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强杀狼王
许言一击得手，果断上前补刀，但巨狼王也反应了过来，被脸上的疼痛激怒。
它挣扎着站起身来，粗壮的尾巴扫过地面，激起一片雪雾，发出低沉嘶吼，腰脊高高隆起，连带着浑身的毛发都好似炸了起来。
许言警惕地看着它，他这才注意到，巨狼的肩高快要与自己齐平了，浑身肌肉虬结如铁，一道疤痕几乎要贯穿它的脸颊。
在狼王的身后，狼群也缓步围了上来，它们用爪子刨地，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
而在许言身后，士兵们也同样重整队列，缓步压了上来。
“不要参战。”许言扭头喝住了他们，“让我来对付这头畜生。”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战意。
士兵们听言，都有些迟疑犹豫，他们不放心让许言独自迎战狼王，但是军令如山，只能站在原地。
“吼！”
就在这时，狼王突然发出一道嘶吼，猛地暴起发难，纵身朝着许言扑来。
许言心中迅速评估能否接下狼王的扑击，在其扑来的瞬间，他果断做出决定，一个侧翻滚避过致命扑击，铁鞭狠狠砸向狼王后腿。
“嗷呜！”只听一阵骨裂声，狼王吃痛怒吼，转身一爪拍来，许言连忙就地翻滚，堪堪躲过落下的狼爪。
在起身之际，他反手拔出短刀，在狼王腹部划开一道血口，但这畜生吃痛后更加发狂，扭头就咬向许言持刀的手腕。
许言见无法躲过，心一狠，便仗着自己戴着臂甲，反而迎着狼吻上前。
左臂肌肉暴起，一把掐住狼王的下颚，人任凭狼牙咬住小臂，反手将短刀狠狠捅进狼王的左眼。
刀剑入脑三分，狼头猛地后仰，连带着许言整个人离地而起，他咬着牙用力将短刀往里深入，用力搅动。
狼王发狂般咆哮，甩动脑袋，想要将许言甩飞出去，但许言牢牢抓着它的毛发，拔出短刀又狠狠刺入。
接连几下，狼王终于失血过多，体力不支，再也无力与许言缠斗，轰然倒下。
失去头领的狼群顿时大乱，有的开始相互撕咬，有的夹着尾巴逃窜，哪里还有勇气继续冲击这座防御森严的庄子。
墙头的士兵趁机放箭射杀，又射死射伤数头恶狼。
许言用力将狼嘴掰开，把自己的左臂从里面拔了出来，身后的士兵们这才围上来，发出阵阵惊叹声。
“营总，您的左手……”
他们看着许言抽回来的左臂，尽显担忧地询问道。
许言不以为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咧嘴道：“这臂甲的质量当真是好，不愧是从鞑子身上扒下来的。”
原来，狼牙并没有破开他臂甲的防，被卡在了臂甲外，上面虽然看起来血肉模糊，可都是狼王身上的血。
见许言无伤干掉了这个狼王，士兵们都不禁啧啧称奇，赞叹道：
“营总真是当世豪杰，楚霸王再世啊！”
“依我看，倒是水浒传里的好汉武松都不是营总的对手！老虎又如何，这狼王更显凶残！”
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胜利的喜悦。
他们本来见狼群来势汹汹，还以为会遭遇一场恶战，甚至是将小命都丢在这里。
可是在许言的指挥下，他们成功重创狼群，己方还无一伤亡。
许言看着那满地的狼群尸骸，抬手打断了士兵们的交谈，道：
“好了，清点伤兵，将这些畜生的尸体都收集起来，皮毛扒下来硝制，制成御寒毯子，肉也能尝尝鲜。”
士兵们齐声应下，分散开来，处理起这满地的尸体。
两名士兵拿着刀在狼王的脖子上比划着，其中一人突然回头看向许言，问道：“营总，这狼王的体型像个牛犊，真是罕见，要不要把它的脑袋砍下来留着？”
“留着？”许言想了想，脑海里不禁浮现起电视剧里经常看见的挂在墙壁上的动物头颅标本。
那些标本都是用诸如熊、麋鹿等大型动物的头颅制成，倒是没见过有用狼的。
不过许言转念一想，那些猎人可没机会见到这么大的狼王。
他便点了点头，道：“可以，留着吧。”
士兵们一直忙到后半夜，才终于将杀死的二十多头狼分解扒皮。
或许是因为冬季寻找食物不便，附近的百姓又大多被战乱荼毒。
这些狼胃里倒是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干净，没有找到人类的骨骼关节，甚至大多数狼的胃里空空如也。
