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
字号

平凡亦不平凡的一生--张建志回忆录 第3节

点击:

上初中那会儿国际关系挺紧张的,没有安安稳稳的待在教室学习,结果挖防空洞还成了我们的一项“学习任务”。《毛主席语录》里面提到:“要备战备荒为人民。”那会儿所有的学校都在挖防空洞,防空洞挖好之后再做砖坯。老师定个模子,上面还刻着字,“反帝、反修”。做砖坯之前需要和泥,可是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铁锨,所以大家都用脚踩。把泥和熟之后就可以做砖坯了,我们把刻好字的砖坯晾干,砌成墙,就做好了所谓的“防空洞”材料。

我们的班主任叫李文采,和恶霸地主名字是一样的,是个四五十岁的大胖子,经常在讲台前挺着“大肚子”讲课。有一次和泥之前老师出于关心同学,给我们班长王艳春说:“你悄悄问问女同学有没有来例假的,如果有的话,千万别让她们去和泥,影响身体健康。”后来班长就私下问我们。从这件事情之后,班里的女生都特恨班主任,觉得他就是大流氓,一见面都离他远远的。其实后来才明白老师是为了我们好,因为当时发育比较晚,而且学校也没有开设生理卫生这一课,所以大家生理方面的常识都不是很清楚。当时班上男女生分的特别清楚,连话都不会说,所以当老师问及这种问题的时候,感觉很诧异,还给老师取了一个外号“大流氓”。

初中就是一次“革命”

正规上课时间我们也都没有好好上学,班上根本就不存在学习氛围一说。我们的政治老师姓蔡。有一天给我们上课的时候,他在前面很认真的讲。我们当时上课的地方在教堂,教堂的地板是木制的。老师是近视,所以写粉笔字的时候,眼睛使劲盯着黑板。有同学恶作剧,把地板的一块儿虚掩放着,老师根本就没注意。突然老师发出“啊”的一声,一条腿全掉地板下的洞里面了。还有个赵老师,也经常被我们欺负。有一次我们把盛满水的盆子放在门上,教室的门是那种两边推的。赵老师进门的时候,一推开,“轰”一声,一盆水全倒身上了。老师一下就发火了,气的几天都没来给我们上课。

我们那会儿一点都不尊重老师,经常把戏弄老师当作乐子,根本不爱学习。不过当时班上也有一个同学很爱学习的,他叫钟晓东。因为他父亲留过苏,是高级知识分子,也属于高职,受家庭影响他很爱学习。相比之下,我们上课的时候都在一起瞎玩,讲故事、互相之间传小条,要不然就是看小说,琼瑶的《第二次握手》,是手抄本的。班里面都传着看,老师不允许看这方面书籍,所以大伙儿都偷偷的看。当时还流行唱苏联歌曲《红莓花儿开》,结果恋爱的种子开始慢慢在四周发芽。班上有同学就开始搞对象,偷偷摸摸的到外面约会。

我当时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但我觉得属于暗恋。所以选座位的时候,我故意和他选择坐一起。他就是我们班就爱学习的,人很聪明,我打心底崇拜他。坐在他身边特别高兴,他写作业的时候,我就看着写,不过暗恋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最后也就不了了之,“初恋”就这么完蛋了。我们当时给谈恋爱的人取了一个外号,“圈子”就是流氓。

初中三年特别快乐,不知不觉就结束了。初中我有一个很好的同学,我们住一个院子,她叫田绍微,现在都失去联系了,因为毕业之后她回天津了,现在也只记得她当时给我说的地址。

因为我父母家庭出生都不好,父母在单位上都很受气。至于想不想读书,当时还真没仔细想过。就觉得上学没意思,而且家庭出生不好的孩子很受排挤,我连红卫兵都没有参加过。初中毕业我们都去插队,我们这一届去的昌平,然后高中毕业去的延庆。我初中毕业之后,因为在学习上也不是尖子,我们那一届一个班里有20%的人可以上高中,根据学习成绩来安排,我当时成绩在班上也不怎么好,所以没让我去上高中。

