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听完后心里面直反胃,不过还是说道:“我听听值不值!”
“一民有部小说《宠儿》,在美国大火,《收获》三月份发表,魔幻现实主义的,我看了,写的倍儿棒!你觉得值不值四顿饭?”
李书说道:“老崔,你简直是像个文学掮客!”
说完挂断了电话直接给刘一民打了过去,刘一民接到电话后给他说到四合院谈。
下班,刘一民和朱霖回到了四合院,李书早早的就等着了。刘一民将文稿递给了李书看,李书一边看一边回答着刘一民的问题。
李书告诉刘一民,三月一号《时代三部曲》出版,他们和商务印书馆合集印刷了八十万册,单册的《天下第一楼》印刷了一百五十万册。
刘一民觉得这倒是符合实际的印刷数量,要是像《横空出世》一样首印六百万册,刘一民会觉得两家出版社疯了。
李书看完之后将征询的目光看向刘一民,刘一民点头道:“给你们人民文学出版社了,这本书的销量你们一家肯定能吃的下。
我有一副图是黄永玉教授看完《宠儿》后画的,你们到时候款看能当插图还是能当封面,样书设计好我要看一遍,审美不行的话我可是会再向商务印书馆授权的。”
李书当即打包票道:“上次我跟韦大姐说了,她老人家觉得十分屈辱,从美协调了好几个人到美术设计部门工作了,别的不敢打包票,但封面设计一定强!”
第390章 拜访巴老
隔天,刘一民到华侨公寓拿出了黄永玉画的《宠儿》,李书看了半天说道:“要不是下面三个字儿,真看不出来有什么好的。我觉得有点抽象,不适合放封面,更适合放在前言的地方当插图。”
刘一民拿出《巴黎评论》的封面供李书做参考:“到时候设计好先拿给我看看。”
“这是自然,绝对不会忘。”李书保证道。
李书拿出相机,认认真真地将黄永玉画的《宠儿》拍完整。
感受着公寓里的温度,李书笑着道:“你们快搬回公寓了吧?”
今年冷的早,但过了春节之后就上来了,风比往年也小了不少,不用担心路上有冰不好上班了,确实是到了搬回来的时候。
朱霖产期快到了,住在华侨公寓方便许多。
晚上回到家刘一民就跟朱霖商量了这件事情,朱霖扶着腰说道:“刘老师,等你从沪市回来咱们再搬到华侨公寓吧!”
“好,等我回来,你这班就别上了吧,静养一段时间,反正咱还有假期没有用,那可是我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写出来的,不用可惜了。”刘一民笑道。
“好,听你的刘老师,等《天下第一楼》首演后我就休假。”朱霖一边同意,又跟刘一民讨价还价。
《天下第一楼》三月二十号首演,刘一民从沪市回来最晚也就三月十号。
看她倔强的样子,刘一民只能说道:“你别逞强。”
刘一民扶着朱霖坐下,自己去厨房做饭了。朱霖最近油腻的吃不下去,他只能多做一点清淡且有营养的食物。
从丰泽园弄来了乌鱼蛋,刘一民给朱霖做了一碗乌鱼蛋汤,清淡还有营养。
从燕京出发到沪市的前一天,刘一民和朱霖来到了朱父朱母这里,桌子上做满了一桌朱霖现在能吃的食物。
“爸,这几天不见,你脸色怎么比以前红润了?”朱霖笑着问道。
朱父摸了摸脸颊看向朱母问道:“是吗?”
朱母说道:“你这孩子,你爸脸色红润了不是好事儿吗?”
