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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九曲,道远路艰--王道九回忆录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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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往中原油田采油四厂

1984年10月,我申请调到河南的中原油田采油四厂。采油四厂是新建的厂,原先这里的几十口油井是采油一厂的文南大队管的。采油一厂的“摊子”太大,管理难度大,玉门原油产量只降不升,人多为患,石油部从玉门调过来一批人接管文南大队。四厂成立时,从厂长、书记、工程技术人员、中层干部到炊事员,共一千多人,我也随之来到了这里,根据我之前在玉门的岗位,一来到就被安排在生活管理科任临时食堂的管理员。在玉门时,就通知各业务人员要带齐资料,而在这里不需外出采购,可打白条签名入账,在玉门是不允许的。

文南大队腾出一个大食堂,我顶着“干部”帽子,又是在玉门干食堂的,顺理成章地负责起了这个食堂的开办工作。这个食堂只是一间大房子,没有炊事机械,近千人吃馒头都靠人工揣面,不过肉菜等都由单干户直接送来。

从1984年10月到12月的这三个月间是做接管生产准备工作。接受了一个食堂,因炊事员不足,每天都调换帮厨人员勉强开饭,非常混乱。1985年元月正式建厂,并接管生产,其他生产工作紧张有序进行着,食堂也得跟上,预备成立一个上档次的食堂,于是在1984年12月,让我上北京购买炊事机械。我到了北京后,随意找了个旅馆住下,买了近两万块钱的设备,从和面机、压面机、烤箱、饺子机,一直到打蛋机、淘米机,食堂里用得上的炊事机械都买全了。中原局三十多个二级单位中,我们食堂的设备是最齐全的。

设备买回后,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炊事员不够,挑选炊事员、采购员,选出班长,一切准备就绪。等到元月,新食堂就正式开伙了(原先的旧食堂为一食堂,新成立的这个叫三食堂,另外有一个机关食堂是二食堂)。这时离春节不远了,到了春节,估计局里领导前来慰问视察。为此,我就和班长商量说:“你煮一些肉皮冻,放上各种食品色,色香味调得好一些,等慰问团来了,你把它们摆上。”慰问团来了一看,果真交口称赞,评我们为标杆食堂。

二食堂位于临时板房内,主要是为机关领导提供伙食的,另辟了一间正规房子作为厂级干部的餐厅。在这里就餐的不足十人,都是处级干部,一般职工是在窗口买饭、大餐厅就餐。二食堂特设一个小灶是专门用于处级干部和招待来宾的,无论局里来人也好,其他客人也好,都开小灶。二食堂原先的管理员姓刘,他是按玉门的规章制度管理食堂的,领导们每人每天的伙食费是8毛钱,按此成本核算准备饭菜。实际上成本远远超过8毛钱,这样厂领导吃得还是不满意,就把姓刘的调走了,而把我调了过去,这大概是1985年4月的事。

厂长和我谈话,大意是大家吃得不太满意,让我努努力侍候好还未来到的处级干部。但我并没有很好理解厂长的意图,他不提成本核算就是暗示可不计成本安排饭菜,我还是本着成本核算的原则准备饭菜,只是给添了两样小灶炒菜,外加一个凉菜和汤,主食仍是面条、馒头、大米饭。因炊事人员少,没有给他们做水饺、包子、各类烤饼等花样,也很少有鸡鸭鱼等全荤菜。当然他们还是不满意。调到机关食堂后,天气渐热,我为弄好菜品,终日操心劳累,我身体有点虚,又有胃病,后来因吹电扇患了重感冒,输液十天都没缓过来。虽然我费尽心思想把饭菜做好,但因仍牢守成本核算(其实这样大大超过了8角钱),结果还是不能令领导满意。他们连8角都不交,把多吃多占视为常事。

因为我也没侍候好这些厂处级干部,趁我有病,领导就把我换了下来,让我去总务组管理采购和发放物资事务,仍是生活科业务,但很庞杂。小到宿舍的床垫、拖把、扫帚,大到全厂的办公用具和办公用品,都要总务组管。

