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南明,我骑砍无双 第48节

  只见两侧火光中明军旗帜林立,杀声震天,无数箭矢、滚木擂石正源源不断地从头顶倾泻而下,狭窄的谷底成了清军自投罗网的绝地!

  “稳住!别乱!前军变后军,给老子冲杀出去!”

  萨弼面目狰狞,试图稳住阵脚,挥舞着长刀声嘶力竭地咆哮着,然而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拥挤的队列中蔓延。

  他的嘶吼声也被战场上的喊杀声淹没,头顶上方滚木擂石如雨点般砸落,落入密集的人堆中,将清军砸得人仰马翻,骨骼碎裂声与垂死的惨嚎此起彼伏,

  “放箭!别让鞑子聚拢!”高坡上,胡国鼎与陈九皋指挥着部下继续围攻清军。

  他们话音落下,又一波致命的箭雨夹杂着灼热的火箭,精准洒向试图结阵或寻找掩蔽的清军马队,火焰在倒地的人马尸身上跳跃,也点燃了许多清兵身上的棉甲,让他们尖叫着扑地打滚。

  “擂响战鼓,进攻!”

  咚咚咚——

  漫天箭雨中,战鼓声再度从四面八方响起,明军旋即呐喊着冲下山坡,向谷道上混乱的清军合围而去。

  马宝再度身先士卒,誓要将刚刚被追击的憋屈宣泄出来,他率先策马杀入人群之中,挥刀左劈右砍,将胆敢阻拦他的清兵斩于马下,但清军已无心抵抗,很快便被马宝与合围过来的明军杀得大败,死伤惨重。

第109章 生擒

  “冲出去!冲开一条血路!”

  萨弼嘶声力竭地咆哮,他目眦欲裂,挥舞着长刀劈砍着挡路的败兵和敌人,试图集结身边的戈什哈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眼前的形势已经非常明朗了,萨弼即便真的是一个傻逼,此时也已经深知自己中了许言的毒计,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和冰冷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知道,自己鲁莽的追击,不但将这数千精兵带入了绝境,连他自己都难以幸免。

  在马宝身先士卒的冲杀,以及明军四面合围之下,清兵已然丧胆,大部分人只顾抱头鼠窜,互相践踏,只求离那催命的火光和箭矢远一点,哪里还听得进萨弼以及乱军中佐领们的呼喊。

  萨弼身边的亲卫巴牙喇也被溃兵冲散,接二连三地被不知从何处刺来的长矛、射来的冷箭戳翻、射落马下,跟随萨弼一同左突右冲的残兵人数迅速锐减,深深的绝望感笼罩着他们的心头。

  就在这时,马宝终于发现了被巴牙喇簇拥着的萨弼,后者身上相较于周围的旗丁更加华丽的装饰也暴露了他的身份。

  马宝在发现萨弼后,眼中顿时精光爆射,大吼道:“鞑将休走!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话音未落,他便催马挺枪,如离弦之箭般杀向萨弼。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马宝刚刚佯装溃败,已经积攒了一肚子的怒火和憋屈,而今看见萨弼后,只想着将他挑落马下,发泄自己的心头之恨。

  而萨弼眼见一员明将怒吼着,恶狠狠向自己冲来,凶性也被彻底激发,他狂吼一声,举刀迎战。

  萨弼毕竟是满洲悍将,武艺娴熟,搏命一击倒也声势骇人,只见长刀卷起腥风,当头劈向马宝。

  下一刻,只听当啷一声巨响,枪刀狠狠碰撞,火星四溅。

  马宝手腕一沉,只觉对方力道沉重,却也激起了他的狠劲,他不退反进,枪势一转,化作毒蛇吐信,疾刺萨弼胸腹要害。

  两人瞬间在混乱的尸山血海之中捉对厮杀起来,刀来枪往,火星迸射,凶险异常,萨弼虽勇猛,终究气力消耗过甚,更兼心胆已丧,被马宝那饱含复仇怒火的枪势死死缠住,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就在两人斗将之际,护卫着萨弼的清军也与合围上来的明军厮杀起来,战场上的清军已经被明军冲散,只能被迫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他们虽然是身经百战的精兵,但双拳难敌四手,一番厮杀之下,清军接连倒在血泊之中。

  萨弼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眼前闪过一抹惊惧,为了不死在敌人手中,他一咬牙,猛地拨转战马,竟以不顾一切的架势向谷口方向硬闯。

  可马宝哪容他走脱,眼中厉色一闪,中长枪陡然变招,不再是迅疾的突刺,而是蕴含千钧之力的横扫——枪杆撕裂空气,带着沉闷的风声,狠狠砸在萨弼战马的后腿上!