刘一民坐在旁边笑而不语,朱父说道:“一民,你放心的到沪市去,我跟你妈两个人照顾霖霖,以后你妈下班先到人艺接霖霖,我下班买菜,到四合院汇合。”
朱父如同运筹帷幄的大将,将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
朱霖说道:“爸,瞧您讲的跟打仗一样。”
“这就是打仗,一场攻坚战、持久战!”朱母插话道。
“有爸妈在我就放心了,这阵子辛苦了。”
朱父说道:“你放心的去,文学事业是一项重要的工作且涉及到了高校的外国文学教育,全家都支持你。但是开完会,你要赶紧回来。”
刘一民点头称是,朱父拿出酒杯跟刘一民的茶碰了一下,祝他沪市之行一帆风顺。
“爸,这酒还有吗?我这次到沪市刚好回来能带点。”刘一民看着朱父手里的参桂养荣酒。
朱父正色道:“你说也奇了怪了,喝其它的酒我喝不了多少,这酒可能是度数低,一次能喝不老少。”
一次能喝不老少,嗯,多带!
“明白!”刘一民举起茶杯碰了一下,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吃完饭,刘一民骑着摩托车离开了四合院。
三月一号,正是《时代三部曲》出版的日子。刘一民和严家炎、孙玉石坐上火车离开了燕京,三个人提着行李坐在了硬卧里面。
中文系给的差旅费只够坐硬卧的,刘一民不好意思独自坐软卧,更别提坐飞机去了。
中文系的其他老教授年纪已高,不适合跟着他们出远门。
“严教授,长途漫漫,咱们甩几把扑克?”刘一民笑着说道。
孙玉石说道:“一民,你可真够闲情逸致的,你不想想讲话稿吗?”
严家炎说道:“来吧,甩两把!”
旁边的老头儿好奇地看向三人,笑道:“你们三人可真有意思,学生跟老师处的像是哥们儿。”
严家炎和孙玉石相视一笑,孙玉石说道:“别看他年轻,也是我们学校的教授。”
老头儿扶了扶老花镜,看了看三人的面庞,翻了一个身子:“别逗了,看着明明是个学生。”
三人坐在旁边甩着扑克,严家炎低声讲着议程的安排。严家炎对着孙玉石说道:“老孙,这两年你也要多担任一些行政职务,你年轻,不能总是把精力放到教学上面。”
孙玉石说道:“搞得我好像比你年轻十几岁似的,也就比你小了两岁。”
严家炎当上中文系的主任,就得慢慢的选下一任主任了。严家炎之后当中文系主任的,就是孙玉石。
严家炎说道:“小两岁也是小,还有你,别斜眯着眼只顾着偷看我的牌,又一边在哪儿呲着牙笑,明年你可就硕研毕业了。”
“对2!”刘一民将牌甩到床上,不满地说道:“严教授,您这可是人身攻击。”
孙玉石看了看牌摇头说“不要”,又笑道:“应该把一民调到现代文学教研室来,当个副主任绰绰有余。”
“我还准备让他单独组建一个教研室呢。”严家炎说道。
听到上铺的老同志传来呼噜声的时候,三个人也不打牌了,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
在去沪市的火车上,经常能够听到有人钱包丢了的声音,乘警和广播员一遍遍的在火车上提醒大家注意钱包的安全。
看来目前裤衩牌钱包还是不太普及,要不然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过三人下车的时候,看到了两名乘警押着一名年轻人走下了火车,铁路派出所将人移交带走。
据乘客口口相传,别人是偷,这小子是抢劫。
孙玉石摇了摇头说道:“真是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三人到了火车站外,复旦大学的人已经在门口举着招牌等他们了。
“您好,严教授、孙教授、刘教授,我是复旦中文系负责招待工作的王禹,我先带着咱们到招待所。”
“麻烦您了。”
“不客气,这次能来咱们复旦大学开会,我们也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校领导非常支持。”
严家炎问道:“来多少人了?”
