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南明,我骑砍无双 第83节

  “为侯爷效命,不敢言苦!”马进忠连忙应道,郝摇旗也在一旁瓮声瓮气地附和。

  “起来吧。”许言这才抬手虚扶,“王允成部已灭,湘阴已下,打通了与武昌的联系,此战,你们有功。”

  “全仗侯爷运筹帷幄,末将等只是依令行事。”马进忠不敢居功,姿态放得极低。

  许言不置可否,话锋却是一转:“王允成不过是疥癣之疾,湖南大局未定,尚有顽抗之徒,盘踞要冲,负隅顽抗。”

  他的目光投向堂外,似乎穿透了墙壁,落在了南方:“衡州黄朝宣,你们可知晓?”

  马进忠与郝摇旗对视一眼,还是由马进忠回道:“回侯爷,听闻此人性情桀骜,拥兵自重,盘踞衡州多年,颇有些实力。”

  “不错。”许言收回目光,重新落在二人身上,颔首道:“本侯欲取衡州,彻底肃清湘南,你二人,可愿再为前锋?”

  马进忠心中一震,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攻打黄朝宣,绝非湘阴之战可比,必然是一场硬仗,但他更清楚,在许言面前没有任何退缩的余地。

  他立刻单膝跪地,抱拳朗声道:“末将愿为侯爷前驱,踏平衡州,擒杀黄朝宣!”

  郝摇旗也紧跟着跪下,表忠心道:“侯爷指哪儿,末将就打哪儿!绝无二话!”

  看着麾下两员大将表态,许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道:“很好。”

  他站起身,走到二人面前,将二人扶起来,道:“马进忠,你部为前军主将,另调王进才部三千人马归你节制;郝摇旗,你部为左军,另调曹志建部两千人马归你节制。三日后,兵发衡州!”

  “末将遵令!”马进忠与郝摇旗齐声应诺,声震屋瓦。

  许言微微颔首,对两人的态度似乎颇为满意,他并未立刻让二人退下准备军务,反而话锋一转,语气较之前缓和了些许:

  “湘阴一战,虽是小试牛刀,然将士用命,方有今日之胜,本侯向来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他回到案后,取过一份早已拟好的文书,目光扫过马进忠与郝摇旗:“马进忠。”

  “末将在!”

  “湘阴之战,你率部先登,破敌锐气,当居首功,赏银一千两,锦缎百匹,你部参战将士发足三月粮饷,以资鼓舞。”

  马进忠闻言微怔,他原以为最多就是些金银赏赐,没想到许言竟如此大方,直接给他麾下全体参战将士发放三月粮饷,这手笔,远比单独赏赐他个人更能收揽军心。

  如此慷慨,和之前那个论亲疏发放粮饷的何腾蛟一比简直是天差地别,他立刻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代麾下儿郎,谢侯爷厚恩!全军上下,必感念侯爷恩德,誓死效忠!”

  许言微微颔首,目光转向郝摇旗:“郝摇旗。”

  “末将在。”郝摇旗抱拳应诺。

  “尔率部猛冲猛打,斩获颇多,作战勇猛,赏银八百两,锦缎八十匹。所部参战将士,同样发足三月粮饷!”

  郝摇旗连忙行礼谢恩。

  许言点了点头,再度说道:“此乃你们应得之功。本侯知道,兄弟们战场上搏杀不易,往后但有功勋,封赏绝不会吝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二人,意有所指地继续说道:“跟着我许言,只要忠心用事,建功立业,富贵荣华,不过等闲。远比在那等庸碌之辈手下,或是守着弹丸之地苟延残喘,要强上千百倍。”

  这话既是勉励,也是敲打,马进忠和郝摇旗都是人精,自然听得出弦外之音,连忙再次躬身表态:“愿为侯爷效死!”

  许言微微颔首,又道:“阵亡将士的抚恤,按双倍发放,务必交到其家人手中,不得有任何克扣,伤者由军中医官全力救治,所需药材,由巡抚衙门支应。此事,马宝会派人协同你们办理。”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凛冽的寒意,“若有谁敢在其中伸手,中饱私囊,莫怪本侯军法无情!”

第169章 南下

  三日后,长沙城南。

  初升的朝阳将金光洒在湘江江面,也照亮了江畔那片肃杀的军阵。

  旌旗蔽空,矛戟如林,数以万计的将士按营列队,鸦雀无声,只有战马偶尔发出的响鼻和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泥土、皮革和钢铁的独特气息。

  马进忠部为前军,郝摇旗部为左军,新附的王进才、曹志建两部人马亦混杂其间,被打散编入前军与左军的序列,千名亲兵镇士卒护卫中军。

  全军盔甲鲜明,兵刃雪亮,显然这三日的休整与补充极见成效,更重要的是,每一名士卒的脸上,除了对即将到来的战事的紧张外,更有一股被厚赏激励起来的昂扬之气。

  许侯爷发足三月粮饷、厚恤伤亡的消息早已传遍各营,这让他在军中的威望以肉眼可见上涨,此刻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校场前方那座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

