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中杰:1969年11月份吧。当时造反派里有驻队干部,就在造反派里挑几十个人,当时我们派里有6000多人,入党的总共9个人,造反派3个,保皇派3个,还有驻队干部选了3个,总共9个人。原来没分两派的时候有一个好朋友,他写文章写得非常好,他对我也非常好,因为我也喜欢写文章,后来因为他是保皇派我们就分开了。
主持人:高中有玩得好的同学或者参加造反派认识了一些朋友吗?
张中杰:原来我有一个好朋友是个领导,我在政团,他在四团,他家的政治背景没有我家的政治背景好,他不想当一把手,但是他的年龄比我年龄大,所以也得听他指挥。他的家庭条件不太清楚,他要让了,就让我当头,那时候由于政治原因,越是贫苦的,越没问题。我也没有不良的现象,我们家里条件也不好,参加的只有我一个人。
青涩的上学时代
主持人:那还有其他好朋友吗?
张中杰:当时还有一个小名叫大树
主持人:那平常出去宣扬政策,有什么事情比较难忘?
张中杰:当时分队的好多人都听我们指挥,提供一个地点,然后在那开会。当时我主要负责读报纸一类的,到处宣扬新政策、新内容,他们主要负责搞材料,比如领导有什么问题之类的。
主持人:有没有找你材料?
张中杰:没有,当时我是小孩,我父亲又是个转业军人,我根本什么问题也没有。当时要把事情都陈述清楚了,家里没有一点历史问题的, 表现好的积极的才能入党。69年文化大革命时我正好18岁,年龄正好适合入党,在我们队,我是最年轻的一个党员。
主持人:高中那时候有没有谈恋爱啊?
张中杰:没有,那时候文化大革命特别乱,都是在搞政治斗争。
主持人:那您上高中还和张美丽联系吗?
张中杰:没联系了,她最后都不上学了,她接替她父亲的班去了。
主持人:上完高中以后怎么没继续上大学?
张中杰:因为家里条件不是太好,姊妹又多,父母没地方挣钱,根本就养不起。
主持人:您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张中杰:我父亲脾气不好,特别暴躁。我母亲不去地里干活,就在家做家务,给我们做饭洗衣服。
主持人:他们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张中杰:可能是别人介绍的,他们不是一个村的人。
主持人:您母亲娘家离你们家有几里地?
张中杰:有五里地吧。
主持人:您母亲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
张中杰:姊妹三个,有一个在生活最困难的时候卖出去了,解放以后才找到她。
在实践工作中渐渐成熟
主持人:高中毕业为什么想当老师呢?
张中杰:别人介绍的,一个驻地学校姓董的让我去当老师,我就去了。在那儿干了一年,我是四年级的班主任还教五年级数学和音乐。
主持人:您当班主任时班上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张中杰:我教的学生有36个人,人挺多的。当时男生多女生少,因为4年级有两个班,5年级也有两个班,我就当4年级的班主任然后教5年级的数学。当时教书的时候,我们二十多个教师也经常进行比赛,看哪个班考得好,考得好的班级就挂红旗,我在学校也是党员,学校领导对我也很重视。
主持人:教书的时候班上的学生怎么样呢?
张中杰:好的学生多一点儿,就是有一个不好管理的,他每天都不爱上学,三天两头的去一次,爱逃学,我就罚他站。有的时候他妈妈刚把他送到学校,他一会儿就跑了,根本管不住。他叫王小虎,一星期基本上三节课,他妈妈边走边打他,他妈妈一走他又跑了。
主持人:那你们班有最爱学习的同学吗?
张中杰:最爱学习的同学叫孟孔雀,她学习成绩比较好。班里头改作业,都是她帮我,她还领着学生读拼音和课文。
主持人:教书期间有什么有趣的事?
张中杰:那时候每星期都有一节劳动课,到沙滩上去扎袋子、种田、弄石头,每星期还有一节劳动课墩土。
主持人:那您觉得做了一年的教师,在工作当中有什么快乐的事?
张中杰:也有快乐,那些老师都是年轻人,平时下课以后唱唱歌,打打乒乓球,特别有意思。和同学在一起唱唱歌,有时候还唱戏。
主持人:那时候当老师有工资吗?
张中杰:没有,我们都挣工分,大队上统一发工分。
主持人:在教学这一年当中有没有什么辛酸的事?
张中杰:我们原来村子里的一个家长被判过刑,他给领导说我不好,领导来找我,后来我跟领导发火了,我说:“我教育学生有错吗?”那位家长觉得在我课堂批评了学生,不高兴。
主持人:为什么突然当了一年老师就去当会计了呢?
张中杰:我们大队的会计突然中风了,支书就问我愿意不愿意做会计,当时年轻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后来我跟我妈妈商量,我妈妈说:“你认为哪个好你就做哪个吧!”后来我就决定当会计,但当教师跟当会计是两码事,我也没有学过会计,然后支书给我找了一个老会计帮我做账,教了我几个月,我差不多会了。
主持人:您主要负责什么?
张中杰:大队的经济来往都要过账,各队的来往,还有大队的其他企业收入。
主持人:为什么干了一年就不干了?
张中杰:1973年有推荐提干的指标,我有一个邻居,他在乡政府当秘书,他要在镇上挑选两个人,一个是提乡政府的副书记,一个是提到办公室的。当时我是张建勋介绍去的,从几个大队里头挑,挑会写东西的,最后挑了我,当时我会写,画画也挺好的。第一天上班特别紧张,在镇政府上班很压抑,镇政府书记叫武凌俊,书记经常表扬我,说我挺有眼力的,不用说都知道要干什么,他们都很喜欢我,因为我年轻各方面又都挺好。
主持人:那在镇政府里头当党委书记秘书,有没有什么记忆特别深刻的事值得回忆?
张中杰:每天跟市委的单位汇报,每天都要写一篇文章汇报,还有生产进度都要汇报,那时候特别忙。
主持人:做党委书记秘书有没有发生什么印象特别深刻的事?
张中杰:在乡政府有几个年轻人,一个广播员、一个通讯员、一个管养殖的,我们几个年轻人相当厉害,原来的广播员现在调到市委当副书记,通讯员现在市里管行政。书记下乡我们几个年轻人都陪着领导去,那时候潘阳一个大队斗争相当厉害,领导去谈话就带着我们。
主持人:为什么当党委书记秘书突然想转到化工厂呢?
张中杰:那是1978年,河南省有一个文件,69年入党的人国家不承认。市里头有个文件,说镇政府不存在临时工,所以我们几个人就到镇上的厂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