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军大人,北疆军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有一种武器,威力大得很。”
“跟打雷一样,几下之后,落思城的城墙就塌了。”
“然后~然后他们的骑兵就就,就冲进来了。”
力吉里城败的很彻底,只有几名传令兵提前逃了出来,高逸也不知道具体战况如何。
可落思城守将的消息却也没有太大价值。
那种恐怖的武器,早在河西之战的时候,就已经被北疆军使用了出来。
威力非常恐怖,而且还能对骑兵造成大面积的杀伤。
可以说,北疆军能打赢河西之战,这种恐怖的武器功不可没。
现在落思城也陷落了,高逸不禁怀疑,斡罗孩城能挡得住吗?
“该死的,北疆军怎么从漠北草原杀来了?”高逸愤怒说道,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
“难道漠北之战已经结束了吗?”
但河西之战却还没有分出胜负。
北疆军在河西走廊的抵抗很顽强。
高逸有种预感,此次朝廷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而准备的西征。
恐怕又要无功而返了。
“快,传信兴庆府,北疆大军压境,斡罗孩城请求支援。”高逸凝重的声音说道。
等到书吏写完求援书信之后,用了章便快马发了出去。
而高逸则是命令斡罗孩城守军加强戒备,征调城中一切力量,无论男女老幼全部守城。
虽然夏国将国内的主力投入到了河西战场,但是好在李纯祐考虑到北方的威胁,并没有动用斡罗孩城的兵力。
如今的城中,还有两万大军,再加上城中男女老少,差不多共有五万人守城。
“我高家世受皇恩,这一次就算是死,本统军也绝不让北疆人跨过斡罗孩城一步。”高逸站在城头,手握宝剑坚定的声音大喝道。
城墙上,士兵们全都在忙碌。
搬运石头,熬煮金汁,修补弓箭兵刃等等。
而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之中,拔里阿剌率领先锋大军抵达了斡罗孩城下。
但是并没有贸然攻城,而是派遣大军封堵四门,禁止任何人马出入。
又过一日,李东江率领北疆大军主力抵达。
一万五千精锐骑兵,分黄赤两色,全部穿着甲胄。
周围还有两万草原骑兵,穿着五花八门,兵器也同样落后破旧,但是战斗力也同样不可小觑。
历史上,铁木真便率领着这些草原骑兵,数次攻陷了斡罗孩城,并进行了屠城。
“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伴随着号角声的响动,城外大军纵马奔腾,卷起数丈尘沙。
“吼吼吼吼吼~”
高逸身穿甲胄,神情无比的凝重。
低沉的声音说道:“北疆铁骑,不愧是天下精锐。”
“若是出城野战,我军恐怕难有胜算。”
再看北疆大军数量,足有四万人左右,是夏军的两倍。
就更加坚定了高逸守城的决心,绝不贸然出城野战。
“那东西,就是北疆军的恐怖武器?”
很快,高逸的目光注意到了正门外空地上,北疆军架起了一排铁柱子。
只有半人多高,黑洞洞的口子对准了城门方向。
看起来很小,但却让高逸感受到了一股致命的威胁。
“没错,就是这玩意,能发出很响的声音,落思城的城墙就是被这玩意轰塌地~”
“统军,城墙上危险,咱们还是现下去……”
落思城的守将话还没有说完,城外的火炮便已经准备就绪。
六十门虎尊炮呈现半圆形分布,炮口全部对准了城墙的同一个位置。
一名百户拔出骑兵刀,狰狞的声音大喝道。
“开炮。”
“轰轰轰轰~”
第308章 北疆人的狼子野心,血肉磨盘
斡罗孩城在北疆的火炮轰鸣与铁骑践踏下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西夏皇宫的气氛也骤然降至冰点。
“急报——斡罗孩城八百里加急!”
枢密院官员急匆匆跑进大殿,声音颤抖的大声喊道。
“陛下,太后。”
“黑山威福军统军使高逸急报。”
“北疆第二镇都统李东江,亲率五万大军压境,力吉里城已陷,守兵尽数殉国,仅过一日,落思城破城,火光三日未熄。”
话音未落,殿内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嘶声。
几位老臣手按胸口,喉间发出嗬嗬的惊惶声。
李纯祐猛然间攥紧了龙椅扶手,神色震惊:“什么?”
“斡罗孩城?”
