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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风雨雨80年--崔文芳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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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

   如果说有了父母,你才感受到了温暖,那么有了兄弟姐妹,寂寞与孤独才会离你而去,不管到何时,我们手足情深。

  1928年,军阀割据,日本人肆意地侵略中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老百姓,受着极度煎熬,跟着共产党走着一条探险之路。也就是在这一年,我出生在山西省洪洞县一个普通老百姓之家,排行老三,前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按老百姓的说法,老二(女孩中)在家里不吃香,因为在我姐姐之后,我母亲更想要一个男孩,结果生了我,所以,母亲不太喜欢我。后来听父亲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抽过一次风,特别厉害,他们当时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奈下就掐我人中,父亲还跑去求上帝,求菩萨,求老天爷保佑我,说,“我可以给你唱戏,给你说书,就求你保佑我孩子赶快好。”

我也不知道我性格像谁,小时候比较活泼,还特别天真。父亲上街买肉买菜都喜欢带着我,记得每次走到银行前面时,那儿的熟人就不让我过去,逗我玩,然后我就站在柜台上讲话,也不知道讲些什么,给他们唱歌,给他们跳舞,逗得那些人哈哈大笑。所以,我那会儿特别招人喜欢。记得有次,上街买东西,在那乱跑,不小心被银行的一个职员撞倒了,当时我的腿一下子就不能走了,回家躺了一个多月,那个人还来看我,并且买了一条裤子,当作是赔偿。现在想起来,觉得很有意思,当时确实是我太淘气,在街上乱跑才被人家撞的。

父母给我起名崔文芳,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有何寓意。我的出生也并没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平平静静,安安稳稳,但由于抗日战争爆发,我们家被迫逃到了山西的一个小山村里。后来的抗战8年就是在那度过的。儿时的事如过眼烟云,虚无缥缈,留在记忆中的也只是一些琐碎的事。

小学毕业后,由于战争逃难在农村,就在家里帮父母干些活,那时,我学会了纺线,纺一斤线就能赚一斤棉花,纺到足够量时,我就和父亲母亲到农贸市场上去卖,农贸市场就在不远的另外一个村,去了,卖成钱,或换成棉花,就这样维持着生活。每到秋天,我和母亲还会给地主去摘棉花,为的是能多赚点钱回来,改善生活。每到太阳晒得最厉害时,我们就躺在坟堆上睡觉,歇息,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点害怕,觉得那时的我们真的很可怜,日子过得很辛苦。摘完棉花,我还要和哥哥去拾柴火,柴火就是棉花杆之类的东西,拾回来用作取暖,做饭。所以当时我和哥哥关系比较亲。

我的哥哥

哥哥是初中毕业,很小就去给人家做苦力了,我上午在家纺线,下午就和哥哥一起去拾柴火。那时两天我能纺一斤线,白天黑夜的纺,就点着煤油灯,有时就在月亮下纺线,心劲特别大。每次出去拾柴火,我总让哥哥背着我,总之,哥哥去哪我就去哪儿。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情是,我和哥哥一起偷偷地跑到城里的老家往外搬东西,当时逃走时好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带走,主要是背了一些吃的,日常用的东西回来。在搬出来时,还用砖头把我们家门堵起来,为了不让日本人发现。当时的情况很危险,满城都是日本人,所以我们再怎么小心还是被日本人发现了,但日本人远远一看,是俩小孩,就放我们走了。后来日本鬼子在县城我家的房顶上建了炮楼,从此我们就不敢去了。

纺车

关于姐姐

姐姐当时在家里比较受父母偏爱,因为她除了会管家务,还会写字,画画,字还写得特别漂亮,针线活也不错。总之,就特别能干。小时候,我和姐姐关系很一般,都是女孩子,什么都想争,嫉妒心也特别强。她还经常打我,有时做了饺子都不给我吃,我母亲知道后就打她,有时让我出去买东西,因为是她使唤我,我就不愿意去买,姐姐就掐人,特别疼。晚上我就和姐姐睡一个被窝,她经常会把被子扯走,冻醒后,我就不停往回拉被子,我一拽,她就推我,转过身掐我。

