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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有善缘--任光英回忆录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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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打篮球,经常在一个篮球队里打篮球,现在还喜欢看体育节目。著名足球发言人冯东茂、冯绎伟,是我们以前学校的同学,也是跟赵玮最要好的两个人,他们老给赵玮看球片。如果我们家有个孩子要踢足球,冯绎伟、冯东茂他们肯定能给弄到足球队里去,他们管过少年足球队、青年足球队,是足协的,以前他们还在电视上讲解足球节目。这么多年了我也支持赵玮的爱好,其实我也挺喜欢球类运动的,小时候老去看球赛。

张纪中是拍电视剧的著名大导演,以前张纪中的爱人和赵玮在一个化肥厂里工作,她叫王君,也在原平化肥厂当工人。张纪中那时在辛县文工团工作,一到礼拜天就去看他老婆,晚上他没地方住,就跟赵玮在一个宿舍住。我们一直到现在都有联系,不过后来张纪中跟他老婆离婚了。

我和赵玮在一起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困难的事情,过得还挺顺的。不过男同志和女同志就是不一样,赵玮要是心里头有什么东西,根本不会表达出来。还有,他睡觉特别死,我心脏不好,晚上推他几次让他给我拿点药,他连醒都不醒,有时候我生气都没法生——除非揣一脚把他揣到地下去。

我对这件事并不怎么理解,可是我们家小姑子的爱人还不如我们家赵玮呢。小姑子的丈夫是作家,是冶金报社的总编,经常发表小说什么的,我家小姑子给他煮了元宵端到桌子上去了,他都不知道是生的还是熟的,就是那么个人。我们家小姑子搞不清楚她丈夫,就买了本书《男人是什么》,自己排遣自己,她还把这本书拿给我看。我们最后总结出来,有时候不能真的跟他们生气,他们连自己想做什么,在干什么都不知道,跟他们生气就是白生气!

回京后•相知相守

我们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了,老早就是一家人了,他的优点、缺点好像都分不清楚了:优点不突出了,缺点也不突出了。赵玮也不像原来那么爱打抱不平,爱管闲事了。别人要是有什么事,或者马路上有什么事他都不会停下来看,径直就走了。年纪大了人会改变很多,时代也不一样了。不像以前走在马路上的时候,他的眼神都显得特别厉害。

我们插队当知青那会儿,一般当他站在路口时,谁都离他远远的,都觉得他看人时的眼神有些凶。我们村里的女生都不敢理他,一看就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凶巴巴的。实际上是因为他是近视眼,可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他想找事呢,所以经常出一些误会。

不过插队那时我们村里还是有好几个女同学都看上赵玮了,但是赵玮看不上她们。最后她们不在我们村里待,都走了。有一个女孩还特别古怪,她觉得自己长得漂亮,个子比我还高,挺不忿的,觉得赵玮为什么看不上她非要喜欢我。后来她也走了,去了宁夏。前两年这个女同志从宁夏回来了还告诉我,说她以前喜欢赵玮。后来她照着我们家赵玮的个头、长相找了一个对象。

其实赵玮对我还是非常关心的,虽然嘴上不说,但从他的行动中都表现出来了。比如我怀孕的时候,赵玮把他攒着用来买自行车的钱都拿出来让我买东西吃了,其他同事欠他的钱,他也给收回来,都让我给花了,买香瓜和桃子什么的吃。那时他对钱是不在乎的,就是随便我花。

我在北京生孩子的时候他没有在跟前,我生完孩子快一个月的时候他才回来。那时山西的鸡卖得特别便宜才一块五一只,鸡蛋也便宜,他拿着装化肥的大袋子(那时候也不讲究,什么袋子都行)装了满满一袋子鸡(冬天杀了以后都冻住了),再带回北京来给我吃。

他对我还是挺好的,那么远还背这么多鸡回来。还背着鸡蛋,鸡蛋都是用纸箱子装的,里面放上锯末,然后码好鸡蛋。那时候北京卖鸡蛋都是拿本供应的,一次只能买五斤,我那时刚生完女儿的时候每天早上得吃五个鸡蛋,五斤鸡蛋根本不够我们一家吃的。

