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记介绍道。
一群人气喘吁吁的来到望火楼,半山腰还是夏天,到了山顶,已经接近冬天了。
高大的望火楼上,两个人正拿着望远镜往路上看,当看到几人后,立马大声地说道:“来喽,来喽!”
平日里就他们夫妻两个,山下来个人都能让他们高兴几天。
后来因为塞罕坝植树成功,有感于“林海松涛”,望火楼改名为望海楼。
到了望火楼下,夫妻两个望火员已经在等着他们了,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但一看就是认真打理过了。
邀请几人往里面走,到了塔楼的顶部,一张简单的桌子放在楼顶,上面放着一个本子,记着密密麻麻的值班日记。
旁边还有几本翻烂了的杂志,还有刘一民当初赠送的小说单行本。
望火员老张笑着说里面的情节自己有的都会背了:“我们觉得苦,想想书里面的人儿也就不觉得自己苦了!”
这时候,望火楼的电话响起,望火员老张讪讪一笑:“这是其它望火楼的,都知道刘一民同志和记者同志到我们这儿来,一个个打电话问你们的消息。”
王书记对着老张说道:“接吧,告诉他们我们来了!”
“刘一民同志,他们想跟你通话!”老张拿着电话说道。
刘一民笑着接过电话,跟对面的人打了一个招呼,对面只喊了一句“刘一民同志”,就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说了个“再见”挂断了电话!
一连好几个都是如此,老张无奈地说道:“可能不知道说什么,我们这些望火员平常就靠电话联系,只知道声音不知道人,我们见面都认不出来。”
皮埃尔站在望火楼上,不断地拍摄着照片,又对老张夫妇做了一次采访,才正式结束了塞罕坝之行。
临别之时,大家都收到了林场工人赠送的礼物,皮埃尔收到的是木质的相机,基座上写着“中法友谊万岁”的口号。
这把皮埃尔感动的泪流满面,不断地亲吻着礼物。
后面有一个工人,忍不住嘀咕道:“刷的漆还没怎么干呢!”
大家相视一笑,杨志没有给皮埃尔翻译,所以他也听不懂,还以为是大家舍不得他,嘴里面一直嘟囔着“友谊”的词汇。
刘一民收到的是一支木笔,上面刻着“林场工人赠刘一民同志”,还有几句一句诗歌【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
8月中旬回到燕京,终于送走了皮埃尔。
四合院内,朱霖的声音将刘一民给惊醒了,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刘老师,该吃药了!”
刘一民警惕地看向朱霖,这场景有点熟悉啊!
“我吃什么药?”
“哎呀,刘老师,你真是烧糊涂了,你发烧了啊!”朱霖笑着看向刘一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没那么烫了。
刘一民甩了甩脑袋,让脑袋清晰了一下,才说道:“我都忘了!”
送走皮埃尔,从飞机场回来的路上下雨了,淋了一场雨,把他给淋发烧了。
“你呀,身体本来是挺好的,一场雨不至于发烧,可你在塞罕坝那边太累了,又上了海拔一两千米的地方,身体太累,可不就发烧了。
不过今天这药吃完,差不多就好了。”
朱霖将药送进刘一民的嘴里面,和着稀米粥咽下。
刘一民使了使身上的力气,笑着说道:“家里有个医生还真是好!”
朱霖用手推了一下针管,笑着道:“再来一针更保险!”
打完针,朱霖轻轻地拍了一下:“好了,穿上吧!”
刘一民扭过身子,笑道:“脱都脱了,穿上干什么!”
朱霖惊呼一声,已经被刘一民拽到了床上,看着刘一民,朱霖睫毛颤抖:“刘老师,你干什么呢!”
“礼尚往来嘛!”刘一民厚着脸皮说道。
“什么?”
“打针啊!”
事毕!
朱霖用手指点了点刘一民的脑袋:“刘老师,你再这样,你的病是好不了了!”
“我现在神清气爽!”
穿上衣服从床上起来,活动了一阵,刘一民身体果然好了。
“老师和师娘从北戴河回来了吗?”刘一民问道。
“回来了,从北戴河回来,老师和师娘的精神头看起来好多了!”
“哎呦,是个休养的好地方!你还想去吗?”
“恐怕是没什么时间!刘老师,你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嘛,等到九月份再回来!”朱霖考虑了一下,无奈地说道。
“那算了,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刘一民走到了自己的书房里面,将《纽扣》小说的稿子给朱霖看了看,在塞罕坝的一个星期没闲置,还真把《纽扣》给赶出来了!
朱霖轻轻地捏着稿纸,以优雅的姿态看了起来。
“章华妹,就用原名吗?”朱霖自顾自地说道。
“我拍电报询问过,章华妹同意用原名。”
刘一民本来想用的是化名“张梅”,害怕小说会对本人造成困扰,没想到章华妹在电报中告诉他可以用原名。
于佳佳告诉刘一民,章华妹在信里面告诉她,等小说发表了,她可以拿着小说给别人看,告诉他们“这里面写的就是我章华妹!”
刘一民莞尔一笑,章华妹通过这本小说,估计以后做生意的路也会更好走一点。
毕竟,名气对于一个人来说非常重要。
你要是买扣子的,你愿意买章华妹的还是愿意买旁人的?自然是愿意买章华妹的。
“第二次雨里面抢扣子的这段,让整部小说的情感完全爆发了出来,一场雨冲掉了过去,雨后迎来了彩虹,隐喻着转变。”朱霖评价道。
刘一民笑着反问道:“你觉得改编成话剧怎么样?”
