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大班教学,国家有关部门规定,中小学每班45人,北京的重点校几乎没有一个不超编的班级,一般每班都在50~70人。学生有问题举手,老师叫不过来:课堂上的问题得不到解决,课下的作业问题就多,前面的基础没打好,以后越学负担越重。
再就是我国中学的教学机制不灵活。我们的教材确实比国外同年级的教材要深,但国外特别是欧美不少国家,对教材的处理是因材施教。我们在那里访问时看到:来上初二化学课的,不仅有初二的学生,也有在这方面能力较强的初一学生和能力较差的初三学生。其他课也一样。在这些地方,年级的概念是比较模糊的。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长处和薄弱环节,如果学生能根据自己的能力选课,课业负担过重的问题也会得到缓解。据说,我国有些中学已在一些学科进行着类似的尝试。
访谈中,朱迪生老师还有一个观点值得重视。他认为,教材及考试科目的删减能否真正减轻学生负担,还要看删的是否得当。前几年,北京市某区中考删掉了化学,结果这门课就成了薄弱环节。这个区的学生上高中后,绝大部分人,化学一科不补习就跟不上。本来是想减轻学生负担,结果到高中后反倒增加了学生的负担。
总而言之,学生课业负担过重的问题既是综合症,就要注意综合治理。
(本文发表于《光明日报》1998年7月1日第6版)
附录7
我最敬佩的一个人
——朱迪生 人大附中1991年毕业生
邵兵(女)
我是在人大附中上的中学,朱迪生老师是我的化学老师,在中学的5年里,朱老师的影响对我是受益一生的。
当时我是一个唯一住校的学生。我们班是国际班,就是说有外国孩子在我们班上课。校审时,我是一个合格的住宿生(一家三代住在一间屋子里),学校政审后特批:可陪外国孩子住校。为此,我接触朱老师就比别的学生多。
当年,朱老师与另一个化学老师是我们年级组的“相声”搭档,那时,年级里经常有大课,他们俩讲化学常常是笑声满堂,因为他们把化学元素当成自己家的兄弟姐妹来讲,并配上口诀,让人至今难忘。说实话,到现在我还在学习、工作和生活中,试着把要记的东西编成口诀去记,方法极佳,所以我说,仅此一点,朱老师对我的影响,可以说是受益一生的。
朱老师为人非常和蔼,并具有非同凡响的人格魅力——幽默、风趣。他周围的人都知道他最爱做的事就是讲化学课。他一上起课来就精神抖擞,妙语连珠,连最不愿老师拖堂的学生也常常是对他的课流连忘返。
生活中的朱老师关心学生比关心他的孩子还有耐心,那时,我住在学校一周或两周才回家一次,常常把笔、本用完了,朱老师就把自己的笔、本送给我用,那时的笔、本还很贵呢,确实让我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我毕业时,他还像对其他同学那样,送我毕业留言。那时他已是人大附中的副校长了,可毫无校长的架子,对我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教我先做人,后做事,使我心中无限地佩服,因为人往往水涨船高,可朱老师对我从没变过。
朱老师当了校长以后,有一次校庆,他给我发来了请柬,那时我正忙,没有去成,我十分后悔,但他依然如故。我离开人大附中多年,一直与他保持着联系,每逢佳节、搬家什么类似的事情,我们都不忘记互相问候。甚至我结婚、生子时,他都携带着礼物前来祝贺。据我所知,他所教过的一个班,现在都在美国,有一年他去美国参观访问时,全班学生集会与他团聚,他欣喜之余,感慨万千:还是教课好啊!
现在朱老师已经七十有余,身体不如以前了,但他还是向往着讲课的日子。我心中暗暗地对自己说:一定要像他那样,充实地度过自己的一生,所以无论我
在哪里,都要求自己不离开教育行业。
朱老师是我的忘年之交,也是我一生最敬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