  “咔嚓!”一声脆响伴着战马凄厉的悲鸣,马腿应声而断。

  萨弼只觉得胯下坐骑猛地一沉,整个人随着战马轰然向前扑倒,他慌忙想要跃离马背,但巨大的惯性让他根本无法稳住身形。

  “嘭!”下一瞬,萨弼便重重地摔落在地,溅起一片泥血混合的污物。沉重的铠甲让他一时难以翻身,还不等他挣扎起身,几柄冰冷的枪尖已带着呼啸声抵住了他的咽喉、心口和后颈。

  周围的明军士兵如同饿狼般扑上,七手八脚地将这个满洲显贵死死按在地上,沉重的甲胄在此刻成了束缚他的牢笼。

  “捆了!”马宝收起长枪,长吁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大功告成的激奋与凶狠,几个力大的明军士卒立刻拿出结实的绳索,不顾萨弼愤怒的嘶吼和挣扎,将他手脚捆得如同粽子一般。

  周围还在负隅顽抗的清兵都看见了萨弼坠马的一幕,碍于战场的昏暗,他们没有看见萨弼被生擒,而是先入为主地认为萨弼被马宝击杀,最后的抵抗意志也被彻底抽空。

  主将既亡,再做挣扎不过是徒增伤亡!

  “辅国公死了!”

  “萨弼大人被杀啦!”

  “快跑!撤退!撤退!”

  混乱中不知是谁先喊出了第一声,紧接着这令人绝望的呼号便如同瘟疫般在残存的清兵中迅速蔓延开来。

  剩余的清军如同被沸水浇过的蚁群,彻底放弃了抵抗,拼命地丢盔弃甲,不顾一切地调转马头或迈开双腿,只想朝着山谷外围黑沉沉的夜幕深处逃命。

  有些人慌乱中被同伴撞倒,随即被无数惊慌失措的脚掌和马蹄践踏,更多的人则是在黑暗中像无头苍蝇般乱撞,只为远离这炼狱般的战场中心。

  “不要放走一个鞑子!”

  马宝举起长枪,高声暴喝道,战场上的明军随即在欢呼声中大步追击起那些逃跑的清军,他又大声喊道:“鞑子主将已被我生擒!残敌胆气已丧,不足为惧,全军齐声呐喊——缴械不杀!”

  洪亮的命令被迅速传递开来追击残敌的明军将士们皆闻言大喊:“尔等主将已被生擒!”

  “降者免死!跪地不杀!”

  “放下兵器,饶尔等不死!”

  清军溃兵听到明军的呐喊声,更加心惊胆裂,主将没有被杀死,反而是被活捉,这后果可要比主将战死更加严重。

  那些汉人士兵则更加干脆,连主将都被活捉,他们也没有抵触的心思了,越来越多精疲力竭或已被分割包围的清兵失去了最后一点侥幸,纷纷丢下武器,双手抱头,颤抖着跪倒在地上。

  被几杆冰冷长枪牢牢钉死在地上的萨弼,此时面如死灰,剧烈的屈辱感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脏,他望着兵败如山倒的场面,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野兽般不甘心的低沉嘶吼,充满了绝望的恨意,却无法撼动身上士兵分毫。

  萨弼只能如同一头待宰的困兽,徒劳地在泥血污泥之中扭动,被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手葬送的精锐大军彻底崩溃、消散于这冰冷的山谷之中。

第110章 呕血

  因为苏布地与多尔济二人奉献生命的拼死阻挡,屯齐有了足够的跑路时间,他直接带着还在昏迷养伤的阿巴泰一口气撤出数里外,才惊魂未定地停下来,回首看向大营的方向。

  营区火光冲天,一片兵荒马乱,即便相隔数里,那灼目的红光与隐约传来的如同野兽般的绝望呐喊,依旧撕裂着夜幕,狠狠撞击着屯齐和出逃清兵们的心脏。

  “该死……都完了……都完了啊!”