“改编成话剧效果肯定是没办法跟《红河谷》这种大型剧相比,毕竟这种剧场景大,历史厚重感强,甚至观众不需要看太多的剧情,情绪就已经可以得到足够的调动。
跟《驴得水》差不多,都是小而美,又跟改革开放相关,时代性强,还能呼吁改革开放。总之,我觉得改编成话剧,还是可以的,但想要跟《红河谷》《狼烟北平》相比的话,我觉得很难!”
朱霖掰着手指,认真地分析了起来。
“如果说你是导演,你怎么排?”
“我?”朱霖放下稿子,站了起来,在书房踱步,说了一二三四五六,说的是头头是道。
说完后,又泄气了:“说的容易,但真要排起来非常难。妆造不用费神、甚至演员自己的衣服都不用换,能直接上场使.”
“蓝老师刚转型,就开始导戏了,你跟着他们学了快一年了,对各方面应该很熟悉了呀!”
“我当然熟悉!”朱霖抢答道,接下来又是气势磅礴的输出。
翌日,刘一民来到了人艺,将小说的稿子给曹禹看了看,询问他的意见。
曹禹看完后,感叹前几年小商小贩的不容易。
“贩夫走卒,引车卖浆是自古以来的职业,也是许多普通人的生存方式。个体经济的发展,既方便了人民群众,也繁荣了国家经济。”刘一民说道。
“一民,你说得对。这种小商业的发展,慢慢一批人会富起来,然后摇身一变,开始做大生意。以前,晋商不就是如此吗?”
“也有些晋商是靠着卖国发家的!”
“这就到了另一个阶段,商人在追求的利润的时候,是不是还能想起自己的身份?马克思说当利润达到300%时,商人甚至连上绞刑架都毫不畏惧。”
曹禹轻轻地转着茶杯,他没当过商人,他疑惑为什么商人连绞刑架都不怕。
不过他知道四大家族,也知道囤积居奇有多么的可怕。
心里面暗道,这就是为什么政策有争论的原因。
“很简单,他不相信绞刑架会落在他的身上,如果知道,他就老实了!”
刘一民嘴角轻蔑一笑,商人怎么可能会不怕,甚至刀一晃,就已经屁滚尿流了。
“老师,你觉得改编成话剧怎么样?”
曹禹听到后,用手不断地敲打着桌子,似乎是十分的纠结,过了一会儿释然一笑:“可以嘛,文艺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咱们话剧界也要吹一吹改革开放的春风!”
他刚才纠结的不是剧本剧情的问题,是剧本代表的立场问题。
想通了,曹禹便不纠结了,而是直接带着剧本找到了蓝天野,蓝天野拍这种小而美的戏还是有一点心得。
蓝天野看完剧本,笑着冲刘一民说道:“终于不用跟山尊和苏民两个家伙蹲在一个排练场了,这种剧本,我觉得两到三个月完全可以排练出来!”
“那就交给你了!”曹禹笑着说道,这次他连欧阳山尊几个人的意见都没有争取,终于独断了一次。
蓝天野笑着说道:“我一个人导可不成,得配个副导演!”
“谁!”
“小朱啊,女孩子心思缜密,给女主角讲戏,肯定有优势!”蓝天野毫不犹豫地说道。
“好,我也是这个意思,你主动提出来了,我就不讲了。朱霖,你过来!”曹禹冲着朱霖大声喊道。
朱霖纳闷地走了过来,看到曹禹严肃的样子,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偷偷的冲刘一民露出了征询的神色,示意他救救场!
“万院长!”朱霖老老实实地称起了职务。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纽扣》的副导演了,蓝天野同志为导演,你跟着他好好学习。等《纽扣》剧本一出来,你们就可以直接排练了!”
朱霖腿软了一下,幸福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稀里糊涂就点头答应了。
等曹禹走后,看着蓝天野和刘一民笑嘻嘻地看向她,才感觉到这是真实的。
“小朱啊,好好努力,一民,你本子快点写啊,我最近手痒痒。唉,找山尊和老苏聊聊天去,整天太忙了,不像他们,无所事事!”
蓝天野拍了拍刘一民的肩膀,转身离去。
刘一民跟蓝天野交换了一下眼神,老蓝可太懂自己了。
“刘老师,唉,又承你帮助了!”朱霖笑着说道。
“瞎客气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蓝老师主动提议的。”
因为刘一民的话剧,来到了人艺,拍了电影,获了奖,仔细一盘算,糟了,自己好像跟刘老师分不开了!
嗐,好像本来就分不开了!
朱霖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的当这个副导演,绝对不给刘一民丢脸。
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刘一民说道:“走,刘老师,我带你参观参观一下朱霖导演的排练场!”
美丽的朱霖导演即将抵达她最熟悉的排练场!
雄赳赳气昂昂的推开了排练场的大门,现在里面没人排练,朱霖背着手走了进去。
“朱霖同学?你至于吗?”刘一民失声笑道。
“嗯?”朱霖嘴角一撇,看向了刘一民:“刘一民同志,你叫我什么?”
“朱霖导演?”
“刘一民同志,出了排练场,你叫我朱霖同学我不挑你理,来到排练场,你可得叫我朱霖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