这真是令人看着都不免有些心疼——这帮可怜的饿狼临死前都没能得吃一口，饿着肚子被狼王驱使着送死。
……
次日，士兵们吃过狼肉炖煮的肉汤后，便继续踏上行军的道路。
狼肉并不好吃，肉质粗糙且带着一股难以去除的腥臊味，但在这缺粮少食的寒冬里，能有一口热乎乎的肉汤已经是难得的享受了。
士兵们捧着粗陶碗，将最后一点肉渣也舔得干干净净，连汤底都刮得锃亮。
许言勉强咽下最后一口狼肉和肉汤，心里不禁回想起穿越前的饮食条件了。
他在想，如果这锅肉汤里能够加入后世常见的那些调味料，或是先用料酒焯焯水，去去腥味，这里面的腥臊味是不是就能被去除，或是抑制住了。
可惜，他身处的是物资匮乏的明末，别说是料酒了，就连花椒、大料、生姜什么都找不到。
吃完肉汤，士兵们驮着各自的行囊，缓缓行走在雪白的雪地上。
今天的天气同样很好，烈阳高悬，温暖的阳光洒在士兵们的身上，照得他们浑身暖洋洋的。
尽管击退了这伙狼群，但许言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他仍然派出斥候向四周侦查。
当天晚上，他们便抵达杞县。
当地知县和乡绅们得知有一伙打着高杰旗号的兵马到来，一个个都不敢怠慢，连忙凑出一些钱粮酒肉，送到军中犒军。
没办法，高杰的坏名声即便是他在北伐期间刻意收拢军纪，要求秋毫无犯，也是无法再短时间内消除的。
尤其是这伙兵马还是孤军，他们可害怕万一接待不周，惹恼了这伙兵丁，引得他们强攻县城，那可就完了。
第17章 军法无情
许言对杞县官吏视他们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的模样颇有些无奈。
但他也清楚这种恶劣的军民关系不是仅靠他一人，或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他也无力改变，只能下令驻扎于城外的村子里，并要求部下对百姓秋毫无犯。
他当着全营将士们的面，一刀将一座树桩斩断一角，而后语气严肃地说道：
“高督镇北伐前，严令各部约束军纪，不得骚扰百姓，尔等当牢记督镇之言，若有人胆敢趁夜外出侵扰百姓，吾必严惩不贷，有如此桩！”
许言在营中已经积累起不小的威望，见他如此严肃，将士们都神情一肃，不敢忽视，连声应下。
然而，明军糟糕的军纪不是靠严令禁止就能改善的，这一夜，还是有士兵趁夜偷跑出去，到附近的百姓家里偷窃财物。
他翻进院墙后，本来只是想翻箱倒柜偷一些财物和吃的，可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偶然发现这户人家的女儿容貌俊俏，顿时起了色心，欲行不轨。
这户人家早在他翻进院墙后就发现了他，畏于对这些丘八的恐惧，本来决定装作不知，让他偷些东西就自己离开了。
可见他居然还要侵犯自己的女儿，男主人顿时就不能忍了，怒吼着起身与士兵扭打起来，那女儿也躲在墙角大声尖叫，瑟瑟发抖。
这户人家闹出的动静很快引起了附近巡逻队的注意，巡逻队快步赶了过来，一脚踹开大门，当场将这个试图逃跑的士兵摁在地上，人赃俱获。
附近的百姓也听到动静，纷纷披上衣服推开家门前来围观，巡逻的士兵见状，不敢擅自处理，连忙上报到许言这边。
许言得知消息后，勃然大怒，随意披上一件披风就赶了过去。
等许言赶到时，现场已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和面色难看的士兵，那名犯事的士兵被摁跪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抓痕和淤青，而受害的少女正被母亲紧紧搂在怀里啜泣。
马宝先许言一步到场了，他脸色阴沉得几乎能够滴墨，大声训斥着犯事的士兵，见许言到来，他连忙迎了上去，道：
“营总……”
他话刚出口就被抬手打断，许言径直走到脸上同样带着伤的男主人面前，后者还以为他是要找自己算账，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许言被他后退一步的动作弄得一噎，但还是深深一揖：“老丈，许某治军不严，此皆许某之过，你放心，我定不会包庇偏袒。”
