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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风雨雨80年--崔文芳回忆录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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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玉夫:抗日高校时的校长,他在学校很有名,思想特别进步,很注重对我们的教育,也很严格。当时,日本人来扫荡时,有时候我们躲不及,没地去,他就带我们找安全的地方,和我们一起住在窑洞里,吃住都对我们特别关心,尤其是对我们女孩子的安全问题。解放后,我们在洪洞县给他还立了一个石碑,我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捐献了200元,为了纪念他,也为了让人们记住他。

  李哲:抗日高校时的一位女老师。我和她算是很有缘分,她曾经是我上小学时的高年级学生,她家里比较富,但不是洪洞县城的人,是外县有钱人家的姑娘。后来到抗日高校就成了我的老师,她对我的帮助也特别多,每次遇到学校转移,她就想办法托男同学护送我们回家。如今,她还健在,解放后,我们还见过,是在我们家,我请他一起吃了饭,现在她在太原。

  贺健、王志坚:抗日高校时的同班同学。当时我们班就我们三个女同志,其他男同学都是当地的抗日地区的老百姓的孩子,就我们三个女孩子都是从外地来的。贺健是她男朋友让她来的学校,也是为了让她安全,不被日本人欺负。王志坚丈夫是河西的,当时是我们县的县长,她的丈夫思想比较进步,送她来这学习。

她们两个当时都有对象,一遇上学校转移,就各自到各自对象那去了,就剩下我一人,自己回家。沿路都是伪军,遇到他们问话,就说去姐姐家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那么危险,我们三个都愿意干革命,不想在家享清福。后来,也是我们三个一起上了抗大。

就这样参加了革命工作

 图注:干部学校全体女生于1945年12月13号留影

 在抗大,虽然已经算参加工作,但训练完还是要打枪,打仗。当时参加抗战的女同志很少,老干部又特别多,那时日本人也快投降了,领导就动员女同志给抗大的干部找对象。我当时年纪也小,长的也算好看,一些领导就开始给我介绍,所以我就从抗大来到了太岳区军政干部学校,专门培养干部。 

1945年,日本人投降了,全国人民欢欣鼓舞。但后来又遇上了解放战争时期的上当战役,是国民党阎锡山的部队发动的。当时,我们干部学校也要转移,记得是深夜,大家排好队,悄悄地过铁路,一有什么动静就互相传话,赶快趴倒在铁路边上,就怕被阎锡山的部队发现,好不容易从铁路那逃过来,却发现前边出现了一条河,叫沁河,河面窄,但很深,我们只能坐着船过去,但是一不小心,就把我掉到了河里,其他人就提着马灯,一下就把我拉了上来,浑身都湿透了。所以后来一看到河就害怕。

坎坷的工作经历

1945年8月,日本人投降了,再后来,共产党打败了国民党,全国解放了。解放后,我们就回到了太原,到了山西省干部学校工作,我在那个干部学校的干部班当班干事,主要训练各个县来的一些干部。当时,省委书记陶鲁加,校长李尉经常会给我们做报告,我们还要去听,做记录,完了回去讨论,向上反应意见,这就是我们的主要工作。

在此期间,我参加了“三反五反”审查工作,还参加了专案组,那时夜以继日地工作。此时,我已经是6个孩子的母亲,一边工作还要一边忙家务,但我却从没有请过一天假。一直到1960年,我丈夫调到北京中共中央华北局,所以我也调到了华北局,那属于党务机关。后来到1970年,华北局撤销,我们才离开了那。 

 在华北局工作期间,我是负责管理档案资料的工作,同样是在华北局,我们也参加了文化革命。当时李雪峰是华北局的书记,文化革命时我们属于保皇派,保的就是李雪峰。但这以后,李雪峰垮台了,所以我们也受到了牵连,人家就说我们是李雪峰的人,因此被下放到河北省邢台市,老伴任邢台市地委副专员,我任邢台市革委会政治部副主任,后来又调到河北张家口地区,老伴任张家口地区副专员,我任张家口市文教办公室副主任,从事张家口市的学校文化教育工作。老伴在张家口工作期间,国务院副总理王震到那视察工作,了解了我们的情况后,王震就决定把我们调回北京。没过多久,我们就回到了北京,当时分在了兵器部。

