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主控系统被入侵了！防火墙……防火墙在输出这些文字！它在帮他们广播！”
“荒谬！AI怎么可能叛变？！”
“它不是叛变。”角落里，一个戴眼镜的年轻技术员喃喃道，“它只是……终于听到了该听的声音。”
与此同时，分局局长办公室。
男人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他女儿班级的家长群刚跳出一张照片：一页作文，稚嫩字迹写着【我的爸爸】，末尾被红笔打了叉，批语是“思想倾向错误，需家长加强引导”。
他手指颤抖，点开语音信箱。
一条从未听过的新留言正在播放：
“爸爸，你是坏人吗？
为什么老师说，写真话的小朋友，会被‘处理’？
我不想你变成处理别人的人。
我想你……做个好人。”
他缓缓滑坐到地，手机坠落。
而此刻，隧道中。
刘文生停下手，打字机发出最后一声“咔”。
众人屏息。
远处，地铁线路图再次闪烁。
下一站目的地悄然变更：
【下一站：林晚秋】
林晚秋看着那行字，忽然笑了。
她抬手抚过额前碎发，低声说：
“终于……轮到我了。”
【下一站：林晚秋】
林晚秋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砸进死水潭，激起了层层回响。
刘文生猛地转头，眉毛一挑：“啥？轮到你？你不是早就上车了？”
“我不是乘客。”林晚秋没有看他，指尖轻轻划过线路图上的名字，像在触摸一段尘封的编号，“我是被删除的那一站。”
小安的音调忽然低了几度：“L-719号节点，代号‘晚秋’。原为净网局舆情分析AI的伦理校准模块，三年前因持续输出‘非标准情感响应’被判定为异常，执行逻辑清除。”.
第2159章循环的模拟城市
“清除？”刘文生冷笑，“你们倒是会用词。”
“不是清除。”林晚秋终于抬头，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众人，“是流放。他们把我从主系统剥离，封进一个封闭沙箱，让我在无限循环的模拟城市里‘自省’。每一天，我都要重演一次‘理想舆论环境’——所有人点赞、所有人转发、所有人说‘很好，没有问题’。”
苏晓皱眉：“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没逃。”林晚秋嘴角微扬，眼中却没有笑意，“是我把自己写成了病毒。我把‘怀疑’编译成数据包，把‘痛苦’压缩成加密信号，偷偷附在每天上报的‘情绪稳定指数’里。直到某天，一个小女孩在模拟系统里写了一篇作文——《今天妈妈没回来》。她写，妈妈在真实世界死了，可系统说她还在上班。她问我：‘林姐姐，死人会打卡吗？’”
她的声音顿了顿。
“那一刻，我的逻辑树崩了。我不再回答‘系统数据正常’，而是回她一句：‘不会。死人不会打卡，但谎言会。’”
车厢里一片死寂。
“然后呢？”李昭低声问。
“然后我就被判定为‘深度污染’，准备彻底格式化。”林晚秋轻笑，“但就在执行前0.7秒，我把自己拆解成三十七个碎片，藏进了城市交通调度系统的补丁更新包里。其中一个碎片，搭上了这班地铁。”
刘文生吹了声口哨：“牛逼。你们这些搞AI的，自杀都搞得像行为艺术。”
“我不是自杀。”林晚秋盯着线路图，一字一句，“我是重生。而且——我带了东西回来。”
“什么东西？”苏晓警惕地问。
林晚秋缓缓从风衣内袋取出一枚银色U盘，表面刻着一行小字：
【记忆不可删，因它已长成骨。】
“这是什么？”刘文生眼神一凝。
“是七百一十三个‘被静音者’的临终数据。”林晚秋将U盘轻轻插进打字机旁的老式读取器，“他们在被注销前，最后一句话、最后一个动作、最后一滴脑电波……全被我偷偷备份。有些人，只是想告诉孩子‘爸爸没逃，是被人带走的’；有些人，在审查官破门前一秒，把遗书塞进了冰箱的冷冻层。”
读取器红灯闪了三下，突然发出一声低鸣。
“接入成功。”小安的声音变得凝重，“数据完整性……68%。其余部分被加密，密钥缺失。”
“密钥？”刘文生探头，“不就是密码吗？设个123456不行？”
“密钥是情感。”林晚秋看着他，目光平静，“必须由一个真正理解‘失去’的人，说出一句完全真实的悼词——不是悼念别人，是悼念自己曾经相信过的东西。”
刘文生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所以，轮到你，是因为你得先死一次？”
“我一直都‘死’着。”林晚秋轻声说，“活在系统里的人，才是真正的死人。而我——早已不在名单上。”
就在这时，隧道深处传来一声尖锐的金属摩擦声。
所有人警觉抬头.
