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民乐了:“吵去吧,都吵去吧!”
讨论很久没有出结果,不过于是之找到了刘一民,将剧本的稿费准备付给他。
于是之又准备先上来叹一口气,看到刘一民玩味的笑容,气刚到喉咙口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一民啊,也就是你了!”于是之苦笑道。
“没事,于老师,我可以先等等。”刘一民抱着膀子,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算了算了,叹什么气,有了好本子,我应该高兴才对!山尊跟我说过了,这样吧,剧本稿费按照六百五十块钱吧!其余的演出分成,跟《狼烟北平》一样!”于是之看着刘一民说道。
刘一民笑道:“得嘞,看把您难为情的,我还能讨价还价不成?”
“唉,钱在我手上,花一分都得慎重啊!”于是之无奈地说道。
“理解理解!”
上次《狼烟北平》的稿费是五百六十块,现在是六百五,差十块钱涨幅没有到一百,估计涨的这部分应该算是胶卷费了。
话剧的剧本稿费就是低,据刘一民无意中了解,这个剧本标准在人艺已经算很高了。
刘一民领完钱,顺便领了川省话剧团的《狼烟北平》的两百块钱版权分成,总共拿到了八百五十块钱。
“差一点过千呐~”将一沓钱在掌心甩了甩,忍不住轻哼了起来,用唱腔唱道。
骑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四合院的门朝里面上着,刘一民知道应该是朱霖来了。刘一民敲了敲门,门栓打开后,看到了抱着三花的朱霖。
“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来多久,见门锁了,就知道你不在,我就擅自用了你给我的小权力,用钥匙开了门。”朱霖今天换上了粉底红花的碎花裙,三花在怀中假寐,一副很舒服的样子。
刘一民说道:“小心它身上有跳蚤!”
朱霖没说话,三花睁开了懒洋洋的眼睛,警告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闭上了。
“沈云说的不错,像是一只特务猫。”
朱霖逗了逗猫,咯咯直笑。回到房间,刘一民想起还有东西没给朱霖,把从阿坝带回来的牛角梳送给了她。
“阿坝的牦牛角做的。”
朱霖把玩了一下,道了一声谢谢,小心地放在了自己的包里。
“刘老师,你什么时候去的北戴河?”朱霖看着照片上的人,一个个的仔细分辨了起来。
“暑假刚放假,《诗刊》组织的。”
刘一民看她不断地欣赏着北戴河的景色,心头一热:“要不然咱们去北戴河吧,让你好好休息休息?”
“北戴河,有点麻烦吧?一来一回,需要很久!”
“作协在北戴河有招待所,可以休息一晚上。”
“可我不是作协的!”朱霖犹豫道。
刘一民说道:“掏钱嘛,就当作协对外营业了,不沾他们便宜。”
朱霖心里顿时意动了起来,北戴河度假的地方,多么神秘的地方:“燕大什么时候开学啊?别耽误了你上学。”
“新生刚入学,老生还要晚几天报到。过了这几天就没什么机会喽,况且进入九月份后,天气开始变凉了。”
朱霖当即点了点头,高兴地说道:“要带着三花一起去!”
三花:喵~
不过朱霖晚上回去,还要跟朱父朱母说一声,不过理由变成了:“单位组织大家去北戴河游玩。”
朱父和朱母听到后,还感叹起来:“人艺可真好,还组织去北戴河玩儿。”
当晚,朱霖收拾起来了衣服,看着包里面的衣服,不断地往里面装,又往外面掏。
“不合适,不合适!”朱霖一边往外拿,一边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又装了进去:“到了海边,总要游泳的,还是带上吧!”
