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长期缺乏劳动力,她却坚持让能下地干活的大哥甄瑞林(聋哑人)去北京聋哑学校求学,良好的教育为他后来成为八级技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我的二姐甄瑞坤在镇上上高小时,交不上伙食费,母亲便到集市上卖白薯干赚钱,甚至还卖掉了自己珍存多年的娘家陪嫁棉袄;迁到北京以后,她更是节衣缩食,不遗余力地让我们接受最好的教育。她还经常对我们说:“你们是国家的人,要听从党的召唤,服从国家分配。”
父母一生都不忘学习,晚年还坚持每天听广播、看报纸、看电视,不断充实自己,紧跟形势。
他们的深情厚意持之以恒,风雨同舟七十余年,相互对视一笑,便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那种默契真是羡煞旁人。
辛苦练快板努力学魔术
我在进入部队前就开始学习快板,至今都深深感念当年那位启蒙老师——姚金田老师。在他的悉心指导与严格鞭策下,我的快板技巧一日千里,掌握得很快。到了部队还遇见一位同样喜欢快板的战友,“千金易得,知音难求”,我深感幸运。我俩经常一起切磋,共同进步。
在快板练得比较熟以后,我又开始接触魔术。当时是通过同学找到了宣武杂技团的一位老艺人,他毫不保留,把自己的几个拿手绝活儿倾囊相授。那一段学习过程让我受益匪浅,为我以后自创魔术打下了基础。
到了部队以后,我成为一名责任重大的通信兵——这是被毛主席誉为“科学的千里眼和顺风耳”的兵种。除了做好本职工作以外,我还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文艺特长,把快乐带到了战士们中间,带到了军区附近的老百姓中间。
快板和魔术都是我为之痴迷的艺术爱好,它们伴随着我的军旅生涯,为我赢得了不少鲜花和掌声。
我从十三岁开始打快板,当时托人找到了北京曲艺家协会的姚金田老师,表明了我向他学习的意愿,他很乐意地答应了。进部队后还碰见一个“师傅”,是一个快板打得特别好的战友,我们经常一起切磋,他给了我不少很好的改进建议。
于是每周的周六和周日,我和姚老师就在公园碰头,他开始的时候是教我基本功。比如打板点,板点是快板中用来烘托情节的,分为单点、双点、混合点、马蹄点、天津快板点,数来宝点,锣鼓点等好多花样。练这个的时候比较单调,没有毅力不行,所以好多人都学不会。
我练的时候也常常觉得心烦意乱,打着打着就乱了,得从头再来一遍。而且后来大板小板合在一块,打了大板忘小板——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些基本功看起来简单,练起来又花时间又费精力。但一是出于兴趣,二是我这个人不喜欢做事情半途而废,就一直坚持学了下来。
基本功练熟了以后再练花板,难度又上了一层。花板打好了以后练说,就是打快板的时候配上说辞,比如“华蓥山,巍峨耸立万丈多”之类的。最后要学怎么讲究快板的合辙押韵,加上表情和动作,就成了比较完整的一套快板了。
后来他又教给我一些拔高的技巧,我还记得有“十三辙”①:常用的有姑苏辙、乜斜辙、怀来辙等。有时候他让我现场表演一段,再指出毛病,并提出改进意见。他告诉我好的快板表演要达到“高而不喧、慢而不断”的境界。所谓“高而不喧”,是指声音要响亮,但是不能给人喧闹的感觉;“慢而不断”是指叙述一件事的时候要张弛有序,可以起伏连绵,但是主要线索不能断。
比如姚老师教给我的这首按照十四道大辙写作出来的诗句:
风 吹 暑 去 荷 花 谢;
(中东辙) (灰堆辙)(姑苏辙)(一七辙)(棱波辙)(发花辙) (乜斜辙)
秋 爽 云 高 雁 字 来。
(由求辙) (江阳辙)(人辰辙)(遥条辙)(言前辙)(司辞辙) (怀来辙)
这些规律都是经过多年的表演经验总结出来的,能够受到老师如此的教授,我学习和练习起来也都更加事半功倍了。
他还教我一些表演的要领,怎样使用恰当的眼神和动作,一个人把好几个角色演活了——眼神和举手投足方面的学问对我以后参加影视表演也很有帮助。所以说其实艺术的原理都是一脉相承的,有很多东西都是可以触类旁通的。
在表演经验方面,老师还传授给我一套口诀,这也是快板行当中普遍遵循的规则:“唱打多变,穿成一线;叙事抒情,分节分段;快而不乱,慢而不断;说唱配句,起伏连绵;板音不吵,运用自然;吐字发音,字正腔圆;高而不喧,低而不软;用气丹田,切记别喊;声请结合,统一对线。”
那时候不光放假的时间去学习,平时只要是写完作业了,就不能像正常孩子那样出去玩,得自己下功夫练习——我家那边有个北土城路,路边有很大一片树林,我经常去那里练快板。直到各种点都掌握了,就开始带着学习魔术。
我的一个同学的爷爷是宣武杂技团的,过去在老天桥表演。当时我就跟他学魔术,他是跟他爷爷学的一身好本领,能者为师,我虚心向他学习。
魔术的道具都是我自己制作的,没有花钱。其实那些道具也都很简单,一般就是几根绳子、几个铁圈、几个饭碗之类的,不像现在那些魔术道具店里卖的东西,它们都特别贵。
就这样在同学的指点下,凭着那些简陋的道具,我学会了仙人脱衣、仙人摘桃、旱地拔杯等魔术。
注1:过去曲艺、戏曲演员编的相同韵母的13组词,即江阳、言前、一七、怀来、姑苏、灰堆、中东、乜斜、由求、发花、波梭、任臣、遥条,演员以之为押韵的标准。
通信责任大随时需待命
我于1968年2月到福建参军,当时参军对政治背景要求很严格,出身好的“红五类”①才有资格报名。我是革命干部的子弟,属于革命干部那一类。有了资格以后还要检查身体,比如说视力就得在1.0以上,这个完了以后还要通过政审。总之就是经过重重的考验,才能进入革命队伍。
发报机
我一开始是当特种兵,也就是通信兵,像电影里面经常演的,专门负责敲电键、传情报的那个兵种。毛主席说:“你们通信兵是科学的千里眼,顺风耳。”这就是在强调我们工作的重要性。
我被调动过最远的工作地点是二毛山,离金门最近的那座山。我记得那里的飞机场号称战斗机“三分钟到金门,五分钟到台湾”——可见已经是南海前线了。那边的通信兵24小时监听情报,台湾一有风吹草动,我们这边要立即做出反应。比如如果那边的飞机起飞,我们提防他们飞过来扔炸弹什么的,发现险情也要立刻派飞机迎上去。
当时我们在“空八军”当通信兵,都是直接跟军参谋长、军长等高层领导联系,好把情报在第一时间内送到他们手里,他们根据情况随时调整战略,不能给台湾可乘之机。那需要极强的责任心,要是漏抄电报可就不行了,因为电报抄完了以后要立刻转给机要员,人家给翻译出来,领导才知道是什么内容——这些内容可都是紧急军情,耽误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