这可是夏国的北部重镇,位于黄河‘几’字形的最北段,过了黄河便是肥沃的河套地区。
但若是不过黄河,直接沿着黄河南下,只需再过克夷门和定州这两道防线,便能抵达兴庆府城下。
所以,这一刻的李纯祐也完全无法镇定了,身体微微颤抖,狠厉的目光望向官员。
“拿来。”
随即,高逸的奏报呈现在他面前。
“臣威福军统军使高逸泣血奏闻:今北疆大军以李东江为帅,将兵五万,业已围困斡罗孩城,城外村寨尽遭劫掠。”
“闻北疆火器威力惊人,落思城墙不足半日便已破碎,臣恐斡罗孩城步其后尘。”
……
“斡罗孩城乃国门锁钥,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臣高逸,愿与城池共存亡,以血肉为陛下筑最后一道屏障!”
李纯祐死死地捏住桌角,衣衫微颤,眼睛里面止不住的怒火,更兼一股不易察觉的惊惧。
前些日子,他尽起大军十万,命枢密使迺令思聪为帅,满心盘算着趁北疆兵力空虚之际,一举收复河西走廊,重现西夏往日的荣光。
可他万万没想到,河西的战事还没取得太大进展,斡罗孩城竟然就遭到了北疆军的进攻。
斡罗孩城乃是河套地区的重要屏障,一旦有失,整个河套都将门户大开,岌岌可危,就连西夏的都城兴庆府,都将危险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李纯祐的心上。
“北疆人全都是狼子野心!”李纯祐猛地松开桌角,一掌拍在案几上。
“夺我河西还不满足,今日竟然还想窥伺河套!”
他愤怒地咆哮着,试图用这狂暴的怒火掩饰内心中那难以言说的惶恐。
却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若不是自己先派遣大军想要收复河西走廊,主动挑起战事,或许也不会有今天这般严峻的局面。
随后,李纯祐猛地转过身,看向殿中垂首肃立的众臣,厉声喝道:“你们都哑巴了吗?斡罗孩城告急,河套危在旦夕,难道就没人能想出退敌之策?”
殿内一片沉寂,众臣皆低着头,无人敢应声。
毕竟北疆军凶悍,谁敢说能打退北疆军。
万一李纯祐拍手叫好,直接让他上,怎么办?
没办法,新任枢密副使嵬名宏烈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从队列中站了出来。
迺令思聪还在河西指挥大军,他这个名义上的军方二把手是躲不过去的。
“陛下,力吉里、落思两城皆破,斡罗孩城已成孤堡,形势危急啊……”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还请陛下立刻下达征兵命令。”
“凡国中男子,年满十五岁者,全部加入军队,选派良将带领北上,抵挡北疆蛮夷。”
“另外,可敕命迺令元帅,尽快收复凉州,如若不然,当遣派部分兵力回援兴庆府,以免斡罗孩城的战事进一步恶化。”
嵬名宏烈忧心忡忡地补充道。
他主要是担心北疆军攻破斡罗孩城后继而南下,而克夷门和定州的主力又被抽调了大半前往河西,恐怕难以抵挡北疆军的攻势。
那样的话,兴庆府可就真的危险了。
嵬名宏烈的话音刚落,另一名官员也上前一步说道:“陛下,河西之战未决胜负,河套又危。”
“北疆军势大,我朝兵力恐难独自抵挡,不如向金国求援,两国联手,或许能解此危局。”
李纯祐听着两人的建议,眉头紧锁,他自然也明白这些办法有其道理。
但操作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扫视了两人一眼,沉声说道:“副使说的有理,爱卿的办法也可行,但是~”
“国库已无钱粮,如何征调军队,如何请金国出兵?”
这几年来,夏国战事不断,尤其是前年的河西之战,几乎打空了西夏的国库。
去年休养生息,好不容易攒了点钱,也全都投入到了西征军上。
现在国库空虚得都能养老鼠了,无论是征召大军还是请金国出兵,都需要大量的银钱和粮饷,这让他如何筹措?
有官员见状,提议道:“陛下,如今国难当头,可再向百姓增加税目,就叫‘北饷’,以解燃眉之急。”
平定北方战事的饷银,称为‘北饷’。
李纯祐闻言,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怒道:“为了收复河西走廊,今年已经向百姓征收了‘凉饷’,如今再增税,百姓如何承受?”
一名官员却不以为然地说道:“陛下,百姓们有钱,谁家没有个几十贯的存钱啊?”
“就算是真没有,也可以去找亲戚朋友借,或者将自己的房子和田地卖掉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