我到兵器部工作后,参加了落实干部政策的工作,主要是参加专案组调查工作,为受害干部平反。那时经常会到全国各地出差,为干部平反工作奔走忙碌,直到离休。

离休后的工作

 从兵器部离休后,我闲不下来,就到薄一波的决死队牺盟会新军办公室去写军史回忆录,一干就是三年,后来经单位介绍,又去了工商管理局工作,去那给人家填填资料,填下档案,写写东西。那段时间,白天跑工商管理局,晚上就到外交协会那给新军办公室干点活,都是工资比较低,虽然苦,但是干起来还特有精神,发挥老革命的余热。这样拼命地又干了两年,因为结肠肿瘤得了一场大病,就没再去了。  

 如果不是那会我拼了命的干,挣了一点钱,这房子怎么买呀。尽管当时孩子们都已经参加工作了,但我还是希望自己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养活自己,很要强,不想给孩子们添一点麻烦。

老伴的一生

 老伴叫贺振国,他是山西沁源城里人,属于山区。当时日本鬼子在他们那个县杀的人最多。他姐姐和姐夫都是被日本人杀了,他姑姑,姑父和孩子从屋子没跑出来,就被日本人活活烧死了,他前妻因为鬼子来了,躲到窑洞里,后来病死了,而他是在百团大战时,参加了革命,成了八路军。 

 他小时候家里特别穷,弟兄也比较多,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每到肚子饿了,他就跑到山上去摘酸枣吃,过生日的时候,也勉强只能买个烧饼吃。他母亲就是后来活活饿死的。而他为了生活,在1936年,就跑到太原一家工厂做起了苦力,当了工人。晚上睡觉,就在地上铺上报纸,头上枕着砖头,就这样靠着微波的收入养活着自己。那时,山西有个牺盟会,实际上属于共产党组织,是薄一波领导的,他就参加了。就这样,从工人到干起革命,1937年参加了抗日决死队,后来在著名的百团大战中,他任营指导员。

在一次与敌人交战中,他不幸被敌人打中了胳膊,当时别人都说不行了,但他的警卫员说还有一口气,不让埋,赶紧给他进行抢救,这样才留住了他的性命,但胳膊基本上残废了,动不了。负伤后,他就转到了地方上,在山西省太岳区干部学校当主任,从学校出来又参加了土改,搞完土改,又从干部学校调到了太岳区的一个工商税务局。45年后,又到了工商管理局,在那里当办公室主任,等到太原解放后,就去了山西省干部学校当了教务处处长。后来因为他曾经当过工人,对工业有所了解,就调到了省工业厅,做了处长。后来又调到山西机器厂当了厂长,他的工作也是挺坎坷的,在那一干就是好几年,后来因为身体不好,得了阑尾炎,住了很久医院,因为这个病又引起了腹膜炎,当时真的很危险,大夫都说不行了,又经过一番周折,调到了山西省西山煤矿当了矿长,后来又调到了山西省机械厅任副厅长,直到1960年,我们一起调回到了北京的中共中央华北局。

文化大革命期间,因为他和我观点一致,保的是李雪峰,文化大革命后期,中共中央华北局这个单位就被撤销了,我们就一起调到了邢台市。后来又调到张家口地区,他任地委副专员,文化大革命后,调回了北京兵器工业部任办公厅副主任。 

就这样跌跌荡荡,1982年,他就离休了,和我一样,离休也不闲着,尽管身体不好,也去了新军办公室,在那发挥余热,回忆过去的战争情况,写写军史,干了好几年,就病倒了,从做手术到去世,也不到半年。那是在1986年,他病逝于北京空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