我的哥哥和姐姐当时都离开家了。大哥1963年的时候全国统一分配到昆明,二哥在公安局一星期回来一次,当的刑警,三哥去顺义插队,大姐去陕西插队、二姐得肾炎了,本来也准备安排我去插队了,可是那会儿考虑到我母亲正值更年期,家里的活儿没有人干,所以父母不愿意让我走,后来就找人开了一个证明我腰肌劳损,就没去插队。如果不这样做,就必须去插队,我就留在家里照看母亲还有生病的姐姐。

那时候干部下放农村劳动改造,特别是出身不好的更要去了。父亲当时去的怀柔一个叫喇叭沟门的地方,这个地方特别的穷,没有通车,每次去看父亲都得走好久,翻几座山。

分配单位的日子

许金海是我的初中同学,我这一生受他的影响特别大。后来我又分配到单位上班,可是工作还是不顺心,因为我这个人比较正直,所以看不惯单位很多事情。如果说男女相爱是两情相悦,真正喜欢,那很正常。如果说利用权利去乱搞女人,我觉得这种人特别不地道。我们单位的经理我就觉得特别厌恶,因为不是凭你的人格魅力吸引人,是靠权力去勾引女人。如果别人不从,甚至还千方百计的打击,这种人我最看不起。

我年轻的时候在单位里面也长的不错,单位的领导特别坏,总想占我便宜,还想尽办法的找我麻烦,我觉得这样的单位待着很没意思。

单位里面有些同事也都是凭借关系进来的。有一个同事老爱偷拿东西,可是没有抓到现行,我们都很肯定是她,因为每一次她坐班就会丢东西。我们单位是卖工艺品的,都是些比较贵重的物品,金戒指、项链之类的。东西丢了我们也得跟着倒霉,抓不着贼得一块儿赔钱,为了这件事情,和领导也闹的挺不愉快的。我特生气的说:“丢东西也应该找值班的人陪,我们凭什么要跟着一起赔钱?”后来我们还和值班的女孩吵起来了,我也不留情面的指出,东西明明就是她偷的意思。结果后来才知道,局长是她亲戚,后来单位领导碍于这种关系,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我觉得很委屈,一赌气就辞职了,这样的单位不待也罢。

回家之后每个月就靠老保工资过日子,一个月70块钱。可这点钱根本就不够花,于是我就到批发市场批发水果在大街上卖。可是那会儿城管管的特别严,经常被抄,所以又放弃不干了。然后我自己学着做饭,“炉煮火烧”、混沌,做好之后拿到大街上去卖,当时心里就想:我就不信我养不活自己,非要依靠组织我才能活!

晚上去大街上卖东西也很危险,经常有流氓来捣乱,根本就没法做生意,让我很困扰,我又不想干了,结果这一赌气,整个人生开始变化了。

理发,剪出最灿烂的年华

当时心里可真是憋屈,甚至感觉人生是不是没有希望了,总想做好事情,却也总是事与愿违。

后来我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同学,和他聊起了毕业之后的经历。提及到工作的时候,忍不住哭了出来,后来这个同学说:“我建议你去学点技术,你也挺聪明的,对你人生以后的发展也是有用的。”后来我仔细考虑清楚之后,就花钱报了学习理发的班。在学习的过程中,他又建议我去多多的实践,可是我找了很多的理发店,不赚取任何报酬都没有一家理发店肯收留我。我给他说了这个情况之后,他说:“我陪你去吧,我有一个好朋友的哥哥是开发廊的生意特别好,我介绍你去。”这是我生命中最大的转折点,他把我带进门,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进入这个行业。

我还要感谢一个恩人,他叫梁国阳,是一个残废军人。他在解放石家庄的时候,在战役中负伤,左胳膊被锯掉了,在事业上对我的帮助挺大的。他是我们的居委主任,当初我做理发行业,提供给我很大方面,帮我找保温桶啊,办营业执照。那时候开理发店的时候,基本上没收什么钱,房租、水电费才收几十块钱,因为他知道我很难,所以特别关照我。他和我父亲在一个机关工作,都是民政局的,然后我们又是邻居,所以关系处的还不错,那时候全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