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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滴--温家琦回忆录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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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的3月还是漫天飞雪、冰封大地,天气依然十分寒冷,尤其是郊外森林的气温,一般都比市区低2~3℃。但郊外的雪景吸引着我们,于是决定接受俄国朋友、大学教授留德米拉的邀请,去莫斯科郊外森林滑雪、野炊,共同欢度1992年的三八妇女节。

郊外的雪景格外美丽,名副其实的林海雪原。我们人人都穿着笨重的毡靴,在没膝深的积雪里缓慢、艰难地行走。林中的空气清新怡人,我们鱼贯前行,真是别有一番情趣。

俄国朋友在森林深处搭起帐篷,烧起篝火(那里树枝遍地皆是),有人架起锅灶准备烧汤、烤肉。

孩子们套上滑雪板在一望无垠的雪地上矫健地飞速滑起来,身后掀起一阵阵雪雾。有人拿起猎枪去追打在雪地里艰难跳动的野兔和狐狸。有几个人在精心准备着午餐,军用大铝锅里煮的是红菜汤。大块的羊肉串在篝火上烤着,散发着一阵阵诱人的香味,好不馋人。因为我是客人,没有专门安排什么事情给我做,我就主动帮他们搭餐桌、摆食品。

分享大自然的恩惠

留德米拉带来了自制的红葡萄酒。有位老兵还掏出了一瓶伏特加。我知道俄国朋友爱唱酒,专门带来两瓶“二锅头”来助兴。他们喜欢中国的“二锅头”,觉得有劲,喝起来过瘾。在俄国,不管男人女人,都有酒量。他们看我拿了“二锅头”放在临时搭起的餐桌上,都非常高兴。那位老兵竖起大拇指对我说:“喝老少(俄语‘好’的意思)!”他风趣地说:“葡萄酒是女人的饮料!男子汉只能喝烈性酒!”

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就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野餐。下酒菜有俄罗斯熏肠、黑鱼子酱、奶酪、黄油、黄瓜、西红柿和各种罐头。主食是烤羊肉串,大块的羊肉串每串至少有半斤肉。一大锅滚烫的红菜汤和热菜,他们喝酒都用茶杯喝,一杯至少也有二三两。

野餐开始,大家举杯,热烈祝贺三八妇女节!接着为友谊、为和平、为健康而频频碰杯。按俄国人的习俗,第一杯都要一饮而尽,可我没有酒量,怕喝醉了丢丑,只喝了一小口。那个老兵看到了坚决不答应,非叫我干了,逼我喝,说如果不一口干尽,就是祝贺三八节没有诚意,想把我逼进墙角。可最终我找到了脱身之计,说有心脏病,医生不准喝,这才算解了围。

大家一边喝,一边表演节目。有位喜欢诗歌的女大学生即兴给大家背诵了一首普希金的短诗: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难过,不要悲伤,

阴郁的日子需要镇静,

相信吧,那愉快的日子即将来临!

心永远憧憬着未来,

……

在刚刚解体不久的苏联,读这首诗有着特殊的意义,人们想从诗人那里寻求希望、寻求光明。

那位老兵,在两杯“二锅头”下肚后,也来了诗兴。他站起身来,指着我们大声说道:“同志们!因为今天有两位中国朋友参加我们的郊游,我非常高兴。中国人民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我非常敬佩中国。让我即兴朗读一首我自己写的顺口溜吧。”接着,他就读了起来……

大家以热烈的掌声赞扬他写的诗,他诗里表达了对中国朋友的情谊。我思考片刻后,在这位老兵的基调之上回赠了一首俄文诗,也是即兴之作,他们听了都很高兴。后来,大家边唱边喝、边喝边跳,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有两位姑娘拿下头上的花头巾,在篝火旁的雪地里跳起了马祖卡舞……歌声、笑声回荡在一望无际的林海雪原里。这一天,我们和俄国朋友共同分享了大自然赐予的恩惠

