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写的不错,就是太短了。《驴得水》的作者也叫刘一民,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同志,这是两毛钱,给我来一份!”
燕京,一名诗刊的忠实女读者买过一份诗刊,一边走路一边翻阅了起来,看到精彩的诗句,还会默默地念上几遍,恨不得能够当场背会,这样下一次跟朋友聚会就能露脸了。
“《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歌颂祖国的,嗯?作者又是刘一民?一人在第九期的《诗刊》上发表了两篇?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女读者看了一半时走到了工厂门口,喇叭里响起了《东方红》,这是上班的号角。她依依不舍地将杂志塞进了自己的挎包里,朝车间慌忙跑去。
上班的时候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眼睛总是朝放在车间柜子上的挎包里面瞅。
旁边的工友看到后,将手中的扳手装进口袋,走过来无奈地问道:“李丽,怎么回事,上班时候心不在焉的,歇一会儿,你再这样下去,小心伤到手。”
“我今天刚看了一首诗歌,看了一半,后一半没看,心里面痒的跟猫抓的似的,不跟你说了,趁着休息的时候我赶紧看完。”李丽拍了拍身上的工服,又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郑重地拿出《诗刊》。
旁边的工友见状,也都围了上来。
“李丽,来给我们念一遍!”
“对对对,念一念!”工友起哄道。
李丽感叹了一句写的太好了,而这种诗歌也最适合念,大气磅礴,不念出来反而觉得心中郁积,不吐不快!
李丽站到了凳子上,四周的工友抬头望着她,一脸期待。
“《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作者刘一民.”一首完毕,李丽读的热血沸腾,浑身气血上涌,脸色潮红,额头汗珠密密麻麻。
“写的太好了,读起来真提劲儿!同志们,我们工人是领导阶级,要有更高的觉悟。就像诗里面说的,我让我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取得国家的富饶、国家的荣光和国家的自由!”
一名工人大声地喊道,握拳向上挥舞,衣服里面背心上“工人突击队”几个大字十分醒目。
《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这首诗随着《诗刊》被全国人民所熟知,大家从十年的阴云中走出,郁闷,彷徨和爱国热情在这一刻被点燃,街头巷尾争相咏唱。
文化馆里,也是一片喜洋洋的景象。老张这一次订阅了上百份《诗刊》,文化馆众人人手一本,他又给附近的单位都发了发,发的时候特意将页数翻到了《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这一页。
得意地撇着嘴角指着上面的小字告诉对方:“大家看见没,汝县人民文化馆刘一民同志的最新诗歌,封面也有,两首诗同期发表,你们仔细想一想,这是什么样的才气!”
“刘一民同志可真厉害!”
“瞧你这话说的,我们文化馆也厉害!”
第42章 录取通知书到
进入九月之后,全国高校开始陆续发放录取通知书,汝县已经有人收到了煤炭专科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整个革委会都在期待着刘一民的通知书,杨玉山恨不得每天都给邮局打一个电话询问一下。
9月13号,眼巴巴的杨玉山终于接到了邮局的电话,刘一民的录取通知书到了,邮局马上送到革委会。杨玉山激动地让人将记者找来,准备给刘一民送录取通知书。
记者必须记下这历史性的时刻!
文化馆内,矿物局局长正坐在一边看刘一民给自己二姑娘讲题,二姑娘脸上崇拜是抑制不住。回家听二姑娘讲,刘一民讲的比学校老师都讲得好。
简单易懂,在文化馆待了几天便受益无穷。
讲完课,杨成林拉着刘一民到外面聊天,拿出一个信封,要感谢刘一民,被刘一民给拒绝了。
杨成林满意地说道:“一民同志,你们家了不得。我昨天去三矿见了你大哥刘一国,不错的小伙子,在三矿的掘进队进尺量保持全矿第一!”
“杨局长,我哥经常说作为煤矿工人就要多为国家挖煤,这才对得起煤矿工人的身份,而且既然进矿当矿工,就要干掘进这种最危险的工作,冲锋在前。”
掘进队的工作非常危险,是前期挖巷道的,采煤队是在掘进队后面采煤,两者一前一后。
“什么煤矿工人,是矿务局安全科的巡查员!从今天,不,从昨天开始就是了。矿务局煤矿容易出现事故,小的还好,大的是要死人的。你大哥,熟悉矿下作业,知道如何操作,是安全科需要的人才!”
昨天刘一国刚从矿井里面钻出来,矿上人事科的人就过来告诉他矿务局的最新任命。
亲爱的达瓦里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干部身份了!
刘一民咧着嘴笑道:“多谢杨局长!”
