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国:若狭之虎的崛起 第65节

  这时候,再从但马生野城出兵南下,即便不能夺取整个播西地区,也能在播磨西北站稳脚跟,为后续经略播磨打下坚实的基础。

  不过,义重也知道,想要进取播磨,必须保障后方的安全。特别内生野城所在的朝来郡,东面是丹波、南面是播磨、西面的养父郡又在山名宗家手中,因此,这个郡处在三方势力的包围之下。

  东面的丹波,是波多野氏的地盘,在波多野秀忠将女儿嫁给义重后,两家关系十分和睦,因此不用担心。

  南面的播磨,等尼子氏撤并后,定会乱作一团,且是武田军的主攻方向,因此也不必担忧。

  唯有西面的养父郡,虽说是在山名佑丰手中,而他畏惧山名诚通的强势,因而与义重保持密切联系,本不应该有问题。

  但事实确却是,就在几天前,他本人亲自来武田氏馆,向义重请援,希望武田家能出面制约山名诚通,避免山名宗家被逐步蚕食。

  听了他这么一说,义重心想:“播磨怕是要暂时放一放了。”(本章完)

159.第158章 因西四郡(求追读,求月票!)

  159.

  面对山名佑丰的请援,义重最先想到的不是答应与否,而是由此会产生怎样的后果,以及后续的连锁反应。

  若是拒绝山名佑丰的请援,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他被迫割让养父郡南部十几个村子给山名诚通,由此造成的结果,不仅是山名宗家的实力进一步削弱,更主要的是因幡山名氏将会和若狭武田氏在但马实现接壤。

  如此一来,若狭武田氏将同时面临播磨、但马两个方向的压力,且尼子和因幡山名又是盟友关系,这意味着生野城所在的朝来郡将处于尼子氏的三面包围之中。

  这种情况下,别说趁乱南下播磨,就是守住现有的朝来郡都将费很大功夫。

  换句话说,有山名诚通这条尼子氏的“看门狗”在但马盯着自己,义重就别想着安安稳稳地进军播磨,最终的结局就是,若狭武田氏将会在尼子方势力的监视和牵制下大幅减缓扩张和发展的步伐。

  若是接受山名佑丰的请援呢?义重则是分两种方式考虑。

  一种是“帮小忙”,就是出兵协防养父郡南部,通过武力威慑,使得山名诚通不敢轻举妄动。

  这种做法,固然可以短时间内抑制但马方面的军事行动。

  可一旦尼子诠久和毛利元就在吉田郡山城开战,武田氏倒向大内氏的事情就会被识破。这种情况下,尼子氏必然会放任山名诚通攻入养父郡,养父郡便会成为山名宗家与若狭武田氏,合力对抗但马山名氏和尼子氏的战场。

  且不说这场战斗会持续多久,一旦开打,不仅养父郡,朝来郡乃至整个但马国都会受到波及,义重在东但马的苦心经营将会付诸东流。

  即便最终因为尼子军在吉田郡山城下惨败,驻扎播磨和因幡的尼子军撤回出云,战斗以山名宗家和若狭武田氏的胜利而告终,但马也会遭到不可挽回的毁灭性打击,这对义重以及山名佑丰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因此,义重又想起另一种支援方式,也就是所谓的“帮大忙”。

