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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滴--温家琦回忆录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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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萧老在后海鸦儿胡同6号家中

我们早有将先父原书整理出版的愿望,这篇报导更增强了我们的信心。

著名作家萧军、萧红是我们自幼就熟识的名字,他们是父亲的挚友。当我们得知萧军人在北京时,就想到请他为父书写序言。

1983年冬,女儿孙蕾和萧军夫妇合影

1979年底,维韬代表我们大家到萧老的寓所后海鸦儿胡同6号首次拜见了萧老。当提到父亲温佩筠时,萧老记忆犹新,讲述了他和萧红离哈去青岛前,到温家做客的情景。当维韬说明来意后,萧老为与佩筠的友谊和我们子女的一片孝心所动,慨然应允为新版《零露集》作序并题写书名。后来出书又遇到了许多困难,都是他和德芬婶不辞辛劳,千方百计热情相助,《零露集》一书才得以再版,并于1984年春问世。

温家子女万分感激萧叔,遂由维韬执笔写成一藏头诗:

祝“零露”遍洒神州,

萧温结义在“牵牛”。

老友长眠情犹在,

健笔一挥“序言”书。

慷慨题名寄深情,

长期奋斗五春秋。

寿(受)温家九子女叩首!

                                                                   1984年10月30日

1984年10月21日,我们在民族饭店宴请萧老夫妇吃西餐

大弟温致强(左一)特地从葫芦岛赶来参加活动

1984年春节,为庆祝《零露集》再版,萧叔一家人来我家聚餐

(左起:温家琦、萧军叔叔、王德芬婶、他们的女婿

墙上挂的是萧老赠我们的诗:“叶落空山寂,人行鸟语微。一声长啸里,风送白云飞。”)

20世纪80年代,著名作家萧军在北京“蜗蜗居”留影

萧老看后风趣地说:“这是藏头诗,写得不错,只是现在不兴磕头了,那是老规矩……”自1979年到1988年近10年时间里,由于《零露集》的“姻缘”,我们经常到萧老寓所——后海鸦儿胡同6号“蜗蜗居”去拜访,使我们有幸亲耳聆听老人的谆谆教诲,真是受益匪浅。

萧老赠我们好几张他的墨宝,还将他的主要作品签名赠送给我们,此外还针对我们俩的表现特写了一幅“宁静致远”的条幅给我们。

萧军为人正直刚毅,深得鲁迅的赏识和毛主席的器重,在延安座谈会上发辉了重要作用。但也正是由于他性格的刚直不阿,命运十分坎坷。他一直热爱祖国、爱党爱人民,虽未入党,但他用“但得能为天下雨,白云原自一身轻”的感慨来抒发自己对祖国、对人民的情怀。

仰不愧天,俯不怍人

——记老作家方未艾(1906—2003)

方未艾(1906—2003)

1983年是个特殊的年份——正逢萧军从事文学事业50周年。在吉林、黑龙江、辽宁(即东北三省)和北京市先后四次为他举办了从文50周年的庆祝活动和学术研讨会,我们应邀参加了在哈尔滨市举行的那次。萧老身体欠佳,派了两个女儿萧耘、萧玉代他前去。

会议由黑龙江大学主持,萧老将《我的童年》和《第三代》各100本赠大会,会上萧耘代父致词,萧老的老朋友方未艾、姜椿芳、孔罗逊等先后发言,肯定和赞扬了萧军为我国文学事业所做的贡献。

在众多发言人中,有位年逾古稀的老者生动、言简意赅的发言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问旁边的王世学(省社科院文学院研究员)老者是谁,他告诉我,那是与萧军有半个多世纪交情的密友方未艾,也是20世纪30年代的老作家。我这是头一次听到他的名字。

前面提到萧老为再版《零露集》作序,题写书名,我们非常感激。加之,在友人帮助下“《零露集的译者在哈尔滨》”一文正好刊登在《东北文学史料》1983年第6辑上,我们想以佩筠子女的身份设宴向他们表示感激,于是与萧耘一起确定名单。

宴会由在哈市工作时任哈尔滨市三轻局局长的三姐温家玟出面,请来萧军的好友、中国作协副主席罗逊、《中国大百科》主编姜椿芳、老作家方未艾、黑龙江省作协副主席关沫南等,后来得知这几位知名人士也都是我父亲的生前好友。

席间,我们正好坐在方未艾身边。经萧耘介绍,我们得知方老曾在苏联留学两年,我们都懂俄语,因此更增加了亲切感。这位老者长得很帅气,高鼻梁,眼大有神,身板挺拔,额头宽阔,显得很有智慧。

我们向他谈起先父的《零露集》不久将再版,他显得很激动,说:“30年代我就读过这本书,那是你父亲自送我的,我们是好朋友。当年我还在《国际协报》上为他刊登过不少文章……”谈起往事我们彼此就更加熟悉了,以至在席间他突然站起举杯,对着我和丈夫用俄语说了一句:“Выпитьдодна(干杯)!”引来大家的喝彩。真没想到古稀老人能把半个世纪前学的俄语恰到好处地拿来应用,怎能不令人钦佩!

就这样,在我的出生地北国名城哈尔滨,我们与这位可敬的方未艾老人相识了。自那以后我们与他开始有书信来往。1984年《零露集》书再版寄他,收到他真诚祝贺的复信。1987年萧老80寿辰庆典上再次与他见面。1988年萧老病危我们在海军医院门前与他相遇,直到萧老病故在追悼会上又相见。

1936年,方未艾和夫人王彩南在北平

1993年,我们回国度假,辽宁省作协副主席梁山丁叔叔给我们寄来14篇刊登在20世纪30年代报刊上父亲撰写和翻译的诗歌、散文和剧本,并建议我们编辑成册。于是我们决定出一本《温佩筠译文集》,将找到的文章及评语收入进去。我们找方叔为书写回忆文章,没想到他老人家很快写好寄来。

方老文章真切感人,他以简洁的文字、生动的语言把我们带回20世纪30年代初的哈尔滨,讲述了与家父相识相知的过程。他说家父那时思想进步,甚至拟吸收他入党……许多史实我们子女都从未听说过。文章写得刚劲有力,哪像一位年近九旬老人的文字和笔锋啊!从此,我们更加敬重、更加尊崇他啦。

1996年,我们完成任务从莫斯科回国,之间的书信往来更多,我们常向他请教文学、历史,乃至人生哲学的问题,他都一一作答。从1997年至2003年直至方老病故,我们共收到他的18封来信。

2002年8月,我们决定去本溪探望方老。在时任辽宁省政府秘书长刘廷耀的支持陪同下去了本溪。方老虽已95岁高龄,却身板硬朗、思维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