“你们是最先来的,会议后天才开始,离的近的来的就晚。今晚到明天估计是来人最多的时候,我们联系了好几家的招待所,并跟市公交车公司联系,会议期间用公交车接送。”
王禹热情地给他们介绍起来会议期间的安排以及沪市沿线的风光:咱们校区就在黄浦江边,会议期间你们要是有时间可以去黄浦江边吹吹风。
下午系里的教授会来拜访三位。”
复旦的招待所就在邯郸路校区里面,车子从复旦大学的老校门驶入,古朴的风格比不上燕大的皇家气派,但也能显示浓厚的人文气息。
进入学校后,王禹更加热情了,将路过的一座座建筑都给大家进行讲解,恨不得拼凑出完整的一段复旦历史。
北师大中文系有十八罗汉,复旦中文系有十四老,不过已经凋零了不少。
比十四老更出名的,则是后来的“十八驴!”
刘一民一直在想,为什么教做人道理的大学培养出了许多精致利己主义者?
到了招待所,王禹帮大家拿下行李,中文系专门有会议服务人员在旁边做登记。
开会的人多,房源紧张,只能两人一间。刘一民和严家炎住一间房,孙玉石和别人住一间。
招待所的布局和其它的招待所差不多,屋子里放的书桌甚至是学生的书桌淘汰下来的,上面还刷着革命标语。
严家炎笑道:“这次复旦有心了,也破费了!”
经费是燕大中文系、复旦大学中文系、美国文学研究学会(山大)联合出的,但燕大中文系是有确确实实的利益诉求的,其他两方追求的是学术和名气等比较虚的利益。
下午,复旦中文系的几个教授来拜访了他们。
严家炎一一给刘一民介绍:“这是刘一民,一民,这是十四老之一的朱东润教授、陈子展教授、这是陈韵吉教授”
双方一阵寒暄,陈子展教授对着刘一民说道:“严家炎,你们的宝树看起来很腼腆嘛!”
“哈哈哈!”
复旦十四老里面陈子展说话直接得罪过不少人,曾经齐白石老人因为陈子展的评价愤怒地认为陈子展看不起他,不过后来风波过后,齐白石称陈子展诚实。
在复旦中文系这些人里面,数陈子展年龄最大。
复旦的陈韵吉教授说道:“这是咱们全中国中文系的一次盛会,也是比较文学界的一场盛会,咱们到会议室将细节梳理一下。山大文学研究会的同志也到了,此时应该直接到了会议室。”
一行人朝外走去,三月份的沪市气温不高,而湿冷也让刘一民有点不好受。
严家炎在这样的环境如鱼得水,他就是老沪市人。
“三月份温差大,你们要是早晚出去,记得一定要做好保暖工作。”陈韵吉教授说道。
陈韵吉比较年轻,承担着复旦中文系的行政职务。
刘一民暗道接人的王禹还让自己等人去黄浦江吹风,这天气真去了才是脑子瓦特了。
到了会议室,山大的人果然已经坐在这儿等着了,山大校长吴傅恒亲自带队。
吴傅恒握着刘一民的手说道:“刘教授,见到你我很高兴,希望有一天你能到山大讲课!”
“吴校长,久仰您的大名。”
“哦?那以前邀请你来你怎么不来?”吴傅恒笑道。
严家炎插话道:“吴校长,实在是中文系事情比较多啊!”
“哈哈哈,坐吧,同志们,家炎啊,你放心,我们不挖人。“吴傅恒说道。
一群人坐下开始讨论比较文学研讨会的细节,会议进程两天,上午做主题发言,下午学术发言,第二天讨论比较文学和外国文学思想教育。
“同志们,这是一次盛会。咱们要积极开展相关的研究,有同志讲清除污染的问题,大家不要怕,我一再讲咱们搞的是学术,学术和清除污染并不影响嘛!”
吴傅恒再次讲了讲山大联合各个高校成立美国文学研究的初衷,赢得了阵阵的掌声。
三方人马将所有的细节碰了一遍后,离开了会议室。刘一民在复旦中文系寻摸了几眼,没看到自己的室友李学勤。
回到招待所,严家炎询问刘一民晚上有没有事情。
“我准备去看望一下巴老,万老师和师娘托我带了点东西,来了不拜访,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刘一民笑道。
严家炎道:“咱们想到一起了,我正好有件事情请《收获》办呢!”
“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