“不用感谢,你哥应该得的,安全科早就跟我说,要调一个一线工人充实到科里面,只不过恰好你哥最合适。”
大哥的事情解决,刘一民彻底放下了心。在矿下干活太危险,隔几年矿上总要传出来发生事故的消息,每次听到这刘福庆和杨秀云听得心惊胆战。
有一次井下渗水,消息传到麦积大队,刘福庆打电话给矿上,矿上电话占线打不通,他闷着头就朝矿上跑。李兰勇他爹李大山骑着自行车在后面追,两个人到矿上后看到刘一国安然无恙,刘福庆累的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刘福庆当时说什么就要让刘一国放弃工人身份回家种地,刘一国好说歹说才让刘福庆回家。到家里面,杨秀云已经哭成了泪人。
这下来到地面上工作,基本上不用操心安全问题了。
正谈话间,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传了进来。杨玉山看到刘一民一马当先地跑了过来,高喊道:“一民,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录取通知书上被杨玉山特意绑上了红绳,作报告那天用过的大红花再次绑到了刘一民身上。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当众拆开了录取通知书。
周围人屏住呼吸,眼睛眨都不敢眨,死死地盯着刘一民手上的动作。
通知书没有那么多的花里胡哨,只是一张小小的长方形纸,上面写着“燕京大学”四个大字,下面是几行小字。
【豫省洛城汝县革委会转刘一民同志:
经学校录取,豫省高校招生委员会批准你入我校中文系文学专业普通班学习,请于1978年10月5日至6日持本录取通知书到我校报到。】
下面落款是燕京大学革委会,红彤彤的印章格外的显眼。
刘一民将录取通知书高高举起,周围的人群立马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周围的人眼中既有激动也有羡慕,跟着刘一民复习的几个年轻人征询过刘一民意见后,小心翼翼地接过录取通知书,仔细地抚摸了起来。
传到下一个人手中时,上一个人不舍得看了几眼,像是要把录取通知书的样子印在脑海中。
杨玉山告诉刘一民还要敲锣打鼓的将通知书送到麦积大队,刚一说出口就被刘一民给叫停了。
“可惜了!”杨玉山吧唧了一下嘴,似乎觉得这远远不够。
等到离开文化馆,杨玉山和杨成林两个人一合计,觉得真不行。背着刘一民去麦积大队热闹了一番,给刘福庆开了一场表扬会,感谢他为国家培养出了一名优秀的年轻人。
晚上矿上出钱,请县曲剧团在麦积大队搭起了舞台唱了一场大戏,看的十里八村的社员如痴如醉,纷纷感叹刘家出了个大学生,整个公社都沾了光。
要上大学需要先转一下户口,拿着录取通知书就能办理。户口改到学校,刘一民才能有城市居民的粮食关系,在学校才能领到饭票。
不过这些事情,刘一民不用管,革委会的人全安排的利利索索的。
《人民文艺》,崔道逸看到刘一民的投稿信后,咧着嘴快速地拆开阅读了起来。他的桌子上还摆着最新的《诗刊》,诗歌名字下面的“刘一民”三个字被用钢笔重重地圈了起来。
旁边写着“本期《诗刊》此诗当属第一!”,“荡气回肠、文采斐然”。
崔道逸读完《高考1977》,发出一阵狂喜,在诸多编辑诧异的目光中直奔主编办公室。
“老张,刘一民又投稿了,好文章,你快看看!讲高考的,写的可真快!”
张广年正准备埋怨崔道逸大喊大叫,听到是刘一民投稿,立马直起了身子换上了一副笑脸。
如果说《驴得水》是偶得佳作,那《一代人》和《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这两首诗歌的发表,就说明此人肚子里是真有东西。
不是偶然发表一篇,而是能够源源不断提供优秀文章的作者。这样的作者,对任何一个编辑部来说都是争抢的对象。
“快拿来给我看看!”张广年笑着说道。
过了一会儿,张广年幽幽说道:“刘一民同志真会抓题材,高考刚恢复就写高考,这不是就冲着咱们杂志的胃口来的,哪有不过稿的道理!
关键是写的很不错,主人公群体也很有代表性。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他还是一名社会观察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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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燕京文坛期盼着
目前高考是整个社会热议的话题,但关于高考的作品还没有。张广年已经能够想象到,将知青和高考结合在一起的《高考1977》发表后会引来多少人的热议。
学生一直是文学杂志的主要受众群体之一,读者正在参加轰轰烈烈的高考,文学怎么能够缺席呢?