老汉没想到堂堂营总会向他行礼道歉，一时愣住，不等他反应，许言已转向跪在地上的士兵，声音冷得像冰：
“姓名？所属？”
“王……王二狗，第二哨……”那士兵想起黄昏时许言砍下的一角木桩，抖如筛糠，面色煞白。
许言拔出佩刀，刀尖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几个时辰前，我是怎么说的？”
全城鸦雀无声，只有少女压抑的抽泣声，王二狗被吓得疯狂磕头，哭喊道：“营总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许言一脚将他踹翻，挺刀抵在他的喉间，“既然你忘了，我就再复述一遍，侵扰百姓者，斩立决！”
围观的百姓顿时骚动起来，他们见过太多兵痞作恶后不了了之的场景，别说是像今晚这样侵害未遂，即便是真的奸进去了，也只是轻拿轻放。
王二狗的哨官见许言似乎准备来真的，连忙上前求情道：“营总，求您念在他是初犯，饶他一命，二狗子他终归没有得手，大不了赔点钱就好了，没必要真的砍了他。”
马宝也上前低声劝道：“营总，他说的没错，二狗子虽然犯了军纪，但也是初犯，也没有真的对这户人家造成伤害，要是您心中过意不去，赔点钱就行了。”
许言冷冷看着他们两人，沉默良久都没有说话，周围百姓见状，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这帮丘八果然是在演给他们看，怎么可能真的砍人。
“你们都这样认为？”他终于开口，眼神扫视过去，冷声问道。
迎着他的眼神，马宝突然有些心虚，垂下眼不敢和他对视，喏喏应下，哨官更是不敢回应。
“呵。”
许言嗤笑一声，转身作势要往人群外走去，王二狗见状，脸上露出一抹劫后余生的狂喜。
可下一秒，许言忽然转身，只见刀光一闪，王二狗那还带着狂喜表情的脸上直接伴随着喷溅的鲜血滚落在地，凝固的狂喜表情与惊恐圆瞪的双眼形成诡异对比。
周围的百姓和士兵们看到这一幕，都被吓得惊呼出声。
“本官有言在先，再三强调，毋犯百姓，此獠明知故犯，岂能轻饶？”许言的声音在人群中回荡，他扫视着在场众人，“现以军纪行事，斩立决，以儆效尤！”
马宝面露惊色，张大嘴巴，久久没有言语，其余将士也都面露惊骇，没想到许言居然真的就这样将王二狗给杀了。
许言收刀入鞘，深吸一口气，看向马宝：“将他的尸首收敛起来，令全营将士一一看去，好教他们知道，我治军严明，绝非嘴上说说。”
“遵……遵命。”马宝声音有些结巴，答应下来。
许言又看向那户人家，语气稍稍缓和：“将王二狗这个月的例银拿来，作为赔偿。”
少女的父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和听到的，这时才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摆手道：“总爷使不得！您能够秉公执法，小民已经很满足了，这钱我们万万不能收……”
许言抬手止住他的话，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许某治军不严，军中犯事，自当赔偿百姓，这是规矩。”
说罢，他一甩披风，转身离去。
百姓们见他离去，这才逐渐散去，却也没有急着回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许言的铁面无私。
有个上了年纪的老翁感慨道：“这等军纪严明、铁面无私的总爷，老汉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头一回见。”
“可不是吗，我一直以为只有说书里冻死不拆屋的岳爷爷会这样，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亲眼所见。”
百姓们纷纷感慨附和。
第18章 洛阳
全营将士很快被召集起来，一个个将王二狗那死不瞑目的尸首看过去，也听说了许言当众将其斩杀的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