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1978:我得给文坛上堂课 第14节

  除了体现我们国家是社会主义国家,采取的是按劳分配的方式外,还有一种用意,那就是鼓励优秀的作家和诗人参与创作。我觉得,极低的稿酬是没办法鼓励他们的。”副主编葛落也说道。

  “老葛,你这样说的话,我不同意。我们是作家和诗人,怎么能谈钱呢?这太有损诗人的形象了。”邵燕向像是抓到了话里的漏洞一样,急忙说道。

  这个年代,文人是羞于谈钱的,大家对文人的印象就是脱俗,不沾染铜臭气。

  “老邵,你的工资?”

  “这不一样,这是我的工资。”邵燕向赶紧说道。

  “那以后老邵要多在我们杂志发表诗歌,稿酬嘛,就按照3元算。”

  邵燕向:“.”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最终,严晨给《人民文艺》打了一个电话,把刘一民的稿费同样确定为千字六元。崔道逸得知刘一民要发表诗歌了,一个劲儿地要求严晨给他念一念。

  结果得到的只有一句:“等过几天发表后再看吧!”

  邹获凡中午吃饭的时候,遇到葛落,笑着说道:“感谢你今天说话。”

  葛落平常很沉默,向来不怎么发表意见。

  “我说话,也是有私心的。一是写的好,二是刘一民是我老乡。老家相距估计只有几十公里,都在洛市,我们那边走出来一个作家和诗人不容易。”

  葛落开心地说道。

  “原来如此,不采取高稿费,是没办法吸引作者的。《星星》下个月就复刊了,到时候作者的选择可就多了。”

  《星星》作为一家同领域的杂志,虽然在川省,但影响力不弱于《诗刊》。

  文化馆宿舍内,刘一民开着台灯,认真地趴在桌子上写作,时不时随机打死一只过于亲昵的蚊子,瞻仰一下它的尸体后,再将它摔在地上。

  忽然窗户被人敲了两下,打开窗户,拉开窗帘,看到刘运生正一脸惊讶地站在窗口。

  宿舍楼是筒子楼,一条长廊连两边,通风就靠左右的窗户。不过老张给刘一民了特殊照顾,他的这个房间位于走廊中间,原来是值班室,门口开了一个窗户。

  “一民,这么晚了你还在写书?”刘运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感到不可思议。

  “还早着呢,这才11点半。”刘一民看了看手表,笑着说道。

  刘运生听到刘一民的话,一下子睡意就没了,什么叫才11点半,有天赋也就罢了,怎么写作也这么努力?

  “一民,十一点半了?我都睡一觉了。”刘运生是起夜看到了这屋子的亮光,还以为刘一民睡着了没关灯。

  “马上就睡,主要是现在灵感有点多,不写下来,我怕明天忘了。”

  刘运生一听来劲了,急忙问道:“一民,我能进去看看吗?”

  “进来吧!”刘一民打开了房门。

  刘运生看了看自己下身,讪讪一笑,忙说道:“我过会儿再来,你别上门,我马上就来。”

  过了一会儿,刘运生穿戴整齐,坐到刘一民的旁边,看起了刘一民的稿子,又随口探讨起了文学创作。

  “《高考1977》?这是写高考的小说?”

  “对,我参加了高考,有点感悟,就试一试将他们写出来!”

第31章 文字的力量

  深夜,刘运生披着中山装和刘一民聊了很久,除了刚开始聊了几句目前刘一民正在创作的小说外,刘运生很知趣的没有继续聊下去。心里面很想看看刘一民写好的手稿,但还是忍住了。

  只看了第一页,对题材讨论了几下,浅尝辄止。他知道如果自己要求的话,刘一民会给他看。

  作为作家,他知道,有一种事情最不能干,那就是偷同行的稿子。他可以忍受自己是一个小作家,但决不允许自己成为小偷。如果看了,又怕自己忍不住,干脆就不看了。

  “一民,我知道你行事光明磊落,且又没有体会到人的阴暗面。像这类手稿的东西,可千万收好。咱们这群人,读了书又拿笔写几篇文章,往往自诩清高傲骨,但也是平常人,也有私利,利令智昏的事情也有人做的出来。”刘运生交代道。

  接着两人聊了聊目前文坛上的文学创作走向,尤其是关于十年间的文学作品越来越多。刘运生也想从这方面入手进行创作,询问刘一民的建议。

  “题材很重要,老刘你这个想法对,如果为了发表的话,当然是可以的。最近有不少的作品我也看了,往往是对一点的批评变成了广泛的批评,本来是正常的批评又变成了夸张的批评。

  直面苦难,揭露苦难是对的,但落笔往往是曲解加夸大。我看你以往的文章,偏向现实主义,且以农村视角叙事居多,我觉得不妨从这片土地找灵感。”