  说直白点,就是不围绕养父郡南部跟山名诚通进行交战,而是将战火直接烧到因幡和播磨境内,御敌于国门之外,掀起一场波及三国的大合战。

  要达成这一目的,首先就要掌握好火候,既不能激怒山名诚通,也不能对他放任不管。

  也就是说,对于他提出的获取养父郡南部的请求,山名佑丰既不能答应,也不能拒绝,而是要尽可能地拖着,实在不行,义重也可派人参与谈判。

  但原则就是一点,武田氏和大内氏结盟的事情暴露之前,不能和山名诚通撕破脸,使其认为割地之事有望和平解决,从而大意麻痹,因而不会进行领内动员。

  等到结盟之事暴露,武田军立即兵分两路,一路沿着山阴街道,在但马山名军的接应下一路向西,水陆并进杀入因幡,直取鸟取城;另一路从生野城南下,直接夺取北播磨地区。

  但马山名军则是同样是兵分两路,一路从鹤峰城出发,向西杀入西但马;另一路从八木城出发,夺取因幡山名军蟠踞的北养父郡后,直接攻入因幡,直插山名诚通的本城天神山城。

  至于为何要选择结盟暴露这个时间节点,主要是利用这一事件,对因幡山名军和驻播磨的尼子军造成士气上的削弱和恐慌,并放大出兵的突然性,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况且,结盟暴露之时,尼子军与毛利军定是已经开战,这种情况下,自是无法东顾,不会对远在但马的这场战斗产生直接影响。

  综合考虑种种情况,义重最终决定采用后一种方式回应山名佑丰的请援。

  不过,虽说在义重看来,支持山名佑丰就是保护自己,但他并不希望山名佑丰觉察到这点。说白了,他希望山名佑丰因为这件事对自己感恩戴德,从而增强对若狭武田氏的服从和依赖。

  因此,当山名佑丰前来拜访时,义重并未一口答应他的请求,而是故意反问道:“不知金吾殿下希望在下怎么做?”

  “自是希望您能出面,跟左马助(山名诚通)好好说道说道,让他不要欺人太甚。”山名佑丰回答道。

  “殿下应该知道,左马助背后站着的可是尼子家。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只怕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会仗着尼子家的支持有恃无恐,根本不会给本家面子。”

  义重言语中流露出颇为难办的意思,这让山名佑丰很是着急:“如今能帮本家的,只有殿下您了。请您务必想想办法,只要能让左马助停止挑衅和索取领土,在下和山名一族都将记住您的恩情。”

  说着,山名佑丰便向义重伏身行以大礼,这一幕,让义重觉得时机已到,是时候跟他谈一谈下一步的“应对举措”了。

  “殿下觉得,本家出兵帮你镇守养父郡如何?”义重问道。

  “那固然好,可在下觉得,这也不是长久之策。”山名佑丰依旧眉头紧锁。

  “那你说说看,何为长久之策?”义重故作好奇地问道。

  “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有这么一个不识时务的家伙杵在因幡以及但马西部,殿下难道就不担心么?”山名佑丰试探性地问道,“何不趁此机会,给他一点教训,哪怕将逐出但马,也足以形成震慑,使其日后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将他逐出但马,对我而言有何好处呢?”义重反问道:

  “说的直白些,本家和因幡山名家目前并无仇怨,贸然出兵,即便将他逐出但马,又有什么意义呢?况且本家和他们并不接壤,将他们赶走后,西但马不就是你们的么?

  这样一来,本家不但寸土未得,还要面对和尼子家决裂的风险,这可不是明智之举啊。”

  “殿下请放心,一旦将左马助的军势驱逐出但马,本家寸土不要,全部交予武田家。”山名佑丰郑重承诺道。

  “我听得出,你是有诚意的。”

  义重先是对山名佑丰的承诺表示肯定,可随后话锋一转,再度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可这样一来本家就和因幡山名家接壤了,到那时,恐怕因幡和但马的边界再也不会安宁了。”

  “那殿下有何高见,在下洗耳恭听。”山名佑丰觉得自己已经够卑微的了,没想到义重还是不肯接茬,这让他内心的焦急和失落感更加强烈。

  “既然殿下想摆脱左马助的侵扰,那咱们就索性来把大的。”

  说话间,义重命小姓取来地图,小心翼翼地钉在墙壁上,随即指着因幡的位置说道:“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因幡山名家给灭了,到时候你便可高枕无忧了。”

  “灭国?”山名佑丰眼睛瞪得如铜铃大,呼吸也随之停滞了片刻,然后才急促地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问道:“您,您是说要把因幡山名家给灭掉?!”

  “正是,”义重淡然地点了点头,似乎这是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

  “这因幡山名家仗着有尼子家在背后支持日渐嚣张,你要是不把这个‘脓包’挤破,别看这次割地求和能换取一时的和平,但这只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早晚贵方会在他的步步蚕食下万劫不复的。”

  义重的这席话,让山名佑丰在震惊之余,很快陷入沉思:

  且不说,以自己和若狭武田氏目前的实力能不能一举灭掉因幡山名氏,即便成功了,山名诚通背后的尼子诠久会坐事不管么?