  屯齐攥紧了缰绳,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营地的方向,充满了不甘和无力,他很想集结溃兵反攻回去,赶走明军夺回军营。

  可是,看着周围狼狈逃出来的士兵们,他们许多人都丢盔弃甲,惶惶不安,甚至还会被周围黑暗中摇摆的树枝投下的影子给吓到。

  屯齐的心里很是憋屈,我大清自太祖皇帝建国以来,何曾有过如此狼狈的经历,哪次不是压着明军打,即便有时会遇到硬茬,可终究还是我大清赢得了胜利。

  可现在,自从与许贼交手后,清军屡屡受挫,先是阿巴泰身受重创至今昏迷不醒,而后便是今晚的夜袭……他甚至还不清楚袭击大营的明军到底有多少人!

  得赖于周围夜色的掩护,他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有明军在攻打军营,再加上许言亲领一支铁骑强行杀入中军,更让他惊慌之下失去了冷静判断的时间,只能护送阿巴泰仓皇逃窜。

  而现在到了安全的位置,他终于有时间回过神来考虑今晚发生的事情——从明军一开始的进攻失利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脑海里快速理过。

  很快,屯齐就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明军的谋略当真是一环扣一环,先是故作进攻失利引诱积怨已久的清军主动出击,等营中守备空虚后,再突然以主力发起进攻。

  夜袭已经可以说是许言的拿手好戏,有他亲自领队,如何不能将自己的大营端掉,如果不是苏布地与多尔济两位固山额真拼死阻拦,只怕自己已经是许言的刀下亡魂了!

  至于领兵追击的萨弼……屯齐到现在都没有收到他的消息,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屯齐不敢再深想下去,他看着仍然喊杀声震天的大营,心中愈发凄凉,今晚发生的事情若是被朝廷知晓,他被夺爵贬官算是轻的,重则只怕会被抄家问斩,这一切都是萨弼那个该死的莽夫所害!

  可是,朝廷不会听从他的辩解,摄政王在失去亲弟弟后,脾气日益暴躁,现在他们这路大军又被击败,连阿巴泰本人都身受重伤,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与其被抓回京师论罪处置,倒不如貌似冒死反攻,即便是死在明军手中,也好比死在朝廷的问罪之下。

  想到这,他脸上闪过一抹决然之色,命人将阿巴泰护送至光州休养,自己则率领残兵向大营杀去,试图将明军赶出去,重新夺回大营,整顿兵马。

  另一边,许言也很快得知了萨弼那路清军被全歼的消息,他看着眼前同样溃不成军的清军残兵,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峻的笑意。

  萨弼的覆灭,意味着这路清军已经再度遭到重创,而清军中军大营内的残部在明军铁骑的反复冲杀下早已四散奔逃,偶尔还有零星抵抗的八旗兵士,却被明军弓弩手轻松逼退,火光映照下,尸体与破碎的旗帜遍地狼藉。

  而就在这时,屯齐也率军杀了回来,他沿途收拢败军,很快便重新拉起了一支队伍——清军大部分人都是在摸不清楚情况下被裹挟着溃逃,再加上屯齐被许言吓得先行逃跑,群龙无首之下,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眼下屯齐带着决死的意志杀回来,沿途遇到的败军也顺势加入他的旗下,因而很快便重新组织起兵马,试图将明军击退。

  许言见萨弼那路清军已经被全歼,而营中清军也被重创,眼下敌军居然还能卷土重来,而自己麾下这数千兵马以新兵为主,跟在他身后打顺风战还行,只怕再度击败重整旗鼓的清军。

  出于谨慎起见,他还是下令主动后撤,避免与清军再战,夜战不仅影响敌人,同样也影响己方,尤其是己方以新兵为主,若是交战以后出现失利,极有可能迅速演变成席卷全军的溃败。

  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随着许言一声令下,明军便开始有序后撤,他们甚至还将伤兵也一块带走,撤出营地之前,也不忘四处纵火,让火势变得更加剧烈。

  他们撤军不久,屯齐才率领着沿途收拢的残兵败卒,怀着一腔必死之志向火光熊熊的大营冲去,沿途的景象愈发凄惨,丢落的盔甲、断裂的兵刃、倒毙的尸体,都在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惨烈厮杀。

  在他们重新杀入营地后,预料中的激烈抵抗并未出现,迎接他们的只有被火舌舔舐过的残垣断壁、弥漫的浓烟以及遍地清军的尸体和破碎军旗。

  明军已不见了踪影,屯齐勒住战马,心中混杂着劫后余生的侥幸和难以言喻的耻辱与愤怒。

  他本想拼死夺回大营,即便不能成功,也要像个勇士一样战死,用鲜血洗刷一部分战败的耻辱,可对手竟然……不给他这个机会!