我在总务组待的时间也不长,原因是与生活科科长在工作中有一些分歧。科长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这是厂里书记给他的评语),他的特点就是只管带好队伍,管好人,至于业务方面,则不按实际,凭空想象,如他决定的写字台比规定标准高出两厘米,但椅子仍是原来标准的高度,致使不实用,几十张写字台最后基本报废。再比如,财务科批给生活科一年一次预拨款,他在采购物品一些细节上固执己见,吹毛求疵,结果一批物品只要他不满意或别的原因就给厂家退回去,看过多种样品也不满意。结果当年(1985年)批拨30万元的费用,只用了不到一半,年底就作废了。职工因本该配备的用品用不上而情绪急躁,都认为是总务组的过错,实际是科长在作祟。我做了众矢之的的冤大头。

我与科长的矛盾,一是他固执己见,不顾事实,有钱花不出去(至少有两三年的经费用不完年底作废)。更不用说做后勤工作要千方百计地讨要经费,为职工应配备物品,职工福利才有保障,科长在这方面一丝一毫的想法和作为都没有,工作被动得很。

我为此有些意见牢骚,不久后,大约是在1987年年初,我便被调到了房产组当资料员去了,代替我的是原先在机关食堂工作过的老刘。大约在1990年,老刘又惹恼了科长调离了总务,另外这几年来我和科长的矛盾也缓和了,他就又把我调到总务组了,这之后一直到1993年我退休。

调往中原油田采油四厂

二次来到总务组后,我都五十多岁了,回想这几十年,因为自己的性格脾气,给自己惹了不少麻烦。于是在这之后的时间里,我克制了自己的脾气,尽量不给自己找麻烦。在中原油田的短短几年时间,我的岗位调来换去,有些坎坷,我到最后因接受教训,工作还算顺利,直到平稳退休,但是我并不后悔。

还有一件发生在1985年在食堂期间的一件事。有一次,科长见我写的字还较工整,就让我到科里做会议记录、汇编各种文件、写通知等类似文书的工作。他认为是本科人员互调,就没有向管后勤的朱厂长请示,朱厂长知道此事后,可能是刚建厂,虽是小事,也急于要树立自己的权威,听说把科长呵斥得下不来台,就这样,立马把我又撵回食堂去了。我倒无所谓,可是从中体会到当官之道。

有一次,晚上10点多钟,科长领着朱厂长到食堂,说还没吃饭,可炊事员都下班了,只剩一个值班的女职工,因有心脏病啥都不能做,也不会做,科长给我使眼色,意思是要重视。我心想饭菜都是凉的,并无熟肉之类的菜。灵机一动,打了十个荷包鸡蛋,配上调料做了个汤端上去。结果科长说,这次厂长很满意。大概后来我调去总务也与此事有关吧。这仅是我眼中的官场的一瞥,让人恶心。

我的第一个妻子

我这一生结过两次婚,第一次是在1947年6月,她叫王芳英,是我很感激的一个人。我和第一个妻子的婚姻属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年我才13岁,她18岁。我们当地十三四岁结婚也算正常,不过促成我这次早婚的,还与社会环境谣传有关。那时正值“土改”激烈的时候,新解放区到处流传着“共产共妻”的传言,而且村里成立了妇救会,要求妇女参加。按我们那儿的旧礼俗,妇女参加妇救会、搞宣传扭秧歌是违背妇道,丢人的事情,尤其是未嫁的姑娘,所以家长就急着让女儿出嫁,结了婚就可以少担口舌是非了。因此,1947年夏的这几个月中,我们地区适龄青年大都急促草率成婚了。

我与王芳英是早就定了婚的。这时女家催促赶快结婚,于是我在父母的安排下就娶了这个大我5岁的妻子——为啥要娶年纪大的媳妇?这也是当地习俗,女大男小,女大能干活,娶媳妇就相当于一个劳动力进家。