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南明,我骑砍无双 第85节

  “你们也懂得这个道理,那么黄朝宣必不可能无动于衷。”许言蹙眉道,“这山林茂密,其中若是埋伏数千精兵,从外是无法看清的,本侯已命斥候前去打探,待斥候回报,再进兵通过。”

  “遵命!”

  二人齐声抱拳应下。

  没过多久,一队许言派出的斥候飞马而回,为首的哨官滚鞍下马,急声禀报:“侯爷,前方七里坪内似有异样,鸟雀惊飞不绝,恐有伏兵!”

  许言眼中精光一闪,与马进忠二人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看来黄朝宣果然设伏于此,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将计就计,正好将他这一路兵马吃掉!”他冷笑一声,说道。

  “侯爷,我军要如何应对?”郝摇旗问道。

  许言沉吟片刻,下令道:“马总兵,你率前军继续前进,但要放慢速度,装做毫无防备,待行进至伏击圈时,立即结阵防御,吸引敌军注意力。”

  “郝总兵,你率本部人马即刻脱离本阵,分兵自七里坪东南、西北两面绕行,待伏兵尽出后,立即截断其退路”

  “至于本侯,则率中军及王进才、曹志建两部人马紧随前军其后,一旦伏兵发动,便加入战场,一同围攻伏兵。”

  “末将遵命!”两人一齐应诺,而后各自领兵而去。

  马进忠率领前锋,表面上依旧沿着官道大摇大摆地行进,实则暗传号令,让将士们刀出鞘、弓上弦,随时准备应变。

  郝摇旗奉命将本部人马一分为二,在斥候的引领下,借着茂密的山林掩护,分两路向七里坪侧后迂回。

  许言坐镇中军,远远望着七里坪方向,眼神冷峻如刀。

  午时刚过,马进忠的前锋部队终于进入七里坪伏击圈内,山林中的陈安见敌军果然中计,心中暗喜,轻蔑道:

  “这许贼也不过如此,居然没有识破我的伏击,所谓的威名不过是名过其实罢了!”

  他正欲下令进攻,一旁的亲信部将却拦住了他,指着官道上的敌军,沉声道:“大人且慢!您看官道上那些士卒,虽然队形看似松散,但细看之下,人人右手都紧握刀柄,盾牌也并未完全背在身后,倒像是随时准备迎战的模样,而且他们行进的速度,似乎比寻常行军要慢上许多……”

  陈安闻言,凝神细看,果然发现马进忠部虽然表面上与寻常行军无异,但许多细节都透着蹊跷,还有人东张西望,目光中带着警惕,步伐也显得过于沉稳。

  “莫非……”陈安心头一沉,“许贼已经识破了我们的埋伏?”

  就在他犹豫之际,前方观察的哨探又传来急报:“大人,敌军前锋已经快要通过伏击圈了,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陈安额角渗出冷汗,一时间进退两难,若此时收兵,不仅白白浪费了这个绝佳的伏击地点,回去也无法向黄朝宣交代。

  但若继续按计划发动攻击,万一真是许言的圈套……

  “大人,机不可失啊!”身旁另一员游击急声道,“许言大军连日行军,士卒疲惫,就算有所防备,也未必能抵挡我们的突袭!”

  陈安咬了咬牙,想到黄朝宣临行前的严令,终于下定决心,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传令下去,按原计划发动攻击!让弟兄们务必奋勇杀敌,让许言尝尝我们衡州兵的厉害!”

  他话音落下,林中便响起一阵沉闷的号角声,滚木擂石从两侧山崖轰然滚落,瞬间截断了官道。

  “放箭!”

  嗖嗖嗖——

  一时间,箭矢如飞蝗般自林间射出,射向官道上的兵马,马进忠在听到号角声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敌军动手了,他猛地勒紧缰绳,拔出佩刀,喝道:

  “结阵!莫要自乱阵脚,结阵迎敌!”

  “敌袭!敌袭!”

  官道上的官兵嘈杂呐喊着,惊慌之后却很快稳住阵脚,刀盾手迅速上前结阵,长矛手紧随其后,盯着射来的箭矢组成一字长蛇阵。

  陈安见敌军反应如此迅速,哪里还意识不到敌军提前有所防备,但此时也无法收手,只能高举佩刀,怒吼道:“杀!”

  “杀——”

  三千衡州兵从山林中蜂拥而出,直扑马进忠部,箭雨过后,短兵相接,刀剑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马进忠临危不乱,在亲兵的护卫下高声指挥:“盾阵收缩,矛手向前,弓弩手还击!”