  很快,屯齐便找到了苏布地与多尔济的尸体,苏布地的无头尸身倒在血泊之中,头颅飞到了几步开外,如果不是他身上甲胄的样式不同,还无法很快找到他的尸体。

  多尔济的死状更加凄惨,脖颈的血洞几乎要将他的脑袋整个砍下,只剩下一层皮还连着他的脑袋和尸身,他死不瞑目,面门上还残留着临死前的骇然与不敢置信。

  “许……贼!”

  屯齐看着这两位牺牲自己掩护他撤退的固山额真,只觉得气血上涌,喉头一甜,居然当场呕血,那股滔天的怒意和深深的无力感再次席卷而来,让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

  下一瞬,一口浊血从他嘴里喷出,屯齐再也控制不住,从马背上重重栽倒下来。

  “贝勒爷!”

  周围的将士们皆惊声叫喊。

第111章 萨弼

  许言并不知道屯齐已经被气得口吐鲜血,当场坠马。

  他率军后撤与马宝、胡国鼎等部汇合后,便押着俘虏向土门关方向撤退,沿途也收拢了众多趁乱出逃的民夫百姓。

  许言终究还是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他们等死,这山中野兽众多,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混迹在山中,就只有死亡一个下场。

  他也不怕有清军溃兵混在里面,眼下的时间线,大汉奸孙之獬还没有向多尔衮建议推行剃发令,这河南新占之地的百姓和那些被清军裹挟的民夫也大多保留汉家衣冠。

  蓄发者可放心安置,而剃发者着重关照即可。

  许言最后望了一眼清军大营的方向,火光依旧,并没有被清军很快扑灭,这场精心策划的夜袭,终究以全歼萨弼部、重创清军主力而告终,虽然未能当场击杀阿巴泰或是清军的继任统帅,但此役的战略目标已然达成。

  明军一路撤回土门关内,许言命各部于关内休整,同时也命人清点今日的伤亡情况,以及俘虏过来的清军总数,并将被五花大绑的萨弼也押到了自己面前。

  等许言见到萨弼的时候,后者显得很是狼狈,他在两名甲士的推搡下踉蹡步入,昔日意气风发的满洲贵族此刻满身尘土,金钱鼠尾辫被汗水打湿,黏在皮肤上,甲胄也有多处破损,脸上凝固着血污和屈辱,眼神却依旧带着一股野兽般的桀骜。

  萨弼被押入厅堂后,屋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甲叶偶尔碰撞的轻响和萨弼粗重的喘息。

  许言在见到对方前,已经先从马宝口中得知了此人的身份,那些被俘的汉人佐领为了能够保住自己一条小命,甚至还将萨弼下令屠杀百姓来诱使许言追击的举动也给交代了出来。

  因此,许言此时看向萨弼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他冷声道:“萨弼萨弼,真是人如其名,一个傻逼。”

  “???”

  一上来就被骂的萨弼一脸懵逼,他很快反应过来,猛地抬头,死死瞪着许言,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喉头滚动,发出压抑的咆哮:“南蛮狗贼!使这等诡诈偷袭的下作手段算什么英雄?若堂堂正正对阵,爷定将你碎尸万段!”

  “堂堂正正?”许言发出一声短促而冷冽的嗤笑,带着浓浓的嘲讽:“你们南下屠戮劫掠,驱赶百万汉民如猪狗时,可曾讲过堂堂正正?于土门关前屠杀无辜百姓时,又可曾讲过堂堂正正?”

  说罢,他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到萨弼面前站定,身量虽然步入萨弼魁梧,但还是给对方一种如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

  “你……你都知道了?”他在听到许言后面那句话时,脸色便刷的变成了惨白,萨弼如何不清楚许言的手段,自己屠杀百姓被对方得知,只怕会被细细剁成臊子。

  哦不对,没那么大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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