  到时候尼子家召集数万军势直扑因幡,自己怕是屁股还没坐稳,就要动身退回但马了。这还是往好了想,若是往坏了想,尼子军反攻进入但马,自己可真就是惹火烧身,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想到这,山名佑丰小心翼翼,陪着笑脸对义重说道:“武卫殿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左马助背后的尼子家可是不好惹,况且贵方不是跟尼子家结盟了么,这么做就不怕他们恼羞成怒,调兵攻入但马么?”

  山名佑丰其实还担心一点,那就是这个出兵因幡的计划,会不会是尼子氏和若狭武田氏事先串通好的计策,目的就是找到理由将自己灭掉,进而两家平分但马。

  毕竟前几天武田元光才经尼子领护送武田信实去安艺,这才几天便反目成仇,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毕竟讨伐自己的理由可以随意捏造,之前山名诚通要求割地时提出的理由便足够了,又何必费尽心思、大动干戈,通过将战火烧到因幡境内来寻找借口呢。

  正当山名佑丰还在沉思之时,义重言之凿凿地回答道:

  “本家和尼子家的关系,殿下无须担心,我既然提出这个计策,定是已经考虑得十分清楚了。殿下只要回答我,是否愿意参与这次行动即可。”

  听义重这么一说,山名佑丰心里又是一阵嘀咕。

  诚然,他内心深处是很想答应的,毕竟灭了因幡山名氏,自己的地位和领地将不再受到来自分家的挑战。

  可现实却是,这么做不仅风险大,很容易引火烧身,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如果真的成功了,自己将处在若狭武田氏的三面包围之中,今后怕是要受制于人了,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思前想后,山名佑丰咬了咬牙,决心赌上山名宗家的命运拼一拼,上次有义重的帮助得以苟存,这次希望仍能在他的帮助下巩固和维护家业。

  不过,参与归参与,为了不被若狭武田氏三面包围,他还是提出了一个条件:“武卫殿,在下希望拿下因幡之后,能够用现有的土地交换因西四郡的领地。”

  因西四郡,指的是因幡(又称因州)八郡中的气多、高草、八上、智头四郡,这四郡的石高(表高)约为四万九千石,占当时因幡总石高的五成半。

  而山名佑丰现有的领地,包括但马美含郡、气多郡、养父郡各一部分,总石高约为四万四千石。

  提出用但马的领地交换因幡的领地,义重并不傻,自是能看出其中深意。

  虽说石高相差五千石,但这并不是重点,毕竟如果拿下因幡,本来也是要给山名佑丰一些领地作为奖赏的,五千石并不是一个过分的请求。

  重点是,山名佑丰竟然想用这种法子摆脱若狭武田氏的控制,这让义重一时难以理解。

  虽说义重可以答应山名佑丰的请求,但出于善意,他还是提醒道:“这样一来,您可是要直面尼子氏了,殿下就不担心么?”

  谁知,山名佑丰摇了摇头,笑着道:“在下相信,您是不会坐视本家被尼子家侵攻而不管不顾的。”

  “哈哈哈!”听罢,义重顿时恍然大悟,继而爽朗地笑道:“看来殿下已是胸有成竹啊。”

  “岂敢,在下这点小聪明,殿下可是一眼就识破了。”山名佑丰报之一笑。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做,会使得山名宗家处于两方兵线之间,但正所谓“风浪越大鱼越贵”,富贵险中求,自己只要把握好尺度,就能在尼子氏和若狭武田氏之间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并在这种平衡中实现利益最大化,而非单单被某一方拿捏。

  既然山名佑丰心意已决,义重便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将山名宗家迁出但马,对自己在当地施行政策也有好处。

