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家族,从西域开始崛起 第491节

  骑兵们齐声应和。

  那些幸存的回鹘士兵低着头,听着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终于明白,刚才的抱怨是多么可笑。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弱者只有任人摆布的命运。

  ……

  哈密力城。

  王宫寝殿的烛火摇曳,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渐渐平息,契俾多浑身淌着汗,将怀中年轻的回鹘女子搂得更紧了些。

  这女子模样青涩,眉眼间与阿依莎有几分相似,却少了那份勾魂摄魄的风情,姿色也差了一些。

  她是阿依莎的妹妹弥古丽,刚成年便被库迪那颜送入宫中,今晚正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

  弥古丽的睫毛轻轻颤动,眼底藏着一丝困惑。

  出嫁前母亲反复叮嘱,女人的第一晚会疼得钻心,忍过这阵就好了。

  可方才的经历,却让她觉得母亲骗了自己,非但不疼,甚至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契俾多便已结束了。

  但她还是按母亲教的话术,软软地趴到契俾多胸膛上,声音带着刻意模仿的娇媚:“陛下好厉害啊,刚才妾身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呢。”

  果不其然,契俾多顿时不喘了,脸上漾起自信的笑意,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肩膀:“那是自然。”

  这向来是他引以为傲的事情。

  可当目光落在怀中这张酷似阿依莎的脸上时,脑海中又不免浮现出阿依莎的身影。

  心口猛地一抽,那才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女人,却被他亲手送到了北疆。

  他盯着弥古丽看了半晌,忽然喃喃道:“你终归不是她啊。”

  哪怕是亲姐妹,眉眼再像,也替代不了阿依莎半分。

  “陛下是在想姐姐吗?”

  弥古丽小心翼翼地问,指尖悄悄攥紧了锦被。

  心中却涌起一股不服气。

  凭什么在自己的大婚之夜,他还要念着别人?

  即便那是亲姐姐,嫉妒也像毒藤般缠上心头。

  但转念又冷笑:“姐姐你曾独得圣宠又如何?”

  如今还不是被送到北疆,任由其他男人玩弄?

  只要我怀上陛下的孩子,便是名正言顺的王后。

  而你,只能怀上北疆蛮子的野种。

  弥古丽与阿依莎只差两岁,可从小到大,阿依莎总比她漂亮、比她受宠,所有人都把她当阿依莎的小跟班。

  如今,她终于有机会赢一次了。

  被北疆玷污过的阿依莎,根本没资格再和自己竞争。

  契俾多也在思忖王后之位。

  阿尔库斯的女儿已被废黜囚禁,后位空悬太久终究不妥。

  他虽将弥古丽当成阿依莎的替代品,对其也不是太喜欢,却不得不承认,她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

  “若是你能为本王生下王子,本王便允你王后之位,立王儿为太子。”契俾多对着弥古丽坚定说道。

  弥古丽瞬间欣喜若狂赤着身子跪在床上:“谢陛下。”

  “妾身定会努力为陛下诞下王子~”

  而就在两人准备继续造小人的时候,殿外却是传来宫侍的声音:“陛下,国相叩请入宫,有紧急军情汇报!”

  契俾多眉头猛地一皱,枪头立马软了下去,心底涌起强烈的不安。

  今晚是他与弥古丽的大喜之日,若非天塌下来的事,老丈人库迪那颜绝不可能闯进来搅扰自己的洞房花烛。

  “难道是北疆军打来了?”

  这个念头如惊雷般炸响,他猛地推开弥古丽,简单披上衣袍便往大殿赶去。

  大殿内,库迪那颜也刚刚赶到,来的很急,气喘吁吁,紫袍上沾着夜露,脸色惨白如纸。

  见契俾多进来,他“噗通”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道:“陛下,探子来报,北疆军已于今日下午攻破柳条堡,前锋距哈密力不足百里。”

  契俾多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要炸开了,大惊失色:“什么?”

  “柳条堡沦陷了?”

  柳条堡是一座三百人的军寨,只是为哈密力起到一个预警作用。

  如今沦陷,那便是代表北疆对此次高昌政变的强硬态度。

  不能容忍,直接动用武力荡平高昌。

  契俾多没有想到,自己亲手送走阿依莎,又献上贡品,换来的仍是北疆的铁蹄。

  北疆蛮子为何如此贪心不足?

  “库迪那颜!”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你不是说,送去阿依莎和贡品,能稳住北疆吗?”

