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序心疼，赶忙答应：“好好好，我铁定不告诉你娘。”
苏辙这才欢欢喜喜享受着甜滋滋的果脯。
祖孙三人走到离家不远的地方，又有友人来请苏序去家喝酒。
苏序叮嘱两个孙儿道：“二郎、三郎，你们自回家里向你们母亲请安，告诉她今晚不用准备我的饭。”
刚送走祖父，苏辙就在哥哥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几句。
苏轼连连点头。
大门口，苏轼先探头探脑走进来，见无事才冲弟弟招招手。
苏辙闪身进了屋，快速往自己的厢房跑去，却不小心撞到了姐姐苏八娘。
八娘道：“三郎，你急急忙忙是作甚？”
苏辙指着自己开了口的裤腿：“我怕被娘看见急着回去换下，好姐姐千万别告诉娘！”
恰好八娘手里拿着针线篮子，道：“你脱下来任妈妈看见还是会告诉娘的，就让我给你缝上，就连任妈妈也不会发现了。”
“这是个好主意，好姐姐赶紧跟我走！”
苏辙拉着姐姐一同进了屋，毕竟害羞，他让姐姐背过身去，自己脱了裤子钻进被子里。
八娘手巧，她把裤子翻过来，这样针脚就藏在里侧看不见。
八娘一边缝一边道：“我本来也是要来找你的。你昨天给我画的内裤图样，我今天就做了一条，想着给你试试看。”
苏辙很兴奋：“好姐姐，快拿来给我瞧一瞧！”
八娘把内裤递给了弟弟，她想着是贴身之物，便选用了柔软的布料。
苏辙拿着四角内裤钻进了被窝，一会儿就跳出来：“姐姐，你看怎么样？”
许是太高兴，他还得意地转圈扭屁股。
八娘掩口而笑：“三郎就是顽皮！你要是像二郎那样听话，娘也不知少操多少心。”
苏辙噘着嘴多想告诉姐姐，以后苏东坡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闯多少祸呢！
都给他给哥哥擦屁股！
命苦哟！
“姐，你也给自己和娘，还有任妈妈做几条，穿内裤对女孩子更好呢！”
“我先试试，可以的话我再给她们做。缝好了，你快把裤子穿上，一会儿娘该找你了。”
八娘一面说一面替弟弟穿裤子。
苏辙性急：“不用试啦！我穿上就特舒服！”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哥哥的声音：“娘，三郎马上就要来给您请安呢！”
哥哥的声音特别大，像是提醒。
第10章 耿直不会拐弯的哥哥
等到程夫人进屋时，苏辙早就穿好了裤子：“三郎给娘亲请安！祝娘亲容颜不老，长命百岁！”
程夫人点了一下幺儿的额头：“就你嘴甜会哄人！我问你今天在学堂可有听话？”
苏辙看了一眼哥哥：“听话听话！孩儿可听话了！”
程夫人又问道：“今日先生教的什么？”
苏辙回答：“先生上午教的《道德经》，下午教写字。我还给真人背了几十首唐诗，真人夸我聪明呢！”
“你会背几十首唐诗？”
程夫人根本不相信。
她这个幺儿心如浮萍，今日爱东，明日爱西，念书也没个长性，哪里就会背几十首唐诗。
“娘亲不信，孩儿就背给您听。”
言罢，苏辙背着手又要唐诗三百首背了许多，程夫人这才信了：“你平日里贪玩好耍，何时背下的这些？”
苏辙一开心就开始吹嘘：“娘亲，我就是不用功，否则进士随便考回来给您瞧！”
“又说大话了！那进士是随随便便就能考回来的？”程夫人道，“行了，赶紧洗手吃饭去！”
娘，你的二郎别说进士了，将来还是整个北宋的文学领袖。
不仅如此，也是整个中华历史上最有才气的人。
苏辙默默想着，却不能剧透。
第二天早上，程夫人专程安排了家里的小厮高安每日接送两个儿子上学散学，免得累父亲。
苏轼苏辙才走到门外，就听见里边有人大声说话。
进去一看，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坐在学堂第一排夸夸其谈，好些人围着他奉承。
苏辙偷偷问同窗其人。
同窗说那是眉州通判家的公子许衙内，昨日请假未来。
同窗还叮嘱说，民不和官斗，千万莫惹许衙内气恼。
苏辙瞧那许衙内，神色傲慢，浑身是肉活像个胖冬瓜。
那种人，苏辙是话都懒得和他说的。
一旁的苏轼抱怨道：“好好的清净学堂都被他搅扰了！”
苏辙道：“哥哥，你管他作甚？岂不闻圣人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苏轼请教：“三郎，这两句话是哪位圣贤说的？”
苏辙挠挠脑门，他也不知道，是在电视剧里捡来的。
“哥哥，你管他谁说的，有用就成，反正别和他起冲突，免得惹祸上身，没好处的。”
