  房玄龄得出了和长孙无忌一样的结论,但角度不同。

  他看到的不仅是太子的危险,更是朝局失衡的风险。

  “国本动摇,非天下之福。”他忧虑地想。

  太子若能真借此机会沉稳下来,固然是好。

  但更大的可能,是引来陛下更冷酷的打击和更严密的监视。

  魏王那边,又会如何反应?

  他仿佛已经嗅到了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窒息的沉闷。

  “得多看看,再多看看……”他喃喃自语地对自己说。

  作为宰相,他不能在局势未明前倒下任何一边。

  平衡,维持朝局的运转,才是首要的。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判断东宫这股“新风”,到底是曙光,还是鬼火。

  郑国公府,病榻。

  魏徵剧烈地咳嗽了一阵,枯瘦的手紧紧抓着榻边。

  侍女连忙递上温水,被他无力地推开。

  “太子……近日……读何书?”

  他喘着气,声音嘶哑地问身旁侍奉的儿子魏叔玉。

  魏叔玉小心翼翼地回答:“听闻仍是经史为主,甚是勤勉。”

  “勤勉……呵……”魏徵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甚至有些嘲讽的笑意,“是勤勉……还是……钻营?”

  他那日听闻两仪殿风波后,几乎一夜未眠。

  太子问的那些问题,像刀子一样也扎在了他的心上。

  那些问题,难道他魏徵没想过吗?

  想过!无数次!

  陛下纳弟媳,于礼不合!

  陛下晚年渐趋奢靡,听不进逆耳之言!

  甚至玄武门……那难道是符合“仁孝”的吗?

  但他不会那样问!

  绝不会!

  谏诤之道,在于匡扶君失,在于导君向善,在于维护君臣大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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