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小时候有没有和兄妹一起做过很有趣的事?
张中杰:我们邻居家里种了一棵杏树,树上结的杏子特别多,我们几个男孩就上树上偷杏吃,有的杏子没有成熟,我们都偷下来,小时候特别淘。我们还上树掏老鸹窝,杨树很高我都能上去。
主持人:那您中学在哪儿上的?
张中杰:也在村里上的。
主持人:那时候上初中的人多吗?
张中杰:上初中也就一个班二、三十个人,我们有两个老师,一个是王老师,一个是张老师。
主持人:您玩得好的伙伴有没有和您一起上初中啊?
张中杰:都一起上的。
主持人:初中班上男生多还是女生多?
张中杰:初中班上男生多一些了。
主持人:那平常课余时间都玩什么?
张中杰:打乒乓球,打篮球,初中的时候就打篮球了,我喜欢体育,特别喜欢打篮球。
主持人:初中有玩得比较好的同学吗?
张中杰:初中要好的有张晓云、龚丽薄、小光,就这几个人,我喜欢跟他们一起玩。
主持人:是同班同学吗?
张中杰:是一个班的,我们上完课就打乒乓球,打篮球,还弹玻璃球。
主持人:66年开始闹文化大革命,学校有没有发生变化啊?
张中杰:学校都正常上课,我正好16岁,我也参加文化大革命,跟着别人到处游行,哪家有旧东西,搜出来都砸掉,当时组织了好几千人,家家户户都去,都搜,那时候我参加了红卫兵。
主持人:参加红卫兵不是有要求吗?
张中杰:都可以参加,那时候有特批,贫农可以参加,中农、富农就不让参加。
主持人: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停课了吗?
青涩的上学时代
张中杰:也上课,但有时也不上课,那时候上课都不太正常了,没有规律,队伍到处游行,出来了新的中央指示,就到街上宣传、广播,当时我就负责写大标语。
主持人:和写大字报差不多吧?
张中杰:对,和大字报差不多。当时在村里办了一个宣传栏,宣传栏里面的内容都是我一个人写一个人画。
主持人:都写些什么内容?
张中杰:批判资产阶级思想,因为当时分两派,一个保皇派,一个造反派。
主持人:你们游行每个村都要去吗?
张中杰:对,都要去。
主持人:你们初中学哪些内容?
张中杰:语文、数学、几何、代数。
主持人:那时候学习成绩好吗?
张中杰:文革闹得那么厉害,上课也照样进行。但游行、宣传都挺多的,再加上我本身也跟不上学习,那时候成绩稍微差一点。
主持人:闹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你们的学习内容有发生改变吗?
张中杰:文化大革命之后,我们要求学的政治思想比较多,语文课很少,学的都是当时的形势。
主持人:上初中时有没有什么难忘的事啊?
张中杰:上初中的时候,我们领导去市里搞活动,我们都要跟着去。有时候一晚上都不回来,有时候去了人家领导不接见,就等到第二天早上。
主持人:为什么?
张中杰:就是批准你加入组织!我加入了造反派,不管是造反派还是保皇派都得让领导批下来才行。有一次我记得很清楚,我和同学两个人骑一辆自行车去,回来的时候我们累了就一个人骑一个人蹬,正好过来辆马车,马车把自行车压坏了,自行车是借我们村石春雨的,我们两个人又把车弄到市里面,修了好几天才把车弄了回来。
因为我们两个人骑得比较快,后来马车一过来就倒了,倒了以后把横梁压下去了,当时花了2块钱,当时2块钱已经很贵了。
主持人: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去村里收古董、砸古董有没有您比较难忘的事情啊?
张中杰:当时是破四旧立四新,学生和造反派一起到各个村里,有古董的都得砸掉,我们到周围的村里去搜。
主持人:敲锣打鼓去的?
张中杰:对,我们敲锣打鼓的去周围村里搜,搜出来的古董当场就砸掉。
主持人:有不交的吗?
张中杰:有不交的,有一个老太太她家里有古董不让砸,当时去了好几百人都把她家围住了,结果还是被砸了,谁也挡不住,可厉害了。
主持人:上初中的时候班上有谈恋爱的吗?
张中杰:没有,在班上谁也不敢。
主持人:您有喜欢的人吗?
张中杰:有喜欢的叫张美丽,心里头想但没有谈过。
主持人:初中的时候选坐位有没有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坐?
张中杰:有,我们都选择跟喜欢的人坐在一起。
主持人:张美丽家庭情况怎么样?
张中杰:她父亲是个正式职工,她将来可以替她父亲的班,而且我也喜欢她。
主持人:她知道您喜欢她吗?
张中杰:知道,但没有表示过,最多也只是握握手。那时候上学封建思想特别严重,男孩不能跟女孩在一起说话。
主持人:老师有没有给你们说过关于生理方面的内容?
张中杰:没有讲过这些,不像现在初中老师就要讲生理卫生,那时候生理上的东西都不讲。
主持人:平常在家里做家务吗?
张中杰:平常放学回来上地里弄草喂猪、喂羊、喂兔,帮家里干活。我记得上学的时候家里条件特别困难,当时又遇上三年自然灾害,地里的庄稼没有收成,平时我们就吃树叶,树都光剩枝了,还啃树皮,我和父亲还有弟弟去太行山找野果吃。我妈给我们做汤,放点儿玉米面,放点儿树叶,就吃这个。那时候老是想等我到条件好的时候把那些东西都藏起来,等到条件不好的时候再拿出来吃,当时一个馍头都吃不起,别说白馍了。
主持人:家里都吃些什么?
张中杰:吃胡萝卜,吃树叶、野菜,很少有粮食,三年自然灾害时最厉害。
主持人:那时候上高中需要考试吗?
张中杰:要考试,但对文化层次要求得不高,因为搞了几年运动,好多文化课都没有学好,学校也不主张上课。
主持人:那时候你们班里有多少人考上高中的?越往高处读书的人就越少了吧?
张中杰:也就有20个人。
主持人:学费贵吗?
张中杰:很低,因为农村本身收入就比较低。
主持人:您高中的时候就入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