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井离乡从斡窭吹蕉京,就是最好的例子,相比于乡下的封闭环境,只有开放的东京能给予有过错误的生涯一丝重生的机会。
可是从头再来这种事,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相当困难的事情,小孩刚满四个月就出来继续工作,还有刚才相片里凌乱的背景,这背井离乡的两人当下的生活,可能并不轻松。
“呼...”皆川茜抬眸凝视远处和谐交谈的年轻母亲们,眼底闪过向往之色:“不过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呢...”
“犯过的错,永远无法弥补,我是知道的...”
“能够过上现在的生活,就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哦,”
“再去奢求其他的东西,就太贪心了呢...”
羽生信长不表现任何情绪,犯错就要挨打,承担过错的责任本身就是赎罪应有的过程,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从不后悔自己的行为。
从前那朵妖艳之花是皆川茜,现在的温柔人母则是蜕变后的皆川茜。
使用‘蜕变’这个词汇并没有任何不贴切的地方,一个敢于面对错误的人,起码在道德层面上要强过以前千倍万倍不止,并且在可以预见的未来,皆川茜的生活将会越来越好。
“那就好,”羽生信长点了点头,表情认真:“那就好...”
“呵呵,”皆川茜忽地发出轻轻的笑,她看着羽生信长奇怪的表情开口解释:“羽生同学也变了很多呢...”
“是么?”羽生信长耸了耸肩,对这样的说法并没有太大反应:“我一向都是这样。”
“不,”皆川茜摇头,开始回忆两年多前的时光:“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呢,”
“在学生当中是最显眼的那一个,独来独往,好像根本不会与任何人牵扯上关系,”
“就连老师们在私底下谈论到你的时候,也是一副不敢多说的样子哦。”
羽生信长耸肩表示不置可否的态度,高中以前的时光都是千篇一律的独行,没有任何人敢于靠近他,除去花火以外就完全没有可以谈话的人,这很正常。
毕竟,第六天魔王的名号不是单纯的听起来唬人而已,那可是切切实实建立在暴力上的东西。
不过他不后悔,对各种人渣施以铁拳制裁,说是自我满足也好,说是舍己为人也罢,他只是在做他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说起来很惭愧,那时候我其实一直都注意着你呢,”皆川茜在‘注意’两个字上加重读音,时隔两年,她才以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心态说出当时真正的想法:
“那时候很讨厌你那副堂堂正正,大义凛然的模样,一心想要将你掌控住,所以做了些奇怪的事,”
“现在我正式向你道歉。”
说着,她站起身来面对羽生信长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任性妄为的我给你添麻烦了。”
颇为正式的道歉,让羽生信长微感无奈,实际上时隔两年多以后,再回忆起当时的点点滴滴,心里已经不会有任何波动了。
所谓缘起性空,大致就是如此。
又不是刻骨的仇恨,过去了就过去了,起码现在的他不会再有丝毫不满,今天能找过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坐下吧,皆川老师,那些我已经忘记了。”
皆川茜直起身,看着羽生信长平淡的表情,竟有种他才是大人的感觉,不禁摇头露出苦笑。坐回到位置上:
“羽生同学变了很多呢...”
“是人都会变,或好或坏。”羽生信长对皆川茜的看法并没有任何抵触,他不像是性格没有定型的少年,会逐渐受到社会的浸染而扭转性情,而是随着生活环境的变化有所缓和,这是很正常的事。
只有他自己清楚,内心中主导的信念从没有改变,那就足够了。
两人间安静了一会儿,皆川茜等待情绪缓和下来,看了看时间:
“羽生同学今天来找我,是有别的事情吧?”
“不用在意,尽管问吧。”
羽生信长并不否认,实际上他今天来的目的更多的还是想看看当下的皆川茜而已,至于别的,只是可选的条件,不一定非要达成。
既然当事人已经提及,他顺势单刀直入:“是,有件事想要问问皆川老师你。”
“什么事?”皆川茜露出疑惑的神情。
思忖着,羽生信长问道:“我想问问,皆川老师你是不是曾经有一部限量版的索X手机?”
关于心之秘宝,他曾经的认知有错,认为那是由现实里流入心灵殿堂的,经过加藤惠的纠正他才明白那根本就是现实中物件的复制品而已。
他想要确定某些东西,某些已经有所猜测的事实。
皆川茜愣了下,显然没有想到羽生信长会提及这件事,她有些惊讶地点头:“是,我的确有这么一部手机呢,”
“已经是我还在上中学时使用的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羽生信长挑了挑眉毛,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进一步询问:“那部手机...”
“还在么?”