奇缘

前面已经提到1954年冬在丹东浪头机场空联司矿山指挥所大礼堂里召开的翻译大会,由于刘司令员同时点了我和孙维韬两个人的名字,我们才得以相识。后来又一同搞接收工作,我们彼此间的了解更进了一步。这才知道我们同是东北辽阳人,先祖都是从山东闯关东的庄稼汉,父辈同龄、我们同岁、家中都9个姐弟、我们都排行老四……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我们都曾跨进哈尔滨道里14道街新城小学的大门,只是当时未能谋面,是不曾相识的同窗小伙伴。

我们都曾热衷于电影戏剧,我小学二年级曾参加广播剧的演出,中学时编过剧本,2005年改编的《牛虻在南美洲》又获2005年度由辽阳广播电视台颁发的广播剧一等奖。而他在长春念初一时,在课堂上被伪“满洲国”电影制片厂(今长春电影制片厂)选中,作为副主演与著名表演艺术家于洋一起参加了电影《化雨春风》的演出。

1948年,我们再度来到儿时“相遇”的哈尔滨,在不同学校学习同一语言——俄语。1950年,我们又从不同学校出来,却同时参加了空军,以实现遨游蓝天的共同梦想。

1995年1月3日,在莫斯科庆祝结婚纪念日(左起:儿子孙军、温家琦、丈夫孙维韬)

1998年,夫妻在新西兰奥克兰合影

2008年,在杭州海勤疗养院

1953年春节,我们八航校团支部与相毗邻的空三师举行联欢会,此时他也在联欢人员之中。虽未看到我这个人,但他却从广播里听到了我唱的《邮递员之歌》。

上述这无数神奇的巧合,也许真是我俩的“缘分”。在广袤的宇宙空间里,我们这两颗小小的沙粒,几乎在同一时空,沿着相近的轨迹同行,终于在不期的日子里相遇,使我们成为了终生的伴侣、永恒的知己和白头偕老的伉俪。

但得能为天下雨,白云原自一身轻

——记知名老作家萧军(1907—1988)

萧军原名刘鸿霖,笔名“三郎”、“田军”等,是鲁迅研究会会长、作协北京分会副主席。他是位有民族气节的著名作家,是鲁迅的大弟子。1934年至1936年间,鲁迅给他写过54次信。1938年至1940年萧军在延安受到毛泽东的关怀帮助,并收到了毛泽东写给他的10封信。

萧军是一位多产作家,代表作有《第三代》等。萧军所著长篇小说《八月的乡村》由鲁迅先生为之作序,此书被誉为抵抗日本侵略者文学的一面旗帜。

据萧老回忆,“记不清是1933年的冬天还是1934年的春天,总

1933年冬,父亲的几位挚友在哈尔滨合照 (右起:萧红、萧军、罗烽、梁山丁)

1934年,萧军、萧红赠鲁迅先生的第一张照片(摄于哈尔滨)

之是寒冷的季节,我和萧红到佩筠家做客。他们夫妻全是真诚而热情的人,用‘包饺子’招待了我们。那时他似乎已经有三个或四个孩子。佩筠送给我们一本《零露集》,我们送给他们一本《跋涉》,这两本书是在哈尔滨1933年‘非法’自费出版的。我们1934年夏季间走时还在身边带有两本,有一本给了鲁迅先生,这在我们和鲁迅先生的通信中曾提到过……”

这一段话是摘自萧军给父亲写再版《零露集》的序言中。这事还要从1979年说起。那年10月23日,在《哈尔滨日报》上有一篇刘树声写的《文学副刊的回顾》,其中有这样的文字:“……1933年3月,温佩筠的《零露集》在哈出版,10月,萧军和萧红的合集《跋涉》也在哈出版,可刚刚出版就被敌伪当局查禁了,他们东北作家群不但有温佩筠还有好多的文学译者,在党的领导下,为抗日呼喊着……”事隔45年,父亲的第二故乡的人民还不曾忘记他,我们温家的子女深受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