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从拯救贾敏开始 第147节

  “哥哥现在最是孝顺太太了,他知道了太太有喜,肯定也会很高兴地急着回来给太太贺喜呢。

  只是……只是头里回来的人说,哥哥一出西华门就被十三叔拦住了,硬拉着去游太液池了,想来还得再有一会儿才能回来的。”

  “就是呀,他明明都打发人回来说了,偏娘你疑神疑鬼地不信,他又不像父王,难道还能在外头听戏、吃酒不成?”

  “得道多助”的姚春此时早也消了气,只微带得意地/偷偷瞧了眼/咬着唇儿不说话的年妃,便又软声劝道:

  “不过眼下都到饭点了,太医又嘱咐了娘要按时用膳,娘还是先传膳罢,可不好再等他了,没得折煞了他的福分不说,说出去也不好听呢。”

  “我不饿,气都气饱了。”

  年妃径直背着身子在榻上坐了,淡淡的声气中难掩满满的幽怨和恼怒:

  “你们父王嘴上说着要给我庆喜,却不说请戏班进府,反自个去跑去外城包了个戏园子,和你们王叔王伯去花天酒地了。

  临了临了,又打发人说晚膳也不回来吃了。

  呵,等再拖上一会子,等到一更宵禁,他正好有由头不用回府了。”

  “大的这样也就算了,小的如今也开始学坏了!而且还敢拿你们十三叔做由头!

  须知道你们十三叔的国公府分明就在东安门外的金鱼胡同,哪里就会跑西华门去赌他?

  哼,真当我这个家是白当的不成?”

  “他没回来之前,谁都不许传膳!等他回来瞧见咱们都在饿着,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脸红!再问着他,以后还敢不敢撒谎了!

  就算传出去不好听,那也是他自己应得的!”

  说到这儿,年妃稍稍顿了一顿,还是又轻轻加了一句:

  “大不了……大不了我日后多在人前夸他两句也就是了!”

  怪道娘这么生气呢,原来他竟学会撒谎了!

  姚春这会也气得咬唇,不仅再不相劝,反还拧眉作色,怒斥着让人把先前回来传话的伴当捆来,就在二门外狠狠打上一顿板子。

  “嗻!”

  年妃跟前的小太监知趣地应了一声,一溜烟地就往外跑,只是才出二门就又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高声嚷嚷着:

  “太太,姑娘,哥儿回来了!正往这边来呢!”

  姚晴这才偷偷松了口气,忙忙微微一福道:

  “太太,大姐姐,我去迎一迎六哥哥罢。”

  已经走到门口,正向外张瞧的姚春闻言一怔,轻咳了一声踱步回来,拉着姚晴皱鼻哼道:

  “才不许你去迎他,谁让他自己先撒谎骗人的!

  要不是娘见多识广,认得京城的道路,咱们可险些就被他骗过去了!

  你也别怕他,他回头要是敢说你,你只管来告诉我,我帮你去骂他!”

  姚晴忙小声辩解着:

  “其实哥哥也不会说我啦,而且他也不应该骗我们呢,想是……想是里面有什么误会的。”

  “听你大姐姐的,今儿且不必迎了。”

  窗边盈盈而立的年世芍清清冷冷地开了口,又随口吩咐绿裳道:

  “去告诉他,我这会子累了,让他先去西边请安罢。”

  绿裳忙答应着就往外去,却又被年世芍沉声唤住:“慢着,红罗也一齐去,谁都不准通风报信。”

  两人愣了一愣,赶紧领命去了。

第218章 锦衣夜行众生百相

  却说姚弘旭今儿才从西华门出来,准备先去荣国府探探贾敏的态度,毕竟一旦赐婚自己和黛玉的旨意下来,自己和贾敏那层朦胧隐约的关系还不知要走向何方,不得不多多上心,以为自己的贪心买单。