  刘一民的话让刘运生皱着眉头沉思了起来,本想反驳,但也觉得说的很对。想了半天,还是没锊清头绪。只能晃了晃脑袋,起身说道:“一民,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见解,就算你考不上大学,像你这样的人也留不在文化馆。

  在铺天盖地的讨论声中,还能保持自己的清醒,这才是真正的作家能做到的。我回去好好想一想,你也早点休息。”

  最近《文汇报》上发表了卢心华的《伤痕》,在全国各地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伤痕文学”这个词,也开始逐渐出现在报纸上,逐渐将批判十年期间的文学都称呼为“伤痕文学”。

  刘一民看了看,只觉得写的太过。他觉得,一切的批评要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

  想到这里,又翻开桌子上的草稿,准备将最新的一个情节补齐再睡觉。

  《高考1977》是一部关于1977年恢复高考后,一群知青通过考大学回城的故事。现在国家刚刚恢复高考,是全国瞩目的大事情。今年高考,国家和《人民日报》都经常下达最新的通知和评论,每一次都能引起社会的讨论。

  可以说,高考这件事情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跳到全国人民的神经上。

  这个时候写《高考1977》,可谓是正当时。

  这部片子的背景是东北林场,那里的知青生活跟豫省的相比,更加艰难。这群来自天南海北的知青在东北扎根,每天喊着战天斗地的口号。

  忽然一则高考恢复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林场,农场瞬间沸腾了。他们沉寂许久的内心开始悸动,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回城的为数不多的机会。

  片子开始,农场里,知青里面的先进分子、林场革委会主任老迟的爱将潘志友,忽然跟成分不好的女知青陈琼谈起了恋爱。老迟对潘志友寄予了厚望,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但他没有通过强硬的手段,而是通过推荐陈琼上大学让两人分开。就在这时,陈琼的父亲陈甫德偷偷跑到了知青点附近,他为了弥补对女儿的亏欠来到这里偷偷帮知青补习功课。

  老迟看着知青们一个个因为参加高考,不仅对生产不积极,也逐渐不再像以前那样服从命令。于是动用了一切手段,阻止他们考大学。

  知青要参加高考,必须他盖章。老迟手里面的公章,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得知青们喘不过气来。

  知青和老迟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最终在知青的怒火中,老迟不得不妥协。而老迟也醒悟了过来,为自己荒唐的举动感到懊恼。

  最后老迟积极帮助知青高考,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高考的时候,老迟亲自送他们去考场。他坐在外面,紧张地期待着这些知青能够考试成功。

  别的知青奋力答题,只有潘志友答满了试卷,却没有交上去,他选择留在农场。

  想留下的最终会留下,不想留下的永远无法强求。

  当然,刘一民并不会全部照抄,他会对里面进行改编。故事的背景改在豫南的农场,桐柏山山区有很多的知青,是一个好的取材地点。

  《高考1977》本质上也是知青文学,他不是知青,他是农民。所以故事的主体也要稍微进行改变,像他这样的农民也是参加高考的主体。

  增加了一个农村青年李天易的角色,跟知青同龄的年轻人。以潘志友为首的这群知青刚来的时候,不但抱怨农场的环境,还经常跟附近的社员发生冲突,甚至有一些知青会去偷社员家的鸡。

  农场革委会主任老迟对李天易这个小伙子很满意,于是让他配合自己改造这些知青的思想。久而久之,李天易跟这些知青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李天易对生活的乐观精神感染着这群知青,知青们在城里的所见所闻也令李天易向往不已。

  当得知高考恢复后,他们相约一起考大学。

  知青潘志友和陈琼的爱情,刘一民也没有删除,爱情好是个宝贵的东西,读者也爱看。

  另外他没有将笔墨过多的放在老迟阻止大家上学的情节上,而是放在了老迟支持大家上学,鼓励大家复习的情节上。当知青因为复习而感到挫败时,老迟还以自己的革命经历鼓舞大家。

  这让大家意识到,老迟在强硬严厉的外表下,也不过是一个慈祥的老人,而且还是做出了巨大贡献的老人。

  他力求在写实的基础上,做到积极向上,不使风格过于压抑。在贫穷和艰难的生活中,给大家带来乐观前行的力量。

第32章 令人震惊的稿费标准

  文学作品的读者多,也就意味着文字的影响力大。靠着虐心的故事情节来左右人的情绪不算什么本事,能用温暖的文字感染人才算能力。

  刘一民将最新的故事情节写完后,检查了一遍没什么大问题,才关掉房间里面的灯,上床睡觉。

  有电灯泡就是好,要是在麦积大队的家里面写到这么晚,煤油灯少不得要把他的两个鼻孔给熏黑。

  高中的时候,经常有老师晚上熬夜太久,早上不注意,鼻孔跟挖煤的矿洞一般黑。每当这时,同学们就会想方设法的让别的同学看到,然后再相视一笑。

  今天外边的月亮格外的圆,月光从朝外的玻璃窗上洒落进来,地面霜白如雪。再加上筒子楼外的松树偶尔摇摆几下,地面上真如苏东坡写的“如积水空明、藻荇交横。”