记得有一次,母亲的一根绳子丢了,其实就是被我和姐姐拿到学校去跳绳了,给弄丢了,但那次确实是姐姐弄丢了,她就非要说是我丢的,挨打的份自然落在我身上,母亲还让我到门外去,不让我回家,因为母亲比较相信我姐姐,而我只能留下失落的份。还有一件事,那时候家里只有一个镜子,女孩子嘛,谁不爱美,我们就抢着,争着照镜子,就这样拉来拉去,一不小心掉地上摔碎了,我就吓的跑了出去,结果我没在家时,她就跟我母亲告状说是我把镜子打碎,怕挨骂就跑出去了,回来的结果还是被母亲打了,那会就赌气的跟母亲说:“等我长大以后,肯定挣钱还你。”

我和姐姐之间的事真是很多,上抗日高校那会,我哥哥已经当兵了,所以我们家就属于军属,这样的话,我们在学校就可以吃军粮,但学校不管菜钱,那会父亲就会去学校给我们送菜钱。我们的班在靠山上一点,姐姐的班在山下一点,所以父亲一般都会把钱送到她那就回去了,谁知姐姐根本不给我送上来。当时我就求爸爸朋友的儿子,跟人家要钱买菜吃,就这样,经常会被人家欺负,当时对姐姐就特别有意见。

后来姐姐出嫁了,我们的关系就好了很多,她丈夫后来参军,比我早一年,姐夫走后,姐姐就在我们那的小学当了老师。她也算比较有福气,丈夫家是那个村里最有钱的一家,他爸就他一个儿子,听我母亲讲,他们家曾经给他在缸里面藏了很多金银财宝,后来说是在文化革命期间,被家里的保姆偷走了,不过他们的生活还是很不错。最好笑的是,当时不管在哪个村里还是在县城里,别人都夸我长的好看,姐姐就很嫉妒,连姐夫都说。有一次,村里有人把我当成了我姐姐,结果一看认错人了,他们就都说我比姐姐漂亮,还整天在我姐姐跟前说,她当时就特别生气。 

 年轻时的我们总会打打闹闹,各自成家后,我们毕竟是亲姐妹,彼此也照顾对方,关系还不错。

姐夫病重期间,我去看过他,姐夫和姐姐还给了我500块钱,说:“你一个人挣那么点儿钱不容易,还要养活那么一大家,我们是两个人挣,这钱你拿着。”当时就特别的感动,姐夫真的是一个好人,是一个正派人。

印象中的弟弟

 弟弟比我小7岁,是在解放后上的学,也是上完初中就参加工作了。在他的印象中都记不起他还有个哥哥,因为年龄差了好多,在他很小时,哥哥就去参军了。

在我的印象中,弟弟小时候傻乎乎的,特别可爱。我喜欢天天背着他玩。谁家娶媳妇了,谁家办丧事啦,我都领着弟弟去凑热闹。有一次,也是背着他出去玩,记不起要去干什么,反正就和别人争着跑,结果不小心,一下就绊倒了,直接就把弟弟从背上栽下去,他就不停的哭,当时把我吓坏了,家都不敢回,怕回去母亲打我。总之,他是弟弟,我就特别照顾他,疼他。 

 但后来,关系就慢慢疏远了,还是因为一些家庭琐事。那时弟媳很厉害,脾气特不好,对我母亲也不好,母亲经常受气,所以,那个时候,我们都对她意见特别大,就这样,关系慢慢淡远了。再往后,弟弟身体也不太好了,有关节炎,出行也不方便,他在老家,而我在北京,我们就来往很少了。现在他也有四个孩子,也有了孙子,家里过得非常幸福。

走进抗日高校之前

 记得是我10岁时,抗日战争爆发,我的家乡山西省洪洞县被日本人占领,我们全家被迫逃难到董庄村,家里生活一下子变的很困难,无奈之下,父亲就带着我和哥哥去河西(汾河西面)的一个亲戚家要债。他们村头有座桥,日本鬼子日夜站岗,但这座桥是唯一可以通过的路,我们又怕被鬼子发现,所以父亲决定从河里趟过去。父亲稍稍弯下腰,哥哥扶着我就爬在了父亲那宽阔的背上,让人感觉是那么安全,我轻轻地倚在父亲身上,父亲就背着我,哥哥在后边护着我,刚一踏进水里,淤泥就把父亲的腿吸住了,一时很难动弹,因为背上有我,重心很难保持平衡,根本站不稳,当时哥哥根本也顾不上我,晃来晃去结果就把我一下摔了下来,掉进河里,,我也不会游泳,但又不敢大声喊,最后还是被当地的好心人给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