  他麾下兵马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卒,或许军纪败坏,但在战斗中表现还是足以信赖的,至少在对抗同为汉人的明军时是如此。

  在听到马进忠的命令后,官兵迅速变阵,盾牌手在外围结成圆阵,长枪从盾牌间隙中突刺而出,将冲在最前的衡州兵捅了个对穿,后排弓弩手趁机放箭,箭矢精准地射向从山坡上冲下的敌军。

  两军在狭窄的官道上展开惨烈厮杀,衡州兵占据地利,居高临下不断冲击官军阵线,可马进忠部始终维持着阵型,在敌军的冲击下屹然不倒。

  咚咚咚——

  战斗持续不到一刻钟,震天的战鼓声就从后方传来,许言所率中军终于清理了堵住退路的滚木擂石,杀入战场。

  王进才、曹志建两部人马虽然战力平平,但在许言的亲兵镇主导下,也奋勇向前,与衡州兵厮杀起来。

  陈安见敌军援兵来得如此之快,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对着自己的亲信喊道:“敌军援军杀来,此战已不可为,速速鸣金收兵,撤出七里坪!”

  那亲信抱拳应诺,正欲拍马离去,可就在这时,一支箭矢从远处飞来,正巧射中他的喉咙,亲信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重重坠马而亡。

  陈安见状,只能再派人前去下令,可就在这时,郝摇旗的两部人马也终于从东南、西北两个方向杀至。

  “衡州逆贼,郝摇旗在此!”郝摇旗一马当先,率领本部精兵从侧翼杀入敌阵,瞬间将猝不及防的衡州兵的阵线冲散。

  另一路人马也加入战场,配合友军完成了对衡州军的合围,陈安脸色大变,心知已陷入重围,但仍做困兽之斗,举刀大喊:“不要慌!随我冲杀出去!”

  然而在许言军的三面夹击之下,衡州兵很快被分割包围,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马进忠部见援军已到,士气大振,转而发起猛烈反击。

  陈安率亲兵左冲右突,试图突围,但四面八方都是敌军。

  在混战中,他被马进忠一刀劈中肩头,鲜血迸溅,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郝摇旗已经拍马赶到,一枪刺穿他的胸膛,当场毙命。

  主将阵亡,剩余的衡州兵纷纷弃械投降,不到一个时辰,战斗便宣告结束。

  大战过后,战场横尸遍野,目光所及皆是跪地求饶的降卒,那些降卒被士兵呵斥着,集中看押起来,许言驻马立于一处高坡,马进忠与郝摇旗一左一右侍奉其后,向他汇报战果。

  “侯爷,此役共歼敌两千一百余人,俘获八百余。”马进忠禀报道,“我军伤亡不足三百,可谓大获全胜。”

  许言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一处空地上,那里已经集中了上百降卒,还有更多人被驱赶至此,人人面带惶恐。

  “侯爷,这些降卒该如何处置?”郝摇旗问道,“若是全部收编,恐生变故;可若是释放,又恐他们重归黄朝宣麾下。”

  许言沉吟片刻,道:“将其中军官尽数甄别出来,就地处决;其余士卒,愿降者打散编入各营,不愿降者……”

  他顿了顿,冷声道:“就地处死。”

  马进忠与郝摇旗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凛然,而后齐声应诺。

  就在这时,一队亲兵镇兵卒押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过来,对许言汇报道:“侯爷,我们在林中发现了这几个百姓,说是被衡州兵强征来的民夫。”

  许言看向那几个瑟瑟发抖的百姓,思忖片刻,问道:“你们既是被强征来的百姓,可只衡州城内此时的情况如何?”

  那几个百姓面面相觑,其中一名年纪稍大的人躬身道:“回大人的话,草民本是城外开茶铺的,前两日被黄总兵……不,黄逆的兵强拉来搬运滚木擂石。”

  他顿了顿,继续道:“城内如今乱得很。黄逆下令拆了城外所有民房,强征粮草,百姓怨声载道,多亏知府王大人尽力周旋,才没让黄逆把事做绝。”

  另一个中年汉子接口道:“小的听说,前日议事时,黄逆要严惩怠工民夫,是王大人据理力争,才保住了许多人的性命,那黄逆对百姓极为严苛,守城民夫每日只得一碗稀粥充饥。”

  有了他们开头,其余几人也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但都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许言便抬手打断了他们,示意亲兵给这些人一些干粮,温声道:

  “你们受苦了,先回去告诉乡邻,再忍耐些时日,待本侯破了衡州,必杀了黄逆,为你们主持公道。”

  待百姓千恩万谢地离去后,许言对马进忠等人说道:“看来这衡州知府倒是个明白人,黄朝宣暴虐失民心,这对我们倒是好消息。”

  马进忠点头道:“侯爷明鉴,不过黄朝宣既然敢拆毁城外民居,想必是要坚壁清野,做长期固守的打算。”

  “长期固守?”许言冷笑一声,“他内部已然离心离德,还能守多久?”

  说罢,他的目光落在战场上散落,正在被兵卒拾捡的敌军军旗上,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精光。

  他指着那些旗帜,对二人道:“我军在此全歼伏兵的消息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传回衡州,若是能点一支精兵换上衡州军的衣甲,打上他们的旗帜,或许可以骗开城门,一举拿下衡州。”

  二人皆眼前一亮,争先抱拳请战,对他们来说,能够骗开城门拿下衡州,那可是此番南征的头功,而且说不定入城以后,还能趁机抢一波,发一笔横财。

  马进忠抢先一步,声音洪亮:“侯爷!末将愿往!末将方才在阵前与敌将厮杀,身上血污皆是实打实的衡州兵之血,扮作败兵再合适不过!”