  路上却被明显有意在等他的十三皇子姚绍珪一脸热情地拉去说话,说的多半是江南的风土人情,尤其是水乡女子的美丽温柔。

  姚弘旭以往虽还喜欢这个豪爽风流,没有架子的十三叔,但从来未和他有过一起扛枪的经历,因此心中便微觉纳罕,暗生警惕。

  对他有意无意的话题引导只作未觉,只嘻嘻哈哈地陪着说了些客套话,然后便以年妃严令他要回家吃饭为由坚持告辞。

  果然就让十三皇子吞吞吐吐地道出了来意,说听闻自己有一对花开并蒂的绝色双姝,想要以千金收买。

  姚弘旭只拿看变态的眼神瞧他一眼,便冷下脸来夺手而去,急得十三皇子涨红了脸,百般的纠结之后,还是改口道明了原由。

  又说他当年曾随姚绍瑀南下办差,在一次庆功宴上与教坊司的一位叫周禄的乐妓春风一度。

  如今因姚绍瑀那日在两江总督府瞧着自己的婢女眼熟,一问还是姚姓,因此便着人探问,然后就查到了姚氏姊妹正是周禄之女,所以他知道消息之后便赶来认亲。

  最后还旁敲侧击地问自己有没有坏了姚氏姊妹的身子。

  姚弘旭虽惊讶于姚绍瑀的敏锐,但并不意外膝下无女的他对姚氏姊妹的上心,只是没想到他会转弯抹角地让十三皇子来背锅。

  ——是的,就算姚绍珪兴泰三十年真的也去了江南,但他当日可分明只是个郡伯,就算他和姚绍瑀的关系好到能借用印信,可如此一来姚绍瑀又如何能知道姚家姊妹母亲的像貌?还到了时隔十六年仍能一眼瞧出的程度。

  但姚弘旭也懒待拆穿,更也懒得隐瞒,便将自己所知的内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以免给自己招来些不必要的诽谤。

  然后才趁着姚绍珪听得一愣一愣的时候抽身而去。

  只是这一耽搁便误了去荣国府的计划,眼看着饭点将近,他在市集上置办好了给年妃的礼物后,便径直赶回了敦王府。

  一时才刚到狮子院,姚弘旭便觉出了不小的差别来。

  除了门迎和回事处的几个属官仍上来牵马安凳,小心迎候外,庄园处、官事处的属官们虽迎出了狮子院南边的群房,脸上的笑容也还算谄媚,脚下却始终保持着恭敬而不热情的距离,浑不像往日那般殷勤小意。

  如司房、司库这些设在府内的机构,连着年富在内的头头脑脑更是连面都没露一个。

  倒是护卫处还有不少人上来见礼,又和傅恒等人打了招呼。

  ——这些人想是已经知道了傅恒、高晋等人升官的缘由。

  姚弘旭不动声色地巡睃一周,将众人各异的神态尽收眼底,方才施施然跳下马来,吩咐傅恒以太太有喜的名义在这放上一波赏,又让高德等人小心些搬东西。

  自己则提起四面垂幔的鸟笼步履从容地先进了府。

  狮子院里轰然一震,喜出望外的众人千恩万谢地感激个不住,心里无不暗暗庆幸,又满是热情地想要上来帮忙。

  “诶诶,各位大人且住!这一箱可是万岁爷给六爷的赏赐,这一箱是皇贵妃娘娘的,这一箱是舒妃娘娘的......

  里面可都是些金贵的物件,磕了碰了咱家可担待不起,且不劳诸位大人动手了。”

  几乎满载的马车前头,红光满面的高德得意地把拂尘一扫,尖着嗓子将众人喝退。

  “是,是,是我们莽撞了。”

  众人神色讪讪,心里越发惊讶,又转而想去帮着拿些包袱之类,却仍被高德不客气训道:

  “都放下都放下!这里面可都是六爷的官服官帽,弄皱了可该如何是好?!”

  ......

  “官服官帽……他这般年纪就已经得了官身了?而皇孙得官之前又一贯是必先有爵的……”

  前院临街的司房之内,正翘首抬脚,嚼着槟榔的年富有些坐不住了,当下呸了一口翻身起来,负着手来回踱个不停,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隔壁的司库更火急火燎地往外冲去,路过门口的时候还朝里啐了一口来:

  “年富,你他娘挑的好事啊!老子可真真是信了你的邪!”

  年富脸色微黑,却还是赶上去拉住了他:

  “老兄且慢!小六爷本来就是必会有个将军的爵位,如今不过提前了几年,除了能拿点俸禄、早点做事以外,也并没多少用处的,除非……除非皇上册封了他作长子,但这如何可能呢?!

  别的不说,倘若他真成了长子,这会子早就敲锣打鼓了!还能这样不声不响,拿赏钱邀买人心?

