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问:“好,不管怎么的,××呢?”我还是没改口,说:“我不知道谁是××。”大队干部也在一边替我说话:“他不是坏孩子,在我们村他是相当好的一个人。”但对方不听,当天晚上就要把我抓走。在大队干部的极力劝说下,警察局的人对我说:“好,既然你们大队干部说你这人挺好,今天晚上暂时不抓,但是你知道你犯的什么罪吗?你犯的是包庇罪。”
当时,××媳妇挺着个大肚子,警察也不敢乱动,只问了她一些基本情况,而她的回答刚好与我所说的相符,警察就走了。
那几天正赶上栽种水稻,我们把水稻全部栽上,又安排好家里的其他的一些事儿后,我和爱人就往邯郸去了。到了邯郸,把家安顿好后,有一天,来了一个卖煤球的。他对我说:“买点煤球吧。”正说着,一辆警车“嗡嗡嗡”过来了,下来一个警察,问我说:“这是闫俊海家吗?”我说:“是。”对方说:“过来一下。”我爱人一看就感觉不对,问对方:“怎么了?”那人说:“没你事,我把他叫去调查情况,一会就回来。”我对爱人说:“没事,咱也没犯罪,你放心吧。”
从我住的邯郸市东街到铁路西(铁路派出所所在地)就五六里地,警车开了片刻便到了。到那后,警方什么也不说,只命令我道:“蹲那,先考虑半个小时。”我说:“没什么好考虑的。”
之前只是觉得这事儿败露了,却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一会儿,那警察过来问:“考虑完了没有?”我说:“考虑完了。”他听后,招呼我说:“过来吧。”
听完,我便跟着他去了。他说:“说吧。××在哪?什么时候从你家跑的?”“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话还未说完,对方“当”一脚踢得我栽到了角落里。那人穿的是三接头的皮鞋,踢得相当有力,我顿时晕了过去。医生赶紧跑了过来,经抢救,我醒了过来。
在我醒过来后,那人说:“说吧。”
牢狱之灾
我说:“行,我说,我老实说。那天那女的确实是××的爱人,不是我姨的儿媳妇,当时我是骗你的,但我是为了保护孕妇,怕你们把她抓走。我也不知道××犯的是什么罪,我跟××虽是认识的,但他只是我弟的朋友。那天××确实拉完东西就走了,就这么简单。”
“你知道他犯的什么罪么?知道不知道?”
“我们在一块儿喝酒也好,吃饭也好,只是他来了我招待,他到底干了什么事我不清楚,那天正好是我生日,他们来我这儿喝酒,但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这家伙是杀人犯,我们在那蹲点儿蹲了两个月都没抓住他。”
我一听,才知道坏了。审完后,警察把我背铐在床上,一直铐了7天。当时,××的大哥也被逮住了,只比我晚了一天。他爱人来给他送饭,一看我在那儿,她说:“海子,你怎么在这儿?”我无奈地摇摇头,说:“还不是为了你弟弟。”她听了并没说什么,只是后来过来送饭时,每次都送两份,给她爱人一份,给我一份。
我一连被关押了许多天。后来,我对看守我的人说:“叫你们所长过来下,咱谈一谈。”
不一会儿,所长过来了,说:“说吧,什么事?”
我说:“现在你们铐着我,我跑不了;但你们放了我,我也不走。你们不如帮我解开铐子,让我干点活,我也好放松放松。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走出派出所的大门。”
所长说:“好吧,看你这两天表现挺好的,确实有悔改之心。”
此后,我便在派出所里做点活,打扫下卫生。早晨,我把所里的楼道全部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摩托车也全部擦得锃光瓦亮,就连所里每个人的皮鞋我都给擦干净了。
到了农历八月十一,我还被关押着。这时我急了,因为八月十五是中秋,按农村的风俗,我须提前三天(也就是八月十二)给家人、亲戚送月饼。因为兄弟们一直帮我瞒着,父母、大伯、奶奶他们不知我发生了这类事儿,只是疑惑我怎么一直都不回家。
这次,我又找到了所长,说:“所长,我和您说个事儿。您看,我在这里面待着也没什么意思,您让我出去,我可以帮着您找××。您也不用怕我跑了,我可以一天三报到,早上你们上班时我来报到,中午你们吃完饭回来我再来,晚上我也来,我时刻向你们汇报××的情况。您说怎么样?”
所长说:“行,可以。你拿一万块钱押这儿。”
我说:“我没钱,真的没钱。”
经我好说歹说后,他说:“那拿4000吧。”
这之后,我赶紧给爱人打了电话,让她拿4000块钱过来。钱拿过来后,我便出去了。这4000块钱,其中有2000是××大哥的爱人给拿的,另有一些是爱人管一个老大伯借的。他住在我们所租房子的附近,是做蒸笼的,和我关系相当好——后来我会做笼,便是跟他学的手艺。起先,我不知爱人是从他那借的钱,回来以后,爱人把这事告诉了我。我知道后,给他磕了个头,我说:“谢谢您,谢谢,对不起。”他问我说:“你怎么犯这么大的罪?”他听完我的陈述后,叹了口气,说:“以后不要招惹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我说:“行,以后我真不敢了。”
我是十一号晚上出去的,十二号早晨便给我父亲他们送了月饼。回家看我父亲的时候,我怕他见着我手上因长期夹着手铐而留下的伤口,就穿了件长袖的衬衣,不露出手来。当时,我的手是肿的,老哆嗦,我就一直搂着胳膊。我爸看到我就哭了,他已听说这个情况了,但是不知这个事会这么严重。
那些日子,我每天去派出所报到去,从八月十五到腊月,再到元月,每天都去,折腾得我什么正事也没干。
后来,我渐渐从这事儿中摆脱了出来,一边开着门市,一边跟着那位老大爷做笼。那会儿,我与爱人已有了一儿一女,儿子由自己带着,女儿在她奶奶家待着。
学做花及办花厂
后来,大伯病重,我便回到了家中伺候大伯,而我爱人却留在了邯郸照顾门市,此外,儿子也是在那由她照顾着。再后来,我在家中办起了厂子。在这期间,我专门跟我三叔的儿子去北京学了手艺。
我们去北京是为了学做花。刚到北京时,那位师傅不肯教。后来,我们托人找了关系,又送了些礼,请那师傅吃了几顿饭,他才答应教我们。其间,我们还和他赶着小驴车拉土,帮他垫房基地,为的就是感动人家,从而能够教我们技艺。最后,他说:“你要是想学做花,至少要三四个月,有的人甚至半年都学不会。”
因为时间关系,我们不能长期在那儿,学做花时,师傅做一个我就跟着做一个,有时我一看就会了,便让他教下一个。这样一项一项下去,学了3天,我们就都会了。师傅惊叹道:“呀!你们太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