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怀孕
我跟女儿从部队回来后,他们部队有次去海边打靶,他趁机回家过。后来一直到第二年快过年的时候,他打电话又让我去部队过年。排节目又来找我了,我说今年不去了,其实那时我又怀孕了但是没有告诉人家,从那年开始不让生二胎了。我们大队妇女主任没有结过婚,我没有告诉她,她虽离我公婆家近但也没告诉他们,所以他们也不知道,邻居也不知道。连父母我都没告诉。
那个时候我非常想吃橘子,想吃酸的。没办法,后来用红小豆粥放在太阳下晒,晒坏了就吃了,因为那样就会酸了。现在人是不会吃的,吃了会拉肚子,可那时候我怎麽吃都没拉肚子,很奇怪。
当时我老公并不知道我怀孕,我走的时候告诉婆婆了。我12月份才到部队过年。战友的家属去了四位,我和家乡的四个人一块到部队去的,每人带一个孩子。人家三个都是儿子,我们家是一个女儿,后来我发现,人家抱着男孩去部队,他跟男孩特别的亲。我从部队回来的时候,肚子比我怀大女儿的时候还大,人家提前回来,我在那里住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我去的时候,他会给我买一筐筐的橘子吃。从部队回来时,并不顺利,因为发洪水没有轮船,那个时候没有电话,后来我们从盐城一路走到我们的家。
记得怀龙凤胎时,没什么呕吐现象,但一到晚上我就什么都看不见。我想80几岁的老太太都可以看得见,我怎么看不见呢。我又不好跟别人说自己晚上看不到。因为晚上看不见,都是妹妹搀扶我,洗澡都是我摸着洗,倒水都是我母亲、妹妹帮忙。我在部队不好意思让别人检查,就说没事。回来之后,一开始脚肿,但还是要出门劳动。到地里干活,什么鞋都穿不上了,后来光着脚丫不穿鞋在地里干活,一直到生孩子为止。
喜获龙凤胎
生孩子那天,我记得,晚上母亲给我做的南瓜汤喝我了两碗,还有切成一块块的小饼,回来可以烧汤喝。我特别能喝水,喝了三大碗汤。睡觉两个小时不到,肚子开始疼了,但根本没想到是要生了。为什么没有想到生呢?因为时间还没有到九个月。我妹妹读初中,很小,我肚子很痛就叫她,她怎么都不醒:“姐姐,困死了。”我说我肚子疼了。她一听肚子疼了,赶紧起来去找人来。
白天我父亲给我买回来五毛钱桂圆肉,我自己带回来,也不知道今天要生的。晚上回来的时候,家里一点糖都没有,也没有准备生的用品。那时候糖都是配额的,不能轻易买到。像我们生孩子都需要产妇证的,要不红糖、白糖都买不到的。我母亲说,怎么办呢,什么糖都没有。
后面住的一个老太太家的女儿生孩子,有糖,我母亲就借了点拿过来给我熬了糖水。母亲摸了摸我的肚子说感觉好像两个。但是我那个时候很瘦弱,不舍得买肉吃,鸡蛋也不舍得吃,鸡下了蛋都拿去卖钱。生的那天晚上,我母亲说桂圆属寒性,生完就不让吃了,对身体不好。但是我还是把桂圆全部都吃了,吃完肚子疼死了。后来母亲把三个缸子的糖水都熬给我喝了,仍旧疼,后来终于顺利的生下来了。我母亲告诉父亲:“是一个女孩,肚子还有一个呢。“我父亲说:“还有一个?肯定是男孩。”我父亲是这样说的。因为他感觉生了女儿之后,我的婆家都不高兴了。因为生第一个浪费了太多体力,第二个我怎么也没力气了,过了一个多小时,孩子的腿出来了,可到脖子怎么也下不来了。
很危险,后来母亲就用手进去把头拉出来的。生出来后小孩有一口气怎么也上不来,就是不哭。母亲急得拎起小孩两条腿,让孩子头向下,然后打屁股,打了好几分钟。我父亲很着急,也不敢进来。打了一会儿,我们家里刮了一阵大风,我的儿子终于哭了起来。我父亲说:老汪家的“亡魂”把儿子送给我们了。
