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从拯救贾敏开始 第116节

  原来还是个贪吃又顽皮的小姑娘啊,这倒也符合她从小娇生惯养又四处见过世面的经历。

  姚弘旭偷偷一笑,口内赞许不已,直夸得宝琴脸蛋红红,眉眼盈盈,暂时忘却了些微的忧伤。

  直到黛玉“噗嗤”一声轻笑,才打断了这幕兄慈妹恭的和谐景象。

  她哪怕知道姚弘旭大抵是在哄宝琴,仍悄悄拉了姚弘旭到一旁,问他是不是真地吃坏了肚子。

  等见到姚弘旭老实地微微摇头之后,才可爱地皱了皱琼鼻,“嫌弃”地丢开这撒谎鬼,放心地去和宝琴拉着手儿说话去了。

  一时有甄家的婆子牵来了洗刷干净、备好乘具的大走骡,姚弘旭便依次将黛玉、宝琴扶上去侧身坐了,亲自牵了骡子在草地上逆风小跑,只让她们大胆地去放风筝。

  两个少女原都有些胆怯,但等真个没坐稳,顺了鞍具滑下后,却次次都被姚弘旭稳稳接住后,渐渐就完全放了心,在走骡极速而平稳的小碎步中,顺利地趁着风起的时机,将各自的风筝成功地放上了天空。

  又各自顽了一回“送饭的”,才在围观众女似笑似羡的目光中,脸蛋红红地又被姚弘旭轻轻地抱下骡来。

  等到众女将所有风筝都放了上去,各个顽地尽兴,便依次齐绕子根下寸丝不留,咯噔一声铰断,看着风筝飘飘摇摇,只管往后退了去。

  一时只有鸡蛋大小,展眼只剩下了一点黑心,再展眼便不见了。

  众女便喜得拍手而笑,赞她晦气去得干净。

  及至到了甄玉嫎时,她才剪了姚弘旭的钟馗,笑盈盈地目送其消失在视线中,又要去剪自己的凤凰时,却见天边也有一个凤凰,因纳罕道:

  “这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众女皆笑说:“且别剪你的,看他倒像要来绞的样儿。”

  说着,只见那凤凰果然渐逼近来,遂与这凤凰绞在一处。

  众女方要往下收线,那一家也要收线,正不开交的时候,那边甄宝玉拉着薛蝌匆匆跑来,口内还笑嚷着:

  “三姐姐,你怎么也跟人斗起风筝来了?”

  “斗风筝?”

  甄玉嫎怔了一怔,回头望他。

  “对啊,斗风筝!就是将自己的风筝至在对方的线兜之下,然后猛然收线,风筝陡地直线上升,自然就和对方的线兜缠在一齐了。

  这时候就看谁线粗,看谁手快,看谁地势占优了。

  若能赢呢,就可把对方的风筝俘虏回来,回头当他的面再放了回去。

  若不能赢呢,自己的风筝可就被人掳了去,到时候被旁人放起来,自然脸上就难看的。”

  甄宝玉随口解释过一遍,便忙忙从甄玉嫎手内讨过绕子,兴致勃勃地与那家的凤凰斗了起来。

  “怪道才刚那凤凰直直地就冲过来了,原来那家人有意为之啊。”

  众女这才恍然,一时又都是后悔:

  “早知如此,早该铰了线放飞了风筝才是,若那等浪荡子弟得了风筝去,可没的叫人恶心呢!”

第173章 因缘际会弘旭知隐秘

  “呸!这无聊的法子一听就知道是你们这些金陵纨绔想出来的,明明就是个放晦气的顽意,偏还要上赶着来抢,迟早......迟早要给自己招灾!”

  甄玉嫎更是羞愤相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当即就没好气地啐了甄宝玉一顿,直让他神色讪讪,不敢答言。

  又犹豫着瞧了瞧一旁蹙眉仰望的姚弘旭,忙又回身来催甄宝玉快些赢过那风筝。

  甄宝玉虽在奋力而为,没一会就弄出了一头汗来,面上却满是为难:

  “三姐姐,那家的地势远比咱们这要好,就连那线也是特意换了粗的。

  如今我就算使足了气力,咱们的风筝线也会先断掉的,然后......自然还得被那家的裹挟了去。”

  甄玉嫎骤然白了脸色,绞着帕子怔在了原地。

  众女也个个生愁,一时不好则声,只美眸忽闪着,期盼地来看姚弘旭。

  记得原著中探春也放过一只大凤凰,也是与一只突如其来的凤凰绞在了一处......莫非也是贾府的某个邻居有意为之?