  许言在一众顶盔贯甲的将领簇拥下,登上了高台,他今日身着一套玄色山文甲,猩红的披风垂在身后,按剑而立,目光如冷电般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军阵。

  阳光照在他冰冷的甲胄上,反射出令人不敢逼视的寒光。

  无需鼓号肃静,在他现身的那一刻,整个校场上万人的呼吸仿佛都为之一滞。

  许言向前迈出一步,目光扫视整个校场,将各部的状态尽收眼底,放眼望去,他直属的亲兵镇虽然兵力最少,可装备是最精良,也是状态最好的。

  而马进忠、郝摇旗等人的部众装备五花八门,兵卒素质良莠不齐,似乎是为了装饰门面,靠前的士卒皆身着甲胄,肉眼可见要比后排更加精良,往后则大多身着布衣,站队松松散散,俨然乌合之众。

  这支部队能否击败黄朝宣拿下衡州,许言深感怀疑,这也是他选择“御驾亲征”的原因,即便麾下兵马质量不行,他也能尝试靠自己的个人勇武来弥补。

  至于长沙,有马宝代为坐镇,许言还算放心。

  许言没有继续纠结,他收回目光,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高声道:“将士们!”

  “湘阴之战,尔等用命,王允成授首,逆党灰飞烟灭!此战之功,本侯已论功行赏,阵亡袍泽,亦得厚恤!我许言,言出必践,有功必赏!”

  台下隐隐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部份士卒窃窃私语起来。

  “然,逆贼未绝!衡州黄朝宣,不服军令,抗拒本侯,割据一方,视我湖广军民如无物!此獠不除,湖广难安,我等用血换来的太平,便是镜花水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凛冽的杀意:“黄朝宣倚仗衡州山川之险,以为可负隅顽抗,割据一方,今日,本侯便告诉你们,也告诉那黄朝宣,在这湖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任何敢挡在我军铁蹄之前的,唯有——粉身碎骨!”

  “吼!”不知是谁先带的头,上万人旋即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声浪直冲云霄,惊起远处林中的飞鸟。

  许言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南方衡州方向,声音斩钉截铁,震声道:

  “大军开拔!进军衡州!擒杀黄朝宣!用尔等手中的刀剑,为湖广百姓杀出一个朗朗乾坤!用敌人的头颅,铸就尔等的不世功勋!”

  “万胜!万胜!万胜!”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再次响起,伴随着有节奏的兵器顿地之声,整个大地仿佛都在为之震颤。

  马进忠、郝摇旗等将领纷纷拔刀指向南方,怒吼着:“进军!”

  鼓号齐鸣,苍凉雄浑,庞大的军阵开始如同缓缓启动的战争巨兽,前军率先而动,步伐铿锵,铁甲铮铮,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沿着南下的官道,滚滚向前。

  中军、左军依次开拔,烟尘渐起,弥漫在军阵上空,如同一条即将南下的黄龙。

  许言转身走下高台,底下他的亲兵已经备好战马,马宝、张楚金等人皆来送行,见许言下来,两人连忙迎上前去,张楚金抱拳道:

  “侯爷,您此番亲征,路途遥远,还请务必保重。长沙有末将与马将军在,定保万无一失。”

  许言微微颔首,目光转向马宝:“长沙就交给你了,城内那些不安分的,该敲打的敲打,该清理的清理,不必手软。”

  “末将明白。”马宝沉声应道,“侯爷放心,有末将在,长沙乱不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马宝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几天前当他得知许言准备亲征衡州的时候,第一时间便试图劝阻许言,毛遂自荐请让自己代为出征。

  但是许言直接拒绝了他,表示眼下的长沙经过王睿那一波血洗,即便还有心怀不满的宵小之辈,也不敢再作乱造次,不需要他继续亲自坐镇长沙,让马宝代为坐镇即可。

  许言都这么说了,马宝又能说什么呢,只能无奈地答应下来,不敢再多言。

  许言不知道马宝的心中所想,见对方答应下来,他也不再多言,翻身上马,亲兵立即递上马鞭,他接过握在手中,最后扫视了一眼送行的众人,随即调转马头,一夹马腹,向着南下的队伍驰去。

  亲兵立即跟上,铁蹄踏地,扬起一片尘土,他们很快便与中军汇合,作为许言的嫡系精锐,亲兵镇的将士明显与前方那些杂牌军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着这一幕,许言眉头微蹙,对着亲兵说道:“传令下去,中军放缓速度,与前军保持一里左右的距离,我要亲眼看着前军的真实状态。”

  “遵命!”