  而只要不是长子,如今太太有喜,说明王爷近年很是调理得当,复又龙精虎猛,如此就算太太这胎不是世子,往后也还有大把的机会,到时候这王府基业小六爷自然就没份的。”

  “退一万步说,出门迎候原就不是咱们的差遣,不去原也无妨,但若现在去了……太太那最是心明眼亮的,老兄你可要想明白才好啊。”

  一番话说得那司库踟蹰起来:“这...这...那就……不去了?”

  “欸!正该如此!来来来,吃槟榔,尝尝小弟新得的好果,那真真叫一个又白又嫩啊!”

  年富大笑着拉了那司库在圈椅上坐了,热络地闲聊起来,言语间总把话题往皇贵妃下月的千秋礼上引。

  那司库原还有些忐忑,只心不在焉地嚼着,嗯嗯啊啊地胡乱糊弄。

  但等外头有人传话,说姚弘旭在东院外被拦了驾,因太太不准他进去请安,现正立在院外请罪,便不由心神落定,面露惊喜,拉着年富感激不住:

  “还得是年兄弟站得高,看得清啊!若非年兄弟三番两次仗义点明,愚兄此番罪过可就大了!”

  年富咧着嘴摆手一笑:

  “哪里哪里,小弟不过占了是姑母侄儿的便宜,实在当不得一个‘高’字。

  老兄才是王爷最信重的人,府内一干银钱出入都得老兄用印,往后小弟还得仰仗老兄关照才是呢。”

第219章 血浓于水慈母舐犊

  “好说好说,互相关照,互相关照罢了。”

  司库听得面有得色,乐和和地不住点头,一时目光微微闪动,半日才沉吟着笑问了句:

  “才刚贤弟说皇贵妃娘娘千秋节纸贽贺的单子已经开好了,却不知......今年是多大的例?”

  年富脸色一喜,格格笑道:

  “今年万寿礼长了一千,皇贵妃娘娘又是咱们本家娘娘,自然也得长一千才好,还望老兄尽快签批了,小弟才好打发人采买起来啊。”

  “又多一千两?今年庄园处春租收得不齐,好些个刁民都签了‘具结’,把租子拖到了下年,近来府库里也确实紧巴啊……”

  司库一时皱眉作难,直瞥见年富急得抓耳挠腮,才微微抬眉一笑:

  “但既然贤弟开了口,愚兄宁可让别处等等,也是要先紧着贤弟的差事的……这样罢,明儿午错你来取银子,保管都是上等市银,一厘不错!”

  “好,好,好!”

  年富大喜,忙要离席而谢,却被司库一把拉住,就听他悄声笑道:

  “只是愚兄也有一桩事得劳烦贤弟,寒家内侄儿现在大前门开了间绸缎庄子,卖的都是些上好的杭绸苏绣,贤弟你看……”

  好个你老东西,这一口就咬了大半,也不怕崩坏了你的牙!

  年富神色微微一变,旋即便抚掌而笑:

  “这可巧了不是?小弟正担心被奸商蒙骗,误了府里的差事......

  如今咱们侄儿既开有铺子,那东西自然色色是好的,今年孝敬皇贵妃娘娘的袄服可就得劳烦贤侄了。”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尚觉满意。

  暂且不表。

  却说乐志堂内,白氏自打从安福堂回来便是愁肠百结,黛眉忧颦,又听到最近亲近不少的亲闺女曲言宽慰,说什么年氏慈心仁意,就算真有的小弟弟,也不会亏待了六哥哥等语,心中便越发不痛快起来,有些声气不好地打发了姚晴回去。

  可等姚晴失落地去了之后,虽有玉娘、雪娥与她一起嚼些年氏的舌根,从面相、身材、口味等各方面论证了一遍她没有生小官人的福分,好好逞了一回口舌之快,但没过一会儿她又恹恹地没了精神,只懒懒地在软榻上歪了一下午,连素日最爱的骨牌也没去抹。

  中间只唤来高晞月例行问了问九谦堂内的闲事,比如新来的三个丫鬟可还安分,晚间是常在姚弘旭外间陪床,吴青樱近来可有被安福堂找去说话之类。

  又听了回敦郡王不归和姚弘旭晚归的消息,再应付过来探口风的几个姨娘,便终于挨到了傍晚时分。

  想着自家儿子就快回来了,白氏才总算打起了精神,一面让人服侍她起来稍稍梳洗,一面不住地打发人往前面去哨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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