现在回头看看,那么多年两个人一起走过来了,现在都已经四十多年了。我觉得我的婚姻生活是幸福的,没有大起大落,一直都是平平顺顺地走过来了。有一次我们俩还开了个玩笑,说金婚的时候再照一次金婚照吧。不过虽然是开玩笑,但我还是期盼着那一天。

房子•孩子

九一年回京后,我在北京办事处工作,那时工资一直在涨,但是物价也随着往上爬升。有一次我们去顺义那儿玩,顺义那儿有个湖,湖那边有一片楼房,当时我们看着那楼可好了。那时候还没有实行商品房,一百多平米的房子也就是七万块钱左右。我们主任当即就说:“咱们一人来一套吧!”主任回去就借给我们一人五万块钱,因为我们办事处的职工都没有房子,意思是给每人借五万块钱,谁不买就不借,利息一年扣一万,等于一个月扣九百元。那时候我们工资才一千多一点,基本上全都扣光,一个月只剩一百块钱。当时我要了那五万也买了房子,但是后来还是把房子给卖了,因为老扣钱都没得花。

那时候不通车,只有长途车去顺义。当时我们买了房子自己没住也没出租,白搭了两年的取暖费,后来按照原价又给卖了。买时是六万七买的,又交了两年的取暖费,还加上办房产证的手续费(后来北京有大产权的房产证,我们办了房产证又交了一部分钱),总共花了八万块钱,那时候我卖了也就八万块钱,就贴上了两年的取暖费。我们的同事都把房子给卖了,觉得交通特别不方便。

那会儿也没有想到现在房子会升值,要是知道谁会卖。那会儿就只有一个人没有卖房子,但这个人得白血病死了。那时候我的工资被扣了九百元,老是没得花,那个房子太远了也去不了,我也没跟老太太说这房子的事。那时候买菜什么的都没钱,心里想着房子搁在那儿也没有什么用处,干脆卖了,那时候股市正好是好的时候,我买了股票又赔了,最后八万块钱还了三万多,四万块钱进了股市,最后也就剩了两万多块钱,我女儿结婚的时候取出来都给她了。

当时买房时我也没有想那么多,觉得环境很好,可是去一趟坐长途车要五块钱,还得赶车花一个半小时,晚上还得赶回来。我带我妈去过一趟,我妈说:“这个地方真好,还有一个大湖特别美。”我的房子前面都是小别墅,我们就在别墅区的前边一排,特别好!现在后悔了——现在至少值八十万了!可惜那时我们不能未卜先知啊!

那时候我们和老太太一块住,赵玮就说:“房子又不能住,还是买了吧,回头让老太太知道了就麻烦了。”好像是说我们有房子老太太这儿的房子就不会给我们了,他老是这么想。可是我当时想留着,但赵玮老是不给我钱,老挤兑我,非要卖房子,他的工资自己拿着也不给我花。我那时候一个月扣完利息就剩一百块钱了,一百块钱还不够买菜的,那阵儿的物价特别高,小油菜一斤要两块钱,最后没办法把房子卖了。

我退休的时候觉得工作三十多年什么都还没干呢,怎么就退休了,觉得恋恋不舍的,感叹日子过得挺快的。像平安保险那时候我还想:买它干吗,没用!后来在单位修空调的一个人告诉我:“大姐你买吧,这绝对好!”我说买就买吧,那时我四十九岁开始买了几份平安保险,这一转眼就十年了。那时候我就觉得我才五十来岁,离退休还早着呢,好像还有五六年的呢,现在一转眼我都六十岁了。

股市我做过,保险也买了,在工作之余除了这些,其他我就没有什么的了。

我老想买房子,不是说炒房,是因为我自己没有房,这个房是老太太的。我和爱人的分歧就在这儿,我老跟他商量买房子,因为我的钱做了保险和投资,没什么钱了,每年我都得交近一万块的钱,我挣的钱还得买菜什么的。我跟他商量,咱们省着点儿花,跟老太太商量咱们买房子。他不听,他的意思就是这么多年都住过来了,而且老太太这房子一直给我们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