正说着，张真人走了进来，学堂里才安静了下来。
不过这个许衙内实在不是个读书的料。
先生让跟着念书，他就在人群中滥竽充数，让写字更是鬼画桃符。
张真人也不去过多管他。
好在先生在时，许衙内还不敢放肆，但到了午饭时间，他又开始活跃起来。
许衙内也不管这里边还有几岁的小娃娃，就同身边的人炫耀道：“你们知道吗？大北街有个红花胡同，那里边住的都是小姐，里头有个叫月娘的尤其风?骚。”
有人好奇道：“许衙内，看来您是尝过滋味了？”
许衙内得意洋洋：“那是自然！果然这世上最好的滋味就是女人！她们越是放荡我们越爱！”
苏辙看见哥哥放下碗，脸上的表情已经很难看。
他连忙劝道：“哥哥，这世上的猥琐男多得是，你何必和小人一般见识？”
这时，兄弟俩又听见那些人说道：“这么说，家里的都是没滋没味的了？”
旁的人驳斥：“许衙内还没娶妻呢！”
许衙内自鸣得意：“我娘身边的几个丫头我都尝过，还是红花胡同的好，会玩！”
听到这里，直爽的苏轼再也忍不住，站起来斥责：“我们身为男子岂可如此诋毁女子？娘亲生我养我，将来娶妻亦会为我们受生儿育女之苦。我们哪家没有姐妹？她们哪里就这般轻贱？”
立时就有人告诉许衙内苏轼的身份。
许衙内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城南苏家。你们伯父和我父亲还有些交情。看在你们伯父的身份，我不和你计较。”
明明是他口出狂言，现在倒显得心胸广阔似的，苏轼根本就不接受这样的「好意」。
苏辙想阻拦，可刚直的苏轼已经脱口而出：“我们读的是圣贤书，更应该以德为重，况这里是道观清净之地，那些个狂悖之言许衙内还是莫要再说罢！”
许衙内脸色铁青：“听你这意思，是说我是无德之人？”
见气氛不对，苏辙连忙把哥哥拉到远处：“哥哥，你和一头猪讲道理只是浪费时间。那种人我们远离就好，千万莫去招惹。和他纠缠上，我们还念不念书了？若是让祖翁和娘亲知道，岂不是辜负他们的期望？”
虽说苏辙现在是个六岁的身子，但脑子已经二十多岁。
林子大了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和三观不合的人讲理不是给自己添堵就是浪费时间。
这种事苏辙从前还真见过不少。
院子的儿子高考一塌糊涂，不也和他们同班在211念大学么。
听了弟弟的劝告，苏轼只好忍着一肚子的火气。
可许衙内已经把苏轼兄弟给记恨上了。
从此以后，学堂里同窗们都离他俩远远的，就连吃饭也没人愿意和他俩坐一起。
这要放在现代，那就是妥妥的冷暴力！
苏辙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睡睡，上课也从坐飞机升级成了坐火箭。
他还不忘宽慰苏轼：“哥哥，这不是挺好嘛，咱哥俩清净。”
苏轼觉得有理，每日只管认真听恩师授课。
只是很多时候你不去找麻烦，麻烦却会找上你。
第11章 调戏姐姐的许衙内
不久之后，一日课间。
小厮高安跑进了北极院：“两位哥儿，小娘子在前殿等你们呢！”
姐姐来了！
兄弟俩欢欢喜喜跟着小厮出来。
原来今日任妈妈要来道观上香，伴娘央求母亲同意一起出门。
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儿，八娘带着帷帽，白纱遮住了脸，程夫人不放心，专门安排高安跟着。
八娘刚和任妈妈给三清上完香，两个弟弟就跑到了身边。
“阿姐，你怎么来了？”
八娘把两个弟弟招呼到旁边，打开手里的提篮，里边有一只又大又肥的烧鹅。
原来八娘老听三郎埋怨道观的饭菜不好吃，没油水，所以今天特意给两个弟弟买来烧鹅权且安慰安慰五脏庙。
任妈妈道：“小娘子说瞧两位哥儿是越来越瘦，要给你们补补呢！”
苏辙道：“阿姐，还是你疼我们！”
八娘道：“我就你们两个弟弟，如何不疼？念书辛苦，只可惜我是女儿身不能替你们代劳。”
苏轼道：“阿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养家的责任本就在男子身上。女儿娇弱矜贵平日里绣绣花，节日里出门去逛逛。”
苏辙接话道：“哥哥说得没错！以后我和哥哥保护你！将来你去了婆家，婆家人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放火烧了他家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