  不过凤凰的风筝似乎有希冀美好姻缘的意思,这位甄三姑娘倒还真和原著中的探春一般的独立外向。

  姚弘旭若有所思地从空中缠斗的两只凤凰上收回目光,又格外多瞧了眼玉面皎皎,颀立婷婷的甄玉嫎一眼,方才笑向众女点了点头:

  “目今想赢许是不容易,但两......三败俱伤却还是简单的。”

  说着他便从仍还未放晦气,也不过来瞧热闹,正趁着没人注意和小螺在草地边缘偷偷顽耍的小雪雁手中,哄来了那只“孙悟空”,让人换过了粗线,挂上了响鞭。

  之后娴熟地放起,循着两世的经验,随心操弄着手内游丝,控制着“孙悟空”带着阵阵钟鸣,精准地俯冲到两只缠斗的凤凰之下。

  再不过一顿一放一手,便将三者的引线同时绞在了一处。

  姚弘旭一面轻松地把住了手内陡然“抗拒”起来的绕子,操控着“孙悟空”盘旋回绕,将那三条引线越绞越紧,一面随意问了问那一脸惊赞的甄宝玉:

  “玉兄弟可知这风筝是哪一家的?”

  甄宝玉又抬眼瞧瞧,一面忖度着回道:

  “旭六哥,那凤凰瞧着像是从旁边水家的可园升起来的,大约就是水铭放的。”

  姚弘旭随口道:“水铭是谁?”

  甄宝玉如实道:

  “水铭是总督水大人唯一长成的嫡孙,论理该唤我家二姐姐一声堂婶的。

  不过他为人很有些无法无天的,且成日家地还说自己和弘皙王子关系最好......我就不大和他往来了。”

  姚弘旭轻轻蹙了蹙眉:“玉兄弟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在弘皙兄长的府上见过他,两人把臂而游的样子...瞧着关系确实不差。”

  前头的甄玉嫎香肩微微一颤,轻轻咬着下唇,盈盈回眸而望:

  “子...子明哥哥,要不且由他去罢......

  那原不过一个风筝,上面也没名没姓的,倒也没什么要紧呢。”

  姚弘旭握着绕子随手一怼,看着那难舍难分的三只风筝陡然散开,都飘飘摇摇地随风去了,方才轻笑着垂眸回望:

  “三妹妹这下可是说晚了。”

  甄玉嫎微微怔了一怔,定定瞧他一会,方才梨涡轻陷,抿笑而福:

  “有劳子明哥哥啦。”

  但不待姚弘旭谦回,她早已悄悄飞红了脸,忙忙回身和一旁浅浅笑望的众女说话去了,说笑打趣几句后,便相约着回她院里打秋千去了。

  小径红盛,芳草正绿,青春的女儿们巧笑盈盈,裙袂翩跹间携手而去,只留下一串串清脆娇音,和回眸笑盼间欲语还休的邀请。

  心忧众女安危的姚弘旭自然也含笑抬身。

  甄宝玉忙也丢了光秃秃的绕子,想要跟了上去,却立时却被甄玉嫎悄悄瞪了一眼,又想到如今祖母不在,自家爹爹还特意嘱咐今儿要听三姐姐的话,便只得忿忿地跺了跺脚,拉着投缘的薛蝌自去前头顽耍了。

  秋千本是春秋时北方山戎族进行军事训练的器械,原名已不可考,齐桓公讨伐山戎,将其引入了中原后,渐渐得名“秋千”,意为祈千秋之寿。

  因这美好寓意和优雅乐趣,从宫廷嫔妃到豪门贵女,再到民间女孩,无不欢喜于此。

  尤其是今朝的后宫里,几处大小花园中,以及包括坤宁宫在内的诸多女眷宫殿廊下,都常设着几具秋千。

  而在从汉至唐,再至前明的近两千年间,又逐渐形成了清明荡秋千的传统。

  正所谓:满街杨柳绿丝烟,画出清明二月天。好是隔帘花树动,女郎撩乱送秋千。

  甄玉嫎的小院廊下,众女于花红柳绿中乘千而起,双双对对地在空中游荡,娇脆悦耳的欢快笑声随着送暖春风悠悠漾入了园中。

  早已心不在焉的贾敏和薛姨妈胡乱地点了炮,便默契地都说坐累了,在薛家妯娌的陪伴下,循着笑声款款而来。

  及至悄悄止步院前,于花下盈盈打望,就正见着年华正好的女孩们被那玉树临风的英俊人儿不厌其烦地一次次轻轻送起,青春貌美的面庞上笑靥灿烂如花,心中难免泛起微微的羡慕和酸涩。