  亲兵应声离去,很快便将许言的命令传下去,前军与中军之间的距离随即缓缓拉开。

  果然,离开长沙不到二十里,先前校场上那点气势就已经消散殆尽,队伍开始拉长,行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那些穿着布衣的士卒更是拖拖拉拉,军官的呵斥声此起彼伏,却收效甚微。

  “传令,全军加快速度。”许言皱眉下令。

  然而命令传下去后,情况并没有太大改善,队伍反而拉得更长了些,已经有少数人掉队,与袍泽拉开了距离。

  许言见状,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策马来到路旁一处高坡,俯瞰着下面绵延数里的队伍。

  “侯爷,这些杂牌军向来如此。”亲兵在一旁低声道,“平日里疏于操练,行军打仗都是能混则混。”

  许言没有作声,目光在队伍中扫视,忽然,他看见一队约莫百人的士卒正蹲在路边休息,带队的小旗还在优哉游哉地嚼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那是谁的部下?”许言冷声问道。

  “看旗号,应该是曹志建的人。”

  许言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一抖缰绳,策马冲下高坡,直扑那支休息的队伍,亲兵们见状,连忙跟上。

  那群士卒见一队骑兵突然冲来,吓得连忙起身,带队的小旗更是手忙脚乱地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谁允许你们休息的?”许言勒住马,居高临下地问道。

  那小旗抬头看见许言身上的山文甲和猩红披风,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侯,侯爷……弟兄们走累了,就歇一会儿……”

  “走累了?”许言冷笑一声,“这才走了二十里,就累了?那到了衡州,你们还拿得动刀吗?”

  他猛地拔出佩剑,剑尖直指那小旗:“贻误军机,按律当斩!”

  话音刚落,剑光一闪,那小旗的人头已经滚落在地,鲜血喷溅在周围的士卒身上,所有人都吓傻了,呆立当场。

  “都给本侯听好了!”许言提剑环视众人,声音冰冷,“既然领了军饷,就要有个当兵的样子!再敢有懈怠军纪者,这就是下场!”

  他转头对身边的亲兵说道:“传令全军,加快行军速度,日落前必须赶到仰山扎营,延误者,军法处置!”

  “是!”

  血腥的震慑立竿见影,消息很快传遍全军,那些原本拖拖拉拉的士卒再不敢怠慢,队伍的行军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许言回到中军,脸色依然阴沉,他知道,光靠杀人立威还不够,这支军队需要一场真正的胜利来凝聚军心,更需要严格的操练来提升战力。

  而这一切,都要从拿下衡州开始。

  夕阳西下时,大军终于抵达仰山,许言下令扎营后,立即召集众将议事。

  “照今日这个速度,何时才能到衡州?”许言扫视着帐中的将领,语气不善。

  马进忠等人面面相觑,都不敢作声。

  “从明日起,每日行军不得少于三十里。”许言不容置疑地说道,“马进忠,你部为前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郝摇旗,你部负责侧翼警戒。”

  他顿了顿,又提起了白天遇到的事情,曹志建早已从部下得知,对此也是又惊又怕,担心许言会拿这件事来借题发挥,惩处自己,因此还未等许言说完,他就冷汗直流,连忙出列拜倒在地,抱拳道:

  “侯爷,末将驭下不严,末将有罪,末将从今往后定会从严治军,严抓军纪,还望侯爷宽恕!”

  许言看着跪倒在地、冷汗涔涔的曹志建,帐内一时间寂静无声,只听得见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曹志建粗重的喘息。

  马进忠与郝摇旗交换了一个眼神,皆屏息凝神,不敢在这个时候触许言的霉头,王进才也同样心惊胆战,他的部下和曹志建完全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许言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着,没有立刻让曹志建起来,而是将目光扫过帐内其他将领,缓缓道:“曹将军,本侯记得,你归附之时,曾言麾下儿郎皆愿效死力,今日所见,这所谓的愿效死力,便是未战先疲,军纪涣散么?”

  曹志建头垂得更低,声音发颤:“末将……末将知罪!实在是……实在是旧日积习难改,末将定当严加管束,再不敢有负侯爷信任!”

  “旧日积习?”许言冷哼一声,“既入我麾下,便要守我的规矩!往日如何,本侯可以不计较,但从今往后,若再有此等情况……”

  他话音一顿,目光锐利如刀,不仅看向曹志建,更是扫过马进忠、郝摇旗等人:“无论是谁麾下,无论官职高低,一律依军法严惩不贷!今日那小旗,便是榜样!”

  “末将等谨记侯爷训示!”众将心头一凛,齐声应道。

  “起来吧,曹将军。”许言这才语气稍缓,“念你初犯,此次不予深究,你的部下,你自己去整顿。明日行军,若再有掉队、懈怠者,本侯唯你是问!”

  “谢侯爷宽宏!末将定当整饬部属,绝不再让侯爷失望!”曹志建如蒙大赦,连忙磕了个头,才敢站起身来,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湿。

  许言不再看他,转而部署具体军务:“马进忠,明日你前锋派出斥候,前出十里探查,尤其注意衡州方向可能派出的探马游骑,一经发现,尽量擒杀,勿使我军动向尽为黄朝宣所知。”

  “郝摇旗,侧翼警戒范围扩大至五里,遇有险要地形,先行占据,确保大军行进无忧。”

  “王进才,你部负责押运粮草辎重,务必跟上大军速度,若有差池,军法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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