  郝摇旗急忙抢话:“侯爷明鉴!马总兵方才苦战多时,将士疲惫,末将所部养精蓄锐多时,正可一鼓作气!”

  马进忠急道:“末将部下多悍勇敢死之士,若遇变故,必能死战夺门!”

  郝摇旗立即反驳:“马将军勇武过人,但扮作败兵需示敌以弱,若是杀气太盛,反倒容易露出破绽!”

  马进忠涨红了脸:“你这是何意?莫非觉得马某只会逞匹夫之勇?”

  许言见二人争执不下,却也没有急着叫停,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

  过了好一会,他才抬手制止,笑道:“你二人皆来自陕西,口音与湘南天差地别,若是开口说话,只怕立时就要露馅了。”

  这话一出,马进忠和郝摇旗顿时语塞,他们这才想起,自己那浓重的陕西方言在湖广地界确实太过显眼。

第172章 诈城

  见二人语塞,许言才笑着命人去将曹志建唤来,准备将这个任务托付给对方。

  之所以是曹志建,也是因为曹志建是这军中惟一一位湖南本地出身的将领,而那王进才也同样是陕西人。

  可以说,许言麾下的含秦量已经有些超标了。

  很快,曹志建便快步走来,脸上还带着几分疑惑,他方才正在整顿部属,突然被召来,心中不免忐忑。

  见他过来,许言便指着地上那些衡州军旗,开门见山道:“曹将军,本侯欲派一支精兵,换上这些衣甲旗帜,诈开衡州城门。你是湖南本地人,口音最是相宜,此任非你莫属。”

  曹志建闻言,先是一怔,随即面露狂喜,他资历最浅,又是新附之将,本以为这等头功轮不到自己,没想到侯爷竟如此看重。

  他当即单膝跪地,激动道:“末将定不负侯爷重托!若不能诈开城门,愿提头来见!”

  许言扶起他,详细嘱咐:“你挑选六百精干士卒,全部换上衡州军衣甲,从那些降卒中挑选些许人配合,要装作溃败之状,身上弄些血污,尽量扮得像些。”

  “末将明白!”曹志建连连点头。

  许言又对马进忠、郝摇旗说道:“你二人各率本部兵马,紧随曹将军之后。若诈城得手,立即跟进;若事有不谐,也要掩护曹将军安然撤回。”

  这个安排既发挥了曹志建本地人的优势,又让马、郝二人有立功的机会,三人皆心悦诚服,连连应下。

  曹志建当即着手准备,他从本部人马挑选出六百余名湘南籍贯的士卒,全部换上缴获的带血的衣甲,又从降卒内威逼利诱挑选了上百人,一同出发。

  为了让这支“溃兵”更加逼真,曹志建还特意命士卒走得队伍散乱不堪,不少士兵相互搀扶着,俨然一副败军之相。

  等他们抵达衡州城时,已是夕阳西下,城头灯火通明,守军远远望见一支残兵败将朝着城门奔来,顿时紧张起来。

  守将眯眼细看,依稀辨认出那些溃兵打着的是染血的自家旗号,连忙命人戒备。

  很快,溃兵便跑到了城下,曹志建没有亲自上前,而是命投降的降卒上前喊话,那降卒高声喊道:

  “快开城门!陈将军设伏败露,大军惨败,许贼就在后面!”

  旁边的降卒们也都配合着哭喊求救,城头守将仔细打量,见这些人衣甲破烂,浑身血污,确实是败兵之相,守兵中也有人认出了喊话的人是自己认识的,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即便如此,守将出于谨慎起见,还是高声喝问道:“陈将军何在?为何只见你们这些人?!”

  那名降卒按照是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悲声道:“陈将军……陈将军死于乱军之中,我们在七里坪的埋伏被许贼识破,三千弟兄就剩下这些了……快开城门放我们进去啊!”

  就在这时,远方的地平线上突然尘土大作,这是马、郝二人配合做出的声势,城头守军见状,再不怀疑,连忙下令开启城门。

  沉重的城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开启,露出翁门后昏暗的街道。

  曹志建心中狂喜,却强自按捺,低声对左右吩咐道:“按计划行事,入城后立即抢占外门,攻取内城门!”

  说罢,他便带队涌入瓮门,门后的守城兵还想关切地上前搀扶伤员,询问他们的情况,可等他们靠近以后,才赫然发现这些人的不对劲。

  这些溃兵虽然满身血污,但眼神锐利,步伐沉稳,并无半点败军的颓丧之气,反而带着浓浓的杀气!

  “不!不对!他们不是……”一名守兵刚惊呼出声,就被为首的曹志建一刀劈翻在地。

  “动手!”

  曹志建暴喝一声,与他一同涌入城内的精兵瞬间撕去伪装,如出闸猛虎一般扑向守军,突然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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