  8月20号,刘一民正在文化馆里面跟馆长老张几人聊天吹牛。文人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聚在一堆聊天,说是聊天交流创作经验,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在互相捧臭脚。

  有句话说得好,文人最先学会的功力不是笔力,而应该是捧臭脚的能力。

  自从刘一民来了创作组,馆长老张也不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待了,每天上班就是直接坐到创作组,其余的几个文艺辅导组和文物小组的人,也时不时过来讨杯水喝。

  但办公室里面捧臭脚又很尴尬,因为刘一民在的话,其余的人不好意思再捧别人的臭脚,自己捧的也尴尬,被捧的人更尴尬。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现在文化馆和文学界的人还是讲点脸面的。

  不像后世,一群高校教师,诗坛名人对着贾小姐的“屎尿屁”诗歌专门开个会。众人围一圈,想尽办法的吹捧,能找角度找角度,找不到角度找话术。

  而贾小姐,一脸娇羞地坐在中央,再扮作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能捧“文学能力”,那大家总要聊。于是开始讲经历,尤其是创作组成员的一些趣事。

  刘一民捧臭脚的能力还欠火候,只是一味地发出感叹声。

  只发出几声“嘶”、“呀”、“哎呦”的感叹声,便让说话的人洋洋自得了。

  相处这段时间,大家越来越觉得刘一民好,年少成名,还没什么架子,还尊重这群没出息的老同志,甚至老李都想把刘一民引为忘年交了。

  老孙则时不时地会在刘一民旁边,提起自己孙女孙艺红在家里面的趣事,一边说笑,一边偷偷观察刘一民的反应。

  见刘一民脸色如常,心里面升起一阵失落。

  自家的宝贝孙女,就这么看不上眼吗?好歹也是高中生啊!倒是回到家,孙女经常问刘一民在文化馆的事情。

  “以前咱们洛市的文化馆邀请我去工作,我没去,我说干革命,哪里都是干!以前啊,我写的文章还是不错的。这老张可以作证,当时不省作协开会,还邀请过我。”

  “嘶!”

  老李手捧茶杯,吐沫横飞,用余光撇到刘一民的反应,心里暗爽,老张也乐呵呵地说道:“我作证,当时确实是这样,上级领导怕我不放人,还专门来做我的工作。”

  老李里面有很多夸大的成分,老张也乐的捧,一个阴阳怪气的老李好还是一个乐呵呵服从安排的老李好,他还是分得清的。

  其余的人,纷纷拿着茶杯凑过来让老李讲一讲去作协开会的事情。实际上,他就去了一次,火车晚点加上当天还因为不认识路迷路了,等到了的时候,头半天的会已经结束了,第二天才正式参加。

  但他开始给大家讲,第一天开会多少多少的领导入场,还亲自跟他握手勉励。

  他也不怕别人揭穿,因为那次会议,整个文化馆就他去了!

  “我跟你们说”

  大家正聊得火热,邮递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邮递员是这里的常客,来文化馆送报送信跟来自己家一样。

  不过“刘一民”的信是他第一次送,他知道这是文化馆新来的作家,而且跟文化馆的其他作家不一样,人家有真东西。

  “刘一民同志,《诗刊》给你的信。”邮递员笑着说道。

  “你们先聊,我去拿一下!”刘一民看着戛然而止的聊天氛围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不是过稿了?这还聊什么聊,我们也沾沾喜气。”老李高兴地说道。

  老张尤其兴奋,率先接过了信,当准备撕开的那一刻,又不好意思地递给了刘一民。

  【刘一民同志:

  你的诗歌我社已收到,诗歌主题明确,立意高远、构思新颖,我社一致决定刊登您的诗歌。希望你您继续保持创作积极性,为人民创作更多的优秀诗歌。

  希望您继续投递,下次来稿可直接投递给邹获凡同志。

  《诗刊》杂志社】

  “邹老过的稿子?邹老出来工作了?”老李惊讶地说道。

  刘运生感叹道:“应该是刚出来,一民了不起,邹老可是诗坛的支柱级人物。”

  老张颤抖地接过手稿信,激动地说道:“可算如愿了,做了那么多年的梦,终于有一天成真了。”

首节 上一节 14/461下一节 尾节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