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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尽甘来--李红兰回忆录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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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五间,花了两万多块钱,还欠了3000多块钱债务,后来房子就盖好了,年底的时候。后来我叔公叔婆住在乡下的老家,我们每个周日给他们带回去。

叔公叔婆为什么会住在我老家里呢?

这得我细细说来。我老公的二叔、二婶不生孩子。我们农村有习俗,一定要有儿子养老送终。他们一定要在亲兄弟家过继一个男孩来,叔公叔婆就想到了我老公,后来我老公就成了过继子。但没过多久,我老公就跑回自己家了,我老公从没有说过因为什么,但是老公的父母和姐妹都说他二叔、二婶子对我老公不好,欺负过我老公。我老公当兵了之后,叔公叔婆他们又来找过我的公婆,还想要把我老公过继给他们家,但我公婆没同意。后来他们两个人老了,又没人照顾,就接到我们老家了。

他们年龄大了,我们也不放心,后来我们在县城的房子盖好了,就把他们接到县城来了。农村那个房子后来卖了,因为欠人家钱。卖给我老公的姐姐家了,把他们接到城里那年,我们的叔公好像是87岁吧。我记的很清楚,快过年的时候,大家要洗澡,我儿子把我叔公叔婆带到县城去溜弯,我叔婆小时候裹脚,特小的脚走路特不稳,好像玩儿了一整天,我老公带叔公洗澡。后来过了几天就过年了,大家都在忙,我们给叔公叔婆、小孩买了新衣服,我和老公自己都没有买。

过完年正月初五,我老公有一个干儿子,干儿子结婚我和我老公去喝喜酒了。人家拼命的留我们,他就不想回来,我就要回来,因为天气特别的冷,还有孩子放在家里我也不放心。我们骑着摩托车回来的,后来车子坏了,在路上耽误了三个小时,把车修好了到家已经是晚上10点了。一到家孩子跟我们说叔公感冒发烧了,总是说胡话,我和我老公去看他,给他吃了一些感冒药,我老公说明天去医院看看。后来睡到五点钟的时候,我叔婆说叔公不行了,后来我们一看已经没有气了,就是五点钟的时候死了。当时把我吓得直哭,我就给他找准备装老的衣服,装老衣服早都做好了,都放在家里的箱子里。因为办丧事还要去老家,虽然房子卖了,人家还没有搬进去,我老公就去找车。我给叔公买了袜子和鞋子,后来我老公把车叫来了,我老公和我两个人,还有一个开车的驾驶员,后来又过来一个同事,我们一起把我叔公抬到车上去,在盘湾做的丧事,把他埋了。

他死的第二年,我叔婆从楼梯口上摔了一跤,我叔婆在床上躺了两年多吧,那时候我真的很辛苦,大女儿在无锡工作,后来我老公叫她回来了,让我大女儿帮我照顾叔婆。

那时候我等于要照顾三个老人。我婆婆不跟我一块住,我婆婆在老家一个人住。我叔公跟叔婆来的那一年,我婆婆不怎么高兴。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怎么想让叔公叔婆来我家的,但我父亲和我母亲一直做我的工作,劝我说就当作好事儿了。后来就把叔公叔婆接过来了,接过来的那一年,我婆婆到我们家去,还跟我叔公叔婆打了一架。

其实我婆婆和叔婆都是老实人。一开始只是开玩笑,婆婆说:“我养的小孩,现在你们却来享福。”可叔婆当真了,很生气,就这样打了起来。我把她们拉开,我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啊,真是气死我了。我心眼好,那个时候我们在农村条件还算好,就把我叔公和叔婆接来了。我自己的婆婆有两个孩子没有结婚,一个最小的孩子,还有就是我儿子的三叔。之前婆家的很多花销都是我们家出,婆婆担心叔公叔婆来了之后会用掉一些本来应该给婆婆的花销,我婆婆心里就是不平衡。我也理解,我背后对我婆婆好,我又劝她不要再打架了,我就哄婆婆,后来虽然没有再打过架,但是两个人心里还是不怎么高兴。我儿子的叔叔姑姑来我们家,就说不好听的给我听,我那时候也挺委屈。那阵我们的负担挺重,我们还要给公公婆婆养老费,我的两个小叔子都还没有结婚,大的结婚了也没有钱。我自己还有三个孩子,还得养活婆婆,我父母不用我们养,过年过节的时候给他们一点钱,那时候负担挺重。