  库迪那颜伏在地上,神情悲愤:“臣也没想到……李骁他……他根本没打算放过我们……”

  “我们都被他算计了。”

  契俾多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神情恍惚,仿佛疯子一样喃喃自语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他不禁想到了去年的那个夜晚。

  就是在脚下的这座大殿里,阿依莎趴在桌子上浑身颤抖,翻着白眼,而李骁却是站在桌子后面,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跪在殿中的自己。

  在桌子的吱呀声中,李骁向他承诺,不会插手高昌内政。

  放任他和阿尔库斯去争斗,谁赢了,北疆便支持谁为高昌正统。

  契俾多信了。

  他以为这是母亲姐姐和阿依莎三人的付出,换来的承诺。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李骁那狗贼的阴谋。

  他被那狗贼给骗了。

  烛火在殿中跳跃,映出契俾多眼中的绝望与疯狂。

  他忽然仰天狂笑,笑声里满是血泪:“好一个李骁!好一个北疆大都护!本王与你不死不休!”

  寝殿内,弥古丽披着外衣站在门后,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她脸上的得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若北疆军破城,她这个刚入宫的王姬,下场恐怕比阿依莎好不了多少。

  甚至会被万军蹂躏!

  想到这个后果,弥古丽脸色煞白,后悔进宫了。

  ……

  而就在北疆发动对高昌国的吞并战争之时,漠北草原的冰雪也在逐渐消融,露出地下泛着青嫩的草芽。

  可克烈部的王帐中,却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与压抑的沉闷。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喘声从床榻上传来,已经六十多岁的王罕蜷缩在羊毛毡上,发须花白,每一次喘息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抓着毡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桑昆坐在榻边,一遍遍用粗糙的手掌为父亲顺气,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里满是焦躁:“简直是一群庸医!”

  “治了这么久,父汗的病情半点不见好转。”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儿子觉得,还是派人去金国中都请个大夫来吧!”

  “那边的医者总比草原上的萨满管用。”

  王罕喝了一口热羊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暂时压制住了咳喘的冲动,脸色才稍稍泛起一丝红润。

  他微微摆手,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不用麻烦了。”

  “老毛病了。”

  他喘着气说道,眼神浑浊却带着几分豁达:“一到冬天就这样,等开春草绿了,自然就好了。”

  王罕心里清楚自己的身子,撑个十年八年或许没问题,这点冬天的咳喘,不过是小毛病罢了。

  他随即看向桑昆,话锋一转:“各部牛羊冻死多少?”

  对于草原部落来说,每一个冬天都是一场生死考验。

  若是风雪太大,不仅会冻死大批牛羊,还会因为积雪太厚、草料不足,让牲畜扒不开冻土吃不到草根,最终活活饿死。

  所以,每到冰雪消融之际,王廷都会首先去统计各部的人丁和牲畜的伤亡,以此来制定接下来一年的发展计划。

  到底是开启战争,还是自我消化。

  说起这个问题,桑昆的脸色沉了下去,声音也低了几分:“西边的哈秃噜部损失最惨,冻死的牛羊快占了三分之一;咱们本部还好些,但也折损了两成……”

  他说着,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去年储备的草料本就不足,如今又死了这么多牲畜,怕是撑不到夏末了。”

  王罕沉默了。

  草原上的规矩向来如此,若是损失太大,部落就只能在两条路上选一条。

  要么跟中原互市,用皮毛、阉马换粮食,勉强饿不死。

  要么就只能拿起刀,发起对其他部落的战争,或是南下劫掠中原。

  实际上就是减丁和抢粮。

  用鲜血和性命,换整个部落活下去的机会。

  “金国那边有消息吗?”

  王罕忽然问道,往年这个时候,金国的互市队伍早就该来了。

  桑昆的脸色更难看了:“派去的人还没回来,不过听边境的斥候说,金国今年好像在整顿边防,怕是……怕是顾不上跟咱们互市了。”

  帐内瞬间陷入死寂,只有王罕偶尔的咳嗽声。

  若是金国关闭互市,克烈部和依附的小部落就只剩最后一条路可走了。

  “夏国呢?”

  王罕喘息稍定,又哑声问道。

  克烈部本就是金国的臣属部族,连他“王罕”这个名字,都是金国赐予的官职封号,他的真名叫‘脱里’。

  与金国的联系向来紧密,互市也多倚仗金国。

  但因与夏国疆域相邻,偶尔也能从夏国换些茶叶、布匹,虽不如与金国往来密切,却也是条补充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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