皆川茜不明白这个问题的含义,可还是点了点头:“还在,那里面存着我和最好朋友的合照,前些天的同学聚会上,我还拿出看过呢。”
心中的猜想印证,这一瞬间羽生信长脑袋中的疼痛陡然加剧,像是有了自我意识般,激烈地搅起狂躁的波动,那钻心彻骨的痛楚,简直要撕碎灵魂。
皆川茜见羽生信长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起来,连忙站起身伸手搀扶:“羽生同学?”
“你没事吧,羽生同学?”
羽生信长闭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兀自稳定自己的身形,挥手拒绝了皆川茜的搀扶,忍住疼痛轻松地笑道:
“没什么,只是有点贫血。”
“这样么...”皆川茜有些担心地望过来:“如果真的不舒服,还是尽快去医院吧?”
羽生信长只是摇了摇头,既然必选与可选的目标都已完成,再留下去也没有了必要,他轻轻地深呼吸着,开口道别: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不打扰下去了,”
“再见。”
皆川茜被一连串的奇怪变化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羽生信长已然转身离去,到了嘴边的话语只好咽了下去,目送少年离去。
“对了,”羽生信长的身形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以平静的语气不经意地询问:“可以再问皆川老师你一个问题么?”
皆川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点了点头:“你问吧,羽生同学。”
“你现在...”羽生信长微微皱眉,眼角的余光瞥向不远处谈笑的主妇们,那一张张轻松写意的脸与皆川茜神情深处的疲惫有天壤之别,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于是,他问出了口:“...幸福么?”
皆川茜了然,她思索片刻,神情转向认真,郑重而肯定的点头,笑意自眼角溢出:
“嗯,很幸福。”
“是吗,那就好。”羽生信长念叨一句,迈步继续向前,眉头彻底舒展开来。
-------------------------------------
昏暗的和室,阳光透过门照射进来,升腾起的却是阴冷的感觉。
四宫辉夜跪坐在地上,纹丝不动,像是失去了发条劲力的人偶,死气沉沉。
正前方,穿着羽织的光头来回奔走,神色中是掩饰不住的暴躁,他的脚步沉重,几乎每一次踩在榻榻米上,都会传递出愤怒的意味。
最终,他停了下来,睁大了眼睛瞪着身前的辉夜姬,瞳仁如同失水的鱼儿般空洞无神:
“呐?”
“为什么?”
“呐!?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快步走到四宫辉夜的面前,俯下身子,带着强硬的侵略逼近过去:“你说话啊?”
“为什么?”
“为什么狮童正义死了!?”
“为什么那个黑道没有死!?”
“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没有安稳住那家伙?”
“呐,辉夜,你明白自己的立场吧?”
“呐,你明白的吧?”
面对神经质一般的诘问,四宫辉夜抿紧了嘴唇,面色苍白一片:
“我、我不知道...”
“怎么可以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呢?”四宫黄光不住念叨着,又往后走回主位坐下,他一会儿按住额头,一会四处张望,像是找不到中心般心急如焚,忽地一把掀翻搭手的小桌!
哗啦啦!
盛满了茶水的小杯子与壶飞出去,摔在地面上,溅出一地水迹,凌乱不堪的形态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愚蠢!”
厉声的喝骂,令四宫辉夜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身体微微蜷缩起来。
“哈、哈、哈...”
四宫黄光急促喘息着,好一会儿后才平复下来,又以一种带着难言恐惧的温柔声线,言不由衷地道歉:
“抱歉呢,辉夜,哥哥我只是一时情急,”
“不过优柔寡断的你也有相当的责任,”
“来,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没有献身?”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连串的为什么,像是魔咒般缠绕过来,勒得四宫辉夜喘不过气来,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是她做不到,只能咬紧牙关,面对兄长将自己当作货物一般的态度低头认错:
“抱歉,我、”
“我不要听解释,”四宫黄光根本不准备给妹妹任何辩解的机会,他像个习惯了集权的家长,肆意压迫着血脉至亲:
“去做,快去做,”
“这很简单,脱掉衣服抱上去不就好了?”
“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
“也不想再看见任何差错,你明白的吧,辉夜?”
四宫辉夜脸上的血色尽失,讷讷地张口,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攥紧拳头,做出毫无意义地抵抗...
请刷新!
第378章 秘宝的去向
啪——嗒。
锁扣的机括声突然响起,一道身影闪现进来,带起的微风吹起玄关处堆积的灰尘,在空气中折射阳光,如同纷飞的雪,寂静无声。
羽生信长掩住鼻下,微微皱眉扇开光尘,开始打量起这间平平无奇的小屋。
手指划过鞋柜,清晰可辨的痕迹随之拉长,脚踩上过道的木质地板,吱呀作响不断,走到客厅后家具亦没有罩上防尘布,茶几上还放着一杯过期发霉的茶,似乎一切都显示出屋主人离开得很匆忙。
羽生信长的目光扫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循着上一次到来的记忆来到厨房里,打开了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