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背景
我叫田国元,1927年生于沈阳,汉族。今年83岁,别看我已经83岁高龄,但身体照样健康强壮,走起路来比年轻人都快,心态比年轻人都好。我爱说爱笑,就像个老顽童,周围的朋友常常被我逗笑,我这种年轻的心态时常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我和老伴乐翠英育有两儿两女,两个儿子和大女儿现在在北京工作,小女儿在美国波士顿工作。在国内我有两个可爱的大外孙女和小孙女,大外孙女今年上大三,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现在已经开始实习了,她高三的时候就被中国人民大学选中,保送到人民大学的新闻系就读,这孩子从小学习就好。小孙女今年就要上小学了,小家伙长得特别可爱,水灵灵的非常招人喜爱,每次提起我的这个小孙女,我就高兴,每当我带着她出去,身边有人夸她的时候,我这心里啊,美啊,这个小家伙带给全家人太多的快乐。在美国我还有一个小外孙子和大外孙女,是小女儿的孩子,他们现在和妈妈在美国,一个是虎头虎脑的小子,因为出生在美国,不太会说中文,舌头太硬了。另一个是懂事的女孩,在美国上高中,由于出生在中国,所以会说中文,学习成绩很好。我现在是儿孙满堂,生活很幸福。
另外我是离休干部,现在靠养老金和老伴在北京生活,老伴是浙江宁波人,曾就职于国家航空部,从事会计师一职。她算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任中国画家协会理事,擅长工笔重彩花鸟、人物、山水。她从小就酷爱美术,1959年从杭州读书来到北京,不久,就利用业余时间到文化馆学习国画,达数年之久。她的作品多次流传到美法和港澳等20多个国家地区展出并收藏。有些还被编入《中国杰出女性大典》、《中国书法家选集》、《中国历代书画名家宝典》等近二百部名录、画集。
童年生活
我出生在1927年,我出生没多久,东北就被日本统治了,那个时候我和大多数中国人一样,过着亡国奴的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环境中成长。我的父亲是学工的,上的学校相当于现在的高职或技校。那个时候我们的生活很艰苦,经常吃不饱肚子。特别是抗战胜利后,国民党接收沈阳后,生活同样很艰苦,每月除了有很少的工资以外,还发点粮食。
我在家里是老大,下边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我爸爸在工厂上班,那阵我的印象很深,每个月我们都记着,口袋准备好,在门口等着,我爸爸回来以后把钱交给我,我就赶紧跑到粮店,粮的价格变化的特别快,差一会儿粮就涨了。那时候为了补助家庭,在小学的时候我就利用礼拜天到工厂里,现在叫打工,那个时候叫“卖小工”,就是扫扫地,干点零活,目的就是为了赚点饭吃,有的时候利用假期自己骑个小车在街上卖冰棍,那个时候一切为了家。
我的弟弟妹妹都很乖,都听我话,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而且我又是老大哥,父亲上班去了,我就要在家照顾他们,我们那个时候的生活很简单,当时没有电视收音机之类的,也不买书,大家都是忙着吃,把肚子填饱是关键,放学回来弟弟妹妹做作业,有时候我会给他们看看,督促他们学习,那个时候在脑子里有一条根深蒂固的原则,就是我学习一定要学好,我不能落在别人后面,不能让你指着我说三道四,都有一个奔头,以后一定要有出息。
周围比我苦的还有很多,那时候的日子都不好过。我记得当时我卖小工,干了一天的活挣个几毛钱,然后去买杂面,买一点儿大家吃一吃。我们小时候就是觉得苦,为什么这么苦不知道,弟弟妹妹很听话,他们也知道家里的条件,所以从来不哭喊着肚子饿。我们兄妹几个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学习,看书,没事就帮家里干干活。
从小家庭条件并不富裕,虽然条件不好,但父母还是让我们兄妹四个过着舒心的日子。我的父亲是工程师,父亲是学机械的,所以父亲的这一爱好给小时候的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小时候对机械完全没有概念,甚至还不知道机械二字该怎么写,但是受父亲的影响,童年的时候渐渐对机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时候我开始喜欢机械,学习机械,因为我也想像父亲一样学一门技术,毕竟在那个年代,有一门技术是不愁没有饭吃的。
学生时代
小学的日子没有太多印象,因为小学的时候日本人欺负我们,我们有时候为了出气,就趁他们人少的时候把他们打一顿,打完就跑。
那时学校的副校长是日本人,我们什么都要听从学校的安排,稍微反抗就要挨打,打的特别狠,同学之间的感情一点都不好,四年级的学生可以打三年级的,三年级的学生也可以打二年级的。我们多数都被老师打过,打的时候你还不能反抗,老老实实挨打。因为人家是日本人,是武士道精神。所以在东北沦陷以后都是这样的情况。虽然挨打,虽然不喜欢学校,但为了念书,我们没有选择,只能老老实实的听话。在我们的脑子里没有其他想法,就是想好好学习,学习好就是为了吃饭。
那个时候中国的东北三省叫“满洲国”,“中国”二字都不敢说,他们对东北有很多的约束,不准我们吃大米,有的人过年了吃点儿大米,迎来的就是一顿打,还让吐出来,他们还有理由,说东北人怎么能吃大米。那个时候我们没有文化,没有思想,什么都不懂,就好像木头人似的。
而且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能上高中,考大学,做梦都不敢想,甚至都没有“国家”这个概念。后来到了该上中学的时候了,这时国民党在沈阳成立了一个学校,接收从外地跑出来的学生,而且这个学校是不要钱的,我就跑那儿去了。
我初中就上了一年,那时候凭着自己的努力从初一跳到高一。高二是在沈阳的职业学校上的,那个时候开始学机械,平时到工厂实习。我喜欢数学,死背的东西我不喜欢,比如化学,外文,语文,我都不喜欢。我对中国的文学的文法都不懂,什么叫主语、什么叫谓语,我不知道,后来都是学俄文才了解的。那个时候我就对数学感兴趣。学习几何的时候,遇到问题我就要想办法解决,解决不了我就不吃饭。在学习上我是真的很刻苦,考试各方面自己都很满意。
1948年沈阳解放后,我在1948年11月的时候和同学一起奔赴解放区(安东),为什么我要去解放区呢,首先我家庭是城市贫民,在我的脑海里,共产党是为穷人服务的,我要坚信共产党跟着党走,所以我很坚定的来到了解放区。在解放区我读的是大学预科(安东科学院)。
在念预科的时候特别害怕学不好,如果本科升不上就没有前途了,所以我时刻都努力学习,为了自己的将来。我对解放区的印象非常深刻,也非常喜欢那里。
印象最深的是我们在安东一下火车,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都特别热情的过来帮你拿行李,给你指路,一起唱着《解放区的天》这首歌,心情非常激动。在解放区里的生活虽然是挺平淡的,但是每个人都真诚,都朴实,每天下课扭秧歌,大家在一起扭,边唱边扭,走路的时候一起唱歌,一起拉歌,大家都很活跃。有的时候同学们编一些话剧大家演一演,一个礼拜左右集体会去看个电影,一起去改善生活。
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在解放区的时候,真的是人人平等,当官的孩子和我们是一样的生活,一样的享受供给制待遇,我们周围的人关系都很好,一起上学一起吃饭,到后来才知道,XX是省主席的女儿,人家一点架子都没有。同学之间没有你是一等,我是二等,没有等级区分,都是学员,我吃咸菜你也吃咸菜,吃着同样的饭菜,心情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