“他在书里面写高考,但也没有完全写高考。写知青初到时和社员产生的矛盾,写社员对知青的帮助。这成为这群城里面的孩子,在下乡的时候感受到的久违的温情。久经磨难的岁月里,在我们身边也总会发生温暖的事情。
最后通过高考,有人离开,但最终也有人留下,国家的大势和个人的选择相互交织。不管什么岗位,都是在为国家做贡献。”
崔道逸端起桌子上的白开水,像是在品味一杯回味无穷的好茶。
张广年一句话,又将崔道逸从小说中拉回了现实:“老崔,上次写信邀请刘一民同志来燕京的事情怎么样了?”
崔道逸放下了茶杯正色道:“还没有收到刘一民同志的回信,估计他已经看到信了,回信应该也在路上。”
“写信太慢了,以后跟刘一民同志的通信,可以选择拍电报!写信一来一回的时间太久,时间全都耽误了。”张广年沉思道。
“行,我一会儿去扒拉一下我收到的信,这几天收到信太多了,光给我个人的都有几捆,看不过来了!”
“这是好事儿,说明大家对文学的热情又上来了!”张广年开心地说道。
崔道逸点头离开,张广年又将他叫了回来,眼睛中露出狡黠的目光:“要不咱们就告诉他需要改稿,不怕他不来!”
“这稿子还需要改?老张,改稿我看就没那个必要了吧!”崔道逸诧异地说道。
随后又反应了过来,张广年这是想办法让刘一民来燕京,只是说道:“我先去找找信!”
刘一民的回信和稿子实际上几天前就已经到了,被一封封投稿信给压到了下面,崔道逸今天才翻到投稿信。
过了一会儿,崔道逸终于从信山信海中找到了刘一民的回信,累的他满头大汗。看完刘一民的回信,崔道逸傻眼了!
这么年轻?刚参加高考?燕大的师弟?
接受了现实后,崔道逸勾起了嘴角,师弟啊,这以后约稿可方便多了,师兄的面子得给吧!
崔道逸将事情汇报给了张广年,张广年也深感意外,不过想到燕大马上开学,到时候再见也不迟。
《诗刊》编辑部内,邹获凡也收到了刘一民的信,对着编辑部内的众多编辑感叹道:“还想让刘一民参加培训班,这还参加什么?有什么培训班能比燕大更好!”
“刘一民同志考上燕大了?”其他的编辑诧异地转身看向邹获凡。
“对,信上说开学后来燕京!”
“了不起,今年我们筒子楼不少家属子女都参加了高考,有的考的还不错,但还没有人能考上燕大!”有编辑感叹道。
“能考上大学都不错了,不过刚恢复高考,很多家庭都还没意识到高考的重要性,初中毕业不让考高中,非得上中专!”
“正常,初中考中专出来就是铁饭碗,上了高中不一定能考上大学,人家从实用性上考虑也没什么错!”邹获凡说道。
“可惜不能早一点见到刘一民同志,真想看看这位年轻的诗人和作家怎么样!”
有编辑摇了摇头,颇为惋惜,接着转身看起来了自己手头上的稿子。
本来编辑部随着刘一民的这封信对刘一民的讨论要告一段落,过了一会儿,几名不速之客的到来再次打破了编辑部的平静。
赵振凯、姜世卫、食指三人先后来到了《诗刊》的编辑部,赵振凯和姜世卫就是北島和芒可,两人刚取了这两个笔名。
他们拿着《诗刊》杂志走进编辑部是因为在《诗刊》上看到了刘一民的诗歌,对刘一民非常感兴趣,想来编辑部多了解了解。
当得知刘一民考上了燕京大学,几人的兴趣就更浓了,他们迫切地想要认识一下刘一民。
“真想见一见,能写出《一代人》这种经典诗歌的作者!”北岛感叹道。大多数人更喜欢《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但北島和芒克觉得《一代人》写的更好。
而且两行诗歌,风格极为大胆,当他们看到的时候都吃了一惊,写两行也行?
看了半天后,才笑着说道:“写两行还真行!”
芒克认真地询问北島,问他能不能写出类似的诗歌,北島没有直说,只是说自己要写的话有点难度!
间接承认自己写不出来,北島在诗坛成名已久,自然是要面子的!
“燕大要是不开学?咱们就见不到刘一民同志了?”食指悲伤地说道。
邹获凡看了一眼食指,10月份再见也用不着这么悲伤吧!
食指的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邹获凡想到食指刚写出来的《疯狗》诗歌,觉得食指这个诗人带着一丝不属于普通人的疯狂,或者说他有不被世人理解的偏执。
毕竟是,被燕大医院确诊过精神分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