安家立业,照顾老人

又过了一年多,叔公和婆婆又打了一架。因为我婆婆老是跟他们有矛盾,我婆婆心里不怎么高兴,说一些不好听的话,我叔公的脾气不怎么好,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我心里就不好受。我儿子的三叔来叫我,说:“我母亲跟二叔打架了。”我去了就把他拉了回来,我说你们不要打了,都应该想开一点。等我老公下班以后好好的劝了他母亲,又跟叔公说不要闹下去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公路管理站上班吗,白天上班晚上回来给他们做饭照顾他们。我叔婆瘫在床上两年多,生活一直无法自理,大小便也在床上。我实在照顾不过来,就叫我大女儿回来帮忙照顾家里。我女儿之前在无锡工作,回来照顾家里,我就想把我女儿调到我单位做临时工。叔婆大小便都在床上,都是我和大女儿弄,后来有一次我老公跟我二女儿说:“这些以前都是你母亲弄,今天我们两个弄。”后来他们两个人弄了一次,叔婆的大便都拉在裤子里,蹭的哪都是。我的老公和二女儿受不了,老是想吐,连中午饭都没有吃,这个我的印象特别深。我的二女儿和我老公就弄了一次,其余都是我和我大女儿,差不多坚持了三年的时间。

我上班的时候,家里的一切都扔给我大女儿了,在家里做饭、打扫卫生。大女儿特别的孝顺,照顾奶奶,脏衣服、脏床单都是我大女儿给她洗,后来手上的皮都掉了。我下班回来可以帮她弄,但是我上班就是她自己操持这些了。后来我母亲来了看到我大女儿的手,叫她洗衣服的时候戴一个手套。大女儿一直照顾了叔婆三年。

后来我儿子汪军上高二时,有一次他们同学聚会,我儿子去吃饭,我的叔婆就是那时候不行了的。那天我做的红烧肉,还有豆腐丝,一般都是我大女儿喂,我二女儿总是跟奶奶开玩笑,但是我二女儿背她、抱她,总逗她。二女儿说今天我喂奶奶,我也不知道她那天是怎么搞的。她给奶奶喂得很饱,吃了很多的东西,吃了两碗饭,肉吃了大半碗。我说喂她太多了,二女儿说奶奶根本没饱,还要吃。到晚上五六点钟的时候,我在邻居家玩牌,我二女儿跑来叫我回家,说奶奶不行了,那时候家里还没有电话,我就用公用电话打给她父亲。我回来一看奶奶真的不行了,屁股后面全是大便,她自己弄得哪里都是。我大女儿给她洗了澡,我叔婆个子特别的大,后来我们娘仨把她抬到地上。我们那里人不能死在床上,临死前要放在地上。县城里面也找不到人(负责丧事的人),后来我又找了一个邻居给奶奶穿衣服。

看奶奶还有气,我们抬她到客厅,后来就不行了。我儿子汪军同学聚会不知道去哪了,找不到他人,叔婆一直等他回来见他一面。后来衣服穿好了,她嘴里就开始吐白沫。后来又去他同学家找,找也没有找到,那时候也没有手机联系不上,到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我儿子回来了,过了一会儿我叔婆就死了。在旁边一家棺材店打的棺材,在家放了两天,后来用车把我叔婆弄到墓地去埋了。

重压之下病倒

我身体以前特别的棒,从来都没生过病,连感冒发烧都几乎没有过。年轻的时候从未耽误过在生产队干活,挣工分。因为没有生病耽误,所以我每年都比别人要多挣好多的工分,这也是一直引以为傲的事情。但在叔公婆生病时我哭了很多次,我叔婆瘫痪了三年,这期间我哭了很多次,那时候我也生病了。

1989年的夏天,我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就是严重贫血、胆囊炎、心肌炎。生完双胞胎后我严重贫血,在单位的时候经常晕倒。胆囊炎就不能吃油腻的东西,心肌炎就要吃好的,这两个病一起得就不怎么好治,医生也挺难的,胆囊炎疼起来我在床上打滚。心肌炎要犯了,就是气上不来,气上不来就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