于是又装了进去,第二天吃过饭,骑上自行车就到了四合院。刘一民先到人艺告诉他们自己这阵子有事儿,不在四合院,别让他们跑空了。
曹禹也没问,只是说好好休息休息,回来就到人艺坐坐。
刘一民和朱霖挤上了公交车,朝着燕京站出发。刘一民还带上了万方送给他的帽子,不过大帽檐在公交车上,这帽子可让周围的人倒了大霉。
“刘老师,这就是北戴河啊,这海面好宽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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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游泳好啊
从北戴河火车站下来,朱霖立即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不同。舒适的气温和空气中的湿度呼吸起来,让人感觉就像清晨打开窗户后,夹杂着晨雾的新鲜空气。
刘一民头顶的怪异帽子和碎花裙的朱霖,立马成了大家余光扫视的目标。两人坐上公交车,直奔作协的创作之家。
作协的创作之家,在北戴河的安一路9号,就在海滩旁边,妥妥的海景房。上次《诗刊》带大家来的地方则不在此,在旁边的招待所或者现在可以称呼为宾馆了。
79年为了挣外汇,以前专供领导人或者各机关设置的疗养院等等,开始转让给新成立的旅游公司,改建为宾馆,供游客使用。
大多数一半房间给原机关,一半用来经营。
这也是国内的第一家旅游公司,越来越多的外国游客开始过来,给国家提供源源不断的外汇、
作协的创作之家门口十分热闹,铁制的大门敞开着,一边挂着仪表厂的牌子,另一边挂着作协创作之家的牌子。
门口的保卫人员是仪表厂的,刘一民给他们看过介绍信后,对方贴心地指了指属于作协的楼房。
门口坐着一名老头,这是创作之家的保卫了,像是审查一样,看了看他们。介绍信看完后,笑着说道:“刘作家,请进请进,楼里面有登记的,进去登记入住就行。”
院内有一栋日式两层的木楼,靠北边的院墙有几间小平房,空地上种着不少的苹果树,9月份到了苹果成熟的季节。据说,以前作协的作家,还经常能够收到这里送去的苹果。
朱霖低声说道:“这里边好冷清啊!”
跟仪表厂对比一下,确实冷清,刘一民甚至觉得,可能来这里住的人只有他们两个。
前台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刘一民递过来的介绍信点了点头,刘一民指了指朱霖,并拿出了五块钱当做房费。
“刘作家,其实不用的。”工作人员笑道。
“一码归一码嘛!”
刘一民说完,对方也不再推辞,而是说道:“每个房间都可以住,现在没人,旁边的平房是我们几个工作人员住的地方,现在总共有六名工作人员,你瞧,他们来了!”
平房内走过来了几个人,领头的是一名中年人,旁边跟着一位年纪稍微大的老工人。
“你好,刘一民同志,作协来过电话了,我叫李记。”
“李记?”刘一民重复了一句。
“对,我是作协从旁边的宾馆调过来的,以前这里只有老赵赵秀文同志一个人,去年召开文代会,本来想在这里招待一下全国的会员,所以增加了不少的人手。不过这楼时间长了,就没有让大家来。”
赵秀文接话道:“以前这里所有的工作都由我打理,日常起居吃饭都由我负责,我每年还给作协的同志们送苹果,以前啊,这里几亩空地种的都是苹果,现在少了。等你走了,也带走点。”
几个人非常的热情,明明是创作之家,来一个作家却也不容易。这里条件差,差到刘一民走上二楼的时候,木质楼梯微微颤动,吱扭吱扭的声音让朱霖抱着的三花耳朵都竖了起来。
“条件差,设施不好,很多人就不愿意来,旁边有其他单位的疗养院,能去哪儿的都去了。加上现在九月份,天气凉了,人就更不来了。”
“打扰你们了,李同志,老赵同志”刘一民依次说道。
“不打扰,不打扰,有什么需要叫我们!”创作之家的李记带着大家走了。
刘一民看着李记下楼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推门走进了屋内,朱霖住在隔壁的房间。透过窗户,能够直接看到远处的渤海。
木屋过于陈旧,发霉的味道里还带着海腥味,不过有好的地方就是安静。出来度假,安静是第一位的。
远处海滨上人也很少,只有三三两两的躺在沙子上晒太阳。往右边看的话,挨着旅游公司的沙滩上,人比较多。
公交车—火车—公交车,花在路上的时间就有六个小时,早上从燕京出发,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
刘一民和朱霖在房间里睡了一会儿后,就起床到海边看起了日落。
朱霖指着渤海高兴地说道:“刘老师,我以前很傻,小时候以为北戴河就是一条河,后来才知道,都说到北戴河游泳,实际上是在海里面游。”
“小时候大家都这么以为,不过戴河就在旁边嘛!”刘一民和朱霖两人走在沙滩上,看着远处潮起潮落,夕阳的金光色将海水都给染红了。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朱霖兴奋地吟唱起了白居易的诗句,想到刘一民在旁边,扭头说道:“刘老师,我可没有卖弄的意思,以前我爸教我文学,我当时还以为我也能成为一个作家嘞!”