  在达成一致意见后,义重便开始将自己的出兵计划告知山名佑丰,希望他回八木城后,拖延牵制山名诚通的同时,抓紧时间做好战前准备。

  两人谈完后没几天,义重便收到了多罗尾光纲送来的密信。

  得知尼子诠久终于决定出兵安艺后,他立即动身前往朝来郡,查看生野城的建设情况,争取在安艺开战前完成修建,至少也要完成平城部分的修建,以便武田军可以顺利集结。

  与此同时,武田元光和香川光景则来到了位于周防的大内馆,受到了大内义隆的热情接待。

  大内馆,又被称作山口馆,和一般的平城不同,此城乃是仿照二条御所修建的大内氏居馆,外侧仅有筑地塀、土垒和土堀,只具备基本的防御能力。

  而大内义隆设宴招待武田元光一行的筑山馆,是大内义弘在位时期兴建的招待重要外宾的场馆,由此可以看出,大内义隆对武田元光的到访十分重视。

  宴席之上,年仅三十三岁的大内义隆,穿着一身靛青色直垂、头戴折乌帽子,在一众小姓的服侍下,不紧不慢地端坐在上首正席,眉宇间神采奕奕,谈吐更是彬彬有礼,着实赢得了武田元光的好感。(本章完)

160.第159章 达成一致(求月票,求订阅!)

  160.

  端坐在大内义隆身后的,是两名皮肤白皙、容貌清秀的少年。两人一左一右把大内义隆服侍得无微不至,这一幕也让武田元光“刮目相看”。

  也许是看到武田元光好奇的眼神,大内义隆连忙介绍道:“发心寺殿有所不知,这两个乃是毛利右马头的长子和三子,左边这个是长子少辅太郎,右边这个是三子又四郎。你们俩,还不向发心寺殿行礼。”

  “在下毛利少辅太郎隆元,拜见发心寺殿。”

  “在下毛利又四郎隆景,拜见发心寺殿。”

  见两名长相俊俏的白净少年向自己行礼,武田元光先是怔了一下,随即赶忙欠身还礼。

  “原来两位殿下来自毛利家,失敬失敬。”武田元光客气道。

  此刻,他突然记起来大内馆的路上,香川光景对他说的话:

  “大内介平时待人彬彬有礼,为人谦和亲切,是出了名的脾气好。但是有一点,殿下千万要注意,那就是大内家喜好‘众道’,对此您一定不要表现出异样或者反感,不然他可是要发火的。”

  战国乱世,喜好“众道”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可大内义隆跟其他大名不一样,他对“众道”的痴迷程度可是令人自愧不如。

  简单点说,他和历史上著名的“半将军”细川政元(细川晴元“名义上”的祖父)一样,不与妻子生育后代,甚至还把正室万里小路贞子(内大臣万里小路秀房之女)休掉,直接从土佐的一条家迎来一个养子作为自己的继承人,此人便是一条房家的四子——大内晴持。

  不过,大内义隆并非一开始就看上毛利元就送来的两个儿子,在他俩之前,大内义隆最为宠幸的则是担任周防守护代的陶隆房。

  陶隆房,通称陶五郎,元服时拜领大内义隆的偏讳“隆”字,加之陶氏的通字“房”,因而得名陶隆房。天文八年(1539年)四月,其父陶兴房病逝,兄长陶兴昌亦在早年战死,陶隆房继任家督之位,并接过了周防守护代的役职。

  陶隆房跟毛利兄弟一样,年幼时便被父亲送到大内义隆身边担任近侍,并很快获得了后者的极度宠幸。

  据传,大内氏的各级家臣包括一门众和近习派来的使者,都只能在大内义隆的屋敷外拜见,惟独陶隆房的使者可以进入屋敷中拜见。更有甚者,每当大内义隆和陶隆房会面后,必定会起身送客,直到将陶隆房送到下一个房间为止。

  由此可见,陶隆房在大内义隆心中的地位。

  不过,随着陶隆房继任家督,开始忙于政事,他和大内义隆相处的时间也就少了。大内义隆倒也没闲着,随即另寻新欢,先后宠爱起了毛利兄弟以及同样是家臣出身的冷泉隆丰。

  可以说,大内义隆这一“兴趣爱好”由来已久,且沉迷其中,不容他人置喙。

  武田元光倒也灵活,借着询问毛利元就的近况,将这个话题跳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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