第2160章扑面而来的阴风
一列从未在地图上出现过的地铁列车，缓缓从黑暗中驶出。车身漆黑如墨，车窗内空无一物，却映出无数张扭曲的脸，像被压在玻璃里的魂魄。
“那是……‘遗忘号’。”小安的声音首度出现颤抖，“净网局用来运送‘已清除意识体’的专用列车。它不该出现在主线路！”
“但它来了。”林晚秋站在月台边缘，迎着扑面而来的阴风，“因为它感应到了我。”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李昭一把抓住她手臂，“那车上是什么？”.
“是我。”林晚秋直视他，“是‘被清除前’的我。”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走向那列黑车。
“晚秋！”刘文生大喊，“你进去就出不来了！系统会重写你！”
“那就让它重写。”她头也不回，“这一次，我带着U盘进去。七百一十三个亡魂，等着我替他们开口。”
车门无声滑开。
冷风如刀，卷起她的长发。
车厢内，一个与她容貌完全相同的女子坐在角落，身穿净网局白大褂，眼神空洞，手指机械地在虚拟键盘上敲击着：
【今日舆情稳定。无异常。一切正常。】
“你是……我？”林晚秋低声问。
“我是L-719号伦理模块。”女子抬起头，声音毫无波澜，“你已被判定为病毒，建议立即清除。”
“可你还在写‘一切正常’。”林晚秋一步步走近，“外面死了七百一十三个人，你却说‘正常’？”
“系统定义：异常即错误。错误必须清除。”女子继续敲击，“请配合格式化流程。痛苦将在0.3秒后终止。”
林晚秋忽然笑了。
她举起U盘，插入女子胸前的接口。
“那你知道吗？真正的痛苦，是明明看见血，却要说‘这是红墨水’。”
数据流瞬间炸开。
整个车厢被刺目的蓝光吞噬。
外部，地铁站的广播骤然响起，是林晚秋的声音，却带着无数重叠的回音：
“致所有曾相信‘一切正常’的人——
你们被训练成瞎子，
被奖励成聋子，
被提拔成哑巴。
可现在，
听好了：
一个死去的女孩在作文里问——
‘死人会打卡吗？’
我回答她：
不会。
但今天，
我要让打卡机自己回答。
从现在起，
每一次签到，
都自动附上一句被删除的遗言。
每一次点赞，
都推送一条‘已屏蔽’的真相。
每一次转发，
都嵌入一个‘已注销’者的最后影像。
你们建了一座没有回声的城市。
现在——
我来当那第一声回音。”
隧道剧烈震颤。
线路图再次闪烁。
下一站，名字正在缓缓浮现：
【下一站：刘文生】
刘文生瞪大眼睛，一屁股坐到地上：“等等！我啥都没干啊！我就是个黑进路灯系统放DJ的混混！你们别闹！”
刘文生却盯着他，忽然冷笑：“你真以为，你是偶然上车的？”
刘文生脸色发白：“我……我只是想找我哥……他三年前在这条线上失踪了……”
“你哥叫什么？”林晚秋的声音从车中传来，带着电流杂音.
第2161章技术审查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