我生了龙凤胎后,家里办了很隆重的酒席。
那时候双胞胎都不多,龙凤胎就更少了。之后给我老公打电报,告诉他好消息。他收到电报,马上赶回来了,听邻居说:“你们家真好,生了龙凤胎,一男一女。”他说:“都是男孩才好呢。”当时公社里不给两个孩子上户口,应该相隔五年才可以生二胎而我们没有到五年,所以不给孩子上户口。后来两个孩子一周岁多一点了才上的户口。有了三个孩子后,我老公就有压力了。
我与他订婚、结婚,我想随军,想在部队干,不想在农村。因为小的时候在农村吃得、穿得不好。后来他在部队从滁县调到衢州,他跟团长说明了家里的情况请求团长批准他转业,但这事我后来才知道。他调到衢州那边,我们家的二胎已经过生日了。我把我的大女儿带过来,大女儿放在奶奶家,二女儿放在母亲家,然后带上儿子去部队找我老公。
但到了部队,我们只住了三天时间。因为我忘记了他们要到海边打靶,他也没有打电报给我说。我带着孩子去了,住了三天又回来了。后来他们打靶的车就回来了,是开的大卡车,我们三个人坐在打靶车里面,那个时候特别开心,他一边开车我们一边唱歌,唱文化大革命时代的歌,《北京的金山上》、《毛主席红太阳》等等歌曲。部队炊事兵会在路边做饭,可好了呢。后来他叫战士把我们送回家。老公又去部队打靶。
龙凤胎一起生病
带两个一样大的小孩很不容易。婆家也只帮我带儿子,我每天又要干活又要带孩子,根本照顾不过来。
龙凤胎小时候的一次生病,差点把我吓死了。他俩是7月份生的(农历),第二年的五一,天气比较热,我一个人在家带他们。有一天儿子夜里发高烧,我叫我母亲看孩子,我把我们大队的医生请过来给他看,发烧发到了38.6度,后来给他吃了药,打了针,到了第二天的早晨烧还不退,医生说你们赶快去公社的医院看看吧。给他又打一针退烧针,我们马上就收拾东西。那天是我妹妹来我们家,我让她在家照顾女儿,我儿子发高烧特别厉害,我就抱着儿子往街上跑,那时候也没有车,跑到医院的时候人家还没有上班。后来我又等了20分钟,医生来了,我说:“医生求求你,我儿子发高烧了,请你帮帮忙。”医生量了体温是39.6度,后来我儿子哇的哭了一声就没有气了,把我吓了个半死。
医生赶快过来抢救,其中一个医生把他脚后跟放在嘴里咬,他也不叫。那时候我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去的医院,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急死我了。后来又来一个医生就掐他手指,抓他头发,他都没有反应,后来看眼睛都是白的,我担心死了。后来医院给他打了一针,大概过了五分钟他回了一口气,总算是有呼吸了,然后就打点滴用药,病情稳定了我心情才平静了一些,接着就住院了。
我儿子的盐水还没有挂完,妹妹把女儿又抱来医院,说我女儿也发烧了,后来两个孩子都住院了,那天我印象特别的深,我母亲到我舅舅家去了,我妹妹把我大女儿抱过去,然后就去上学了。我们一家占两个病床,我一个人忙前忙后的照顾两个小孩,记得我那一天都没有顾上吃饭,到晚上的八点钟我母亲才熬了稀饭给我送到医院来。那次好像住了四天院才好。
懂事的孩子们
后来,龙凤胎都上幼儿园了。记得有一年,好像是农历六月份,有一天他们放学回来的时候,天一下子就黑了,刮起了特别大的风,走到我们后面的一个村庄就下雨了。
庄上的刘奶奶叫“大双子小双子,到我们家躲雨吧!”
他们说:“我妈胆小,一个人在家害怕,我们回家和她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