“看来叔叔的老师当的不怎么样,所以啊,以后就由我来教了,绝对不枉‘刘老师’的称号。”刘一民笑道。
“那刘老师准备教我什么?”
刘一民大咧咧地说道:“刘老师能教的东西可多了!”
朱霖笑了一下在沙滩上趁着夕阳的余晖轻轻地转着自己的碎花裙边,舒展着胳膊,想跳舞,但是又不太好意思。
刘一民说道:“你会跳什么舞?”
“我会的可多了!”朱霖看了看旁边,海滩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了,于是大胆地说道:“刘老师,我给你跳个舞吧!”
她从初中毕业后进的是模范剧组,后来插队后演的是样板戏。跳舞的风格柔中带着阳刚之气,不过因为是裙子的关系,增添了不少妩媚。
刘一民舒服地坐在一旁,手中拿着相机:“接着奏乐,接着舞。”
嘿!老子采了几个月的风,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三花猫跑到了旁边的石礁上,似乎是发现了水里面的鱼,爪子轻轻地探了一下水又赶紧缩了回来,将脑袋看向朱霖:“喵~”
“哈哈哈,三花想吃鱼了!”朱霖看到猫的这个样子,捧腹笑道。
两个人在礁石旁,帮忙捞了几下,可惜礁石旁的小鱼实在是难抓。不过回来的路上,三花猛地跑到一处水坑旁,伸出爪子捞到了退潮后没来得及走的鱼。
晚上回到创作之家,同志们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晚餐,里面有当地的特色海鲜,当然跟后世比起来,海鲜的种类很少。
“感谢大家的盛情款待!”
“谢谢!”
刘一民和朱霖分别说了一声谢谢,李记说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刘作家,你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这些海鲜,都是老赵从海边捡回来的,这条鱼是老赵用自己的秘诀搞来的,绝对新鲜。”
“我们怎么没见到老赵同志到旁边捡?”
“哈哈哈,我去的跟你们去的不一个地方。”老同志赵秀文得意地说道。
四个人坐在旁边吃了起来,刘一民直夸做的好吃,老赵很高兴,他给作家做的饭多了,每次大家都这么说,每次他都高兴。
李记又去院子里摘了几个苹果,洗了洗放在了桌子上:“绝对吃不到比这个更新鲜的苹果。”
刘一民调侃道:“估计苹果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摘下来了。”
赵秀文很贴心的给三花准备了小鱼,三花尝了尝,非常满意,比生鱼好吃多了。
晚上,这里只有李记和赵秀文两人,实际上平时只有赵秀文,其余人都回家去了,今天刘一民在,李记才留了下来。
走出厨房,刘一民握着李记的手说道:“李同志,老赵同志,平时随便做点就行,不用特意做这么多。”
“没事,我们自己也正好解解馋。”李记毫不在意地说道。
翌日,天刚微微亮,朱霖就在房间内徘徊了起来,不断地在行李里面翻找着,穿上泳衣,仔细地看了看,发现并没有那么的暴露,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她在屋子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地板吱扭吱扭地响,没过多久刘一民就被吵醒了。三花也被吵的在屋子里乱跑,爪子和木板接触的声音能吓跑所有的老鼠。
朱霖脱下泳衣,重新穿上普通的衣服,轻轻地敲了敲墙壁,低声问道:“刘老师,你醒了吗?醒了吗?”
刘一民能想到她在对面说话时候的偷感十足的样子,刘一民敲了敲隔板,回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