  但待瞧见他凤目灼灼手臂虚伸,神色专注地看护着自己的女儿,满满的欣慰之余又悄悄生出莫名的异样。

  两人静静瞧了半晌,不让通传也未说话。

  薛家妯娌只当她们是不想扰了女孩们的兴致,心中也不以为意,也跟着偷瞧自家侄女/女儿的模样——面上笑盈盈的,脸蛋红扑扑的,秋眸转盼间总不觉往六王子的方向去看。

  作为过来人的她们自然一眼就瞧出了端倪,都掩帕轻笑着耳语起来:

  “我瞧三丫头这模样该是情愿的了,下面就该去烦老太太给皇贵妃娘娘递份折子,好召三丫头进宫调教上一两年的,这好事儿自然也就成了。

  到时候啊,咱们家里可又要出一个王妃咯!且比二丫头还要更尊贵些呢。”

  “嫂嫂说笑了,这事情八字还没一撇的,而且我瞧着这事老太太说话未必管用,毕竟这姑嫂可从来就难相处得好呢。

  不过三丫头的大事确实也该早些定下了,也好断了水家的念头。

  不然若等他家先从宫里弄来了旨意,咱们甄家女儿可就真成笑柄了,旁人还只当我们老爷卖女求荣,上赶着把堂姊妹去配水家的堂叔侄。”

  “就是这话了,三丫头的大事的确宜早不宜迟的,等回去我就书信一份给珆儿,让她在皇贵妃娘娘跟前找机会提一提。

  不过话又说回头,听大老爷说,那水家二房如今更炙手可热了起来,上头有水国舅镇着,中间学士、将军都不缺,下头的庶孙都能尚得县主,竟比人丁单薄,有爵无官的主枝还要势大几分了。

  那嫡出的水铭若不是跟小北王差了辈分,倒也算是个良配了。”

  妯娌正说着这些家常话,忽就有管事媳妇匆匆来报,说水铭正在前头和甄宝玉在争执,当即便惊得暧呦一声,忙忙领人往外赶去。

  耳尖的姚弘旭也因此瞧见了烂漫春花下,那或明艳雍容、或温婉妩媚,却都更比花娇的两位美妇人,不觉更是心悦神怡。

  又于目光交错间,将二女脸上残余的丝丝艳羡暗暗记在了心里。

  众女忙也悄悄落了秋千,偷偷抿去唇角不够淑女的欢快笑意,赶着上来见礼。

  姚弘旭混在其中说了会话,等问明了原是那水铭找了过来,惊讶好笑之余便也整了衣冠出来。

  还未到前厅就听见了一个尖锐吵闹的年轻男声,似乎嚷嚷着让放凤凰风筝的人出来。

  他先从厅后的暗间路过,稍稍安慰了正急得团团转的薛家两位太太后,方才于仆役的高声通传中踱步转进了厅内,见到了那还在一脸弱气的甄宝玉面前,指手画脚,大呼小叫却面相阴柔秀美的青年。

  旁边两家的下人早贴着墙壁跪了一地。

  水铭瞥了眼来人,微带审视地打量过那英武面容,眼珠转了转没有说话,而后又难掩得意地抚着脸蛋啧啧了两声——显是在嘲笑姚弘旭的肤色。

  等见姚弘旭既不动怒,也不说话,只笑吟吟地摇扇而立,还是只得先敷衍地拱了拱手:“见过弘旭王子。”

  “嗯。”

  无官无爵的姚弘旭在礼法上还不好挑刺,因只随意点点头便算作回礼,径直撩衣在主座坐定,才翘着腿一掸前襕,漫不经心地问那脸色涨红的水铭道:

  “不知水兄弟此来为何?”

  “你......哼,本公子来问甄宝玉方才那风筝的事,斗个风筝还要找帮手,真真叫人不齿!”

  从未被如此轻慢过的水铭气得咬了咬牙,先狠狠瞪了眼躲在姚弘旭身后的甄宝玉,才又朝姚弘旭道:

  “不过这却与弘旭王子无关了,还望弘旭王子别乱管闲事才好,不然等我下月到了京,可是要和弘皙哥哥......”

  姚弘旭打了个寒颤,赶忙打断了他:“那风筝是我放的。”

  水铭一怔:“可那是个凤凰......”

  “怎么?水兄弟能放凤凰,我就放不得了。

  你若想要与人斗风筝,只管自去约人就是,但无端来扰我的兴致,到了弘皙兄长跟前我也自有话说。”

  姚弘旭冷冷瞥他一眼,便越俎代庖地就命送客,一面唤上了如释重负的甄宝玉便往外去。

  水铭又怒又急:

  “慢着!他还不能走!

  那凤凰既是弘旭王子放的,那‘孙悟空’肯定就是他放的了,如此下流卑鄙,且该向我赔礼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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